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基督山歸來_第三章 獅子與狐狸(13)

基督山歸來_第三章 獅子與狐狸(13)


都市護花神醫 大神駕到:一濺傾心 寒號鳥 殷紅的眷屬 鐵笛子 彪悍養成:酋長的愛妃 傳道末世 無盡屍途 大明總裁 與故土一拍兩散

基督山歸來_第三章 獅子與狐狸(13)

摩西在羅思麗莊園與斯第爾頓船長糾纏不清的時候,老男爵的遺孀瑪麗•奧利維爾夫人也在家裡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瑪麗•奧利維爾本來就是一個長得乏善可陳的女人,又扁又塌的鼻子讓她的眉心、鼻尖、下巴三點可以連成一條直線,過敏造成的小紅疙瘩是她平板的臉上唯一比較具有立體感的東西,而酒糟鼻、暗淡的膚色、從童年起陪伴她至今的雀斑、小時候發水痘留下的疤痕讓她的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感謝馬可•波羅愛上了中國的蔥油餅,感謝愚蠢的義大利廚師怎麼也猜不出中國人是怎麼把蔥油餅的餡料放進揉好的麵糰裡面,只能放在麵糰上,於是發明了著名的義大利美食披薩餅,也發明了能最形象地形容瑪麗•奧利維爾的長相的東西——平板的臉型加上色彩斑斕的膚色,瑪麗•奧利維爾長得就像一張做壞了的披薩餅。歲月和生育更是毀了瑪麗•奧利維爾年輕時唯一值得炫耀的苗條身材,別說是外人經常懷疑英俊的摩西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美麗的羅芙緹到底是不是她的表外甥女,甚至連她的親生兒子看到她的這副尊榮,都暗暗慶幸自己長得不像母親。

不速之客來的時候,瑪麗•奧利維爾正在溫暖的爐火邊看書,享受沒有孫輩的貴族老太太的閒暇時光。從穿著打扮不難看出瑪麗•奧利維爾的長相併沒有影響她的生活,儘管用料考究的黑色寡婦裝不但沒有讓她的身材顯得更苗條一些,只讓人注意到她的*是如何的乾癟下垂,而與*成反比的是堅挺、渾圓、飽滿的肚子——要不是瑪麗•奧利維爾明顯已經過了可以生育的年紀,別人準會以為她的肚子裡有一個五個月大的胎兒。手上價格不菲的藍寶石戒指和紫水晶手鍊也沒能讓她看起來更漂亮,除了說明她的生活相當富裕以外,只能讓人注意到她的面板是多麼粗糙,面板上的汗毛又是多麼的茂盛。

其實做寡婦沒有一般人想象的那麼糟,尤其是在亡夫很有錢,而且夫妻之間相看兩相厭的情況下。瑪麗•奧利維爾從很早以前就對小說裡的浪漫愛情故事死心了,從來不曾指望過自己能成為小說中的女主角,經歷一段感天動地、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慶幸自己選對了丈夫——夫家的財產能讓她的晚年過得十分閒適,上帝讓兩個不討她喜歡的丈夫都早早地死了。尤其幸運的是世人對寡婦相當地寬容,不論是暴飲暴食還是酗酒,哪怕是吃到不停地打嗝,大家都會認為這是因為死了丈夫——尤其是死了兩個丈夫——以後悲傷過度,導致她只能透過過度攝食來安撫自己,對她的種種失禮的行為紛紛表示理解,甚至視之為對亡夫忠貞的表現。於是瑪麗•奧利維爾現在可以盡情地享受她喜愛的美食和美酒,不用再擔心暴飲暴食會毀了自己的身材、讓自己找不到可以依靠的男人,也不用擔心會因為吃到打飽嗝而遭人嘲笑了。

聽到開門聲,瑪麗•奧利維爾不情不願地從書本抬起眼睛,只看到對方穿的褲子用的是粗布,上面還滿是補丁,想來是下人,於是都懶得多看他一眼:“是送東西來的嗎?這裡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這次我就不懲罰你了。把東西放下,去找管家要錢。”

“我是來要東西的,瑪麗。”對方開口,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我來要我的兒子。”

瑪麗•奧利維爾被熟悉的嗓音驚得抬起頭,發現眼前赫然就是摩西的回憶中那個長相酷似約瑟的男人,只是看上去比摩西記憶中的更加蒼老。“保羅?”

“你還記得我?我是不是該說很榮幸,瑪麗•奧利維爾男爵夫人?”保羅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便如繁花盛開。即使頭髮中已經摻雜了白雪的顏色,即使曾經精緻的面部曲線已經被皺紋篡改,從乍一看簡直雌雄莫辯的容貌中,依然不難看出他年輕時的風采。

“你要幹什麼?”瑪麗•奧利維爾嚇得幾乎要跳起來,連忙離開座位,撲向叫僕人的繩子,“我要喊人了。”

保羅看著瑪麗•奧利維爾,搖了搖頭:“瑪麗,就算不看在老情人的份上,看在這麼多年的老交情的份上,你都不請我坐下喝一杯嗎?你瞧,你現在是奧利維爾男爵夫人的母親,只要拉一拉這根繩子,就會有很多僕人衝進來,把我當成小偷或者別的什麼扔進監獄。而我呢?我只是個一無所有、孤苦無依的老頭子。你有必要害怕我嗎?”

“你到底要幹什麼?”瑪麗•奧利維爾還是不敢讓手離開拉鈴。

保羅不理會瑪麗•奧利維爾,擅自拿起桌上的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好好地品嚐了一番:“真是好酒。哪兒產的?算了,不用說了,你說了我也不識貨,反正肯定是我這種窮光蛋喝不起的就對了。”

“你到底要做什麼?”瑪麗•奧利維爾摸著繩子的手有些神經質地開開合合,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在保羅說出此行的目的以前,就把他當做小偷扔進監獄。

保羅好半天才戀戀不捨地放下酒杯,直勾勾地盯著瑪麗:“我要什麼?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三遍了,瑪麗,而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了你答案——我要我的兒子。”

“你的私生子小雜種早就死了。”

保羅對著瑪麗•奧利維爾搖了搖食指:“我和簡結過婚,雖然簡和約翰偷情,但是約瑟確實是我的孩子——我和我的妻子合法生的婚生子。”

“我當然看出了那是你的種,從他還在襁褓中就看出來了,那小雜種長了張和你一模一樣的雜種臉。”瑪麗•奧利維爾總算在保羅面前找回了優越感,“感謝我吧。摩西抱著你的小雜種回來以後,我可沒有掐死他或者淹死他,而是讓我的丈夫認下他,把他當做我丈夫的私生子撫養成人,儘管後來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怎麼沒有早一點把他弄死。保羅,你真該為他感到驕傲。約瑟可真不愧是你和婊子生的野種,從來沒有人教過他,他就會在約翰面前撒嬌、吸引他的注意力、挑撥摩西和約翰的關係。這一定是他的婊子親孃的真傳吧?他在其他方面也都和你一樣下流、恬不知恥。他明知道自己是私生子,還處處擺出一副奧利維爾家的合法繼承人的模樣,不用人教,就會利用約翰對他的偏愛圖謀摩西的繼承權。不過上帝保佑,惡有惡報,不用我費心思去除掉他,他就自己不爭氣,死了——因為叛國罪被處死。”

保羅非常平靜地聽瑪麗•奧利維爾說完約瑟是怎麼死的:“我一年前就知道他被處死的訊息了。可憐的孩子。幸好我還有另一個兒子。”

“誰?”瑪麗•奧利維爾故意裝糊塗。

“我的大兒子,摩西——你和我的孩子。”

“胡說!”瑪麗•奧利維爾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摩西是我丈夫的孩子,是彼得•奧利維爾的孩子!”

“別自欺欺人了,瑪麗,就算我十三歲的時候不知道你每天來馬房扒我的褲子是為了什麼,難道現在還不知道嗎?我可記得是我給你開的苞,你還流血了……”

“一派胡言!“保羅在瑪麗•奧利維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慢慢地品著酒,好像他才是主人:“瑪麗,可憐的小瑪麗,一心想找個有錢的丈夫託付終身。可惜福無雙至,有錢的丈夫只是貪圖她父親的貴族頭銜,根本不喜歡她,如果沒有孩子,一旦父親撒手人寰、讓她的丈夫得到他夢寐以求的貴族身份,她早晚會被丈夫拋棄。瑪麗是個聰明的姑娘,從結婚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可是她的丈夫是個只喜歡男人的變態,連碰一碰她都不願意,她怎麼讓自己懷孕、用孩子來鞏固婚姻呢?正好,馬棚裡有個小男孩,是她公公的私生子、她丈夫的異母弟弟,可惜年紀小了些。不過碰碰運氣總比坐以待斃強。”保羅突然重重地放下酒杯,“如果摩西不是我的種,為什麼你會做賊心虛,以至於摩西一出生,你就栽贓誣陷我,讓我被掃地出門?為什麼約瑟會讓你覺得不安?為什麼你要挑撥摩西和約瑟的關係?因為你害怕他們兄弟相認,對不對?”

“誰說彼得喜歡男人?一派胡言!純屬造謠!”瑪麗•奧利維爾惱羞成怒,“有哪個男人容得下妻子紅杏出牆?如果摩西不是彼得的孩子,他為什麼要認下他?”

“因為他發現你雖然不討人喜歡,卻是個知趣的人。作為嫡子,彼得必須有後代,他害怕別人發現他是個同性戀,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和任何女人上床。只要有了兒子,你們就可以對你的公婆交代了,以後你就不用再死氣白賴地找他睡覺,而他喜歡男人的醜聞也就不攻自破。一石三鳥,還有比這更好的計劃嗎?”

“牽強附會。”

“那麼再給你一個證據吧——你以為彼得喜歡的男人是誰?”保羅帶著戲謔的表情看著瑪麗•奧利維爾,一邊欣賞她的憤怒和窘迫,一邊晃動杯子裡的酒,讓空氣中溢滿葡萄酒甜美的氣味,“瑪麗,你和彼得真是天生一對,我的童貞就是給了你們兩個——一個前面,一個後面。我和彼得、約翰一起長大,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瑪麗,知道得比你還早。彼得是個同性戀,就算你美得傾國傾城,他在你面前也硬不起來;約翰是個沒法讓女人懷孕的殘廢,就算你比老母豬還能生會養,他也沒法讓你下崽子。……”

瑪麗•奧利維爾*起酒杯,潑了保羅一臉。

“奧利維爾家的正統血脈從此斷絕,這就是他們的父親對我的母親始亂終棄的報應。”保羅慢慢地吐出後面的話,任由酒液在他的臉上肆意流淌,反而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嫁給那樣的兩個人很不幸吧,瑪麗?有沒有懷念過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日子?現在彼得和約翰都死了,我的妻子也死了,我們的兒子成了奧利維爾男爵。你可以和我結婚。你、我和摩西,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可以團圓了。”

“你給我閉嘴!”瑪麗•奧利維爾終於忍無可忍,“看在上帝的份上,保羅,你到底要什麼?”

“我要和摩西相認。”

“不行!”瑪麗•奧利維爾發瘋一樣大叫起來,“摩西是個驕傲的孩子,如果讓他知道他的生父是個雜種,他會崩潰的。”

“你終於承認了,承認摩西是我的種。”

瑪麗•奧利維爾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對,摩西是你的孩子。想知道你的小兒子約瑟是怎麼死的嗎?約瑟固然無恥,但是還沒有蠢到會叛國。叛國罪是你的大兒子誣陷他的!摩西親手把約瑟送上了絞刑架。是你的大兒子殺了小兒子!”

保羅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忘了,摩西身上還流著你的血,而且是在你的看顧下長大成人。那個心狠手辣的孩子,十歲就會殺人了,殺了簡,還燒了我們家的房子……”

瑪麗•奧利維爾發出一聲冷笑:“摩西一直都是我的驕傲。現在,保羅,如果你不想死在親生兒子手裡的話,就趁著摩西還沒有回來,現在就給我滾!”

“我怎麼滾?”保羅雙手一攤,“我老了,幹不動活了,手頭沒錢,膝下只有摩西一個孩子,就連可以相依為命的老伴都沒有。不讓我和摩西相認,你叫我怎麼過日子?”

“你有沒有活路,和我有什麼關係?”瑪麗•奧利維爾轉過身背對著保羅,“你可以走了,去餓死凍死在街頭,或者去亂葬崗和你的小兒子作伴,隨你喜歡。”

“瑪麗,你擁有一切,可我一無所有,如果*得我拖著你玉石俱焚,不合算的可是你。我親愛的瑪麗,既然你不顧情面,對我這麼狠心,是不是意味著我也不用對你手下留情了?”保羅喝光杯子裡的酒,站起身,假裝要離開,“既然你不願意引見,那我自己去找我的兒子。反正我只有這條爛命,窮困潦倒地過了這麼多年,我早就活夠了。至於摩西聽了我的故事以後會不會相信,發現自己居然是私生子的私生子……我們勾搭上以前,你已經是彼得的妻子了,我們的關係算是偷情吧?不過摩西知道這一切以後會不會崩潰,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我知道你要什麼。”瑪麗•奧利維爾抓起一個首飾盒扔給保羅,“把裡面的首飾全都賣了,足夠你舒舒服服地活到進棺材。給我滾,不準出現在摩西面前,也別讓我再看到你!”

“謝謝你的慷慨,夫人,”保羅並不急著走,拿著首飾盒掂了掂分量,然後滑稽地行了個禮,“不過我不保證我不會去找——‘我的兒子’。”

瑪麗•奧利維爾剛想起來自己隨時可以拉鈴叫人,整個奧利維爾男爵府霎時間發瘋一樣地鈴聲大作。可是等僕人姍姍來遲,保羅早已逃得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