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強扭的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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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強扭的瓜不甜
第116章 強扭的瓜不甜
陳滄海有點後悔，早起一時任性，省去了那個關鍵的電話，這下子要花十倍的功夫來哄了。
資訊是一個多小時前發來的，從每天早上週舒雲打電話的時間算起，她大概已經生氣了五個小時了。
據說女人的怒火隨著時間是呈幾何級數增長的，那現在，她的怒火足以毀滅整個宇宙了吧？
陳滄海頭皮一陣發麻，應付這類事情，他真的沒有經驗。葉心從來不需要他哄，偶然生氣，也會自己想開；林素更不需要他哄，她站在一個較遠的位置，刻意著保持距離。
周舒雲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女朋友，怎麼辦？
他福至心靈，賣起慘來：“早上開會開到現場，還沒吃飯，胃痛，幸虧有你買的蜆殼胃散。”
發過去了，並無迴音，難道她不應該回復“好點沒有”之類的表示關心嗎？
那就必須使用美男計了，他自拍一張，早上正好沒刮鬍子，看上去頗有點滄桑，到底不比十幾二十歲，熬個夜就滿臉疲倦。事實證明，男人也會顧影自憐，他感嘆一番信心滿滿的發過去。
然而還是一片沉寂。這時候，他叫的外賣也到了，他也沒心思吃，急著要哄好女朋友，他開始在心裡辯解，我沒有犯什麼大不了錯啊，雖然早上沒打電話，中午也沒打電話，但是，也沒約定要打電話啊！嗯，這話有點牽強，周舒雲可是一天會給他打好幾個。
翻開通話記錄、各種社交工具的聊天記錄，九成九都是周舒雲主動，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他真的很冷淡。他突然想起當初教林素說普通話的舊事，針對她的錯誤發音，他專門編了一個練習材料，週末回家列印好，鄭重的交到她手裡，“每天讀半小時，少一分鐘都不行”，他一天督促她好幾回，放學了也故意從三班路過，在飯堂裡逮著她也一頓猛說。這也是種略為變態的心裡——他就是喜歡看林素緊張的樣子。後來導致林素老遠看見他就撒丫子跑路，他在後面喊：“林素！你今天有沒有讀……”
一晃十多年，他竟然變成這樣一個冷淡的人。
呆了片刻，他重新振作起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從櫃子裡找出那個粉色小豬毛絨玩具，遮住自己的臉，再自拍了一張，配上一段話，“我是豬頭，我很笨，但我是真心的，我正學著好好愛你，請給我一點時間。”
周舒雲看到這段話，再也忍受不了，她痛哭起來。她發現一個可怕的真相，如果一段感情裡面，所有的關於愛的表達，都是你求來的，那隻會讓你傷心，情話越動聽，就越傷人。
她自己也有點糊塗了。最開始，她確實只是單純的喜歡他，看到他都能開心一整天。後來，為了能和他在一起，她拿出所有的勇氣，狠狠強求，明知是強求，她也要全力以赴。現在，這個人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她卻覺得還不如最開始，他只是個叫她愉悅的陌生人。
為什麼得到的多了，反而更覺得缺乏？沒什麼距離近了，反而覺得更生疏？
也許，他們都該冷靜一下。
她回陳滄海一條資訊：“你先忙吧，注意身體。”
胃痛的話，除了吃藥，還應該緩解壓力，不要熬夜，不要吃口味重的東西……
這些關心的話，她都打好了，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現在，他們公司業績出現問題，他很忙，壓力肯定很大，肯定要加夜班，這些輕飄飄的廢話，沒有多大意思。成年人的世界都是殘酷的，如果你幫不了他，就不用說出浮泛的安慰和叮囑。說出來，只會顯得虛偽又……無能。
也許，那個美女總監能幫他吧。她嘆口氣，頭一次恨自己不上進。
陳滄海並不是一個蠢直男，他知道“你先忙”並不是真正叫他去忙。但，身不由己，兩點半，又要開會了。他只得放下手機，急匆匆扒幾口飯，又開始了下午的戰鬥。
方案已經確定，宣傳就要立即跟上。首先要確定主形象稿，科盛有自己的品牌代言人，某成熟穩重、外形、內涵俱佳的著名企業家。他代言陽光高階系列當然沒問題，做到校園就不大合適了。大家商議一陣，準備用漫畫代替，拋開工整、死板的形象，用原生態而富有趣味的塗鴉代替。
廣告代理公司已經開始設計，三名設計師、兩名文案再加一個專案經理，忙得直冒煙。陳滄海這個級別本不該在現場，但為了節約時間，只能省去了正常的審稿流程，王總都親自來督戰了，他也只得在場。
微信公眾號的宣傳主要是可名負責，對比起廣告公司的六人陣容，艾米他們三個就顯得不夠看了。
王總皺眉：“現在是非常時期，叫他們公司緊急派人來支撐一下吧。”
陳滄海不願意自己打電話給林素，打通了，說什麼好？怎麼說？
他找了艾米：“艾經理，微信的宣傳稿，分類別投放，量比較大，你們公司後臺能否緊急支援一下？”
艾米覺得很奇怪。據她看，這個陳總和她的頂頭上司關係不一般，他有事一向都是直接找林總的——除了等級思想作怪，他們也應該有私人交情。包括上次的緊急應對方案，都是他們直接溝通商量好的——還把她矇在鼓裡。事後，她一回味當然也明白了這一點。怎麼陳總這次捨近求遠，來找她做中間人？他們之間出了問題吧？也難怪，B市的標的更大，林總自然偏向B市，B市後來居上，陳總肯定不滿，利益當前，難免有衝突。
艾米毫不猶豫，立即回答：“陳總，這件事我會馬上向林總彙報，但是，您也知道，林總手下還有其他幾個大專案，恐怕忙不過來。我這邊說了可能不太管用。最好，麻煩您也給林總一個電話。”
陳滄海一聽這話，就大皺眉頭，艾米的行事作風頗為奇怪，完全不像一個合格的專案經理。就算可名內部有矛盾，她對外總是代表可名，內部的問題只能內部解決。這樣公然講出來拆自己公司的臺，她自己倒是撇清了關係，但她總是可名的一員，可名不行，她能好到哪裡去？而且她這話裡的意思，簡直就是坑她的領導。
陳滄海不便發作，只是再嚴肅兩分說：“艾經理，我們科盛和可名一向合作愉快，希望不要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但是，艾米恰恰就希望在關鍵時刻掉鏈子，誰讓林素請假去旅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