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命定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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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命定炮灰
的確,決定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榮辱的,向來不是僅靠一枚鳳印決定,而是要靠自己能否握住最切實的權勢,能否捏住敵人的“七寸”。
風浣凌趁熱打鐵地道:“是啊,帝王之心最是難測,尤其當今聖向最是絕情。已有先皇后的例子在,也難怪你對後位都心懷懼意。”
“若單只是我個人的生死倒也不算什麼,只怕累及家人。”蘇墨璇神色有些黯然,雙手卻不自覺地撫上高高隆起的腹部,“他們都說,孩子便是立足後宮的最大依仗,可我只想讓我的孩子能夠平安長大便好,是否能夠成為儲群並不重要,得到那位置也未必就是福氣。”
暖閣裡早已沒有了外人,只剩他們兩人對坐長談,不可謂不掏心掏肺。
“我聽說,聖上已然尋回了飛龍令,也就是他如今掌握了神龍國最強大的兵權,想必日後會愈加有恃無恐。”風浣凌有意只點了一句,便又立即調開話題,“你無論產子產女封后已然大勢所趨,外祖父可曾叮囑你什麼?”
蘇墨璇有些失神地搖了遙頭,心中想法還停留在風浣凌前一句所說的“聖上已然尋回飛龍令”的事上。她還記得父親便曾斷言,當年的顏氏覆滅,至少有一半原因便是為那神祕強大的飛龍令。
“聖上向來多疑,所以被他捧得越高越是要加倍的小心翼翼,否則稍有行差踏錯,付出的便可能是***。”風浣凌又試探性地說了幾句,見她仍陷在飛龍令的事上,方才稍覺安心,“我知道你向來是個有想法有主意的,連我家王爺也時常會誇你,我只盼著你別被女兒家的小情小愛睏住便好。”
終於進去些的蘇墨璇,鄭重地點頭道:“我明白,我心中有數,放心吧。”
陪著蘇墨璇一起用過午膳後,知道她到了午睡休息的時間,風浣凌才主動告辭離開。不料才走出承禧宮,便在宮道上遇見了幾個今年秋選時方才入宮的新人。
“就憑你這般庸脂俗*,竟然還膽敢到宮道上來等聖駕經過,若是驚擾了過往的主子你要如何收拾?”
正領著幾個相仿的小主圍著個跪在地上的嬪御怒罵的,正是因其兄長官拜九卿,入宮還未承寵便被封了才人的上官蝶。
跟在主子身邊還站在承禧宮門口沒有現身宮道的芝蘭見狀,抑不住嘀咕道:“這上官蝶還真是無論到哪裡都不改惹是生非的性子,只怕除非死了,否則吃多少虧也不長記性!”
風浣凌只是不置可否地*了*,繼續隱在暗出看著那邊的鬧劇。
“我沒有,我只是聽聞澈月王妃入了宮,所以才想到這裡等等看能不能見王妃一面,從未曾奢望會遇到聖駕。”
被幾人圍在當中又跪在地上的那人,雖然看不清模樣,但從聲音便聽得出乃是與上官蝶一樣,剛剛經過秋選入宮的鐘繡,只是由於其兄長官職低微,承寵前只被封了個寶林。雖然只比前者矮了一級,但無論前朝還是後宮,皆是官大一級便足以壓死人的。
“騙誰呢?你現在可是聖上的人了,還惦記去見什麼澈月王妃作甚?難不成你還指望著被王妃看中,會挑了你去給皇叔做側妃或妾室麼?”
上官蝶聽到澈月王妃只覺更氣,*亂編排一能還覺得不夠,抬腿便照著鍾繡的心頭狠踹了一腳。
“住手!”
終於看不下去的風浣凌,面沉如水地出現在眾低階嬪御們面前,立時嚇得適才還耀武揚威的幾個小主齊齊跪倒在地俯首叩拜。
“參見澈月王妃。”
風浣凌並未理會那些以上官蝶為首的嬪御,而是先親自上前扶起了被踢得仰躺在地的鐘繡,見她傷得不輕,立即命守在旁邊的宮人去傳御醫。
胸腔一口氣沒喘過來,鍾繡昏厥須臾方才緩緩恢復神智,發現自己竟然正倒在澈月王妃懷中,立時便紅了眼眶,滿腹委屈地啜泣道:“王妃,妾身當真只是想能有幸見王妃一面,沒有妄想覬覦聖駕的,真的沒有……”
“好,我知道你沒有,別怕,有本王妃在。”風浣凌心疼地擦了擦鍾繡的眼淚,隨即怒目看向還跪在一旁的上官蝶,“你如今不過只是個小小才人便如此囂張跋扈,來日若當真得寵升了位份還了得?只怕到時候連睿貴妃你都敢不放在眼裡了!”
上官蝶縱然不甘,可畢竟受身份所限,終究只能俯首道了句“妾身不敢”。心中卻道,待刀子成了皇后,自然就不會再將這些賤人放在眼裡!
“不敢?你只是現在不敢吧?鍾寶林都已然被你傷成這樣,你卻還不知錯,本王妃便罰你在這裡跪到知錯為止!”
上次驚了她胎的那筆賬,風浣凌都還沒顧得上找上官蝶算呢,如今難得遇上了,自然要一併都討回來。
“你,你憑什麼罰我?”上官蝶氣得徑直站起身來,“在宮外也就罷了,到了宮裡你竟然還敢如此仗勢欺人,我看你才當真是不把我上官氏放在眼裡!”
蠢成這樣的人,倒也難找了。
風浣凌已然將鍾繡交到芝蘭懷裡,冷*著跨步上前道:“憑什麼?無論宮裡宮外,本王妃憑的自然是比你位高權重,你若不服,有本事當真爬到那後宮至尊的位置上去,執掌了鳳印再來對本王妃‘仗勢欺人’不遲。至於你上官氏是否配讓我放在眼裡……若都是若你這般人物,本王妃還當真不屑放在眼裡!”
“你,你……”
氣到臉色發青的上官蝶怒指著風浣凌,卻又半晌“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什麼你?沒聽本王妃讓你跪在這裡思過麼?”
被風浣凌倏爾橫眉冷目地一掃,上官蝶竟然就不由自主地雙腿一軟重新跪了回去,面上卻還咬牙切齒地憤慨著。
不多時,派出去的宮人倒是將御醫給請了來,不過也驚動了這群小主適才爭論的主角之一。
“聖上駕到!”
這回就算是風浣凌也不得不曲膝叩拜接駕,**人自是又跪了滿地。
似乎才下朝的龍璟溟披著身明黃色龍袍,稜角分明的五官上具是凜然威儀,深不可測的幽邃雙眸彷彿瞬間便掃盡所有人,直至落到澈月王妃身上時,才緩緩吐出一句“平身”來。
上官蝶生怕失了先機,當先便跪行到玄帝面前哭訴道:“請聖上為臣妾作主,澈月王妃她仗勢欺人,竟然不問是非黑白便要罰臣妾長跪於此。聖上,如今的天氣這般寒冷,臣妾若當真就這樣跪下去,只怕不出一個時辰這雙腿便要徹底廢掉了呀聖上!澈月王妃的用心,當真陰毒至極啊!”
看到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上官才人,龍璟溟的太陽穴便有些脹脹地疼,聽她哭訴完什麼都沒說,只是看向風浣凌。
“啟稟聖上,臣婦以為鍾寶林身上的傷足以說明一切,是非黑白顯而易見不說,適才臣婦在承禧宮門口已然親眼**上官才人是如何欺凌踢打鐘寶林的,又何須再多問?”
風浣凌很是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罰跪上官才人的事,且三言兩語便有理有據地將情況說了個清楚。
“鄧御醫如何說?”龍璟溟轉眸看向正替鍾寶林診看的御醫鄧金石,“鍾寶林身上的傷,可是如澈月王妃所言那般?”
慎重查檢過的鄧金石如實答道:“啟稟聖上,經臣初步驗看,鍾寶林的確剛剛被人踢打欺凌過,且依傷情來看當是力氣較少的女子所為。”
龍璟溟這才將視線落到腳前還在委屈啜泣的上官蝶,冷聲道:“上官才人,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望聖上明鑑,臣妾,臣妾……”
一心想著聖上定會向著自己的上官蝶,詞窮得不知如何解釋才好。
“傳朕旨意,上官才人即日起降為七品御女,罰禁足面壁思過一個月。鍾寶林晉為才人,傷愈後即刻安排侍寢。”
上官蝶在被宮人帶下去時,還在不甘地嘶吼哀求著,可惜龍璟溟卻看都未再看她一眼,反到紆尊降貴地走到紅著一雙大眼睛,猶如小兔子般怯怯看著他的鐘繡面前。
“還疼麼?”
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
“不,不疼了。”
她惴惴不安地怯怯應了句。
對於後宮中那些傾軋算計龍璟溟早已見慣不怪,若不是上官蝶著實太過愚蠢,他原也無心理會這些小女人間的相互欺壓。可是當看到鍾繡那雙無比純淨明澈的眼睛時,他竟意外地有些心動,忽然便渴望身邊能有個純粹簡單,時時都需要依靠他保護才能生存下去的可人兒。
自己宮門前鬧成這樣,蘇墨璇終究還是挺著大肚子出來迎了聖駕,龍璟溟當即便顧不上小鐘繡,親自去扶住了他的睿貴妃。
蘇墨璇大致瞭解過情況後,滿目憐惜地看著鍾繡道:“這般柔弱單純的小人兒,倒是很容易被人欺負了去。臣妾求請聖上恩准,將鍾才人安置到臣妾的承禧宮來吧。”
“好。”
龍璟溟答應得十分痛快,並且當即便命宮人下去安排,他則扶著睿貴妃先行回往承禧宮,
風浣凌謹守禮數地送走了聖駕後,方才繼續踏上她出宮的冗道。
如此與他背道而馳,才是她必須要走下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