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35)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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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35)

從清州城出發的第二天,天剛黑的時候,龍皇的轎輦就到了京都附近。菲澤塔怕龍皇的排場嚇到人,到了京都郊外,就不要他送了,自己換上一身雲遊僧人的打扮,用大斗笠遮住頭髮和眼睛以免惹人注意。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農田,田裡插著青翠的秧苗,在春風中發出欣欣向榮的“沙沙”聲。龍皇變回菲澤塔肩上的壁虎,他的跟班也全都變成田裡的青蛙、蚱蜢。

太陽已經下山了,只剩天邊金色的雲彩映出迴光返照的輝煌。帶著些許涼意的晚風吹過,泥土和青草的芬芳一起撲面而來,分外愜意。前面就是農夫住的村莊,村裡還種著櫻花樹,老遠就能看見一樹的粉色花瓣彷彿下雪一樣洋洋灑灑地散落風中。

菲澤塔正愜意地欣賞黃昏落日的鄉間美景,北斗突然醒了:“小主,前面的村子裡有個很強的靈魂。”

“饞了?”菲澤塔往前走了沒幾步,就聞到一股令人不快的血腥味。村子裡出事了!菲澤塔助跑幾步,爬上村邊茅舍的屋頂趴在上面,就看見許多農民打扮的男女老少聚在村子裡的空地上,女人護著老人孩子躲在後面,青壯年男人都拿農具當武器擋在前面。讓他們如臨大敵的是一個流浪武士打扮的男人。

月亮出來了,柔和的光芒灑在男人的臉上,幾根散落在額前的頭髮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一陣風起,數片櫻花落在了男人的肩頭。

“你……你想幹什麼?”一個強壯的農民拿著鋤頭,用身體擋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多美的櫻花,”男人從肩頭取下花瓣,在鼻下嗅了一下,“可惜,馬上就要染上血的顏色了。”

“你……你少在那裡胡言亂語!”拿著鋤頭的村民衝了過去,但僅僅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男人手裡的刀藉著他衝過來的力道刺進他的腹部,卻準確地掌握著入刀的力量,連他後背的面板都沒有刺破,以至於他身後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他的孩子好奇父親到底怎了,趁母親不注意偷偷跑到兩人之間。只見一道銀光閃過,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向村民們。接著——“啊——”撕心裂肺的叫聲劃破了夜空,原來那個“圓滾滾的東西”就是那個孩子的人頭。

男人舔去刀刃上的血,彷彿在品嚐世上最珍貴的美酒,而別人對他的恐懼是他的下酒菜。他抬起頭,看了看被嚇得手足無措的村民,一絲嘲弄的微笑掛在嘴角,俊美到令人窒息卻又充滿邪氣的容貌讓菲澤塔想起第一次見到北斗時的感覺。

村民們已經回過了神,紛紛舉著鋤頭或鐮刀向這個不速之客衝了過來。

“無知的人類啊……”又是幾道銀光,衝過去的人就像秋天被收割的麥穗一樣一齊倒向一個方向。血打溼了男人的臉頰,俊秀的容貌變得猙獰恐怖。他慢慢向人群走來,巨大的月亮勾勒出一個挺拔的剪影,在他的身後,櫻花落在依然溫熱的血泊中,泛起小小的漣漪。

“你到底是誰?!”剛剛失去了孩子的母親捧著孩子的頭顱,瘋狂地哭喊著同樣一句話。

“我嗎?”男人抬起腳把孩子的頭踢開,把刀沒開刃的那面溫柔地放在那位母親的臉上,“我是修羅……”一聲清脆的響聲,刀柄重重地打在母親的太陽穴上,血液連同腦漿落了一地,也落在了修羅的刀上和身上。修羅抬起刀看了看,痴迷的表情好像上面的不是血液和腦漿,而是世上最美麗的花朵。

“惡魔!惡魔!”恐懼代替了憤怒,村民紛紛逃開,躲進自己認為最安全的地方。

修羅並不急著殺人,一邊邁著閒庭信步一樣的步伐,一邊若無其事地砍殺他的刀夠得著的所有人。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嚇得大哭起來。修羅單手提起女孩,湊近她的耳朵,輕聲問:“告訴我,你害怕嗎?”

懦弱的大人都躲起來了,村子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他的話清晰而殘忍地傳進了小女孩的耳朵裡。小女孩哭紅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嗓子已經沙啞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拼命地點頭。

修羅看到她這個樣子,卻是哈哈大笑:“你不明白,已經不幸地誕生在這個世界上,能早早地死去,才是最大的幸福!我是在解救你啊。”說罷將小女孩扔到空中,用刀在空中隨意一揮,繼續向前走去。鮮血像大紅色的櫻花花瓣一樣洋洋灑灑落了一地,小女孩的身體斷成兩半,重重地落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一雙眼睛仍然驚恐地注視著這個陌生的男人,這個修羅。

眼看著修羅就要離開村子了,菲澤塔和村裡人都鬆了口氣,不料他又回過頭來,帶著邪魅的笑容盯著躲在屋頂上的菲澤塔。菲澤塔的頭腦一下子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求生的本能命令她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菲澤塔敢當著織田信長所有武士的面往他們的主公臉上潑醬湯,甚至在統治日本海的龍皇面前都不曾畏懼,可如今一個流浪武士的眼神卻能讓她從心底泛起寒意。跑,趕緊跑,菲澤塔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眼睜睜地看著父母被殺,卻連一丁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只能逃跑。黑夜像是隱藏了無數嗜血的惡鬼,菲澤塔總覺得那雙把殺人當享受的眼睛一直跟在她後面,即使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敢停下腳步,在田間狂奔了一夜。有北斗在,她害怕的不是他的武藝,有龍皇在,她害怕的不是他的邪氣,讓她害怕的是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那個帶著一臉獰笑殺了“朗斯洛特號”全體船員的自己,逃不了、躲不掉,永遠緊緊跟在她身邊的嗜血的自己。

天亮了,太陽掃去了黑夜的一切陰霾,菲澤塔像是從險境中撿回一條命,雙膝一軟,隨即癱倒在地。

“小女子,怎麼了?”龍皇也在她的肩上被顛了一夜,甚至都沒能問出一句話。

喘了半天粗氣,菲澤塔才能說話。

“沒什麼。”菲澤塔雙手拽著法杖,把自己從地上拖起來,“往哪個方向走才是京都?”

龍皇爬到菲澤塔的斗笠上往周圍看了看:“我們大概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