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有心歸順 不做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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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有心歸順 不做走狗
“安公公，您這怎麼親自過來了？”三名侍衛見來人是安公公，一個一個都暗叫不妙，神色慌亂。
“公公我過來親自看看。”那安公公向後望了一眼，見自己身後無人，這才底氣十足，不等三名侍衛請他入殿，他自個已經抬腳主動往殿裡邁。
三名侍衛在安公公身後，你看我，我看你，皆面色沉重。
這安公公來此，絕不簡單！
“公公，您請坐，這邊上坐！”這偏殿平時都是這三名侍衛呆在此處，見了這安公公，不得不諂媚奉迎，宮裡就興這套，上至皇帝陛下，下至宮女。
“嗯，”那安公公也不客氣，“對了，今天送進宮裡來的那兩個郎中，你們全都處理好了嗎？”說到正事上面來，這位安公公一改之前的傲慢，以威嚴鄭重的口吻交待，“一定要祕密處理好！”
三位侍衛當即眼皮直跳，哪壺不開，專提哪壺，果然還是專門為這事過來的。
當下，他們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公公放心，那兩個郎中，我們都處理好了，全都祕密處理。”
安公公湊近，“沒有被誰看見或是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吧？”
似乎不太相信他們辦事的樣子，刻意問道。
這位安公公，也是不好對付的主。三位侍衛頓時頭大，但是這裡面的實情，怎麼能坦白呢？
“我們辦事，公公你放心！”
“對，我們又不是頭一回辦這種事兒，會小心的，不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都處理好了，萬無一失呢。”
三人七說八說，這才把那位安公公的疑慮打消了下去。
“回頭這事兒全乾好了，上頭說了會重重有賞，當然，以後你們哥仨的好處，那我也是忘不了的。”安公公問完了正事，照例擺起了公公的架勢。
別說這些侍衛個個都有身手，長得也人高馬大，但是在這皇宮裡，他們的身份和地位，有時還遠不如一位太監宮人，就拿眼前這位安公公，那可是要比他們混得風聲水起！
這位安公公，也不是一般普通的公公，他是在御前伺候的李公公的得意手下，也算是在李公公面前說得起話的人物，這在宮中，那可是各個宮人侍衛和宮女都要敬上三分的角色。
所謂一仙得道，雞犬升天，在宮裡，那就是一人紅，手下也跟著揚眉吐氣耀武揚威。
“嘿嘿，那以後我們仨的前程，可都要託安公公的福，今後還請安公公在李公公面前，多多替我們兄弟三人美言。”反正多說幾句討好的好話，他們也不費多大的力。
“聰明，公公我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安公公滿足而又得意，得意之餘還用手使勁拍了這三人的腦袋三下，咚咚咚，三聲響，他料定現在這些人巴結著自己，而自己又是李公公手下的人，量這三個侍衛也不敢聲張更不敢還手，於是下手的時候暗下里，手勁下得可重了，這哪裡是拍，分明就是打。
“公公，您看，今天來了兩個送死的，那明天呢，明天還沒有？”殺人也得有個限數是不是？掐指算算，最近他們兄弟仨人都“處理”掉多少個進宮來的郎中，這手上沾著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明天？明天的事，誰說得準？這皇榜告示一天沒有撤，估計就有借給陛下診病的機會來謀取榮華富貴不死心的郎中，這些人是活該，當個好好的郎中，在民間為人看看病，這日子不也和樂？不愁吃穿？可是你們看看，這些郎中偏偏還往皇宮裡面湊，該死！”
說起來，這安公公就口氣恨恨的。
若不是那一個個往宮裡面湊，害得他最近的宮務都繁忙了起來，連偷懶的工夫都沒了。
三人也不該有別的心思，只好附議道：“公公說得極是！都是那些人自找送上門來的！”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還有其他的事！這邊偏殿的事兒，就全交給你們兄弟三人，一定要給我辦得密不透風，知道不？”那安公公板著臉，故意用嚴厲的語氣唬道。
“是，我們一定齊心協力幫公公把這事兒給辦好辦妥！”三名侍衛站在偏殿門口恭送那安公公離開。
那人一走，撫月和軒轅澈這才從偏殿的大梁之上躥了下來，穩穩地落地。
“……”
原來這澈王爺還沒有走！
三名侍衛面面相覷，此時後背都出了冷汗，幸而剛剛在那位安公公面前，他們沒有說漏了嘴，不然的話，現在估計他們就已經被這位尊貴的澈王爺一怒之下給拍死去見了閻王。
“剛才的那位安公公，他是哪個宮的人？”軒轅澈在腦中仔細搜了一遍，無奈以前的他對皇宮裡的宮女太監都不甚注意，所以根本想不起來這安公公是哪一路的人。
“回王爺，剛才來的那位安公公，他是……”
“快說！”軒轅澈不悅斥道。
“是李公公手下的人，這安公公是李公公一手栽培起來的。”他們知道的，也就只有這麼多。
“又是那李公公？”軒轅澈已經對這人恨得咬牙切齒。
“既然王爺沒走，剛才我們奴才三人與安公公的對話，想必王爺也全部聽見了，這殺人取命的事兒，真不是我們兄弟三人願意幹的，實在是被逼無奈的，這位安公公隔一兩天便會來這座偏殿檢查一回，我們雖也知自己的罪孽深重，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就算我們奴才三人拒不接這差事，這宮中，也還是會有其他的侍衛為他們效力賣命！”
“可惡，太可惡了！”軒轅澈氣得額上青筋直冒。
“這時候生氣也沒用，惡懲他們三人更沒用，還不如想點兒更實際的法子，做點更實際的事，來揭穿這些人的假面，向天下人揭露他們的罪惡行跡！”撫月一語中戳，切中要害。
他雖然不是皇族後裔，可是好歹他打理著一個偌大的明月宮，這兩者，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語點醒夢中人，軒轅澈這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
“對，本王不能這麼再消沉下去，宮裡都亂成了這般模樣，本王總得做點兒事情來挽回或是補救扭轉這局面。”
“王爺，奴才多謝您的不殺之恩！”這三名侍衛算是聽出來，這身旁白衣的“郎中”公子，正是在替他們委婉地求情呢，“奴才也多謝這位公子！”
只要不取他們的性命，他們就已經很知足了。
“皇宮裡已經沾染了這麼多的鮮血和性命，本王就不再殺生，可以饒你們三人一命。”軒轅澈思慮後認真答道。
“多謝王爺！”
“願為王爺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奴才也願意追隨王爺，為王爺效力！只要王爺不嫌棄的話。”
這位澈王爺的仁慈和向善，已經讓這三名侍衛找到了今後的依靠，作奴才的，不就是希望遇到一個可以讓他能有依，寬容大度的主子嗎？
反正都是為他人賣命，都是當奴才，為什麼不選擇一個把自己當人看，還有最起碼的尊重可言的主子呢。
在這偌大的皇宮，各種勢力盤根錯結，他們就像被人拋棄的浮萍，隨風左右搖擺不定，他們也過厭倦了這樣諂媚而低頭假意奉迎。
如果可以選擇堂堂正正挺起胸膛而活，誰又願意整天低頭地與那些太監公公們賠笑呢？
他們還是真男人，而那些太監公公們，甚至還不是真男人。
真男人居然還不如人家假男人？
這話雖糙，可是不甘擱在心裡已經很久。
他們也是人，他們也需要被重視。
“這……”眼前這三名奴才誠心地跪拜在他面前，自發自願今後為他效力，倒讓軒轅澈有些意外。
“王爺，您不是嫌棄我們出身低微吧！”見他沒有立馬答應，有名侍衛甚至萌生了自卑之感。
“本王不是這個意思！”軒轅澈連連搖頭澄清，“只是本王很意外，完全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願意為本王效力！說實話，本王以前為人低調，正因為與世無爭，所以才被太子黨給逼到了如今窘迫的境地，想來你們也很清楚，如今的我，雖然貴為什麼東涼的澈王爺，但也只是空有這看著光鮮的頭銜罷了，徒有其表，我手裡實際上沒有什麼真正的實權，而順利的話，秋後就要離開皇城去屬於本王的封地。你們跟著我，實在是沒有什麼前途可言？”
這正是軒轅澈擔憂的地方，他並不嫌棄他們。
相反，他們身為奴才的這一番忠心，倒是讓他這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動容。他雖出生在帝王之家，但是帝王之家的親情，還摻雜了很多的規矩和限制，身為皇族後裔，平常人能享有的親情、朋友之情，他們反而因顧慮重重而不能坦然享之。
“王爺，奴才們願跟隨王爺，就算秋後王爺離開皇城去往屬地，奴才們也願追隨前往！”
“對，奴才家中早已經沒有親人，進宮來本只為求每日三餐溫飽，餓不死人就足矣，但是這宮裡，欺善怕惡的事實在太多，往日裡遇了事也只能忍氣吞聲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奴才單身一人，去哪裡都簡單，都無所謂，只願從此以後可以像個真正有血性的男兒那般抬頭挺胸活著就行。”
“王爺宅心仁厚，不殺奴才，這本已經說明王爺是值得奴才們可追隨的主子！太子黨那邊，雖然如今勢如中天，可是不瞞王爺您說，有個和奴才走得近的侍衛，他也是太子黨那邊的，他告訴奴才，別看在外人面前他們神武神威的，可是私下裡，上面那些首領還不是把他們當條狗一樣的使喚，召來喚去的。王爺，奴才不願意做走狗！”
三名侍衛“肺腑之言”，讓軒轅澈聞之動容。
“我看就讓他們三個如願吧！反正我們現在也正是需要用人之際！多三個幫手，總比孤立無援來得強！”撫月倒是大方，果斷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