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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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一對
第152章 一對
“裸貸致女大學生自殺，易貸高管被集體調查……”
林素看到QQ彈出的新聞，立即點開細看，原來有一名大專女生，為了買最新款iPhone在易貸貸款5000，據知情人透露，實際拿到5000，簽下的欠條卻是20000，其他的，據說算上了管理費、中介費以及利息。她還不上貸款，被中介以公佈裸照威脅，不堪壓力跳樓自殺身亡。
新聞下面的評論，大部分都痛罵易貸黑心、涉嫌犯罪，認為有關部門應加強監管，速速立案調查，也有小部分怒斥被害的小姑娘，愛慕虛榮，自取滅亡。
新聞附上了女孩子的照片，眼睛部位打了馬賽克，但仍然能看出來是一個面目娟秀的年輕女子，她站在許願樹旁邊，比了一個V字，那一樹紅彤彤的許願結看起來觸目驚心。林素忍不住想，不知道當時她許了什麼願望，總之，決不會是為了一部手機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被消費主義一路誤導的女孩子，她們真以為自己是天之嬌女，人人寵愛，冷不防社會就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面目，不是為了吃你，誰耐煩養肥你？
不管怎麼說，易貸多半涼了，任思凱也前途堪憂，幸虧，若薇與他還沒有太深的糾葛。
林素想打電話給若薇，易貸的標最終是若薇所在的公司中了，雖然不是她負責專案，也可能與她有點關聯。想了想，又覺得尷尬，以往，她要找若薇都是直接上門，現在……
樂山那邊的調查暫時沒有什麼結果，葉心的帳號都已經因太長時間不用而被回收了，他交叉對比了與她來往密切的30多人的帳號，大部分人都沒有儲存記錄，只有陳滄海一人完整儲存了所有記錄，郵件、QQ、校內、網易同學錄等等，全部都在，連林素自己都沒能做到，她之前換電腦不慎丟失了QQ記錄。
樂山把相關資訊都打包發給她，她卻至今沒有勇氣點開看。
樂山說：“還需要擴大範圍進一步調查，但是，你要做好思想準備，如果來往密切的人那裡查不到什麼，其他人，估計希望更加渺茫。”
林素倒不覺得後悔，只是，事已至此，她不能不感嘆。
正在發呆，來了訪客，她匆匆披一件開衫就去開門，心裡暗自納罕，會是誰呢？
門外是若薇，林素呆住了。
“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嗎？”若薇看起來很疲憊，她沒有化妝，連脣膏都沒塗，穿了一套家居服，略顯蒼白。
林素忙請她進來，若薇看到門口那雙她專屬的、和她家裡一樣的粉紅色拖鞋，不自覺的笑了一下，“林素，你要是男人就好了，那我就嫁給你。”
林素也笑了：“這輩子沒辦法了，下輩子，如何？”
如果有下輩子，如果性別可以選擇，她絕不會再投女胎。
若薇倒在沙發上，嘆一口氣：“可惜，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想必是沒有第二次投胎的機會了。”
林素給她泡了她最愛的茉莉花茶，還是在林素這裡最舒服。
若薇說：“我剛剛看見新聞了。”
“我正想問你，有無影響。”
“沒有，我之前已經退出團隊，工作上沒有影響。說起來，應該感謝你。”
林素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最怕若薇一時執拗起來，不但不領情，反而覺得削了面子，隔閡更深。她總算沒糊塗到底。
“最該感謝的不是我。”
若薇懂她的意思：“至於他，我是不會感謝的。”
兩個人牽扯太深，確實說不上感謝不感謝。
若薇輕輕轉動手裡的白瓷杯，茉莉花的香味一陣陣浮上來，隨著熱氣撲在她面上，她神情恍惚：“我昨天去相親了。”
林素“啊”一聲，半晌問一句：“怎麼樣？”
“不怎麼樣，先相處著吧。
這話聽著隨便，不大上心，但林素很覺得意外，這是若薇第一次明確說要相處，看樣子，這個人有戲了。
她連忙問：“到底怎麼樣嘛？能不能好好講講？”
若薇馬上就三十一歲了，已經是“必剩客”級別了，她爸爸說：“以往你總說自己有打算，我們也沒幹預，小宋也一直在國外，現在他回來了，在深圳，離你也不遠，我也不要求別的，你們總得見上一面。”
若薇答應下來，原本也只是喝杯茶的事，至多一個小時，他有誠意來一趟，她就接待一下，犯不著惹老爹生氣，就這樣見了一面。
宋之華的名字像女生，本人卻長得高大英俊，在國外呆久了，生活方式歐美化，晒了一臉太陽棕。
若薇一見他暗自覺得好笑，她不知道自己嘴角已經彎起，帶了一點笑意。
宋之華說：“好久不見了。”
真的很久，他們大約四五歲的時候見過面，還有照片為證。宋爸爸和塗爸爸是老友，剛開始並沒有結親家的意思，但是，子女都大了，又都單身，就都有了意向，促成了這次見面。
宋之華對塗若薇是沒有好感的，因為，她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從小生活在她的陰影之下，他對這三個字簡直過敏。故此，雖然聽說她是個大美女，他也一直不願意見面。
直到他自己經歷了感情的變故，覺得結婚這事無可無不可，戀愛這事壓根多餘。
若薇也說：“好久不見。”照片上那個吃著棒棒糖的男孩子長大了，原來是這模樣。
她突然覺得很滄桑。
若薇說：“他有一句話說得好，他是天殘，我是地缺，我們正好是一對。”
林素一怔：“這話怎麼說？”
“他有個談了十年的前女友，半年前剛分手，那是他心裡的白月光，忘不了的。我麼，你也知道，有個談了五年的前男友，他大概也是我心底的火焰，也忘不了的。”
他們都很坦誠，第一次見面就把自己的事和盤托出，他們都說，自己不可能再這樣愛一個人了。
他說：“不過，我是個好的結婚物件，無任何不良嗜好，目前正在創業，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大概率會成功。”
若薇笑：“知道了，我想結婚的時候來就找你。”
“我這個承諾是有有效期的，不要太久，要是像上次見面那麼久，可能，我的孩子都上大學了。”
若薇笑不可抑。
他們分別時，若薇說：“在古代漢語裡，華是花的意思。”
宋之華愣住了，很久之後，他才告訴若薇，他的前女友也曾經這樣說過。
若薇說：“他是個好的結婚物件，僅此而已，如果有機會，我介紹給你認識。”
林素忽然明白了，若薇是想她把這些事都告訴樂山，叫他放心。她成了他們之間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