正文_第133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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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33章 遇襲
因為距離太近,鮮血濺了寧雲衣一身,抬頭望去,只見一蒙面人正急速奔來。
那人奔至身旁,望著寧雲衣啞聲問道,“你沒事吧?”
寧雲衣愣然望著眼前之人,忽然認出正是當日來涼州路上半路幫助他們殲滅刺客的那蒙面人。那日,她從透過馬車的窗子見過他。
“是你——?”
寧雲衣,要站起身子,卻因為失血過多,晃了一晃。忽然眼前發黑,“你在這別動。”
沒等寧雲衣說話,那人已經攻向剩下的幾個黑衣人,不到片刻工夫,那幾個黑衣人也倒在了地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確定已經沒有了威脅,那人再次來到寧雲衣的身邊,蹲下身子問道,“你沒事吧?”
寧雲衣蒼白著臉,搖搖頭。
那人看了一下她肩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我先幫你包紮一下,不然你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那人撕下衣服的一角,動作嫻熟的為她包紮傷口,“沒有傷到筋骨,休養幾日就沒事了。”
“多謝大俠相救。”此人身份不明,敵友還未分,寧雲衣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
那人淡淡地說道,“不用客氣。”
“兩次承蒙大俠出手相助,請問大俠尊姓大名?”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寧雲衣見他一直蒙著面,知道他是想隱瞞身份,也不多問。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隱約的呼喊聲,但因為距離遠,實在聽不清。
“應該是尋你的人來了,在下告辭。”說著,那人身影一閃,轉眼間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寧雲衣的心情經歷大起大落,此時體力已到極致,竟有些迷糊起來。強撐著樹幹站了起來,凝神聽了聽,聲音似乎有點熟悉,心中一動,撥開樹枝,向那邊尋了過去。
還沒走出幾步,嘈雜的叫嚷聲中非常容易的辨別出紫煙和紅玉的嗓音。
“主子——主子,你在哪裡啊?”
那聲音中已夾雜了太多的惶恐和哭音,讓寧雲衣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一大段路,一大群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紫煙......”
寧雲衣無力的喚了一聲,然後看見眾人中間那個身穿黑色錦衣,皺著眉,臉色非常難看的人。
“梓驍?”寧雲衣的聲音無力,嘈雜驚慌的眾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但朱梓驍卻幾乎立刻回過頭來,看見她時眼睛瞬間睜大。
紫煙看見她,立刻衝過來,“主子,你嚇死紫煙了!”說著,眼淚竟忍不住流下來。
寧雲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自己也差一點嚇死!”
朱梓驍衝到她的身邊,將她摟緊懷裡,寧雲衣順勢往他懷裡靠了靠,閉上眼睛,“快點回去吧,我沒有力氣了......” 然後身子一軟,倒在朱梓驍的懷中,放心的暈了過去。
眾人一陣手忙腳亂。
剛才發現殺手的屍體時大家都以為王妃已遭不測,只有王爺斷言,說她還活著,讓大家繼續找。誰知剛說完沒多久,王妃竟然血衣滿身,狼狽的出現在大家面前。
寧雲衣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她隱約知道自己在發高燒,不知道傷口會不會發炎,古代條件落後,萬一發炎引發其它併發症就麻煩了。
不行!她可不能死!好不容易從殺手的手裡活了下來,現在死那不是太虧了嗎?好不容易來古代一回,大好的生活還沒有享受,而且這裡已經有了她關心的人!
幾次恍惚地醒來,感覺紫煙小心地給她肩膀的傷口換藥,還有人給她喂水喂藥,似乎還曾聽見有人微微沙啞的嗓子在那裡低低的呼喚她。
有一次醒來,眼前黑黑的,房間裡很暗,應該是黑夜。寧雲衣朦朧地感覺有人坐在她身旁,她努力眯起眼集中焦距,慢慢摸索過去,伸手握住那人的手,沙啞艱澀地問道,“怎麼......不去休息?......”
那人似乎說了句什麼,但她沒有聽清,覺得腦袋沉沉的,即使意志力再堅定的人,在高燒和病症的侵襲下也無法清醒。那人給餵了幾口水,,他好像又問了什麼,可隨即又人事不醒。手,卻一直沒有放開。
寧雲衣在床了躺了三四天,燒才終於漸漸退了下去,人也逐漸清醒過來。只是身體還極度虛弱。肩上的傷口果然發炎了,但好在治療及時,這要全靠張玉精湛的醫術。
朱梓驍望著寧雲衣白皙的面頰消瘦蒼白,雙頰也尖了下去,只是眼神仍然清亮。因為病中,比平時安靜了很多,真個院子都安靜了,這倒讓大家有些不習慣。
寧雲衣看著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人,微微一笑,“梓驍......”
朱梓驍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好點了嗎?”
“好多了。”寧雲衣拉拉他的袖子,讓他坐到**,細細看看他,說道,“那天是我不好,是我亂髮脾氣,你別在意。”
朱梓驍臉色一沉,“怎麼能不在意,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了!
”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
“讓你擔心了,真抱歉,臉色有些不好,這些天沒休息吧?”
“我臉色不好能有你的不好嗎?”
寧雲衣笑笑,摸摸自己的臉,問道,“真的很不好?”
朱梓驍說完那句話就覺得自己的語氣似乎不太好,他明明是那麼關心她,怎麼說出的話好像在生氣一樣。
他嘆了一口氣,輕緩地說道,“比前兩天好多了。”
寧雲衣再次拽拽他的袖子,“不要生氣了,我以後不再使性子了,好不好?”他一個出生以來就身居高位的王爺能這樣關心著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況且真的是她的不是。
寧雲衣想起那天自己貿然上山引起的後果,遲疑說道,“那天給你惹麻煩了。”
朱梓驍笑了笑,“只要你沒事就好。而且,多虧你這一鬧,我才能準確判斷對手的實力。”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以後不準這樣了!”
朱梓驍的語氣有點生硬,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現在只要想起那天的事,他就後怕,沒人知道,當時當他看到跑回來的棗紅馬的時候,就知道寧雲衣可能遇險了,他的心臟差點沒脫落。向前邁著的步子都有些發顫。
在山裡,他的一向清晰的腦子亂哄哄的,當聽到她呢喃似的輕喚,猛然回身四目相對,朱梓驍說不出當時的心情,好像如釋重負,好像恍如隔世,好像整個人提到半空中,又終於踏踏實實的落了下來。
可沒想到寧雲衣說了不到兩句話就暈過去了,他這才看到她滿身的血,還有肩上觸目驚心的傷口。
朱梓驍不記得他們是怎麼下的山。他只記得自己緊緊地抱著她,把她送回臥室,然後看著張玉忙忙碌碌的幫她治傷喂藥,心也一直提著。
這樣的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後來回過神來的時候不僅暗暗心驚,現在他已經有了弱點!
寧雲衣暈暈乎乎的好幾天,他也跟著提心吊膽好幾天。
“這幾天你也累壞了,上來躺一會兒吧。”寧雲衣微笑著往裡挪了挪,拍拍床榻。
朱梓驍皺眉,她現在還有傷。
寧雲衣接著笑道,“沒關係的,正好小睡一會兒,沒有你,我睡不踏實的。”
朱梓驍猶豫了一下,脫了鞋子,上床在寧雲衣身旁躺下來。
寧雲衣拉過被子給蓋在兩人身上,手搭在他的身上,低低說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朱梓驍回手輕輕摟著她,“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來,有什麼不理解的直接問我,千萬不要隨便跑出去了。”
“嗯。”寧雲衣輕輕應了他,道,“那天是我亂髮脾氣,都是我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朱梓驍發現寧雲衣的臉色非常不好,問道,“雲衣,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寧雲衣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像有些頭暈,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
朱梓驍不放心,急忙派人找來張玉,手搭在寧雲衣的脈上後,張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有問題嗎?”朱梓驍不安的問道。
張玉抬頭,“不太好。”
就在這時,紫煙進來稟報,說京城有人來,有要事稟告。
朱梓驍看了看寧雲衣,後者笑笑,“你去吧,我沒事的。”
沉思了一下,朱梓驍離開臥室,來人帶來了一封來自京城的密信。送信的人一身青衣,四十左右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看到來人,朱梓驍一愣,“劉楓,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到這來?”來人是太后也就是朱梓驍的母親身邊的親信,多年來一直負責太后的安全,從未離開過,現在怎麼會......
“王爺看過信就知道了。”
朱梓驍急切的開啟信,半晌,他竟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爺?王爺?”跟著出來的張玉,看到朱梓驍的表情,擔心的喚了好幾聲,朱梓驍在張玉的低喚中如夢初醒,將手中的信遞給他。
張玉疑惑地接過去,看著看著不由也像朱梓驍一般驚得呆住。
“太后......太后......她......”
朱梓驍腦子一片混亂,他的眼神一片迷茫。
“太后在多年前就已經暗中經營自己的勢力,半年前傳信將手中掌握的十萬大軍在江北一帶聚集,只等王爺一到就可舉旗起義。”
“原來母后一直都在......” 朱梓驍喃喃說道,“既然這樣,母后為何不設法脫身,寧願死在宮中......”
“太后說,她已經在宮中生活了一輩子,那裡就是她的家,就算死,她也要死在自己的家中,而且太后曾說,王爺知道訊息一定會去救她,她不能讓王爺身陷險境,她會在九泉之下祝王爺早日成事,榮登大寶。”
朱梓驍重新拿起那封信,看到最後一句,猛地大吼一聲,“母后——”
梓驍吾兒,母后謀劃半生,到今日貴為一國之母本已知足,只盼吾兒平安康健
,奈何天不遂人願,皇帝竟要吾兒性命,兒雖非親生,確是本宮親養,母后要為吾兒及子孫後代計劃了。但願吾兒能一鼓作氣衝下京城,母后雖無法親眼見到,但吾兒若能榮登大寶,母后九泉之下亦能安心。
朱梓驍猛地跪倒地上,對天明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朱梓驍在此發誓,一年之內我必奪下這萬里河山,以慰我母后在天之靈。”
張玉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著,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
遠處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光隱隱欲衝破那片暗色而出。
天,就要亮了。
沒多久,京城就傳出太后駕崩的訊息,皇帝下旨,西南王朱梓即刻回京為太后奔喪。
朱梓驍心裡明白,朱允楓是想借機除掉他,他一旦進入京城,估計是永遠也不可能再出來了。
所以,藉口守孝期未滿,拒絕回京。
朱梓驍找藉口拒絕回京,朝廷內氣氛驟然緊張,朱允楓一邊找理由再次下詔,一邊與諸親信大臣連夜商議對策。後來有大臣提議,儘量避免正面衝突,既然下旨被搪塞,不如派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拿著聖旨親自找去,逼著朱允楓不得不回京,群臣又經過一陣商討,最終通過了這個建議。但究竟派誰出,又成了問題,又是一輪激烈的爭論商討,最終敲定了人選——兵馬元帥徐達川。
徐達川雖掌握全國三分之一的兵馬,但自從先皇駕崩後處事非常低調,在得知確定的人選是他後表現淡淡,不喜不悲,平靜的接旨謝恩。
朝中有人也察覺到不對,卻說不出哪裡不對。
已經回京的幾位親王顯然不知道回事這樣的結局,每個人都露出少有的凝重神色。心中各自盤算著。
對幾位親王的反應,徐達川視而不見,完全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
徐達川前腳回府,後腳三王爺也就是現在的瑞親王朱梓明就到了。
徐達川深施一禮,“不知瑞親王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王爺恕罪。”
瑞親王朱梓明看了一眼徐達川,笑著說道,“本王也是不請自來,元帥請勿多禮。”
兩人來到正廳,分別落座,下人奉上上好的碧螺春。
徐達川抱拳問道,“瑞王爺一向公務纏身,不知近日來到寒舍有何吩咐?”
朱梓明放下茶盞,端坐在椅子上,嚴肅的說道,“其實本王不說,元帥也能猜得差不多,本王前來,自然是和西南王有關。不知徐元帥有何打算?”說完,朱梓明注視著徐達川,希望能從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上看出什麼。
“臣願聽王爺指教。”徐達川面不改色,看不出任何情緒,徐達川年輕時跟著先皇南征北戰,在官場混跡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
“既然徐元帥這麼說了,本王也不兜圈子,直說了吧,如果徐元帥想要保元帥府平安,只有一條路,殺了朱梓驍!”
這一句話猶如一記悶棍,使得徐達川的腦袋嗡嗡作響,他知道瑞親王就是衝著西南王來的,但沒想到帶來的是這樣一句話。雖是這樣,徐達川的臉上還是不動聲色,過了一會兒,徐達川抬眼看向瑞親王朱梓明,開口道,“臣有一事不明,還請瑞親王賜教。”
“元帥請講。”
“剛剛的建議不只是王爺的意思,還是皇上的意思?”
朱梓明一頓,深深的看了徐達川一眼,“不管是誰的建議,都是為了元帥以及元帥的一家老小。”
徐達川嘆了口氣,開口說道,“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西南王既然敢抗旨不回京,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想要殺他簡直是難上加難,再說,他手裡的二十萬大軍對他死心塌地,多數將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就算順利的殺了他,臣也很難脫身,就算死,臣也得知道是為誰而死啊!”
朱梓明笑笑,淺嘗了一口龍井,“這件事的確很難,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皇上給了你五千御林軍,目的就是為了讓西南王沒有藉口調動手下的部隊護送。只要元帥能取得他的信任,再加上本王手下的死士,還怕此事不成?至於他那些手下,只要我們加以利誘,恩威並施,本王就不信還真有不識時務的蠢材!到時候,本王再派人暗中煽風點火,以親王的身份登高一呼,自然會擺平一切!”
徐達川轉著手中的茶碗,低頭不語。
朱梓明緊盯著徐達川沉聲說道,“本王勸元帥還是不要抱著僥倖的心裡,朱梓驍公然抗旨拒絕回京,足以表明他反心已定,再加上太后的死......元帥是皇上的近臣,為皇上出謀劃策,他會放過元帥嗎?”
就在這時,朱梓明的手下近來報告,在朱梓明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朱梓明面色大變,“訊息可靠嗎?會不會有假?”
來人肯定的說道,“訊息千真萬確,西南王的原王妃因為在山谷中遇襲,傷情反覆,於前幾日離世。”
“怎麼會這樣?”朱梓明喃喃自語,片刻後,對前來報信的手下襬擺手,“好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