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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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過錯
青瓦族的族人，是被女媧娘娘護佑的一班族人。他們的使命，是看護幽冥之地。幽冥之地，並非魔界而是妖界的碎片一角。
沙畫笈笄之年，才知道青瓦族最大的祕密。
“沙畫，聖女是不能成親的，因為聖女最終都要被送入幽冥之地，進行看護。”
她還是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她穿著俏皮的小裙子，站在祖母的面前，母親死了，自己就是下一任的聖女。她也深知道，為什麼出生開始就沒有見過母親。
天罰，母親才會死的。
那日，祖母拿起魔杖，在她的手臂上面烙印下一顆硃砂痣：“沙畫，你靈根豐盛，五行結順，甚至是萬年難求的守護體。所以把持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那時候年少氣盛，覺得做什麼樣的事情都不難。就像穿裙子穿褲子，她都可以一下子越過小溪，在樹林中穿梭一樣簡單。
當年，不太懂，守護的含義。
沙畫喜歡在青瓦族的女媧神廟外休息靈術，控蟲，再高深一點兒，控人，簡簡單單輕而易舉，讓沙畫越來越想找個人試一下。
這一日，祖母帶她來到幽冥之地的入口，指著入口裡面的電閃雷鳴，解釋。
“幽冥之地，曾經是一個魔鬼的所在，雖然這個魔鬼沒有為禍蒼生，卻和女媧信徒，與我們青瓦族有著相當大的仇恨，你要想想你母親的死。想想青瓦族的族人們，也要用畢生精力守護好這個結界！”
祖母說的語重心長，沙畫也是一腔熱血！
她看著那黑古隆冬的地方，想，活在那種地方的一定是個怪物。絕對不能讓他傷害到青瓦族的夥伴們！
也的確，沙畫最好的夥伴，總是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他叫耶羅，一個連發呆，都會在她身邊陪著的男人，靜靜地，有時候是那麼一天。沙畫對著幽冥之地發呆，她覺得，不讓耶羅受到傷害，便是她時刻守在這裡的意義了。
耶羅手無寸鐵，也沒有透過靈根測試，就是普通的青瓦族人。他笑起來，嘴邊會有兩個酒窩。他也曾愁眉不展，但只要在沙畫的身邊，他都是笑著的。
“為什麼笑？”
耶羅不語，還是笑意連連。
沙畫就用魔杖打過去，敲痛了他的頭：“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不躲開呢？”
沙畫天真，這般動向，似乎是喜歡她的意思？
想到這裡，沙畫的臉就像秋日的蘋果一樣，紅燦燦的，說話也變得不那麼靈動了：“我……耶羅，你總這樣陪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就在幽冥之地的入口，就在黑暗和光明的分界外。他拉著她的手，輕輕親吻她的額頭。
耶羅的溫暖，讓沙畫的心有所悸動。感情發展到如此美好的程度，難道還要費心抑制？不懂不懂……
說道這裡，沙畫已經哽咽了，她拉著非桐的手，形如枯骨，已到了燈盡油枯的階段了吧……
“我不是因為沒有跟耶羅在一起，而想改變，而是因為我居然跟他在一起，而悔恨！”
她用居然二字，語氣如此之重。
她繼續講述，接下來的故事，非桐總覺得有些難過。因為怦然心動的愛，沒想到會變成悔恨終身的毒。
那年沙畫的心動搖了，幾乎是每天的陪伴，就這樣瓦解了她所有的防備。青春女孩子的靈動，加上一點點初嘗情愛的躁動。
沙畫最長做的一件事情是在祖母回去休息後，找到耶羅，躺在他懷裡。開始是坐著，他溫暖的氣息在她的額頭。
後來的一個晚上，那個永遠讓沙畫銘記的晚上。星空有多麼的燦爛，她不記得了，清風裡面夾雜的味道，她也不記得了。她只記得，那糟糕的晚上……
“沙畫，我們明日就成親好不好？”
耶羅少有的話語裡，不是讚美她，關心她，就是問她可不可以嫁給他。沙畫不記得這究竟是第幾次問她了，卻模糊了她對青瓦族人的責任。
“會不會太倉促了……”
耶羅興奮地吻了她一下，將她按躺在地上，眼睛裡面都放著光彩：“沙畫不喜歡我麼，可我卻等不及擁有你了！”
說著，便是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口，繾綣情深，溫滿柔長。輾轉悱惻，他抱住她，在她耳邊低喃，弄得她心中癢癢的。
“所以，你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非桐打斷了沙畫的話，因為她不知不覺有些泣不成聲的樣子。非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彷彿回憶起那一段本該甜蜜興奮的過往，就像一遍遍地要了沙畫的命一般痛苦難受！
人們總有悔恨的時候，青瓦族，因為她所將遭大劫難一場，竟然也是因為她的悔恨平息了妖界和青瓦族的恩怨。
“強你所難之後，耶羅拋棄你了？”
一聲苦笑，沙畫平復了一下心情，語氣裡仍舊帶著顫抖：“是呀，原來是為了我的純陰靈元，和我在一起，度走了我身體裡的純陰靈元，我就再也無法召喚結界，保護青瓦族。可耐他卻成了修仙奇才……”
“呵……”非桐笑的有些無奈，“他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殺雞取卵，焉知非福，更何況這旁門左道，終難成正果的。”
據沙畫稱，耶羅將她推入了幽冥之地！
那個從小就聽祖母提起的鬼地方，從來都不是她想要去的。更何況，她衣冠不整地掉進去。天知道，沙畫是多麼的絕望，絕望地想到了死。
可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但沒有摔死，反而摔在了一個男人的懷裡。慘白的臉色，劉燁彎眉，細目狹長，好奇地看著沙畫。
良久開口：“這次送來的，有點兒早，也有點兒奇怪。”
他活了多少年沙畫不知道，只知道，有青瓦族時，便有了幽冥之地，有幽冥之地時，便有了他。龍邑……一個被心愛之人，鎖了很久的妖精！
“別，不是，我……”
沙畫才意識到，無論說什麼也無法回去了。她確實是要被送來幽冥之地的，不過她已經成為不潔之身，還能守護青瓦族的人嗎？
“別害怕，我只是缺少了一個說話的人，以
前的人，陪我幾年後，我是會送回去的。”
無疑，祖母是被送回去的。
“可我……可我還是不是能回去呢？”
那繾綣之後，邪惡的笑容印在她的腦海中，被推下來，自己也不想要的。
“你不是聖女？那你為什麼而來？”
忽然他皺起了眉頭，似乎知道了什麼一樣。將她從懷裡放下，退了一步。
“是不是聖女很重要？”
“聖女的血，才能緩解我的狂性，要是沒有聖女，恐怕……”
原來如此，他的溫暖全部取決於這些年來送過來的聖女，以自身靈氣壓制他的妖氣。才免得外面的青瓦族人慘遭毒手，這下自己闖大禍了。
“怎麼辦，我闖大禍了……”
沙畫一臉難過，她以為這妖物是多麼的窮凶極惡，卻不想也是身不由己的妖精。錯全在她，在她錯信了耶羅。如今，無法召喚結界不說，也無法平息妖性，如此一來，青瓦族就完了。
“隨後呢？”
這錯，越聽越耳熟，恍然，非桐想起了魔界的那一幕。若不是自己，虹琰劍，引魂燈，元靈珠。都不會是現在的下場，最對不起的是師姐！
“是了，我理解，沙畫，你想要什麼，告訴我，我盡我所能，滿足你。”
沙畫躺下，還在回味那妖精的柔情：“龍邑呀，他是幽冥之地唯一的妖精，他會發狂，因為胸中一顆翼龍心。若是心挖出來了，他便不會再發狂了，可是心挖出來了，他就活不成了。”
沙畫說，青瓦族的聖女都很善良，世代相傳下來，從沒有人想要取他的心。除了，沙畫。
緣分就是這樣，深深的，靜靜地錯過……
她與龍邑相處了十幾天，每一日，龍邑都會做些人間的小點心，給沙畫。閒暇就會陪沙畫去幽冥之地的邊緣散心，幽冥之地是連線青瓦族到地府忘川的一個空間。想一想，就夠了，若龍邑發起狂來，多少冤魂要從這裡去忘川呢？
沙畫，起了殺心。
擇日，她濃妝豔抹，香肩半露，卻在袖子裡面藏了好長一把匕首。釀了醉人酒，送到龍邑面前，以備剜心之用！
龍邑抬眼，嚥了一口吐沫，感覺有些燥熱。可是他竟然什麼也沒做，只是動手將她的衣服穿好，緊緊地裹在自己的懷裡。
沙畫這樣繼續說著：“我那時候最難過，就像是他嫌棄我了一般，我自己髒了，臉殺他都不能用最惡毒的方式。依稀能感覺到他是愛我的，因為我還是把匕首捅入了他的胸膛，帶著絲絲的怨恨，為什麼他不早些出現呢？或許我愛上的就不是耶羅，我失去的也就不會那麼多。”
非桐拍了拍她的手，繼續聽：“我說，常為青瓦族人，你也得死。他說什麼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說……你掉進了我的心裡，現在你要拿走它，我原物奉還。”
非桐好想笑，這就是妖對人的感情嗎？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奶奶，奶奶，你找我？”外面傳來了一個稚嫩女孩兒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