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9章 詢問

第19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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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詢問

第十九章 詢問

只見暖閣內並無什麼華麗裝飾,西側塌上鋪著素色的錦羅褥墊,擺一張黃梨夾頭榫帶托子的炕案,用料厚重,款式樸實;地上設著幾張卉紋藤心圈椅,並兩張束腰小方桌,靠牆擺一色的方角四件櫃,均為黃梨所制。

牆角處卻是一張翹頭高几,擺著的正是一盆夭桃,也不知這匠用的什麼手法,修剪得只有一尺來高,竟也開得有兒,顏色嫩黃,看著極精緻豔麗的。

王妃正坐在塌上,不等梅清行禮,只道:“妹妹不必多禮,快過來坐。”

梅清卻先蹲身行禮,方選一張近塌的椅子坐了。王妃便笑道:“妹妹真是外道的不得了。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方才聽說妹妹言道這夭桃有毒,不知有些什麼妨礙。”

梅清便道:“回王妃的話,妹妹我也是看這夭桃和之前所見的夾竹桃極為相似,所以才如此說。這夾竹桃的毒性雖不至於立時封喉致命,卻也頗為猛烈,若不慎誤食,輕則嘔吐不適,重則有性命之憂,故此應以小心為上。”

王妃聽了,愣了一刻,又問道:“聽妹妹如此說,想是要吃下去方有毒的,這只是擺著看看應該無礙的罷。”

梅清道:“若是擺在外頭,只要小心些,應是無礙的;只是若擺在屋子裡,日常免不了折損一些枝葉,這折損處的漿汁便會有毒發散出來,長此以往,雖說毒性不甚猛烈,也總為不美。”

想了想又道:“兼且這兒的毒性有些特別,對女子和幼童更為有害,若是年輕女子常接觸此物,則不易有孕,若是有孕,極易滑胎的,即便保住了,胎兒也容易有先天不足之虞。

幼童混沌不知,見到這兒美麗,攀折賞玩,更易中毒,故此剛才妹妹見到婆子們將此搬去留哥兒處,才冒昧出言,若有不當之處,姐姐不要和我一般見識才好。”

她這些話才說道一半,便見到王妃身後的垂柳只拿手掩著嘴,面露大驚之色,王妃已是臉色白得一絲血色也無,右手死命抵著炕桌,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來。

梅清倒吃了一驚,不知發生何事,只低頭端起茶來慢慢喝。細看那茶,湯色碧綠清澈,芽芽直立,香氣濃郁若蘭,竟是上好的龍井,索性靜下心來慢慢品嚐。垂柳就躡著腳走去將夭桃的盆撤了去。

過了一時,王妃方緩緩道:“妹妹如此說法,不知從何得來?可有什麼依據不曾?”

梅清放下茶盅,道:“從前在庵裡師傅也曾為貧苦人家施醫送藥,這個夾竹桃便是那時聽師傅說過,且亦曾在書上看到過的,我記得寫的大致是:味苦,性大寒,葉、莖、皮、均有大毒,活淤血,婦人觸之易落胎,閉經之症可酌情微用之。”

垂柳便插口道:“不知這毒性可解得麼?只因這夭桃可避蚊蟲,兼且豔麗可愛,匠特意育成小盆便於擺放,連我們也都時常折來擺在屋裡的,照姑娘這麼說,可不都中了毒?”

梅清便笑笑道:“只要不是有孕之人,應是無大礙的,此物越新鮮毒性越大,乾枯之後,毒性更弱。若是不放心,煎些甘草綠豆湯喝便罷了。”

說話間心思百轉,暗想,這應是個機會,看王妃的樣子,只怕從前孕事艱難並落了幾次胎,說不定都與這夭桃有關,若是能幫到她,或能順利離了這王府,不論如何總是多個善緣。前幾日已是得罪了王爺,如今還是從王妃這邊兒做些功夫為好。

因又說道:“若是曾因這個傷過身子難以受孕的,調理便要艱難些,需檢視毒性聚集所在,另行想法子疏通。”

垂柳聽了眼前一亮,趕緊問道:“莫非姑娘有法子不成?”

梅清微微笑道:“若是情況不是很嚴重的話,應是不甚難的。”顯見是有辦法的。垂柳不禁喜動顏色。回頭卻見燈籠在門口回稟午膳的時辰到了。

梅清便告辭回去,王妃似是有些心不在焉,倒也沒特別留她,想來對夭桃的毒性還要驗證一番。果然下午便聽說王妃院子裡的貓忽然無端死了一隻,讓人抱出去燒了。傍晚又傳了太醫過來請平安脈。

梅清回去便安排梧桐去打聽了一下,果然和自己猜的相去不遠。

原來這夾竹桃還是王妃從孃家帶過來的,據說是有好姊妹得了送了她兩株,之後年年扦插竟漸漸有了許多,因覺得這夾竹桃既好看又驅蟲,故此嫁過來後特意移了過來,就種在正房的後院兒,時常也在室內擺放。誰知多年來子嗣艱難,只有大姐兒和留哥兒,有了留哥兒之後已是漸漸沒有再生育的念頭。

及至五月二十四,適逢夏至,豔陽高照正是大晴天。王妃便命人做了冬瓜消暑茶,給各屋送去。到梅清這裡來的卻正是垂柳。

垂柳見是木將冬瓜茶接了去,問道:“姑娘可在屋裡?這冬瓜茶加了冰,趁涼吃了最是解暑。如今便是這王府,冰也是有數的,不能隨意盡用的。”

木悄悄指了指書房方向,“姑娘正畫畫呢,最不喜人打擾的。我且將這茶用井水湃著,想來也不差什麼。”正說著,卻見彩雀在門口探頭,便推垂柳,笑道:“這個耳朵比驢還長的來了,想是聽說你來了,要和你說說話兒呢。”

垂柳和彩雀便在廊下閒話了幾句,因問彩雀:“原來姑娘喜歡畫畫,可是梧桐在裡面伺候?”

彩雀笑道:“可不是,姑娘這畫可真是好得緊,畫的那兒鳥兒竟和活的一樣,前一次畫了兩個童子,一個在折兒,一個在捉蟲兒,又白又胖,褲兒也不穿,實實的招人兒愛。有時趁著姑娘得閒,我們央著她畫幾個樣子,也都新奇精緻,你看我這帕子上的樣兒就是姑娘畫的。”

說著從袖裡抽出一隻米色的細布帕子,只見帕角繡著一枝梅枝,上站一隻雀兒,那雀兒肥肥圓圓甚是有趣,棕色的羽毛,雪白的肚兒,小小的嘴兒,頭頂上豎一撮紅毛兒,正低頭啄自個兒細細的小爪兒。

垂柳便笑道:“這雀兒可是肥嫩得很,若讓我們院子裡的貓兒見了,可不得連你這帕子也吃了去。”

彩雀聽了個貓字,問道:“說起來,前兩日恍惚聽說有隻貓死了,可別是王妃心愛的吧。”

垂柳道:“心愛的那裡捨得,原是隻老貓了,這貓在王妃院子裡這許多年,如今也算死得其所了。”

彩雀聽她說的蹊蹺,正要追問,忽聽的門響,卻是梅清從書房出來了。

垂柳見了便趕著上去問好。梅清只笑著問:“你這是幾時來的,若是不趕著回去,且進屋說說話兒。”垂柳自是應著。兩人進屋坐了,木將那冬瓜茶盛了來。梅清便讓木也自去喝一碗,不必在跟前伺候。

垂柳倒是開門見山,直接說了來意。王妃那日待梅清離去,便命人煮了幾片夭桃的葉子灌了貓吃,不久那貓果然又吐又抽便死了。

誰知請了太醫來問時,太醫雖說知道夭桃有毒,對慢性中毒如何調養卻似是不甚精通,勉強開了個方子,王妃只擱在一邊兒。如今王妃既然知道子嗣艱難或與這夭桃有關,不免起了心思,便讓垂柳來問問梅清可有調理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