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淺水遊_第188章 阿蘅！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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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淺水遊_第188章 阿蘅！是你嗎？
璟臨和千夜看著南宮燮傴僂的背，不敢相信，南宮燮也會流淚。
想起了母妃，璟臨心中劇痛，只覺得南宮燮是在故作柔情。
他嘴角挑起一絲悲涼笑意，心道，父皇，你若真是這麼痴情，為何前有明妃，後有馨妃，現在還覬覦千夜？
若是母妃看到你如今寵幸馨妃那樣心如蛇蠍的女人，怕是要對你唾而棄之吧。
千夜雖然和璟臨、鍾神秀的想法一樣，覺得南宮燮在馨妃孕中寵幸明妃是對不住馨妃，但如今，看著南宮燮的樣子，還是不禁有些替他心酸。
畢竟女兒家的心總是比男人柔軟些，容易被表面的情意感動。
看南宮燮如此追憶懿妃，千夜不禁想，他寵幸明妃是酒後失德，而寵幸馨妃或許因為寂寞太久，後來大概又是為了要找出馨妃背後隱藏的勢力，才隱忍不發。
都說帝王無情，都說後宮是新人笑舊人哭，懿妃能得到一代雄主這般情有獨鍾，念念不忘，被當做一生一世無可替代的妻，總算此生無憾。
若是千夜換做懿妃，她寧可自己所愛的人忘記她，另有鍾情之人，也免得一世痛苦。
想到這兒，千夜不由抬頭看了看璟臨，不知為什麼，他那凝視著南宮燮、一臉嚴肅的表情，讓她的心裡淌過一絲暖意。
如果朝會上，她和璟臨能雙雙為龍鉞國立功，之後的面聖再順順利利，那她就可以出宮，南宮燮也能真正地重新接納璟臨。那麼，離他們實現“天涯之約”的那天還會遠嗎？
璟臨感覺千夜在看他，低頭只見她眸中有纏綿不盡的情意，知道她一定是被南宮燮對懿妃的深情感動，所以想到了自己的感情，他便微微一笑，將她抱得更緊……
這時，南宮燮抬起頭，仰望著江山圖，又說道：
“阿蘅啊……是朕辜負了你一針一線、用了十餘年繡成的這幅江山圖，所以你用離開來警醒朕、報復朕，朕明白……為了你的心願，朕從沒放棄當初的理想，總有一日，朕會把你的這幅江山圖，堂堂正正地請進承慶殿
的正殿！阿蘅，阿蘅……你若是聽得見朕的心，就回來看看朕，哪怕……一次也好……”
璟臨和千夜聽著南宮燮動情地呼喚，縱然是旁觀者，也分明地感覺到南宮燮對懿妃的感情已經跨越了生死。
或許，他也曾經如鍾神秀一樣，“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也許，他也曾經想過為懿妃招魂，只為了再見一面……
璟臨愕然，因為從不知自己的父皇也有如此溫柔的內心，不知父皇還有這樣的苦悶，想著當年懿妃還在世時的一幕幕，他不禁紅了眼眶。
千夜緊緊握著璟臨的手，看著南宮燮，腦子裡的念頭亂得讓她自己都理不清。
這段話所包含的意思，實在耐人琢磨。
第一，千夜終於知道，懿妃對於北燕的立場和態度。
懿妃在宮裡那十多年，一直支援南宮燮一統天下之大業。
從陪伴他去北燕邊境狩獵，到一針一線繡囊括北燕疆土的龍鉞江山圖，還有編排的那個鼓上舞“江山舞”，都是為了鼓舞南宮燮的決心與鬥志。
上至太皇太后、下至超過半數的朝臣，都主和不主戰的情況下，懿妃的支援，無疑是南宮燮最珍視的。
第二，千夜現在才明白，璟臨讓她在殿選時跳鼓上舞，是為了百分之百保證南宮燮對她的舞心動，從而以天威壓制玄烈，讓玄烈不能冊封千夜。
那是因為，南宮燮定然會想起懿妃，不會容忍玄烈得到這個身上有懿妃影子的沈千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南宮燮從來沒有放棄收服北燕！
一想到這兒，千夜就覺得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多少次，她聽見父親沈鎬自斟自酌後發出嘆息，嘆息北燕未收服，皇帝卻開始重文輕武，休養生息，令他這個一品戰神王爺沒有用武之地，反而因為把持兵權和十萬驃騎大軍，受到天子和朝臣的忌憚。
直到沈鎬死前，北燕的存在依然是他的遺憾。
本以為南宮燮自打北燕退兵開始，就已經放棄了攻打
北燕的念頭，沒想到，這個要效仿秦皇一統天下的霸主並沒有真的頹廢！這讓千夜如何能不激動？
這一激動不得了，她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血液沸騰之際，體內的流火毒忽然發作，五臟如焚，再也無法堅持。
璟臨見千夜這時候突然毒發，暗叫一聲“糟了”，急忙取下她脖子裡的鑰匙，開啟她掛在腰間的那個藥瓶，取出兩粒用他的血煉製的藥丸，塞進她嘴裡。
而這一點點窸窸窣窣的動靜，卻沒有逃得過南宮燮的耳朵。
阿蘅！是你嗎？他從那江山圖前忽然轉身，眼神望著床的方向，充滿了驚訝，甚至還有一絲絲期待……
“阿蘅！是你嗎？”
他天真地猜測著，而且越想越是覺得，一定是懿妃回來了。
“阿蘅——”他幾乎沒有猶豫就向著那張偌大的拔步鳳床奔來。
千夜吃下解藥的一瞬間，毒性就被壓制住了，耳聽得南宮燮連聲呼喚懿妃的名字，腳步聲更是越來越近，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聖上……六郎……不要過來……”
就在千夜緊張得說不出話時，忽然聽得耳畔響起一個充滿了磁性、溫柔得像是三月桃花雨一樣女聲。
更讓她驚訝的，這聲音竟是璟臨嘴巴里發出來的。
她愕然看著璟臨，根本不理解一個聲音低沉渾厚、充滿男性氣息的人，如何能發出這種雍容嫵媚的女音。
南宮燮聞聲，一瞬間怔在原地，連半步都走不過來。
不是他不想，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說出想見懿妃一面的時候，她竟然真的出現了……
他困惑，又狂喜，想要靠近，卻聽見她的阻止。
彷彿一個不敢褻瀆神靈的信徒，他果真沒有再向前半步。
他實在害怕，他若是再不聽她的話，她生氣了，會再一次離他而去，永不出現。
“好，朕不過去、不過去……阿蘅，你……你不要走……你讓朕看你一眼，好不好？朕想你……真的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