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單身狗的平淡生活第181章 祕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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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單身狗的平淡生活第181章 祕密12
第181章 祕密12
陳滄海終於忍不住，半夜給林素打了電話。
客戶總監的基本修養之一，就是24小時開機，雖然緊急情況很少發生，雖然半夜的電話，也不都是因為工作。她做了三年多總監，有客戶自稱喝多了酒，叫她幫忙找代駕順便結高額KTV賬單；也有真喝醉了的客戶，對著她哭訴一個多小時，從幼年的艱辛談到丈夫出軌；還有客戶因為某些不雅的原因“進去了”，緊急聯絡人全聯絡不上或不敢聯絡，只能打她的電話……這些人有的成為了比較熟的熟人，有的會很快找機會結束專案。千奇百怪見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當然，大部分正常的客戶在整個合作期，一次也不會半夜“機”叫。
為了避免騷擾電話，林素晚上會開勿擾模式，把所有重要客戶都加入個人收藏，其中，也包括陳滄海。在新增的時候，她跟自己說，這是重要客戶啊，要好好維護。
這天晚上，她本來也沒睡著，電話一響她就接起來了。
陳滄海劈頭就說：“我已經拿到了那個QQ號。”
“你，聯絡他了？”
“還沒有，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林素起來倒杯水，開啟電腦。
“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看這件事。”
“如果他真的是葉心的男朋友，我覺得很好，很欣慰，總算有一個人真心愛她。”
陳滄海想了半夜，也就得出這個結論，雖然，他心裡還有一些微妙的妒忌和鬱悶。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有喜歡葉心的義務，一旦這義務免除了，雖然有落空的失落感，但也有解脫的輕鬆感。
“如果你想知道確切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陳滄海聽到開機音樂，“什麼？！你已經聯絡他了？！”
“沒有，但是我拿到了他們的聊天記錄。”大概深夜比較容易說實話，林素脫口而出。
來不及問是怎麼取到的、何時取到的等等問題，陳滄海立即說：“發給我！”因為緊張，他的聲音微微發抖。
“對不起，我之前和取數的人說好，絕不外傳的。但我可以告訴你主要內容。”
“我不會再告訴其他人……”陳滄海只說了半句，他心裡憋屈得厲害，一想到那些似乎觸手可得的資訊，他就無法淡定。
林素深吸一口氣，點了解壓，輸入密碼，記錄以網頁的形式呈現。陳滄海的電話，幫她做了一個決定，近鄉情卻，她還要逃避到幾時呢？就是今天了。
林素飛快的掃視，聊天記錄很長很長，從頭至尾，持續了大約兩年，從2004年11月開始，到2006年10月結束。
最開始也只是普通的網路搭訕，“嗨，我看到你發的文章，我覺得有幾點不妥……”“你怎麼找到我的QQ號？”“把你的文章全部讀一遍，就能梳理出不少資訊，然後百度。”“太可怕了，我要立即刪掉！”……
陳滄海在電話那頭著急：“喂喂喂，你看到什麼了？快告訴我。”
“你等等，我先大致看一看，概括告訴你。”
林素一目十行，看起來，這是一樁普通的網戀，先因為某個問題引發爭論，繼而不打不相識，成為朋友，在一天天的聊天中，感情逐步增進。
他們無所不談，從國際政治、世界盃到犬夜叉、維密大秀，從人口拐賣到女權，從高考的弊病到家庭教育的缺位……
有時候，他們互相吐槽老師佈置的作業太難。
“論《馬克思主義好在哪裡》這本書好在哪裡，額滴神吶，這是什麼意思我都看不懂，這本書我也看不懂，救命！”
“你怕是沒學過拓撲學，老師告訴我們答案我們都看不懂，只能硬背下來直接寫到卷子上，就這樣還有四分之一的人不能及格。”
有時候，他們互相說起經歷的趣事，結尾都加一句“不亦快哉。”
“今天食堂的阿姨打菜，好大一塊紅燒肉，反覆抖之不去，只能含恨給我，不亦快哉。”
“今天做實驗，長出一個粉紅色的晶體，在顯微鏡下，有著完美的結晶形狀，比一切的鑽石、寶石都美，不亦快哉。”
“連續10天38度高溫之後，一場暴風雨，酣暢淋漓，屋簷下的水柱急急衝下，伸手去接，就像回到小時候，不亦快哉。”
“打魔獸世界，連升四十級，不亦快哉。”
有時候，他們也只是互相問好。
在嗎？
忙。
若干個小時之後，在嗎？
還在忙。
早點睡。
好。
他們也有吵架的時候。
“不要生氣了，我道歉。
還在生氣啊。
好了好了，我不說要見面了。
其實見面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你為什麼這麼反感？
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也沒有必要生氣嘛。”
後來，終於，有一天葉心主動開口：
“7月放暑假了，如果有空的話，來武漢找我玩。”
他估計是歡喜得傻了，發了無數個大笑的表情。可惜他們並沒有見著。
林素看到這裡，不禁潸然淚下，作為旁觀者，她已經知道後面的結局，但是毫不知情得局中人，卻以為自己終於中了頭彩，一年多的心心念念終於有了著落，為這一約定歡呼雀躍，計劃著見面之後要做什麼，有什麼好玩的，在網上查各種攻略……她有一種剜心般的疼痛和惋惜。
再接下來就只有他的自言自語。
在嗎？
很忙嗎？
注意身體。
今天出門，看到草場都已經綠了，那一望無際的草原，綿延向天邊，突然很想你。
又生氣了？是我說話造次了嗎？如果是，請多多包涵，我會好好學的。
你為什麼不上線了？出了什麼事？
你被盜號了嗎？快點申訴找回呀！
你真的再也不上線了嗎？
……
再然後，這個號被回收了。
新的主人解釋過兩次，說自己是剛剛申請的號，可能原主人棄用了。
他不相信，反覆道歉，“小余，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哪裡做得不好，你直接告訴我，我改。”
“我知道是你，你別騙我，我知道的，我的直覺很準。”
新主人煩不勝煩，把他拉黑了。
聊天記錄到此結束。
林素撿要緊的部分念給陳滄海聽，她不知不覺聲音裡也帶了感情，有時清澈，有時歡快，有時哽咽，有時苦楚，陳滄海的情緒也隨之起伏，原來，真相揭開來，是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