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平靜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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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不平靜的夜
第六十七章
陌離眼眸一動，是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自陌離心底蔓延，他竟是這樣奮不顧身地衝了進來。
紅憶蓮抱起陌離的身子就欲向視窗飛去。只是如先前一般，他們還未飛到視窗，就被倒下來的燃得正旺的木料攔了下來。紅憶蓮眼眸一動，只得抱著陌離再一個回身，找到了一個稍微火小一點兒的地方。只是如此，他們還未離開大火的中心。那麼他們很可能下一秒便葬身火海。
被紅憶蓮緊緊地箍在懷裡的陌離心中竟有些依賴。陌離從小討厭別人別人的觸碰。但是剛才在陌離抱起他的那一刻，他竟沒有半點反感，反面覺得很信任。陌離相信他會帶他離開的，沒由來的相信。陌離搖頭輕笑，什麼時候，他也開始相信感覺了。
掩下那一分多餘的感情，陌離抬起如水般澄澈的眸子，看著紅憶蓮妖媚的側臉。此時他已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面色凝重。紅憶蓮看著那股熊熊大火，眼裡寒光如萬柄利刃般迸射出來，閃爍著深沉幽暗的光澤，平日裡陌離極少見到的那一分霸道狠厲展露無疑。居然膽敢傷害離，他一心保護的人，又豈能讓人傷害。想到這兒，紅憶蓮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鷙狠厲了，晃如索命的無常，那身森寒。
妖媚的外表，狠辣邪佞氣質。第一次有人能夠將它們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而且，竟是一位男子。那一刻，竟是迷晃了陌離的眼。可是陌離畢竟舊陌離，晃神也是瞬間的事，再次抬眸，眼中依舊淡然無波。
察覺到陌離的眼神，紅憶蓮轉頭，那一瞬間，紅憶蓮眼中已經褪去了那份狠厲，只剩下溫馨的寵溺。他怎麼捨得用那樣的眼神對著他的離。那種眼神只屬於那些該死的人的。
紅憶蓮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漸漸地，那抹弧度在擴大，一直沒入他的眼底，卻是那樣的動人心絃。同時，他脣線輕啟，安慰道：“呵呵，沒事的，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紅憶蓮雖然笑得極盡輕鬆，一如既往地妖媚，可是眸底的那份深沉卻逃不過陌離的眼。陌離回以一個淡然的笑容。這也是陌離自雪峰山離開後的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在陌離的心裡，總有一種奇怪地感覺。雖然他與紅憶蓮才見過三、四次，但是他卻莫名地相信他。
陌離現在受了極重的傷，根本動不了，可以說連站都站不穩。所以很自然地，陌離整個人幾乎是掛在紅憶蓮身上的。第一次，陌離與一個男子如此接近。淡淡的粉紅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只是混著濃烈的黑煙，看得不真切。
審視著現在的開勢，紅憶蓮抱著陌離的手又緊了緊。讓陌離更加貼近他的胸膛。現在，陌離幾乎已經被紅憶蓮寬厚的胸膛包圍了。聞著紅憶蓮身上那股特的味道。陌離本就紅的臉頰被染得更紅了。只是陌離的聲音卻依舊平潤，冷淡。
“那裡——”陌離指著旁邊的一塊空的地方說道。
紅憶蓮點了點頭就一個閃身，已來到了陌離所指的地方。他們身形剛動，剛才他們所站的地方已經被火海覆蓋。兩人均有些後怕地看著剛才那個地方——還好紅憶蓮的輕功夠快，不然他們恐怕已成為一堆焦炭。
這邊，紅憶蓮與陌離正欲尋著機會飛出去，可是一時間，燒塌的房梁屋架都倒了下來。火燒得更旺了，煙，更濃烈了。已看不清前方的路。
不給紅憶蓮他們反應的時間，火已迅速地將陌離和紅憶蓮圍在了中央。紅憶蓮與陌離眼眸一沉。真的出不去了！火也慢慢地朝他們逼了過來。紅憶蓮嘴角掛上一抹苦笑，看來他還是沒能兌現給離的諾言。他說過。他們會沒事的。
回過頭，四目相對，目光交接，卻只剩下平靜。沒有恐懼，沒有擔憂，沒有遺憾。對視良久，陌離淡然一笑。如山茶般盛開，純潔而冷然。同時，紅憶蓮嘴角那絲媚惑的笑意也在逐漸擴大。
明明是面對著死亡，兩人卻笑得如此開懷，如此真心。那兩絲截然不同的笑意竟如旭日初昇般耀然天下。似是灼灼的烈焰那樣熾人眼球。周圍的熊熊大火，在他們眼中，已然無物。天地間，只剩下那兩個同樣驚豔色世的人。
紅憶蓮的手伸至陌離後背，卻未碰到陌離的後背，垂在半空中。那裡有傷，他不能碰。但是他此刻卻有一種忍不住想把離擁入懷中的衝動。所以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表達。
陌離又豈會不明白紅憶蓮的意思。陌離依舊淺笑如水，順著紅憶蓮的手臂慢慢地靠了過去。輕輕地倚著紅憶蓮的手臂。剛碰到紅憶蓮的手臂，陌離的眉不著痕跡地擰了一下。但是嘴角那抹幸福的笑意卻不曾改變過。
此時，他們如三生三世的戀人，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尋到彼此，初見時的那種喜悅。彷彿他們現在所處不是烈焰火海，而是三月桃林深處。女子巧笑嫣然，男子溫馨寵溺。儼然幸福的光景，相信是神仙見了也會感嘆什麼叫只羨鴛鴦不羨仙。
然後而實是酷的。那熊熊大火正一點一點地逼近。他們的周圍也越來越熱。但是隨著周圍溫度的上升，他們眼裡的溫度也在上升，卻沒有人開口。
“蓮，你後悔嗎？”良久，陌離圓潤清冷的聲音再終於響起。
聽到那一個‘蓮’字，紅憶蓮全身一怔。不知已有多久，他沒有聽到離叫他蓮了。下巴抵著陌離的頭頂。那團銀色的頭髮在紅憶蓮眼前那樣地觸目驚心。低頭，在陌離頭頂印下一吻，堅定道：“離，從遇見你的那刻我都不曾後悔過。”
聽到紅憶蓮的話，陌離那清冷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些許生輝，微微閃動。頭又朝紅憶蓮懷中緊了緊。不知為何，這裡，在他的懷裡，陌離竟是覺得那樣地安心。
一時間，兩人竟沒有說話，時光在這一刻彷彿已經靜止了一般。天地間，也只剩下他們兩人。這一刻，雖然面對著的是死亡，紅憶蓮卻覺得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蓮，謝謝你。”陌離依舊埋在紅憶蓮的胸膛上，並未抬起頭來。
對於陌離的話，紅憶蓮未置一詞。只是紅憶蓮的下巴在陌離的頭頂又磨沙了幾下，動作寵溺而曖昧。
紅憶蓮的動作在是那樣地親密，可是陌離竟然沒有覺得有何不適。執起紅憶蓮的手，輕輕地握著，聲音宛如天賴般好聽，道：“蓮，謝謝你能在這一刻陪著我。謝謝你那一句不後悔！”
“離，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已是我的生命，沒了你，我要這具軀殼又有何用。離，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永不相負！”紅憶蓮反手握住陌離的手，小心地扳過陌離的身子，認真地說道。那眼裡的流光溢彩一瞬間迷晃了陌離的眼。
陌離微微側身，避開紅憶蓮灼熱的目光，不曾言語。陌離明顯地感覺到紅憶蓮身體一僵。眼裡的眸光淡了淡，但是一瞬間又恢復了那絲妖媚的笑意。不管離作什麼決定，他都會支援離，只因為他愛離，愛到不願意讓離有任何一絲的為難。
看著紅憶蓮眼裡的那分失落，陌離竟有些不忍。那糾結的柳眉，似萬根刺，刺痛的是陌離的心。陌離此時多想伸出手，卻撫平那糾結的眉。手剛抬起，一股劇烈的疼痛自後背傳來。陌離倒吸了一口涼氣。
紅憶蓮趕緊握住陌離的手，不讓他亂動。不過他的眼卻因陌離的動作一下亮了起來，眼裡的灼人光華竟比那三月的春光還要耀人。那張臉也因為這絲笑意而更加妖媚了。
“我們以前認識吧！”陌離轉頭，怔怔地望著紅憶蓮。陌離明白，他們之間有故事。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從沒有一個能夠給陌離這樣的熟悉感，即使陌離沒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
紅憶蓮眼裡透著濃濃的深情，看著陌離，似要將陌離吞下。良久，點頭嗯了一聲。
“呵呵，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一抹邪惡的笑意爬上紅憶蓮的嘴角，聲音媚人酥骨，道：“夫妻！”
聽此，陌離皺了皺眉。雖然他對紅憶蓮有著異於一般的感情，便是為何對此他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陌離有些懷疑地看向紅憶蓮，眼裡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