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因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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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因緣際會
“真的？”她還有些懷疑，看了他一眼，求得一個肯定的眼神。
聞言，她的手緩緩掉落，擱在了他的腰。他伸手抓住，說了聲，“你的手真冰。”
“也許。”她低下了頭，看著交握的手，輕輕地掙脫。
“你醉了。夜裡就在這裡睡吧。依舊還是你在裡頭我在外頭。可好？”她笑著，眉眼彎彎，可是就是沒讓他看見她的眼睛。她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無從得知。可是他忘了，他怎麼做他怎麼想，她亦無從得知。他的一廂情願，只會讓彼此越走越遠。
她肯讓他呆在行雲闕已經出乎他的意料。知道她斷然不會跟他調換裡外，便安心的內室睡下。
夜深時分，睡不著。她翻了好幾次身。最後還是選擇起身出外走走。漫步在行雲闕的旁邊的走道上。河面倒影著她清瘦的身影，風姿綽約。她靜靜凝望著那一輪圓月。樓上，他伸手搭著欄杆眺望。想要將她看清楚一些，看見她的表情，他的手不自覺一點一點收緊。
她那樣的表情，一如當年。只可惜，現而今一切猶如昨夕，只有眉目如雪。
“主子，夜裡涼。”小梅走上前來，給她披上了衣裳。徵羽沒有回頭，笑道：“你學小梅學得很像，辛苦你幾日，日後記得領賞。”
“多謝主子掛念。”
“你……”徵羽回過身看著她，“你是七爺府上的？”
“主子說笑了，怎麼可能？”她在笑。徵羽盯著她，笑了笑，“頂著一張假的臉，也有好處。看不出你是不是在說謊？”
“呵呵……”她乾笑。聽著這個笑聲，徵羽愈發肯定，她定是七爺府上的人。“你裝作宮人在本王妃身邊。我倒是奇怪了，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麼？還是你以為你可以瞞得更久一些？你的聲音本宮記得清楚。哪裡見過，聽過？”
“主子說笑了。奴婢沒有……”
“在我面前不說話好過說謊。”她冷聲開口。那侍女愣了許久，久久開不了口。許久之後，她低下了頭，“我只問你一句話。”
“哦？
”徵羽輕笑，“你有什麼想說的？”
那小梅低下了頭，“奴婢卻是七爺府上的人，名喚離弦。一直以來都在七王府當差。而上個月剛被陛下調了回來。回來了卻是在行雲闕當差。這裡在主子來之前，是沒有主子的。世事湊巧。只是假扮成你的婢女之後，我才發現，我其實存不存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樣的。”
“恩！”徵羽點頭，“然後呢？”她隨意說著話，實際卻是在想在哪裡聽過離弦這個名字。怪不得覺得眼熟。怎麼覺得上次採蓮的時候，也是她。
“那藕餅，很好吃。”徵羽無意提及。她竟然笑了，“你居然記得？”
“我記性好！”徵羽微微一笑，“你這是承認了。但是陛下怎麼會召你回來？莫非是你與陛下的關係匪淺？”
“主子是聰明人。身為陛下的人，以前又在七爺府上。奴婢為誰辦事。想來不用奴婢提醒你也清楚。”她一副很淡然的模樣。徵羽有些納悶，“我倒是想知道，你究竟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呢？”
“我只是想要求一點關注。一直以來對陛下忠心耿耿。為何就是不肯……”她笑了，“跟對了主子，其實可以博得更多關注。我只是想明白了這一點。”
徵羽瞟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麼我能不能達成你的所願？”
“能！”
乾脆的回答，終於贏得了她一次回頭。“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以為你是為我所用。”她低下了頭，“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主子已經答應收下我這個奴才了？”
徵羽沉默，點了點頭。她無心去管。只是她不會相信一個隨便變節的人。她還真不覺得她需要信什麼人。這麼一聊，倒是覺得有些乏了。起身往回走。抬頭，看見了閣樓上的人。迷濛間四目相對。她別開了眼。他低下了頭，然後轉身回了室內。
徵羽也不多說，重新睡著。一整夜多夢，醒來全身難受。氣都喘不過來。直到了日山三杆，她才起得身。那頭傳來太后的傳喚。徵羽匆忙就朝了那邊走去。
進得天
後宮中。一路上，不斷撞見有妃子迎面走來。她想要請安，可是那些女人一見了她就躲。一開始還笑著，很快她就不笑了。一路上，繃著臉，一直走到了內殿。然後她被侍女牽著到了屏風後頭。
太后正坐在那裡嗑瓜子，一派閒適自然。倒是徵羽感覺渾身不對勁，免不了尷尬。
一直等了許久，那杜太后才佯裝回過神來。“哦！你來了。來來來，坐在本宮的下首。”她說著親熱地牽起了她的手，扯著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聽說婧兒要回來了。你知道了嗎？”
“對，陛下跟臣妾提起過？”
“陛下什麼時候見過你？”杜太后明知故問。這麼些天來的風言風語，她權且當做沒有聽到。
徵羽倒是清者自清。無論身邊那些妃子在想些什麼，只見她們臉一陣紅一陣白。
閒聊了許久，徵羽尋了機會離開。
出了太后宮。徵羽輕嘆了口氣。原本好好的心情到現在抑鬱不堪。真是不知所為何事。這些人這些事。不知不覺間她到了桃花林。
花已落。她緩緩蹲了下來，看著眼前紛擾落花。那鏡花歲月在眼前散開，落下了一陣又一陣的漣漪。然後她落下了淚。那一年……
“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聽見他的聲音，她悶悶地回答。然後她聽見他蹲下來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似乎想起了些什麼？”她開口，聲音在顫抖，不是因為真的想起了什麼。而是她太清醒，知道自己在說謊。
“你想起了什麼？”
“那一年，你說過要娶我的。如果我說我答應了，你還會娶我嗎？”
她沒有抬頭，他看不清她的眼神。伸手擺正她的臉，很認真地開口，“當然……”
這個回答讓徵羽渾身冰冷。當年她究竟是答應了多少人跟多少人有牽扯？而這一切，她是期待某一天突然醒悟，還是……
突然想起那一日在實驗室。她手頭上的實驗，正式研究如何治療肺結核。這究竟是怎樣的因緣際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