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九章 碎玻璃鞋(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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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九章 碎玻璃鞋(14)
菲澤塔的發跡對她的養女伊凡蒂而言,簡直說得上是一場不小的災難——很多人假裝看不起暴發戶,心裡卻對他們的萬貫家財垂涎三尺,於是斯第爾頓家年輕貌美的“鰥父寡女”成了許多人眼中理想的結婚物件。伊凡蒂只是名義上的“斯第爾頓小姐”,不能代替菲澤塔接受任何求婚。絡繹不絕的求婚者騷擾得伊凡蒂苦不堪言,其中還不乏打算生米煮成熟飯以後再上門提親的。為了伊凡蒂的安全,菲澤塔不得不專門安排了一批人高馬大而且精通武術的女僕,專門負責保護她——還不能用男僕,免得其中也有想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人。
菲澤塔很早就告訴伊凡蒂,如果她看上了哪一個求婚者,只管說,如果他們真的能兩情相悅,幸福地在一起,菲澤塔肯定會送她一筆讓夫家不敢瞧不起她的出身的嫁妝。不過伊凡蒂心裡清楚,求婚者嘴上比蜜還甜,但看上的都是斯第爾頓家的財產,如果他們發現她是冒牌貨,肯定不會願意娶她,於是對上門提親的人都是毫不猶豫地回絕,甚至提出乾脆陪著菲澤塔終身不嫁算了。至於被拒絕以後還要不自量力地死纏爛打的求婚者……據說在當時的吉爾福德,流傳著這麼一個笑話:話說某天,某個大貴族——至於這個大貴族“貴”到什麼程度,就要看說笑話的人有多愛吹牛了,據說在不同的版本中,從最窮的落魄騎士到最富的外國國王,都做過這個笑話裡的“大貴族”——趾高氣揚地到羅思麗莊園,問斯第爾頓船長:“你的女兒菲澤塔小姐還是處女嗎?”
“與你有關係嗎?”斯第爾頓船長回答得比大貴族還要高傲。
大貴族說:“因為我要給她這份榮幸,讓她成為某某(這個‘某某’在不同的版本中,也是從地主婆到外國王后不等,視講故事的人給‘大貴族’定義的身價而定)。我的妻子必須是個純潔的女人。”
斯第爾頓船長說:“那麼你還是童男嗎?只有純潔的男人,才配做我的女婿。”
大貴族惱羞成怒地說:“你知道我給你的是一個多麼罕見的高攀的機會嗎?還是因為你的女兒是個破鞋,知道配不上我?”
斯第爾頓船長對他不理不睬,拍拍手叫來人:“把他拖下去,打!”
大貴族嚇了一跳:“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某某的兒子。”
斯第爾頓船長回答他:“拖下去,扒光了打。”
大貴族看到奴僕包圍過來,嚇壞了:“你知道得罪我以後會有什麼下場嗎?”
斯第爾頓船長回答:“拖下去,扒光了吊起來打。”
大貴族被奴僕拖下去,一面掙扎一面大喊大叫:“你會後悔的。只要我回去,就有你好瞧。”
“你的意思是說絕不能讓你活著回去嘍?”斯第爾頓船長笑著答道,“那好辦。把他拖下去扒光了吊起來往死裡打。”
講故事的老農說完故事,就咧開沒剩幾顆牙的嘴哈哈大笑,他的兩個女兒也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
“看來斯第爾頓船長是個做事很有條理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搞錯過順序。”路過歇腳順便聽故事的年輕人卻沒什麼笑意,只是看了看農夫的兩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小姐們,剛才在你們父親的故事中,一個英勇堪比亞瑟王的圓桌騎士、智慧堪比蘇格拉底、富裕堪比所羅門王、英俊堪比太陽神阿波羅的年輕國王只因為有點小驕傲,就落得被斯第爾頓船長‘拖下去扒光了吊起來往死裡打’的下場。你們覺得很好笑嗎?”
“他會比斯第爾頓船長更有錢嗎?”
“他會比斯第爾頓船長更英俊嗎?”
兩個農家女互相看了看,馬上又笑作一團。
老農夫也笑呵呵地磕掉菸斗裡的灰:“所以說啊,年輕人,別痴心妄想娶斯第爾頓小姐了。在斯第爾頓船長看來,沒有人配得上他的掌上明珠。”
“你怎麼知道他就會拒絕我呢?”年輕人放下杯子,從草垛上站起身。溫暖燦爛的陽光照在他濃密的銀灰色捲髮上,像在一件鉑金首飾上鍍了一層金邊。
“難道你比那個外國王子更勇敢嗎?你比他更有錢嗎?你比他更聰明嗎?你比他更英俊……”老農夫看了看年輕人,還是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年輕人衣著寒磣,但是長得極漂亮,而且舉止高貴不輸外國王子——至少在老農夫看來是這樣的。年輕人的長髮是幾乎看不出顏色的淺銀灰,用一根黑色的髮帶紮在腦後,淺藍色的眼睛也幾乎看不出顏色,金黃色的陽光照得他雪白的肌膚幾近透明,陽光在他身後畫出一對金黃色的翅膀,簡直就是教堂壁畫上的天使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農夫的羊在他旁邊的羊圈裡啃草,雞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豬在離他不遠的泥塘裡哼哼嘰嘰,他卻好像一株純潔的白玫瑰,哪怕開在田野裡,也減少不了他的高貴。
“謝謝你的招待。”年輕人放下水杯,拿起簡單的行禮繼續上路。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彌賽亞•格里菲斯。”年輕人走了,像一陣風吹過田野,留下動聽的聲音,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格里菲斯找上門的時候,菲澤塔和伊凡蒂都以為是又一個不自量力的求婚者,純粹是出於禮貌,才打算見他一面,不過當她們在花園裡見到格里菲斯的時候,菲澤塔和伊凡蒂就為自己的偏見後悔了。這是一個極漂亮的年輕人,看起來大概在二三十歲之間,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不是新衣服,用料也說明這身衣服的主人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但是打理得很乾淨,極好地襯托出他纖細的身材。菲澤塔見到他時,格里菲斯靜靜地佇立在綠意漸去的草坪上,等待羅思麗莊園的主人。陽光勾勒出可以用作雕塑範本的側面輪廓,在風中飄揚的銀灰色頭髮像是廣袤無垠的白玫瑰花田,只是身上過於濃郁的香水味有些令人作嘔。若不是看到隨風飄揚的頭髮,菲澤塔幾乎要把他當成花園裡的天使雕像。
聽到腳步聲,格里菲斯轉過身來,看到菲澤塔,立即明白為什麼他在路上遇到的農家女會對她們父親的故事中“英勇堪比亞瑟王的圓桌騎士、智慧堪比蘇格拉底、富裕堪比所羅門王、英俊堪比太陽神阿波羅”結果被斯第爾頓船長“拖出去扒光了吊起來往死裡打”的年輕國王興趣全無了。
兩個年輕人站在蕭索的草地上對視。陽光慷慨地撒在格里菲斯的臉上,俊美的容貌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任何瑕疵。背光而站的菲澤塔則是除了一雙紅得妖冶的眼睛以外,只能看到模糊的面部輪廓,金棕色的頭髮也在夕陽的映照下微微泛出猩紅色,俊美中帶著幾分邪氣。如果達•芬奇有幸晚死幾年,又有幸看到此情此景,一定會把他們當模特畫在教堂壁畫上,命名為“米迦勒與路西法的對決”。
“斯第爾頓船長,”格里菲斯彎腰行了個大禮,舉止高貴而謙卑,“很高興見到您。”
菲澤塔很高興求婚者中總算出現了一個比較有禮貌的人:“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彌賽亞•格里菲斯。”
“彌賽亞?你們家一定是很虔誠的信徒。”
“在成年以前,我的名字是米瑟•格里菲斯——在冰天雪地中被扔在修道院門口,身上除了一塊繡有‘格里菲斯’這個姓氏的手帕以外什麼都沒有的小可憐。”
這身世聽起來有些耳熟。
“‘米瑟•格里菲斯’是收養我的克萊門斯院長看到我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後來就成了我的名字,直到我成年以後,克萊門斯院長覺得‘米瑟’這個名字不適合一個德高望重的神父,才給我改名為‘彌賽亞’。”
菲澤塔想起來自己在哪裡聽到過類似的故事了——在中國,梅清源的身世。
菲澤塔看了看一旁的伊凡蒂:“看來我的寶貝女兒真是聲名遠揚,就連清心寡慾的神父都來向她求婚。”
伊凡蒂羞得立刻低下頭。
“我不是來向斯第爾頓小姐求婚的,假扮求婚者,只是為了能見到您,斯第爾頓船長。”
“見我?”菲澤塔有些受寵若驚,“為什麼?”
“我想為您效勞,”格里菲斯又深深地鞠了一躬,“作為您麾下的旗艦船長。”
菲澤塔抬了抬眉毛,眼神中多了幾分不屑:“一個神父?做我的船長?還是能統領一個船隊的船長。”
“您的麾下不是還有一個黑女人船長嗎?”
“海爾辛船長航海經驗豐富,而且指揮海戰的能力也十分卓越。你有什麼本事?認為自己有資格與她平起平坐。”
“撫養我長大的克萊門斯院長熱衷於研習鍊金術,受他耳濡目染,我也是個優秀的鍊金術士。我的鍊金術或許變不出黃金,也無法使人長生不老,但是能讓人對我言聽計從。”
鍊金術?中國的道士好像也很熱衷於研究長生不老藥之類,差不多就是中國的鍊金術士。上帝啊,格里菲斯是您老人家派來報復菲澤塔拋棄梅清源的嗎?
見菲澤塔對自己的話毫不動容,格里菲斯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想出了另一個能證明自己有資格做旗艦船長的辦法:“如果您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證明給您看——您的老對手路德維希•黑斯廷斯勳爵最小的姐姐克里斯蒂娜小姐尚待字閨中,我能在一星期以內讓她下嫁給我。”
在麗貝卡的婚禮上遇到路德維希時,菲澤塔打聽過克里斯蒂娜的情況。克里斯蒂娜十七歲的時候,黑斯廷斯男爵夫婦給她安排了一門婚事。因為是純粹出於利益考慮的聯姻,克里斯蒂娜一點也不喜歡父母安排給她的丈夫,被父母糾纏得忍無可忍,才勉強同意結婚,結果婚禮後第二天,她就以寡婦的身份回了孃家。路德維希太瞭解小姐姐的心性了,把這事當笑話講,菲澤塔才知道克里斯蒂娜有個很有名的外號——毒娃娃。格里菲斯要是有膽子上門*婚,有沒有命回來還不一定,菲澤塔很想阻止他,可惜格里菲斯去意已決,菲澤塔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