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啟示錄_第五章 牧羊犬(4)

啟示錄_第五章 牧羊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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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示錄_第五章 牧羊犬(4)

打發走藝術家們,菲澤塔原本以為她出的難題可以讓他們為難一陣子,讓她自己清靜幾天,可是從第二天開始,各類藝術沙龍的邀請函就把旅店淹沒,而回信的任務則理所當然地落在了身為祕書的約瑟身上。

回信的措辭必須十分小心,保證既能夠順利推脫邀請,又不會顯得沒禮貌,而且絕對不能打擊邀請者的積極性,以免把朋友變成敵人,也不能對任何一方顯示出偏愛,以免引起其他人的妒忌。雖然約瑟很高興接到了一個對船長而言至關重要,而且只有他才能做的任務,寫回信簡直像走鋼絲一樣,只要有一點偏頗,就能導致萬劫不復。事實證明約瑟做得很成功,因為他寫的拒絕回信只引來了更多更顧及“斯第爾頓船長”愛好的邀請,而他的工作則變得難上加難,因為每一次拒絕同一個人,還不能用同樣的理由,他還得絞盡腦汁地編不同的藉口推脫。

雖然在岸上不像在海上航行時,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菲澤塔實在是摳門得可以,甚至都不願意花點小錢僱幾個信差,反而依然把自己的船員們差使得團團轉,還美其名曰“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讓別人賺跑腿的小費,我寧願給你們加工資”。結果除了重傷在床的範、負責照顧傷病員的馬修、行蹤不明的索菲、還沒到能跑腿的年紀的米迦勒和負責照顧米迦勒的真介,“人魚號”的船員們天天都在外面跑腿送回信,約瑟也不例外。

不過送信是一份美差。路易斯不知趁著送信之便,又讓多少豪門貴婦名節不保,同時馬諾羅不知又替哥哥背了多少黑鍋、遭了多少非難。現在分辨雙胞胎的方法又多了一個——一聽到送信就滿面春風的是路易斯,而臉色陰沉的肯定是馬諾羅。

不過約瑟喜歡的只是可以以送信為藉口離開書桌,有機會出去走街串巷,好好欣賞欣賞那不勒斯的美景。

可能是鑑於約瑟還要擔任回信的重要任務,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跑腿,每天只有一兩封信需要他送,於是摸彩一樣從堆積如山的邀請函中隨便抽出一張,看輪到哪個發出邀請的倒黴鬼要由他親自去回絕,也成了約瑟送信的樂趣之一。

這次中頭彩的是法布里奇奧•潘扎•德•畢歐莫伯爵。畢歐莫伯爵出身於歷史悠久的貴族世家,年紀輕輕就以獨子的身份繼承了伯爵頭銜,是個藝術愛好者,住在佛梅羅山上一幢豪華如同宮殿的別墅裡,經常在家中舉辦藝術沙龍,邀請那不勒斯知名的藝術家們為他的豪宅的藝術氣息添磚加瓦。據說他的家簡直就是一座那不勒斯的藝術品博物館。

第一次爬上佛梅羅山,約瑟就愛上了這個地方。雖然爬山的過程挺累,山頂的風景可以讓人立刻忘記爬山的辛苦。從山頂可以俯瞰整個那不勒斯城,碧空下安靜的維蘇威火山像一幅掛在天地間的巨幅畫作,那不勒斯城中五顏六色的民居從高處看來像是積木,雖然是靜止的,卻充滿了音樂般的律動感,像由巨人寫在大地上的樂譜,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肅穆莊嚴,時而輕快詼諧。遠處的陽光穿透烏雲打在灰暗的海面上,讓大海看起來像是一座世間最華麗的宮殿,變幻莫測的天空是繪滿能讓梵蒂岡的教皇廳都望塵莫及的圖案的穹頂,寂靜的海水是用黃金鋪就的地板,金光燦爛,讓人不敢*視。清風緊隨烏雲之後而來,逐漸透明的空氣讓海港慢慢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壯觀的風雲際會讓人只能屏住呼吸欣賞,感慨大自然才是最奇妙的藝術家。確實,在大自然面前,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都有足夠的理由為他們的曠世傑作而自卑,因為他們的作品不論多麼完美,都是靜止的,看久了就會膩,而大自然的繪畫是隨心所欲地不停變化的,錯過了一次,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看到第二次。

等到山下的那不勒斯灣完全恢復平時的風貌,約瑟才長長地嘆出一口氣,當做為大自然的精彩表演鼓掌,可與此同時,山上的風也送來一聲歌唱般的嘆息。約瑟的感覺就好像是盛裝打扮的紈絝子弟坐在豪華大劇院的包廂裡,欣賞與自己有曖昧關係的女演員的演出。心上人精彩的表演結束的時候,他一邊鼓掌,一邊希望自己的精心打扮也能讓臺上的可人兒注意到坐在觀眾席上的自己,卻突然發現自己對面的包廂裡就坐著個容貌、穿著能完全蓋過自己風頭的人。

約瑟小心翼翼地重新撥出一口氣,再次確信不是山上的環境把他自己的呼吸聲變得如同音樂般美妙,才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幢白色的建築物的陽臺上垂下一頭瀑布般的金色長髮。有個人斜倚在陽臺的欄杆上,和他一起欣賞遠處的大海和天空風起雲湧,然後歸於平靜。

距離太遠,約瑟看不見那個人的長相,只能看到一頭金色的長髮在山風的吹拂下輕輕舞動,把帶著古老東方神祕感的香味送到約瑟身邊。房間裡點著燈,在暮色漸濃的天空中暈出一片溫暖的昏黃色。陽臺邊緣露出一角色彩鮮豔華麗的駝毛織毯,在整幢潔白的建築襯托下分外醒目,好像那是一面被異教巫師下了咒語的牆,牆外是義大利的那不勒斯,牆裡是中東的王宮。

那面牆確實有魔法。沒過多久,裡面就傳出絕不是用約瑟認識的任何一種樂器演奏出來的極具異域風情的音樂聲,伴著一個男聲攝人魂魄的低吟淺唱。雖然發現美麗得驚心動魄的金髮居然屬於一個男人,不免讓約瑟覺得有些掃興,可迷人的歌聲讓他移不開腳步,直到一曲終了,才著魔似地下山回旅店。一直到他回到住所,那個異教徒男子的歌聲還一直在他的腦中迴響,不留一點空隙給其他的事。

回到旅店,約瑟被菲澤塔狠狠地一掌拍在肩上,看到讓整個那不勒斯的藝術家為之瘋狂的俊美容貌幾乎湊到和他鼻子頂著鼻子,才總算回過神來。

“約瑟,你在哼什麼歌?”

約瑟說了自己在佛梅羅山上的奇遇,說到他看見的異教徒男子,聽到他彈唱那首歌。

隨著他的描述,菲澤塔的表情越來越吃驚:“你看到那個人的長相了嗎?是不是長了一雙紫色的眼睛?”

約瑟搖頭。距離太遠了,他連那個人的長相都沒看到,只看到一頭金髮。

“那是畢歐莫伯爵的奴隸吧?”到了晚上,路易斯總是很樂意和大家分享他一天的豔遇,以及透過豔遇打聽到的各種小道訊息,“聽說畢歐莫伯爵有點不太好的嗜好,喜歡買美麗的外國男女奴隸,關在他的豪宅裡面。外面都說他的別墅是那不勒斯的藝術博物館,但是背地裡也有人說伯爵府是他的後宮,關了許多異教徒奴隸。”

“你怎麼知道?”

“今天我去給烏菲公爵送信的時候,原本滿心希望公爵夫人能是個美人,可她的年紀已經能做我的祖母了,長了一張讓人大失所望的馬臉,還拉著我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藉口逃出來,卻不小心撞倒了一位美麗的女士。這真是命中註定的邂逅,那位女士雖然穿著打扮極其樸素,卻像只有最晴朗的天空才能襯托出彩虹的美麗……”

菲澤塔忙不迭打斷他:“那個女人是誰?”

“畢歐莫伯爵府的女僕……”

剩下的不用打聽了。菲澤塔不再理睬對豔遇滔滔不絕的路易斯,拽過約瑟:“給畢歐莫伯爵的信送到了嗎?”

約瑟剛想起送信的事:“對不起,我……我忘了。”

“沒事。”菲澤塔看到約瑟手裡還拿著拒絕邀請的回信,拿過來重新看了看,“他的邀請是什麼時候?”

“下個星期三的晚上,他要在別墅舉辦藝術沙龍,邀請你去。”

“好極了。”菲澤塔把回信撕掉,“重新寫回信,告訴他,我一定準時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