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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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從安平殿下大方地表示願意將疾風送給劉緒後,滿朝文武都開始風傳一個訊息——差不多駙馬已經定下了。

一時間滿朝歡慶,諸位適齡兒郎紛紛奔走相告,幾欲喜極而泣。朝中那些始終對安平掌權持反對態度的大臣們也頗為欣慰,咱們的公主總算安分了。

而其中最為興奮的當屬禮部尚書張大人。

自從崇德陛下將招女婿的光榮任務交給他之後,至今還毫無進展,他老人家愧疚難當。如今聽到這樣的訊息,頓時有一種催他奮發的使命感如暖融春風般撲面而來,擋也擋不住。所以一大早,他便匆匆忙忙趕往御書房,打算向安平殿下請示一下,好為即將到來的婚事做準備。

哪知一進門便瞧見安平殿下捏著筆桿子嘆息不止。

“殿下,出什麼事了?”張大人是個很情緒化的人,極易受周圍人的影響,所以一見她這樣,自己頓時也蔫了半截。

安平掀了下眼皮子,惆悵地搖頭:“唉,別提了,本宮一向對它寵愛有加,怎麼一點兒小事還鬧脾氣呢?”

張大人大驚,不會這邊剛聽到好訊息,劉少傅那邊就出狀況了吧?

“殿下,要不要老臣去勸勸?”

“嗯?”安平認真地想了一下,又搖頭:“算了吧,它一向只聽本宮的話,別人管教不來的。”

張大人倒抽了口涼氣,果真是霸氣的安平殿下,還不到一月直接拿下少傅大人不說,竟然還直接“管教”起來了。

他強忍著驚愕道:“那……殿下打算怎麼辦?”婚事到底還有沒有指望啊?

“罷了,不說這個了

。”安平擱下筆看他:“張大人來此有何事要稟?”

唉,您感情都出狀況了,還稟什麼啊?張大人無力地搖了搖頭,怏怏地行禮告退。

陛下,老臣愧對於您啊……>_<

他前腳剛離開,圓喜就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殿下,疾風終於肯吃東西了。”

安平點頭笑了一下,朝門外漸漸遠去的張大人看了一眼,繼而笑得越發歡暢……

午膳之後,齊遜之被召入了宮。奈何對方是“債主”,安平不好拿對待其他美男的方式來對待他,彼此相處方式實在單調,唯一能打發時間的也就是下棋了。()

真是惆悵。

幾局廝殺完畢,各有勝負,中間彼此幾乎一句話也沒說。直到最後一盤棋下完,齊遜之才抬眼笑道:“想必明日朝中就會開始風傳殿下對微臣也有意了。”

安平故意歉疚地嘆息:“唉,子都,都怪本宮拖累你了……”

齊遜之奸笑:“殿下客氣。”

安平則回以皇室官方笑容:“哪裡……”

一直到夕陽西下,齊遜之才出宮回府。安平一反常態,十分親切友好地親自相送,二人同乘一車,直將他送到齊府大門口。

臨下車時,她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包藥材遞給齊遜之身邊的隨從:“這是母后從青海國寄來的藥材,不知是否有效,但總要試試。”

齊遜之神情微動,笑了笑,行禮承下:“多謝殿下美意,微臣卻之不恭。”

齊府大門開啟,已有管家挑著燈籠快步上前,正欲攙扶齊遜之,安平卻抬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而後徑自提起衣襬登上馬車,隔著車簾道:“本宮先走。”

齊遜之毫不意外地點頭:“好,恭送殿下。”

待馬車轆轆遠去,管家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想不到公主殿下這麼愛擺譜……”

“休得無禮

。”齊遜之低聲喝止,嘆息道:“殿下是不願讓我難堪……”

當安平在齊劉二位公子中間徘徊不定時,京城百姓也對此極為關注,甚至不少賭坊都已悄悄拿駙馬的最終人選開設賭局,一時間賭博業大為繁榮。

一日劉緒打馬過街,竟有人直接撲上前來,大哭著指責他:“為什麼是你呀,我押的是齊大公子啊……”

最近正在風傳劉緒即將成為駙馬一事,他自己也在糾結,聞言頓時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怎麼知道!”

正在撒潑打滾的賭徒被嚇得一愣,他已徑自一甩馬鞭,飛馳而去。

劉緒不悅,因為他覺得那風傳的謠言極有可能成真。

然而不爭氣的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竟發覺安平殿下也不像之前想象的那般可怕。雖然她喜歡對他動手動腳,也偶爾強勢威壓,但大多數時候對他都是十分溫和的,且十分在乎他的想法。平常不經意的一句話或者一件事,只要她得知了,總會盡量幫他達成。那日她要送他疾風時,更是讓他受寵若驚。

只是感覺太古怪!前日父親問他近日來的感受,他想了半天,最後竟然悲憤地發現自己好似一個被男子寵愛的女子,而不是堂堂七尺男兒!

世上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事情麼?

然而沒幾天風向就轉變了,因為安平親自送齊遜之回府的表現證明她其實仍舊猶豫未決。

大臣們雖然感慨安平的反覆無常,但也只是認為她一時之間難做抉擇而已,好歹肯選駙馬就是態度端正啊。不過諸位年輕官員、大臣之子又開始低調行事了,因為難保安平殿下不會將候選人的隊伍壯大啊。-_-|||

唯有禮部尚書自顧惆悵不已。如今朝他撲面而去的是一種撲朔迷離的茫然感,他完全不知道安平殿下鐘意的是誰,更不知該如何向身處遠方的崇德陛下交代了。otz

在府中待了將近半月之久,劉緒終於在其父的催促下再次踏入宮門。

時辰尚早,安平正在御書房內與大臣們商議要事,他便在殿外迴廊處等候,不過聽動靜,似乎殿內氣氛不是很好

據說能坐上御史之位的人都極其頑固不化,焦義德顯然是這句話的完美詮釋者。雖然梁國早已推行女官之制,但他卻一直對女子入仕很反感,更是反對安平繼承皇位的主要代表。所以當今早安平說出準備提拔一位名為沈青慧的女官進入工部後,立即引來了他的大力反對。

他本就是個大嗓門,又因之前安平調戲過其子而心存芥蒂,說話的時候口氣自然很衝,以致於外面的劉緒都將事情聽了個大概。

雖然不贊同安平的做法,但劉緒完全相信身上流著一半女尊國血統的安平殿下不會讓步半分。可是大梁終究是男子的天下,女子就該端莊優雅、相夫教子,家國政權都是男人的事情不是麼?她為何偏要倒行逆施?

御書房內的氣氛似乎陷入了僵持,劉緒不耐地嘆了口氣,一抬頭卻愣了一下。

一道熟悉的側影自幾丈之外的宮道上走過,陽光從她光潔如玉的額邊流轉過去,倒映秋水瞳眸,半斂溫柔。

去年中元節偶遇的場景驀然浮上心頭,他神色微微黯然,這才是他所期盼的女子啊。

“慶之在看什麼?”

劉緒一驚,回過神來,轉頭看去,御書房內的大臣們已經紛紛退出,安平一身月牙白的袍子,施施然走了過來,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輕佻笑意,顯然剛才殿中的爭論並未影響她的心情。

“參見殿下。”他抬手行禮,聲音沉悶。

安平瞥見他眉目間的憤懣,猜到他定是還在糾結之前的傳言,心中好笑,果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你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

“沒、沒什麼……”

安平瞥見他微微泛紅的耳根,有些不解,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前方,便見一樹杏花紛落似雨,一名女子從其下緩緩走過,朝宮門方向而去。鵝黃麗服,金釵玉佩,只是一個背影也有著說不出的婉約風韻。

“這是慶之的心上人吧?”

“殿下

!”劉緒似乎被嚇了一跳,一貫沒有波動的表情忽然染上驚訝,甚至還有一絲慌張。

安平摸了摸下巴,仍舊盯著那道娉婷人影:“這不是周首輔家的小女兒麼?最近常常入宮陪伴太后,似乎喚作……周漣湘?”

劉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她接下來的話打斷:“溫婉優雅,端莊自持,一顰一笑,百媚千嬌啊!”

“……”他錯愕無語。

“如何?”安平轉頭朝他擠了擠眼:“是不是被本宮說中了?”

劉緒吶吶地點頭:“殿下慧眼。”

“非也,本宮之所以知曉她的性格,可不是因為什麼慧眼。”

“那是為何?”

“是因為……”安平挑眉看來,似笑非笑:“這些性格恰恰與本宮相反。”

劉緒一愣,安平卻哈哈笑了起來,而後湊到他耳邊低語:“好在你不曾迴避,本宮喜歡你的誠實。”

她的氣息暖暖地拂過耳根,雙脣幾乎要掃過他的臉頰,劉緒想起上次演練場的那個親吻,整個人都僵住,從脖子到臉頰都紅了個透,心如擂鼓,下一刻,安平卻已笑眯眯地越過他朝前走去。

“慶之今日早些回去吧,本宮還有事要忙。”

劉緒渾身一震,徹底回神,直到此時才感到一絲不妙,自己剛才未作否定,安平殿下會不會一怒之下對劉家……

“原來陛下為您挑的駙馬已有了心上人。”午後陽光斜照入御花園中的涼亭,齊遜之端著一盞茶笑得暢快,雙眼熠熠生輝,顯然很樂意看到安平遇到這樣的窘事。

對面的安平卻沒什麼表情,只是好心糾正:“只能說可能是駙馬。”

“可是殿下明明對慶之寵愛有加啊?”

“啊,那只是習慣罷了

。”只要是貌美男子她都寵愛,這的確是習慣,當然除去面前的這位“債主”。

齊遜之笑著搖了搖頭。

涼亭外,圓喜快步走了過來,向安平行禮道:“殿下,東西送到了。”

“哦?”安平精神一振,擱下手中茶盞,對齊遜之笑道:“今日叫你來,是有樣好東西要送給你。”

想起當日她送馬給劉緒的場景,齊遜之眉頭微挑,表示不予期待。

安平也不介意,拍了兩下手,便有人推了一輛輪椅快步走了過來。乍看之下,只覺除去做工精緻,與一般輪椅無二,然而輪軸處顯然還做了特別的處理,滾過地面時聲音竟然很小。

“這是……”齊遜之愣了一下,抬眼看她。

“是工部右侍郎沈青慧的傑作,贈與你了。”

其實齊遜之的腿疾隻影響他走路的姿態和速度,所以一直沒有坐輪椅,但既然是監國大人所贈,他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便任由圓喜扶著坐了上去。

拍了拍扶手,他笑著看向安平:“的確好用,東西既然送了,殿下還是說正事吧。”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安平勾脣笑了一下,揮手遣退圓喜等人,在他面前蹲下,平視著著他的眼睛:“今日劉緒在本宮面前暴露了心有所屬一事,太傅必然慌張,你幫本宮稍微提醒他一下有關提拔沈青慧之事,他老人家自然明白該怎麼做。至於你嘛……”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子都啊,畢竟拿人家的手短,你也會說服你父親支援沈青慧的是不是?”

她無法直接與那些保守派拉開臉面對抗,但可以透過中立派調和。她要提拔沈青慧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子,而是因為她的確有本事。何況,這才是開始,她不能第一仗就輸掉。

齊遜之抽了抽嘴角:“殿下可真會打算。”

“過獎,你記得‘願賭服輸’便好。”

“……”齊遜之撫額,如今到底誰是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