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淺水遊_第23章 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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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淺水遊_第23章 除非是……
那些蝙蝠卻是不攻擊人的，它們只是出了袋子之後在大殿裡迅速盤旋了一陣，就紛紛找到出口逃了出去。
等蝙蝠全都飛走，很多秀女已經是狼狽至極的樣子，大家這才意識到，放蝙蝠是一種測試。
可是現在她們妝也花了，頭髮也亂了，如果馨妃一會兒來進行正選，那可真是死定了。
有人忍不住沮喪地哭起來，心裡怨恨馨妃用這樣陰損招數，害怕自己正選無望。
就在這時，正殿通向側殿的門忽然吱吱呀呀地開啟，一陣陰冷的風吹了出來，秀女們紛紛側目看向側殿。
只見側殿裡走出了幾位年齡大約五十多歲的嬤嬤，一個個表情冰冷麻木，看起來十分難纏。
為首一個八字眉的嬤嬤，在秀女的佇列前立定，接著陰惻惻一笑：
“奴婢姓喜，諸位秀女主子可以叫奴婢喜嬤嬤，馨妃娘娘因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所以此次正選將推遲幾天。在此期間，由奴婢等五位嬤嬤教導各位學習宮裡的規矩。這第一項就是儀態氣度，可有些人剛才的反應，實在太失禮了。”
眾秀女聽了，心裡哪裡能服。
女子生來就膽小，偏偏宮人們用蝙蝠來嚇她們，誰能完全不害怕？
想到這裡，她們就看向之前絲毫不亂的幾個人。
沈晚楓，宇文慧，上官笙兒，柳慕煙，沈千夜……
嬤嬤們也早就留意到這幾個，大家紛紛猜測，這幾個肯定不用進行訓練了……
喜嬤嬤目光一一掃過千夜等人，卻落在宇文慧和沈晚楓身上，上前一拜：
“宇文小姐、郡主，二位方才的從容得體，禮儀規矩已無需再學。因此派了其他宮人，到二位居住的仙思殿裡，專一教導二位主子其他方面的事情，今後五天裡，二位都不必和其他秀女一起學習了。”
那宇文慧對此結果似乎早就知道，因此頗為不屑，看都沒有看喜嬤嬤一眼。
沈晚楓淡淡迴應了一句：“有勞嬤嬤。”
喜嬤嬤笑了笑，轉而對大家說道：“這會子各位秀女想必
都餓了，不急，這司膳房已經準備好豐盛午膳，在側殿擺好了。只要大家透過接下來的查驗，就可以去用膳。”
說罷，對旁邊的嬤嬤點了點頭。
那個嬤嬤就揚聲道：“請各位秀女摘掉披帛。”
聽聞此言，柳慕煙驚恐地看著千夜。
披帛護著肩膀，現在嬤嬤們要求摘掉，明顯是要檢查秀女們的守宮砂。
誰有清白之身，誰就可以馬上去吃飯。
誰若是失了貞潔，那恐怕是要當個被杖斃的餓死鬼了。
柳慕煙親眼看見千夜的守宮砂不見了，此刻都替她捏一把汗。
千夜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從昨天到今天，辰月居的四個人，有三個人都中了陰招，她自己千小心萬小心，竟也逃不過這一遭。
不過眼見檢查守宮砂的嬤嬤一步步走近，她反而慢慢鬆了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那不如早點來。
那些嬤嬤檢驗守宮砂的方法也頗為簡單潦草，就是用帕子去擦拭，若是假的，自然擦掉了，若是真的，越擦拭，那硃色就會越發鮮紅。
秀女們一個個被擦得齜牙咧嘴，但是不敢出聲，強忍著痛，只要能換來驗身嬤嬤一個點頭，這關就算過去了。
五個嬤嬤一起下來檢驗，每個人負責一排，一會兒就檢查了四五個人。
這時，最右側一排的一個秀女，剛被嬤嬤抓住了胳膊，就嬌軀一顫，一翻白眼，昏倒在地。
那嬤嬤皺了皺眉頭，還是蹲在她身旁，朝她的守宮砂上擦了幾下，結果，那守宮砂竟然擦掉了。
“拉出殿外，亂棍打死！”
喜嬤嬤憤恨地下了命令。
殿門立刻開啟，兩個太監二話不說，拉住那個秀女就拖了出去。
緊接著，棍棒之聲，一聲比一聲快，那位秀女的尖銳哭喊求饒聲，淒厲可怖，慘絕人寰……
過了片刻，就慢慢弱了下去，直到聽不見……
千夜始終握著雙拳，咬著牙。
她看不慣宮裡這種事，可她什麼都不能
做。
她算什麼？一個出身卑微的秀女而已，自身難保，有什麼資格去唾棄這吃人的宮規？
她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直到順利見到太子或皇帝，為父和自己報仇，完成父親的遺願……
“辰月居沈氏，為何還不除下披帛？”
喜嬤嬤看著佇列後方的千夜半天都沒有動手取下披帛，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冷著臉問。
這一問，柳慕煙都忍不住繃直了身子。
剛才那個秀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拖出去活活打死，千夜怎麼辦？
她心裡默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姐姐千萬不要有事啊……沒念幾句，就出了一脖子冷汗。
這時，千夜緩緩抬起頭來，坦然道：“嬤嬤見諒，只因小女子的守宮砂一夜之間離奇消失，所以無守宮砂可檢驗。”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連一向目中無人的宇文慧和目不斜視的沈晚楓，都回頭看了千夜一眼。
大家都看著她，可是身子都紛紛往一邊撤，彷彿千夜就是個病毒，捱到了會死。
沒有了守宮砂，等於失了貞操，她竟然還如此不知廉恥的說出來，竟然有膽量對喜嬤嬤說沒有守宮砂可驗。
而且，還是在剛剛有一個秀女被杖斃之後。
這個沈千夜，簡直是瘋了吧！
喜嬤嬤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把千夜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你非處子，竟敢進宮！來人……”
“等一等。”
千夜打斷了喜嬤嬤的命令，不緊不慢地說道，“嬤嬤明鑑，小女子說的是，守宮砂消失了，但小女子依然是完璧之身。”
喜嬤嬤聽了冷笑不已：“你難道不知道守宮砂是什麼東西？那是取自守宮四爪體內提煉的血硃砂，除非失貞，否則是不會褪色的，更別說消失！”
“是啊……你該不會從小就沒有點守宮砂吧……”遠一點的秀女忍不住嘲諷地小聲笑道。
她這一開口，喜嬤嬤也聽見了，卻沒有批評，而是看著千夜，更加蔑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