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人模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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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人模鬼樣
葉棠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上陽宮走出來的,只感覺整個人被壓迫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葉蕭遠給她的感覺,似乎有點變了。
但是具體哪裡變了,她說不上來。因為看起來,還是那個樣子,就連三魂七魄的味道,感覺起來,也還是那樣。只是,隱約之中,她覺得,那雙眼睛,變得有些嚇人了。
她忽而想起之前,秋水提到皇上時候臉上一閃而過的畏懼之色,不覺皺了皺眉。在離開皇宮去長寧的這段時間裡,宮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怕是不止柳伯溫等大臣逼宮這麼簡單吧。
“萬花。”葉棠梨有幾分出神地念叨著這兩個字,這件事情,她出宮之前,便聽君梓言說了。只不過,看葉蕭遠的態度,似乎一直在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而對萬花門,好像很不友善。
也不知,過去葉家與萬花之間,有什麼糾葛。
思忖片刻,她抬頭望了望天色。夜色正濃,周圍的寒氣逼得人忍不住瑟瑟發抖。她攏了攏衣衫,加快腳步,返回鸞鳳宮。
進入鸞鳳宮後,她卻並沒有回絳雪軒,而是直接奔著聽風小築去了。看葉蕭遠今夜的表現,似乎跟萬花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君梓言的身份,只怕早就被懷疑了。眼下這麼確定下來,她擔心,葉蕭遠會抑制不住,然後突然下手。
從鸞鳳宮的大門進入後,沿著小路朝西北方向走。夜已深,那些忙碌的宮人終於歇下了。一路上有幾分陰沉沉的,葉棠梨不禁覺得心中有些後怕。
遠遠望見聽風小築高聳的圍牆,她的心卻是越發緊張起來。明明離開沒多久,卻感覺像是過了三年五載一般。周圍原本熟悉的環境,看起來似乎越來越陌生。
聽風小築在後宮中,本就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比之於玉禧宮,因著君梓言的入住,更加能成為後宮的熱門話題。早前皇后處理後宮事務,眾人的嘴尚且能管得嚴實。加上那會兒,君梓言每年只到宮中小住,皇上也都默許了。是以,這件事情眾人只在心中嘀咕,並沒有敢如何太過張揚。
但自從柳伯溫帶著眾多大臣到後宮鬧事之後,一切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前廷與後宮之間,總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皇后一病,安嬪崛起,唐家在朝堂上的勢力勢必受到影響。加上長寧的事情,皇上將謝岐琰和楚王的兵馬,都暗中調到了臨安。合輝郡那邊,便只剩下安驍獨自面對焉耆。
如此,安家的地位便不言而喻了。安嬪得寵,安家得勢,勢必牽動朝廷中力量的平衡問題。經過十五年的經營,唐丞相在朝中的地位,已然難以撼動。唐家的勢力,也錯綜複雜。不僅朝堂上根深蒂固,就連江湖中人,都要畏懼三分。
是以,葉蕭遠對柳伯溫等人,一直處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想要藉助柳伯溫等人的勢力,稍微抑制唐家的勢力。
唐謹之心中自然清楚明白,但當初葉蕭遠乃是聽取了他的建議,唯才是舉。柳伯溫在涼朝,雖然官位不大,但名聲卻不小。
南涼之際,君臣腐朽,安於南方悠閒享樂的生活。一開始的時候,還有那麼幾個臣子,掛念著收復北方,一統中原。但時間稍微長一點,便沉浸在浮華的生活中不思進取,無法自拔了。
整個南涼皇族,從君王到臣子,全都呈一片頹靡之派。這其中,偏生有個不怕死的小官,站在錦川大街上,指著皇宮便開罵。細數了當初大涼建國至今,歷代帝王的豐功偉績。又將當今的南涼皇帝與之對比,並批評他對葉家稱臣,為了偏安一隅,甘願自貶為國主。
這個人,便是柳伯溫。
此事,在當時整個中原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就連唐謹之和葉蕭遠,也聽說了。南涼皇帝不但不聽其勸誡,反而因此震怒。柳伯溫被一貶再貶,最後乾脆悄悄渡過沁河,一路北上。
但他並沒有直接去投靠葉家,反而是一路遊離,最後停留在臨安城,與不少文人對酒唱和。後來在臨安郊外,置辦了一處簡樸的小屋,過著隱士般的生活。
葉蕭遠率軍南渡,準備攻破錦川一統中原的時候,在沁河邊上,被他生生給阻攔了。當時兩軍對峙,南涼卻是潰不成軍。沒了侍其楚率領的精兵,整個南涼就像是一盤散沙,不攻自破。
柳伯溫獨自撐著一葉小舟,擋在葉蕭遠的大軍之前,只為了一件事:要求葉蕭遠立下軍令狀,不得隨意屠殺錦川百姓。
只不過,刀劍無眼,更何況是這鐵騎之下的戰爭。葉蕭遠只說,不會隨意屠殺,但卻不能保證,錦川內不會流血。
兩人僵持之下,柳伯溫提議,讓葉蕭遠給他一天時間。由他,前往錦川城內,說服南涼國主,主動投降,避免死傷。
葉蕭遠答應了他,也就一天,不知這柳伯溫用了什麼法子,進入了錦川城,還見到了南涼國主。最後,更是說服了他,主動投降。
是以,當葉家大軍一路無阻地來到錦川城外的時候,便看到了插在城牆上的白旗。除了北門,所有城門都盡數投降。皇族之人,更是齊齊到了宮外,恭敬迎接。
唯獨那北門,嘉禾公主親自站了上去,發誓要與錦川城共存亡。而城牆上為數不多的死士,便與她並肩戰鬥到了最後,以身殉國。
這件事情,因著嘉禾公主的原因,並沒有讓柳伯溫三個字,陷入沸騰。嘉禾公主殉國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葉蕭遠下令以公主之禮厚葬,更是賺得了不少百姓眼淚。
但柳伯溫的名聲,卻也因著這件事情傳得更遠,雖不及嘉禾公主名氣大,可也為此人增添了不少籌碼。晉軒建國之後,他仍舊返回到了臨安郊外的茅廬之中,過著躬耕田園自給自足的悠閒生活。
為了拉攏人心,同時讓天下士子不寒心,在唐謹之的建議下,葉蕭遠三番五次前去那茅廬之中,造訪柳伯溫,終於將他請出山,入朝做官。
此事曾經一度被傳為美談,當朝皇帝才愛惜才,並不因為身份地位乃至前朝舊臣而心存芥蒂。如此行為,方顯一代明君風範。
而柳伯溫,更是成為不少寒門士子心中的榜樣。此人政治耿介,剛正不阿,對南涼國主不思進取的行為能夠直言不諱。對於當今皇上的招賢,也能不計前嫌出山輔佐。
所以對於兩人來說,可謂是互惠互利,達到了雙贏的結果。至於柳伯溫在朝為官數十年,有什麼作為,便又是另一說了。他這十幾年的表現,到底稱不稱得上耿直剛正,卻沒有多少人執意去考察。
因為後來居上的鄭隆,以直言上諫聞名,曾經好幾次,當朝與葉蕭遠爭得面紅耳赤。是以,耿介剛正這個詞,便更多地放在了他的身上。提及柳伯溫,人們更多想到的,則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書生。
此番他率領眾臣守在後宮門口,要求葉蕭遠清理後院,將君梓言斬首示眾,已然鬧得沸沸揚揚。就算宮外不知道此事的,如今怕也聽說了。
葉蕭遠竭盡全力將此事壓下來,藉著越王造反的事情,勉強保住了君梓言的性命。可同時礙於柳伯溫等人的壓力,也明確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入聽風小築。
至於茵濃往裡面送食物,怕也是悄悄的,除了可信的幾個人,並無更多人知曉。葉蕭遠是想以這種任其自生自滅的方式,來堵住眾臣的嘴。
高聳的圍牆將聽風小築圈成宮內之宮,葉棠梨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方才推開門快速閃了進去。
裡面的環境,倒是跟她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一路走過去,周圍卻不顯荒涼,不禁讓她有些奇怪。
如今已是隆冬天氣,整個臨安城都被寒冷包裹著,連御花園裡的草木也都苦味了。想不到,這聽風小築內,卻別有一番風光。
葉棠梨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沒有太多時間欣賞這裡的美景。待越過那條小溪,看到滿院的竹子,立刻聞到一股令人舒暢的清新味。那是竹子特有的味道,讓人渾身通透,十分舒暢。
穿過竹林,便能看到那排小木屋了。只是,屋子前面的小花園裡,卻不弱外面翠竹那般生機勃勃。裡面原本種著的藥草,全都蔫了。
見此情景,葉棠梨不禁皺眉,心中又不好的預感。
她快步穿過花園,推開柵欄走進去。果然,沒有結界,毫無阻攔。
走到門口,她皺了皺眉,輕輕敲門,裡面卻沒有迴音。她又敲了敲,還是一片安靜。
“師叔?我是棠梨,你,還好嗎?”她試探著喚了一句,將耳朵貼到門上,仔細聽去。
屋內死氣沉沉的,一點兒生
氣都感覺不到,什麼聲音都沒有。她心中大驚,慌忙推開門跑了進去。
“師叔?”葉棠梨一邊叫,一邊尋找。小屋內總共就那麼四間房,君梓言一般喜歡呆在書房裡。
順著這客廳往右拐,便是書房兼儲藥室。在她離開之前,那裡面擺滿了各種書籍和藥草,都是君梓言多年蒐集到的。
葉棠梨直接掀開簾子跨了進去,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刺鼻而來。她皺眉,忍不住伸手捂住口鼻,探頭望過去,卻是大吃一驚!
靠在書桌上的,卻是一顆頭顱!沒有身子,沒有四肢,除了頭和五官完好,什麼都沒有!那一頭白髮,卻如白雪般純潔得驚豔,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可再看下去,卻又赫然害怕。
“師……師叔?”葉棠梨嚥了咽口水,眉頭擰成一團,雙手顫抖,不敢靠前。
桌上的頭顱突然睜開眼睛,把葉棠梨嚇了一跳!
“你!你!”葉棠梨渾身一縮,心驚膽戰地望著桌子上的頭,壯著膽子問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棠梨?”桌上的頭突然開口,聲音像是三十年後蒼老的君梓言。
葉棠梨又是一驚,她身為陰陽冥師,在這種奇怪的現象面前,勉強還能鎮定自己。若是換做常人,只怕早已被嚇得逃之夭夭了。
“你終於回來了。”君梓言又接著開口道,“我終於等到你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葉棠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事實,慢慢走上前去,靠近幾步,問道,“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說不清楚此刻的情緒,只感覺腦子裡一片混亂。怎麼去了一次長寧,回來一切都變了似的。
“我身中劇毒,為了等到你們回來,只好以此禁術續命。”君梓言慘淡一笑,“不過,好在老天有眼,終於讓我見到你了。”
“身中劇毒?”葉棠梨又是一驚。她知道,為了保住皇后的性命,君梓言耗費了自己的元神,以至於一夜白頭,蒼老了許多。但這事情,並沒有讓他中毒。他耗損元神,相當於把自己的壽命渡給了皇后,幫助皇后續命罷了。
“下毒的人找到了嗎?”
君梓言卻是閉了閉眼:“沒有。此事以後再說,眼前有一件要緊事,太子身上的毒,年關之後,必定會發作。”
“你是說,那個隱陽蟲?”葉棠梨忽然想起來。
“對。”君梓言言簡意賅地說道,“這種毒物,可以潛伏在人體內很長時間。《百毒金方》裡有記載,你應該看過。”
“唯一的解毒辦法,便是以血換血。”葉棠梨點頭說道,“若是要救太子哥哥,那邊只能用我的血來換了?”
“正是。”君梓言也毫不含糊,“但是這件事情,危險之極。就算是我親自操作,也還是連九成的把握都沒有。如今我成了這副模樣,是定然不能幫你了。所以,你要好好考慮清楚,明白嗎?”
良久,葉棠梨方才點頭:“我知道了。”
君梓言又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跟葉棠梨剛剛進來的時候,一個模樣。他用禁術把自己的肉身獻祭,只為抱住頭顱,延續性命。為了留住這口氣,保持腦子清醒,他每日必須要儘量少說話。
這種禁術,曾經在西北偏遠的淳化老城內,有一個罕見的水閣族,曾經使用過。但因為過程極其殘忍,且只存有頭顱,看起來還嚇人,便被列入了禁術。慢慢的,也就失傳了。
君梓言此番,當真是背水一戰了。他頭下有一塊白色的絲綢,上面乃是之前血書的咒語。此禁術要耗費畢生的宮裡,將自己的三魂七魄強行逼出體外,且需集中念力,以魂魄用刀將肉體的頭顱割下來,放置在那事先布好的血書咒語絲綢之上。
魂魄集中念力之後,方才能夠觸碰到事物。待把頭顱安置妥當,又以魂魄之力將肉身焚化獻祭。肉體殘留的壽命,便會被注入到頭顱中。
因為頭顱只是人體的一小部分,是以,原本肉身短暫的壽命,便會被延長。三魂七魄最後蜷縮於頭顱內,以維持頭腦正常的思維。
君梓言當是重了絕命毒藥,才會被迫出此下策。
葉棠梨望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手扶著牆壁,慢慢轉身,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