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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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樹梨花壓海棠

幾日後,便是童玉訂親的日子。

金戈早上還沒起床,便聽得房門被人拍得山響。

大清早的,誰這麼沒規矩,擾她春`夢。

氣呼呼的開啟門一看,門前站著的竟是胥安那廝。

金戈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管家徐伯,也沒有看到下人。

金戈悲憤:金老爹,我是你閨女,親閨女……

金戈披頭散髮,睡眼惺忪的仵在門前,看著笑得不懷好意的胥安問。

“胥將軍不在軍營好好待著,跑到我家來幹什麼?”

胥安一步跨進房來,扯著金戈的胳膊大叫。

“我說珍寶,你都快睡成豬了。再睡,就成肥豬了。”

豬,還有胖瘦之分?!

金戈一臉迷茫,抬眼見胥安今兒身著孔雀藍的繡花錦袍,腳蹬黑色繡面靴。面若冠玉,風度翩翩。

“唔~~打扮得這麼漂亮,是不是有約?”

胥安立馬一臉擔憂,單手撫上金戈的額頭,再試了試自己額上的溫度,不解的搖頭,嘀咕道:“沒發燒呀。”

拍掉胥安的手,金戈打著哈欠返身坐到桌邊為自己斟了杯冷茶,喝完以後才問。

“胥將軍一大早就鬼叫不停,有何急事?”

“糟了”,胥安一拍腦門,驀然回想起,自己是來接人的,“童玉今兒訂親,我順道過來接你。”

臥槽,忘了這檔子事了。

金戈“嘭”一聲將茶杯擱回桌上,轉身撲向內廂,繼爾又跑出來,雙手撐在門框上扯著脖子大喊。

“小環,小環。”

沒人應。

第一次見到如此不修邊幅的女人,胥安大笑,踩著“S”型路線走到金戈身邊,拍拍金戈的肩,頗具同情。

“珍寶珍寶,別叫了。她們難得見到我這麼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登門,統統害羞跑掉了。”

金戈……

無比悲催的回房,以她的動作,一通打扮下來,估摸著趕到童府,賓客都散場了,還是簡單的收拾一下好了。

胥安對金戈的表現甚不滿意,追著她問:“哎哎哎,什麼態度,同你說話呢。”

金戈忿忿瞪了他一眼,道:“我要更衣打扮。”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胥安抱胸,斜倚在內外廂的門框上,一臉的揶揄。

金戈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都能打扮得如此漂亮,我豈能輸於你。”

胥安猥`瑣一笑,湊到金戈臉前。

“我說珍寶,很少見你打扮呢,不知道打扮出來以後,與我今日這般配不配。”

我……配你家老母。

胥安無視金戈的磨牙,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套疊好的衣服遞到她面前。

“喏,剛才你那個小環送過來的。小姑娘挺害羞,見著本少爺,臉都紅到了耳根,丟下衣服就跑了。”

我去,你能再自戀一點、變態一點麼。

恨恨奪過胥安手裡的衣服,返手“嘭”一聲,將正在神遊的二貨關在門外。

下一刻便聽到“哎喲”一聲,胥安鬼叫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金戈換好衣服開門一看,胥安捂著鼻子,一臉的喪樣兒。

見她出來,立即雙臂抱胸斜倚門框。

金戈目不斜視,掠過裝逼的某貨,準備出府。

卻不料被胥安一把抓住:“我說珍寶,你這叫打扮?!”

金戈自我看了一下,挺好呀。一襲鵝黃,粉紅綠三色腰帶,外披金色煙紗,廣袖飄飄。

很不錯啊,這可是她最最最漂亮的衣服了。

胥安狠鐵不成鋼,扯了扯金戈的頭髮:“你打算就這樣披頭散髮的過去。”

“哪有。”

金戈摸了摸自己的長髮,頗為困窘。她不會挽發,只好隨便弄了一下,將孃親的玉釵插在上面。

“哪有?!”胥安怪叫,不可思議的看著金戈。剛一落眼,又禁不住大吼,“你還沒描眉上腮?!你你你你……”

金戈窘迫不已,這些東東她都不會。折騰了半晌,不如就這樣過去,好歹她也是挑選了最最最好看的衣服。

估計她這個樣兒讓胥安受了驚,那廝一把扯住她往內廂拖,邊走邊叨叨。

“還說打扮,你要這樣走出去,別讓人家笑掉大牙。你看看你,衣服是舊的,頭髮散亂,不描眉,不上硃紅,不抹胭脂。你……真不讓人省心。”

我擦了勒勒,聽胥大嘴這麼一說,原來,她的生活是如此的粗糙。

金戈被胥安拖到妝臺前按下,開啟胭脂盒,幹得起了龜裂,也不知多少年沒用過了。

胥安氣得拿著龜裂的胭脂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咬牙切齒了半天,一個字兒也沒吐出來。

金戈只得訕訕的賠笑。

胥安一手捏著胭脂,一手抓起她直奔府外。

金戈被胥安扯得像是一隻胡亂拍著翅膀的金蝴蝶,連同金爹爹說一聲都來不及就被拖出了府。

府門外,一匹高頭大馬立在那裡打響鼻。

“上馬。”

不容金戈拒絕,胥安將她抱上馬,自己也翻身上馬把她扣在懷裡。打馬急馳,卻是向著胥府方向。

“我們不是到童府嗎,怎麼……”

“閉嘴。你這個樣子,想與我去童府,真是丟盡本公子的臉面。”

她要丟,也是丟金家的臉面好不好。

兩人剛到胥府,小廝便跑上前來拉住馬韁。

胥安下馬,返身將她抱下來,然後把她也扯進了胥府。

第一次到胥府,發現滿府下人都是一臉的驚詫。

路遇退休的胥老爺子,老爺子懷抱一壺茶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子扯著的那個女孩,風一般的掠過。

後遇胥家大哥,大哥正立在池邊餵魚,見到飄然而過的兩人,兀自將手裡的魚食塞進嘴裡……

……捂臉,金戈實在不忍目睹。

再遇胥安的堂哥某少爺,此男身著一襲白衣,上繡海棠無數。正立在梨樹下,手持扇子輕搖。

輕風一掃,梨花紛紛揚揚落下。

真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啊!看得金戈都呆了。

最後見到胥母,與小時候的印象有所不同。

那時候的胥母可是少見的美人,現在年紀大了。雖說發福了些,卻是一臉的富貴。

咋一見自己的兒子風風火火衝進房中,胥母忍不住大吼:“老孃還沒穿衣。”

囧~~金戈驚異之下趕緊背過身,卻聽得胥安開口。

“老孃,不忙穿。”

金戈……

胥母大怒,一根指頭戳向自己的兒子:“反了不成,天大的事,等老孃穿好衣服再說。”

“老孃,你聽我說……”

胥母雙手叉腰,女匪霸狀。

胥安涎著臉笑嘻嘻的側過身,引著胥母殺人的視線轉向他身後的金戈。

金戈正低頭扒拉胥安的手,因為他一直拉著她的手,她怎麼也抽不出來。

氣氛略有不同,金戈抬頭一看,胥母身著一套雪白的衣服正笑咪咪的盯著她。

“伯、伯母好。”

胥母眼裡大放光芒,富態的臉上笑出了好幾朵大紅花,撫掌道:“好好好,伯母很好。咱們的戈兒長大了,越來越漂亮。”

語畢,一把扒拉開胥安,將金戈的一雙手捧在掌中。左看右看,右看左看。

金戈悲催,求助的目光暼向胥安。臉上立即扒拉上了一隻胖手,柔軟溫暖。

胥母伸手將金戈的臉扒拉向自己,道:“安兒是不是欺負你了,待會伯母把家規拿來,你照著上面的看,該打幾板打幾板。”

家規,不是針對女子和兒媳的麼?!

見她誤會,胥母立即糾正:“咱們家家規是用在男子身上的,別怕,儘管用。”

金戈……

“娘哎,我們若再不走,估計童玉那小子要殺上門了。”

“對對對”,胥母點頭大笑,拉住金戈又道,“我讓管家備馬車,你與安兒同去。”

“娘”,胥安無語望天,好心的指了指金戈,“她這個樣子沒法出門。”

“啥?!”

胥母對兒子怒目而視:“咱家戈兒如此漂亮,天生麗質,溫婉可人,金老將軍那麼寶貝的一個女兒,被你扯來扯去,還說沒法出門,作死呀你。”

說完還不解氣,又伸出胖指頭戳著兒子的腦門恨恨道。

“你看你,穿得像只綠公雞,一點都配不上咱們戈兒,還不趕緊給老孃回去換了。”

語罷,一腳踢向兒子。

胥安蹦躂起三尺高,離自己老孃忒遠。

“老孃,我去去就來,她……還是沒法出門。”

“滾。”

胥安在胥母的話落之前就沒了身影。

胥母回身,笑咪咪的拉過金戈,放低了音響,輕聲說:“來,跟伯母過來。”

一老一少進內廂,胥母將她按壓到妝臺前,仔細打量一翻,開始替她挽發。

“戈兒長大了,伯母都快認不出了。你若能與安兒相好,伯母就高興了。”

金戈沉默,暗歎:可憐天下父母心!

“伯母,戈兒平時不便走動,沒有來看望伯母,還望伯母見諒。”

胥母動作麻利,長髮已經挽好,又替她描眉。

聽金戈一說,禁住笑逐顏開。

“戈兒哪裡話,難道伯母還不知道你嗎。唉,若是橙兒妹妹還在,你哪能受如此的苦。”

金戈垂下眼斂,不語。

胥母口裡的橙兒妹妹,便是她的母親。兩人是手帕之交,只可惜,母親大人早逝……

不提也罷,她與母親雖說無緣,卻也是十月懷胎之恩。說她不念,怎會是真。

見她有些落寂,胥母抬起她的下顎左右端祥,笑道:“伯母不提了,又引得你傷心。”

金戈展顏一笑,令胥母略有怔忡,繼爾大嘆:“戈兒真心漂亮。”

這下金戈不好意思了,感覺臉微微發燙。

胥母看在眼裡,喜在心頭,移開身看進銅鏡裡。

“戈兒看看,伯母的手藝可還好。”

鏡中的自己,金戈看過無數遍。聽聞胥母如此一說,便誠心道:“伯母真的厲害。”

胥母又是仰天大笑。

金戈看到鏡中的她仍是一襲白色褻`衣,禁不住汗顏。

胥安在外面鬼叫:“娘哎——快點,那小子快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