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花香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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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花香迷夢
這一日，風和日麗。她撐著把傘，懨懨的。只看見陽光，就有些倦意。似乎是夜裡著了涼，感覺有些睏倦。他拿著紙鳶，走在她身邊。兩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你有哪裡不舒服嗎？”徵羽回頭看他，隱隱有些擔心。劉婧瞟了她一眼，連話都不想說。說好來放紙鳶的，她卻生病了。
“你牽線，我幫你放，好不好？”她走進，伸出兩指夾住了紙鳶。在她抬手的時候，他伸手按住，“算了，我們回去吧……”
徵羽停住腳步，低下了頭。手一抖，紙傘滾落在地。
伸手，只來得及接住她倒下的身軀。摟入懷裡，她已然暈厥。
小梅一愣，隨即飛跑著去請大夫。大夫來了，診過脈，只說沒什麼大礙。可是整整一日都沒有醒來。又請了御醫，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又守了一夜，她還是安安靜靜地睡著。來的大夫都說不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夜，他徹夜未眠。原本平靜的心，愈來愈沉重，愈來愈害怕。緊緊拽著她的手。小梅守在外頭，確確實實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李管家在旁伺候，問道：“主子，不然去天一谷一趟吧。看看那裡的大夫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怎麼沒有想到。”他猛地回過神，伸手抱起了榻上的人。睡夢中的她，一陣咳嗽。扶著她躺好，又沉沉睡去。李管家驚出了一身冷汗，“王妃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儘量先不要碰她。我們去請。想來那輕煙也只是王妃的徒弟，可能會來。”
李管家是知道實情的，心裡想著天一谷裡的輕煙可能會有辦法。畢竟是一直和王妃共事的。“你快快去請，看看他會不會來？”
“他可能不會來，除非他知道王妃就是……”
“你帶著回春去。庫房裡堆了很多。還有帶著小梅去，她應該能處理。”
回頭看著榻上的人，心裡頭一點都不安穩。這樣無能為力地坐著，不如自己去。“我想我和你們一起去，實在不行，就算是動武，我也要將他帶回來。”
“七爺，你別忘
了你還有事。你不是約了那個商人，你若爽約……”
“夠了。我自有分寸。你去備馬車。”
李管家也不多說，轉身欲走。只聽他道：“準備兩輛，我要去見雪舞。這件事，不能拖了。”
“那王妃這邊就交由奴才照顧，主子你放心前去。”
他站起身，冷冷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大步跨出了門，一揚手揮開了簾子，陡然間一陣噼裡啪啦的響。李管家默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眉心緊擰。起先他一直以為主子終於敞開心扉接受了王妃。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因為這轉變太突然。時間愈久，這種感覺愈明顯。現在想來，主子他並不自知，王妃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看著他強裝不在乎，心裡頭是有著急又欣慰。急的是他一直不知道的話兩人怎麼發展。欣慰的是木訥的七爺也總算是開了竅。
這邊廂催了小梅去天一谷。外頭因為王妃出事，無暇顧及。底下的人就都亂了套了。李管家抽空便去了賬房。
而在內室，漸漸地瀰漫起一陣淡淡的芳香。床榻上的她，幽幽醒來。掙扎著從睡夢中醒來的感覺，隱隱有些累，她的手在空中揮舞。有溫熱的大手，緊緊的，緊緊的拽住。一把拽著她起身。猛然醒來，冷汗淋淋。
睜開眼，看見了他。“哥……”開口，只覺得嗓子好乾好乾。他笑了笑，伸出手，擦拭她額角的汗。“睡了一整天，是不是很累？”
“恩……”原來睡覺真的會累。何況還是被人下了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我趕走了紅玉？”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有必要睡一天。”
“我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也不能理解。“如果你生氣我趕走了紅玉，你可以直說。如果你是我哥哥，你應該知道我多麼不希望我的一舉一動被人監視著。那一日，我在飛橋之上，看見你從橋下走過。你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
“你在怕什麼？”
“我……”一時語塞，她害怕的是他究竟為什
麼可以這樣無所不能？可是這話她絕對不能說。“我怕別人發現哥哥……”
“傻瓜，哥哥不會有事的。不必擔心。”他只輕輕一笑，抱了她入懷，“如果累的話，躺著好好休息一下。聽我跟你說。”
“哥哥，你也不必擔心我。就算是擔心，也不需要有人天天盯著。我不喜歡，我不要。”她說得這麼明確，他也不能再提，只道：“紅玉的事，哥哥沒有怪你。讓你睡一天，只是為了讓你看清楚一些事情。”
“什麼？”她昏沉沉的睡著，如何看清，他又要她看清什麼事？
“劉婧今日裡會去趙雪舞談判，你想他若是被怠慢了，還會不會找雪舞？”
“你……”徵羽不由得別開了眼。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太恐怖了。一個躲在暗處的人，卻將一切看得通透。就算是冥悠然，他也不知道劉婧是在裝傻。可是他……
“婉兒，你看著哥哥說話好嗎？哥哥難得見你一面。”
徵羽緩緩轉過了頭，抬眼看他。“哥哥，你知道我就是雪舞？”
“知道！”
“那哥哥是如何得知七爺他是裝瘋賣傻？”
沉默了片刻，他乾笑道：“這很重要嗎？”
“哥哥竟然什麼都知道，可不可以告訴我，他會有什麼反應？會另外找一個合作的人？還是……”
“哥哥說過終有一日，你會清楚知道你要什麼。或許今日……”
“你什麼意思？”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
稍稍使勁撥開了她的手指，按著她躺好，柔聲安撫，“婉兒，你相信哥哥，你想要的，哥哥都會給你。”
她瞪著他，眼睛一點一點睜大，終於忍不住大聲喊了出來。“滾——”
是害怕也是厭惡，她的眼神一閃而逝。眼閉上，遮去了所有的表情。
“你好好休息。”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離去。悄無聲息。
徵羽緩緩睜開眼。他已不在，空氣中那種讓人窒息的花香愈來愈濃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