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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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暢所欲言
酒過三巡，仇子賓這個最瘋的就又一次站了起來。
“本來尊下私服出宮，為的應是尋回娘娘。可是子賓有一事想要同尊下說說！”
“說！”君無情心中也是高興。像這樣與朋友同坐一席，有多久沒有過了。不經歷今晚，他還沒有這樣的感覺，原來自己那麼懷念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
可是自從父親把離國的重任交予他，他就收起了他所有慵散的性子，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名君王。只是當君王久了，有些感覺卻失去了。
名為無情，又行事果敢。所以他也知道臣下們私下裡稱他為無情帝王。他是為了勵精圖治而平日裡行事顯得過分嚴苛，非他所願，卻是不得不做。
看仇子賓難得露出的正氣凜然的表情，君無情知道他下面要說的事情，必定用政事有關。
“尊下，離國初建，子賓也知臣下為了不勞民傷財，也為了穩定民心，所以許多都是沿用舊例，甚至就連朝中的大臣，除懷有不臣之心或是前朝死忠以外，其餘的非要害官職，皆沿用的舊臣。關於這一點，子賓不得不佩服尊下的果敢。”
“你若是想要對我歌功頌德還是算了吧。既出來了，我就想聽些不同的。想要聽這些我回去天天都可以聽到。”
君無情知道這些只是仇子賓的前言，後面要說的才是關鍵，所以乾脆打斷了他讚美自己的話，讓他直接說重點。
“子賓想問一聲尊下，可否知道，真正毀掉一個朝代的是什麼？”
“毀掉一個朝代的原因有許多，你若真要問我，我卻一時答不出了。”君無情倒也不會裝著什麼都明白。離國初建，他這個君王也才做了幾年。他並不認為，表現出他對於這個王位的認識不足，是什麼羞恥之事，所以大方承認。
盧友亮卻在這時心有感觸，情不自禁地說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仇子賓一聽眼睛就亮了，急忙轉向盧友亮。
“我怎麼不知道友亮你還有此番見解？”
盧友亮看到不止仇子賓看向自己，幾乎在座眾人皆看向自己，唯獨說出這話的正主兒卻是淡笑不語，急忙站起身對著林星影抱拳一躬。
“這話是娘娘所說，友亮可未能有如此玲瓏心。”
“星影？”君無情看向身邊的女子。他知道她很不一般，很特別。卻不知道她竟然還有如此見解。聽完這些，君無情忽然覺得仇子賓問的問題，答案就是百姓。
“國家社稷似舟，而百姓則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想到這句千古最有名的一句話，林星影不在此時說出又待何時。
“好！好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娘娘，子賓受教了！”仇子賓臉上再無見玩笑，滿臉正色的對林星影深深一躬。
盧友亮聽了，因為先前林星影也說過不少關於百姓為重的話，所以還算鎮定。不過除了他，黃少軍卻是滿臉震驚，他雖是行武出身，對於文官的政治那一套，他不是特別懂。可是林星影的話還是讓他這個懵懂的人，有所頓悟。
而君無情聽了更是一下子雙手握住了林星影的雙手，眼神炙熱。
“有了今日你所說的，你就算不肯和我回去，我就算用搶的，也要強行帶你回去。你曾說我心中有百姓，你心中比我更有。所以我要想讓離國百姓安居樂業，實在需要你時刻陪在我身邊，時時提醒著！”
林星影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管得太多，不怕朝臣議論？”
“怕什麼？娘娘說的句句在理，句句是為離國，為尊下，為百姓。誰要是對此有微詞，才是真正居心叵測之徒。”
聽仇子賓這樣一說，林星影暗自點頭。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個人。
“仇公子剛才應該不只是想問這一項吧？”
林星影知道他一定還有後話，哪裡想到，他似乎想了一下，卻是一搖頭。
“沒有了，子賓想要問的已經問完了。”
林星影看了一眼君無情，見他對著自己點頭，本想由他來說，可以給仇子賓更有力的支援。但是想想，現在只是幾人小聚，不是正式的，做不得數。所以還是由她來說好些，萬一之後事情不太如人意，也不會給仇子賓太大的期望，而落得失望。
“其實，你不說，我們也都明白。你一直介意你的身世。”
聽林星影這樣一說，仇子賓猛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飲下，再倒，再飲盡，一連三杯，把手中酒杯重重放桌上一放。
“說不介意，想來你們也是不會信的了。是，我介意！與其說我介意，不如說是我娘介意，我大娘介意！至於哥哥和父親是不是也是這樣，子賓就不清楚了。”
仇子賓緊緊攥著拳頭：“我娘是希望我能入朝為官，這樣她覺得她也就能母憑子貴，可是大娘同樣介意，因為她怕，怕我真的入了朝為官，這樣就會威脅到了哥哥，威脅到她在家中的地位。說白了，嫡庶之分害了多少人？”
聽完仇子賓的憤憤而言，就連一直不怎麼開口的盧蘭嫻也面露出同情之色。其實，雖然盧友亮與仇子賓交好，但是因為仇子賓對外所展現出的樣子，很是讓盧蘭嫻反感，以為他不求上進。
可是今日聽他說的這些，才發覺事情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可以說因為今日仇子賓所說，盧蘭嫻算是對他改觀了。主動倒了杯酒端起敬與仇子賓。
“子賓大哥，之前因蘭嫻眼拙，未有識人之能，不知子賓大哥原來是這樣的為人，在此，敬你一杯，權當是為之前對你的諸般冷言冷語而道歉。小妹先乾為敬！”
說完，仰頭將杯中酒喝盡，卻是嗆到了。
“咳咳，娘娘所制之酒實在厲害，初嘗並不覺得如何，但是這樣一整杯灌下去，蘭嫻就知道厲害了。”
林星影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君無情，見他目光自始至終只看著自己，未曾在盧蘭嫻身上多做停留，心中更是開心。
“這次徐娘子送來的酒酒勁很是普通。蘭桂坊有酒名為閃電，那才真的叫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