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22)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22)


折花高手都市行 至尊少爺 總裁他是偏執 重生之被逼成攻 洪荒記事者 都市之遊戲人生 炮灰當自強 穿進np文的 冠軍之路 大衛·科波菲爾(全2冊)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22)

貴族人家都有專門陪客人過夜的女子,聽說來了個南蠻美少年,都像影子一樣地跟了過來。多虧龍皇的手下也變做家妓的模樣擋駕,菲澤塔才逃過被她們生吞活剝的命運。本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洗洗睡了,結果菲澤塔一開啟房門,就看見一個只穿了白綢寢衣的男人背對著她躺在**,一頭披散的黑髮瀑布般流淌在潔白的床鋪。

“呃……”菲澤塔看了看回避得一個都不剩的小妖怪們,“龍皇陛下?”

“小女子,你總算來了。”龍皇翻了個身,用手肘支起身子,敞得過大的衣服就落了下來,露出一邊渾圓的肩膀和一大片胸膛,性感得差點讓菲澤塔流鼻血。

“你……你變成人,也不怕你的跟班……”

看菲澤塔縮在牆角,一點也沒有靠近的意思,龍皇站起身,任由衣服半敞著,一步一步走近她,用身體把她圈在牆邊:“朕臨幸后妃,有誰敢打攪?”

“你要和我睡一間?”

“朕說了,朕要和你形影不離。”

難道還要同床共枕?“你睡床,我打地鋪好了。”菲澤塔看了看只比地面高出五公分左右的鋪著寢具的臺子,實在沒法稱之為“床”。

“小女子,你臉紅的樣子真是可愛。”龍皇用細長的手指托起菲澤塔的下巴,“放心吧,朕若是想強要你,早就下手了,不用等你睡著以後,再趁人之危。”

“那就麻煩陛下守夜了。”控制身體的已經換成了北斗,“為了讓小主能看到你們,我也必須一直醒著,晚上沒有精力繼續看護小主。既然陛下願意親自為小主守夜,真是感激不盡。”

凡人的肉眼看到的是軀體,妖怪的鬼眼看到的是靈魂,身體交給北斗以後,凡人看到的依然是菲澤塔的模樣,龍皇看到的卻是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頓時興趣全無,結個印把北斗封住,自己去睡覺了。

另一邊,濃姬的寢室也正熱鬧。

織田信長有斷袖之癖,男女通吃,濃姬原本以為今晚他會和南蠻美少年過夜,就一個人先睡了,睡著以後,又被人硬拖起來。

“出什麼事了?”濃姬還沒睜開眼,就感覺膝蓋上多了個挺重的東西,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唱《敦盛》中織田信長最喜歡的那段,“殿下?”

硬把濃姬從**拖起來,還把她的膝蓋當枕頭的正是織田信長:“人生不過半百,我已經過了大半了,卻還只是小小一個尾張的領主。統一日本,簡直是痴心妄想。”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濃姬不明白向來自信滿滿的織田信長怎麼會一下子對自己失去信心。

織田信長說了和菲澤塔的對話,說得像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向母親撒嬌的小孩。

“你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假扮殿下!阿濃的夫君可不是會因為被個小孩說幾句,就失去信心的人。”濃姬本來就比織田信長年長,又是個生性好強的女人,說話的語氣不免像母親訓斥兒子,畢竟像她這樣的女中豪傑,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自己欽慕的夫君變成一個懦夫,“如果是真的殿下,應該知道自己接下來該為阿濃的父親報仇,攻下美濃,然後固外安內,一旦周邊全都安定下來,便上洛勤王,最後統一全日本。而不是被個小孩說了幾句,就來找我撒嬌。”

“真不愧是我的阿濃。”織田信長不怒反笑,“那麼你說我該把惠比壽怎麼樣呢?”

“當然是用殿下的勇氣和智慧折服他,讓他成為殿下麾下的猛將,助殿下早日完成統一日本的大業。”

“要拉攏他談何容易?”織田信長突然坐起身,抓住濃姬的肩膀,“所以,阿濃,你無論如何都要幫我再弄個女兒出來。”

說了半天,原來是為了這個。看到織田信長的眼睛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閃閃發光,濃姬才發現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殿下……你這話說得好像滿大街都有女兒可撿一樣。”

“阿濃,為什麼你不能生育呢?如果是你生的兒子,我就能放心地把家業交給他,而不用為了拉攏一個心儀的猛將,煩惱女兒不夠用。”

又來了。上一次聽到這話,貌似是三個月前,織田信長要與周邊勢力結盟,於是濃姬收養了織田信長的側室吉乃夫人生的德姬和他的妹妹的女兒雪姬,加上阿市,總算完成了任務。結果不出三個月,織田信長又來找她抱怨女兒太少。“殿下,還是先試試能不能收他為家臣如何?畢竟他只是個南蠻浪人,或許是因為自卑於身份卑微,殿下的盛情讓他不敢消受,他才拒絕殿下。”

“嗯。”織田信長去脫濃姬的衣服。

“殿下……”

“誰說我的阿濃不能生育?我可是播過種了,你一定要再給我弄個女兒出來。”

濃姬真想仰天長嘆。自從十五年前,二人在婚禮上第一次見面起,濃姬就認定織田信長是個頑劣不堪的賴皮小孩。如今已經是三十歲的人了,織田信長在戰場和政事上的勇猛果斷無人能及,耍起賴來,卻依然還是那個頑劣的吉法師,常常讓濃姬不知道該把他當夫君來愛,還是當兒子來寵。

*****1565年,織田信長難得地消停了整整一年,除了把妹妹阿市嫁出去以外,幾乎什麼都沒做。雖然是戰國時代,軍隊也需要休養生息,不能整天打仗,不過織田信長消停整整一年的真正緣由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以至於所有的史學家都不約而同地選擇對這一段歷史忽略不計。

話說織田信長有心想試試菲澤塔的武藝究竟如何,以確定她值得他用多大的代價來拉攏,對麾下的武士懸賞,誰能打敗南蠻來的浪人,誰就能加官進爵,外加得到一大筆賞錢。於是菲澤塔身邊不斷地可以聽到“某某兵衛來挑戰南蠻浪人”“某某衛門來挑戰南蠻浪人”“某某郎來挑戰南蠻浪人”,每次都是菲澤塔剛想向他們解釋自己不是浪人,對方已經提著刀劍衝了上來。然後……

半個月以後的某天,織田信長正在書房看書,菲澤塔拿了一個大包裹直接闖進來,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他面前。

“這是什麼?”

“自從住過來以後,我收到的‘款待’。”都是織田信長的武士偷襲菲澤塔失敗留下的戰利品。“領主大人,管管你手下的武士行不行?”

“怎麼了?”織田信長故意裝傻。

“這幾天一直有人來向我挑戰。”

“對武士而言,透過比武來衡量自己的武藝,是理所當然的事。如果你不接受,就是對他們的侮辱。”

“哦,那麼只要你不怪我搞出人命來,我也隨他們去了。”菲澤塔轉身就走。

“等等!”織田信長叫住她,“他們都輸了?”

菲澤塔點頭:“請領主大人放心,我還是比較注意輕重的,至今為止沒有拔過劍。而且我力氣也不大,你的武士應該不會嬌弱到會被我一個小孩用劍鞘活活打死的份。”

織田信長翻了翻她帶來的東西。箭是折斷的,應該是在射向她的時候被劍鞘打下來;飛鏢上沒有血跡,卻有木屑,應該是被她躲過以後插在了別的地方;尤其讓領主覺得丟人的是菲澤塔帶來的東西里面還有被下過毒的點心,上面插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銀髮簪,插在點心裡的部分已經完全變黑了;還有被整個削斷的懷劍,估計懷劍原來的主人的下場不會不會比他留下的劍好到哪裡去……

“有沒有打殘的?”

“應該……沒有吧?”菲澤塔說得沒什麼底氣。龍皇說他不能殺人,不然就是觸犯了仙界的戒條,於是對付晚上的暗殺只能由菲澤塔親自動手,好在從此以後龍皇也不會在晚上封住北斗了,兩個人輪流值班,偷襲的人甚至都沒有發現菲澤塔是女兒身。

“‘應該’沒有?”

“誰讓你的手下人那麼不知好歹!”菲澤塔乾脆惡人先告狀,“平時來找我挑戰也算了,半夜裡偷襲害得我沒法睡覺,早上一大早把我吵醒,還在我要去吃早餐的路上偷襲我。我不拔劍,他們拿的可都是真傢伙,我肚子餓的時候心情會非常不好,他們還偏偏趁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來,我沒殺人已經很不錯了,要求別那麼高行不行?”

“來向你挑戰的都有誰?”

“不知道。人太多了,而且名字都差不多,我記不住。你自己去問醫師要名單吧。”

“你在接受挑戰以前,都不問對方的名字?”

“如果真的兵戎相見,他們都已經是死人了。死人就像桌子椅子一樣,不需要名字。”

好氣魄,她根本就不把對手放在眼裡。

“呃……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難免下手沒輕重,是不是真的有被我不小心打殘的?”見織田信長沉著臉不說話,菲澤塔的氣焰滅了不少。

“有!即使身體沒有受傷,戰敗對武士而言是奇恥大辱,要減輕他們的恥辱感,除非你也歸到我門下,做他們的上司。”

“哦……”菲澤塔一下子想起什麼了,突然愣住,“喂,貌似我是來討債的,不是來還債的。”

織田信長笑得像個從小孩手裡騙到糖的大叔。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對付織田信長麾下幾乎所有的武士,面對圍攻甚至偷襲都能在不拔劍的情況下取勝,果然是難得的將才。但是她畢竟年紀還小,性格單純,容易*縱,如果能把她招到麾下,統一日本的目標指日可待。織田信長在心裡默默地為菲澤塔定了價——不惜代價。

許多史實都證明織田信長或許確實是個出色的政治家、軍事家,也是個敢作敢為的革命家,但是他在看人的眼光方面,有時實在是不盡如人意。姑且不說木下藤吉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招兵買馬培養親信甚至豢養軍師,他還把他當做家臣,卻沒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根本容不下他久居人下,織田信長對德川家康的態度也是一樣。今川義元上洛失敗,今川氏麾下的德川家康也成了織田氏的手下敗將。戰爭分出勝負以後,織田信長不但絲毫沒有為難德川家康,反而把女兒德姬嫁給他的兒子竹千代,與他結為兒女親家。德姬九歲那年嫁到德川家康的濱松城,織田信長給她的嫁妝中除了普通的物品以外,還有三條大得像怪物一樣的活鯉魚,叮囑一定要把它們好好地養在池子裡,並讓德姬轉告德川家康:“這三條魚中,最大的一條就代表了織田信長,那兩條小的就代表著德川家康父子。養在池子中,還有其他的小魚。大魚不會隨便吃那兩條比它小的魚,只會吃小魚小蝦。只有最大的魚吃飽了,兩隻小一點的魚才能吃剩下的魚。”言下之意就是“你是戰敗方,我是戰勝方,我沒要你把兒子送過來作人質,反而把女兒嫁過去,其實是故作姿態。以你的實力,只配給我做家臣,若有違逆之心,我就會像大魚吃小魚一樣把你滅了。”德川家康向來信奉“能忍天下人所不能忍,就能得天下人所不能得”,對織田信長送來的三條鯉魚真的當菩薩一樣供在池塘裡。後來德川家康與正妻築山夫人感情不和,在對北田氏的戰爭中,築山夫人通敵做了背叛丈夫的奸細。織田信長知道以後,只把自己的女兒接回孃家,還稱築山夫人做了奸細,她的兒子——德姬的夫君德川信康——也有通敵的嫌疑,要德川家康手刃妻兒,以示忠心。遠交近攻是兵家常事,德川氏的三河與織田氏的尾張、美濃相鄰,便註定很難和平共處。築山夫人固然死不足惜,但是織田信長要德川信康也切腹,分明是身居右大臣以後,忌憚德川氏的勢力,有意削弱德川氏的力量。儘管猜到了織田信長的真正用意,德川家康還是照做了,就像在他還是竹千代的時候以戰敗方的質子的身份面對身為戰勝方的嫡子的吉法師一樣——小時候吉法師經常來找竹千代玩,知道他不會游泳,還在大冬天把他扒光了扔河裡,說要去找河童,看他快淹死了,才救他上來。竹千代安慰自己這是“兄長大人”在督促他鍛鍊身體,隱忍,隱忍,再隱忍,心裡對他的種種行徑再不滿,嘴上的“兄長大人”始終如一。德川家康一輩子的隱忍換來的是織田信長和豐臣秀吉死後德川氏將近三百年的天下,直到1853年被船堅炮利的美國轟開國門。

不過若是織田信長能有識人的慧眼,或許就不會有本能寺之變了,而整個日本的歷史都將被改寫。

與英格蘭女船王相處的經歷再次證明織田信長看人的眼光有時實在是有待改進。

剛住進清州城天守閣的時候,菲澤塔過得很開心。織田信長經常帶她上街去玩,還特意讓人按照她原本衣服的樣式做了幾套英格蘭式的衣服,上街時不許她穿日式衣服,也不許她把頭髮遮起來,好像生怕大街上的人不知道和領主在一起的小孩是個南蠻人。尾張不設關卡,吸引商人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招來了很多國家的間諜。但是領主敢大開國門,自有他的主張——他有自信不想讓人知道的事絕對傳不出去,而會傳出去的小道訊息都是他故意放出去迷惑敵人的。菲澤塔的金黃色頭髮已經夠惹眼了,更不用說令人忍不住側目的美貌,而且因為和龍皇在一起,不論她走到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一大群小動物像跟班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經常是她和織田信長兩個人出門,在大街上的陣仗卻像遊行。

如織田信長所願,“清州城的信長公寬巨集大量、愛才惜才,居然讓曾經試圖刺殺他的刺客當他的貼身侍衛”的傳言和“信長公麾下能以一敵百的南蠻少年”的名聲一起從尾張悄悄流傳出去。織田信長有意透過謠言試探菲澤塔是否有出仕之心,菲澤塔本來就沒有打算在日本久留,懶得去平息流言,織田信長誤以為她真的是因為自卑於出身,才拒絕出仕,卻沒有注意到她與他一起外出的時候,哪怕必需時不時地小跑幾步,也不願走在他後面——一個走路都非要和他並肩而行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屈居他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