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淺水遊_第120章 兒臣欲立沈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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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淺水遊_第120章 兒臣欲立沈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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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的古琴聲，熟悉的曲調，千夜玉立鼓上，身邊的一切彷彿回到了那天在山莊，第一次學跳這支舞的時候。
那一天，一襲白衣的“景公子”便站在鼓下不遠處，凝眉望著鼓上佳人，沒人知道，她的窈窕身姿、動人舞步，隨著鼓聲，一下一下打動著他的心，把她的影子深深刻在他腦海中。
千夜想起他，想起昨夜，心裡便不禁生出萬般柔情和苦澀，甜與苦交織在一起，讓她的舞蹈表現出更加複雜而耐人回味的含義……
坐在上面的玄烈等人見千夜選的是鼓上舞，本來並不看好，因為除了馨妃，其餘的幾個人都是看到過懿妃原舞的。
懿妃曾經創出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自舞蹈傳入民間以來，從來沒有人把那幾個姿勢學到十足十。
這就像比如是一首詞曲，原唱裡面有幾個強勢的高音，無人能模仿。
所以懿妃的舞是獨一無二的。
可是隨著鼓聲越來越激揚，千夜的身姿也隨之改變，到了曲子最激動人心的部分，她接連做出了四五個高難度的動作，比懿妃雖尚不及，但當今世上已無懿妃，千夜此舞足以稱王！
玄烈驚歎，卻不敢出聲讚許，怕分了千夜的神，但是眼眸中的痴情熱烈，任誰都看得出。
臺下，柳慕煙暗暗翻了個白眼，而宇文慧和沈晚楓兩人，都驚訝得合不攏嘴。
太皇太后和皇后看著千夜那酷似懿妃的舞姿，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神情肅然且沉重。
而一直微笑不語的姬太后，隨著千夜的水袖連連擊鼓，她原本眯著的眼睛也越來越亮，有欣賞，有讚歎，也有一絲不安。
只有馨妃，妒恨的神色絲毫沒能掩飾住，不過這時候所有人都看著千夜，也沒人發現她的怨毒……
鼓聲雷動間，曲到終了，千夜高高甩起水袖，旋身仰臥，姿態如一朵雲霞般輕盈優美，那七彩的水袖這才落下，在她身畔蜿蜒成一個圓。
剎那間，整個天青殿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這驚人的一舞所震懾，沒有人鼓掌，沒有人讚歎，更沒有人發出一聲呼吸，彷彿一切都隨著千夜
而靜止……
這時，側殿那微微開了一條縫隙的高門內，傳來幾聲緩慢卻清亮的掌聲。
千夜驚訝，這側殿裡竟然有人旁觀，而且還在太子的面前，這麼不懂規矩地鼓掌，裡面那個人，會是誰？
難道是……
她不禁頭皮一麻，一轉身站起，呆呆望著側殿的那條大約四指寬的門縫。
別說是她意外，就連玄烈等上座的人也都是驚疑不定，望著那扇門。
“吱呀”一聲響，高大沉重的門開啟來，走出一個人，卻是皇帝跟前的大總管鄭公公。
鄭公公看了千夜一眼，然後就順著主位的側臺階走上去，在玄烈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玄烈一愣，看了一眼皇后，皇后什麼都沒有說，神情凝重。
他急忙起身，撩起蟒袍前擺，順著側階走下，直往側殿而去。
千夜見這陣勢，那必定是南宮燮來了無疑，也就是說，他只怕從剛才千夜跳舞開始，就一直悄悄地在側殿裡觀看。
這一舞，乃是南宮燮愛妃所創。
誰在南宮燮面前跳這支舞，只有兩個結果。
第一，觸怒皇帝，死無葬身之地。
第二，獻媚於皇帝，等於邀寵。
南宮燮昨夜就已經知道千夜不想成為太子妃，今天再見此舞，不誤以為千夜想做他的皇妃才怪！
千夜沒想到，自己選擇相信璟臨一次，卻把那“紅顏禍水”的事做到了極致。
南宮燮叫走了玄烈，在側殿會說什麼做什麼，千夜想都不敢想。
她手臂上的七彩水袖無聲滑落，一張臉變得慘白無比。
所有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大家都猜到，南宮燮來來。
太皇太后和皇后自此沒在對視一眼，太后卻疑惑地看著千夜，連她皺皺眉的細微動作都沒有放過。
殿中的人們，都在等待著玄烈走出來。
而此刻的側殿裡，南宮燮果然坐在軟榻上，好整以暇地擺開了棋盤。
玄烈走進去，即跪拜在榻下：“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駕到，請父皇恕罪。”
南宮燮哈哈一笑，讓玄烈坐在他的對面：“閒來無事，逛著就過來了。聽見鼓聲，想起馬上
征戰的日子，沒忍住就旁觀了一下。”
玄烈恭敬地道：“父皇的雄心，兒臣佩服，可惜如今是太平盛世，不然兒臣也想追隨父皇麾下，領略領略沙場點兵的雄壯……”
南宮燮點了點頭，指著棋盤上的玉棋子：“是啊，太平盛世，也只有在棋盤上，才能在一展謀略了，皇兒陪朕殺一局罷。”
玄烈聽南宮燮忽然如此親切地稱呼他，尤似童年時一樣，不禁感動，欣然答應。
儘管外面的人都還在等著殿選結果，但是玄烈知道，南宮燮此時要下棋，必定是有深意的，怎麼敢提醒他？
父子二人就擺開戰局，開始下棋。
南宮燮棋風甚是刁鑽毒辣，而玄烈性子的敦厚和猶豫使他幾次都錯了決策，不多時已被南宮燮殺得沒有還手之力。
一局很快就結束，是南宮燮壓倒性戰勝了玄烈。
玄烈拜服。
南宮燮笑了笑：“知道你為何輸了嗎？”
玄烈看著棋盤，說道：“兒臣在這一步，不該猶豫不決，走了一個迂迴的路線，若是把我的相落在這裡……”他點了點一個空點，“那麼就能挽回不少劣勢。然後再讓將移動到此處……便……”
南宮燮淡淡望著玄烈分析戰敗的經驗，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你說的，都不對。”他忽然打斷了玄烈。
“不對？”玄烈不明白，“兒臣愚鈍，望父皇指點。”
“你之所以輸了，是因為朕是皇帝。”南宮燮忽然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玄烈聽了這話，只覺得下肢冰冷，手都一麻，急忙站了起來，不知道如何應答。
可是他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南宮燮今天前來，絕非偶然。
“父皇……兒臣……”
南宮燮抬了抬手，制止他再問什麼。
“玄烈，太子擇妃乃是大事，十四名秀女都獻藝完畢，你可有想法了？”
玄烈緊張了一下，低下頭說道：“兒臣……兒臣的想法，昨夜家宴已經說了。兒臣已命人擬了冊封文書，欲冊立沈千夜為太子妃……至於其他人，兒臣不想要……”
南宮燮聽了，臉上浮現一絲怒意：“你冊立誰都可以，除了沈千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