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19)
農女有藥:官人來一顆 小媳婦乖乖 撲倒高冷男神:鮮妻19歲 龍起洪 青雀歌 你好,舊時光 天上掉下個皇帝來 吸血鬼的薔薇新娘 回到明朝當太子 出賣
血色童話_第六章 百鬼夜行(19)
尾張的領主大駕光臨,村民們誠惶誠恐,生怕惹怒了領主。織田信長倒是對他們奉上的粗茶淡飯一點也不介意,談笑風生,沒有半點領主的架子,甚至明講“你們招待的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是尾張第一的大傻瓜而已”。聽到信二家已經有七個孩子,更是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要是我的老婆也像你的一樣能生會養就好了。這樣吧,你嫁一個女兒給我做小妾怎麼樣?”看到信二嚇得只會用眼角瞅黑得像煮熟的牛蒡草一樣的三生和四生,又像個惡作劇的小孩一樣大笑不止。領主的親切很快就贏得了淳樸村民的好感,以至於菲澤塔要和前田利家切磋的時候,村民也都當看戲一樣。
“爸爸,我看不到。”吉花拽著吉助的衣服,要他抱。
“吉花!”阿花連忙把女兒拽回來。
“看不到嗎?”織田信長回過頭,抱起吉花放在自己的腿上,絲毫不介意她一身的塵土泥巴弄髒自己的衣服,“現在能看清楚了?”
“嗯!”吉花沒看到父母和爺爺嚇得臉色煞白,只覺得武士大叔很親切。
“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吉花這麼大的孩子已經挺會表達自己的意思了,但是還不會說謊,織田信長想從她嘴裡套出菲澤塔的底細。
吉花傻乎乎地咬著自己的指頭:“小惠姐姐會贏吧。那個武士哥哥畢竟只是凡人,小惠姐姐可是惠比壽。”
“吉花,閉嘴!”阿花嚇得臉都白了,“大人,孩子還小,不懂事,請您饒恕她的胡言亂語。”
“不,她說得很好。”織田信長被阿花的搶白嚇了一跳,沒注意到吉花說的是“小惠姐姐”。
阿花抬起頭,看到吉花把沾著口水的手指往織田信長的衣服上放,連忙把她抱回來:“吉花,乖,讓爸爸抱你。”
吉花被阿花抱走了,織田信長看到衣服上留下的汙漬,也一點都沒有在意,親切的態度讓村民受寵若驚。
切磋武藝的兩個人走到海灘邊的空地,前田利家拔出*拉開架勢:“前田又左衛門利家,請南蠻浪人賜教。”
“好長的名字。”菲澤塔只有這一句回答,言語中還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名字的長度方面根本沒有資格說別人。
前田利家身材高大與白人相比也毫不遜色,因為善使長槍,被稱為“槍之又左”,自從十五歲出仕以來,便是織田信長的得力猛將。他慣用的長槍長三間有餘,菲澤塔的“北斗”長度遠遠不及一間,而且她的人還沒有她的劍高,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大人欺負小孩一樣——但是交上手以後,就成了小孩欺負大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前田利家用慣了長槍,用*反而不習慣,旁人只看到他像是在被一個身高連他的胸口都不到的小孩耍著玩。菲澤塔連劍都不拔,只是一味躲閃。她不想讓村裡的小孩見血,可看前田利家的樣子,菲澤塔贏了他切腹,輸了被他殺,贏也不是,輸也不是。
“南蠻人,為什麼不拔劍?”前田利家終於被她的態度惹火了。
菲澤塔不答話,只是苦苦地想著對策。織田信長說“用手裡的刀切腹”,也就是說手裡沒刀,他就不用切腹了。
看到菲澤塔拔劍,前田利家心嘆她終於肯拿出真本事了,可還沒看清她的劍是什麼模樣,手裡的刀便只剩一個柄,被斬斷的刀刃落在旁邊,反映出刺眼的陽光。
“我……輸了。”前田利家低頭認輸。
“刀斷了,天意吧,別切腹了。”
菲澤塔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前田利家要用被斬斷的刀刃切腹。
“真是個老實人啊。”菲澤塔仰天長嘆,把“北斗”揮過去。前田利家只見眼前黑光亂晃,一片叮叮噹噹聲之後,手裡的刀已經全都成了巴掌大的小鐵片。
“上帝給你雙手,不是讓你用來結束自己的生命。”菲澤塔向前田利家伸出手,扶他起來,“倒是會*你自盡的主公,你覺得還值得效忠嗎?”
“又左!”織田信長一聲厲喝,前田利家立刻回到他身邊。這南蠻人確實有趣,人聰明,武藝又好,正合織田信長的心意。織田信長還在考慮怎麼把她招徠到自己麾下,她倒好,先從織田信長麾下挖人了。
“不過是仗著劍好罷了。”一旁的柴田勝家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菲澤塔抱著劍站到他面前。
“我說你人不大,用這麼大一把劍,難道不覺得可笑?”
“就是因為人小,手不夠長,才需要用這麼長的劍。”菲澤塔把“北斗”的劍柄遞給柴田勝家,“你要是用得了,就送給你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
柴田勝家一把抽出劍,正想嘲笑她用這麼輕的武器,劍刃轉了個彎,就朝他自己的脖子抹過來。菲澤塔用手裡的劍鞘在劍刃上一點,救了柴田勝家的命,可他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北斗”又從另一邊要去抹他的脖子。“北斗”柔軟的劍身像條活蛇一樣,和主人一起捉弄柴田勝家。柴田勝家從織田信長的父親織田信秀時代起,便是織田家的重臣,就算是織田信長,也要敬他三分,如今卻被個小毛孩子捉弄得手足無措,憋得臉通紅,可就是拿手裡的劍沒轍。
“權六,下去!少丟人現眼。”
柴田勝家也不想丟人,可不知該怎麼辦。最後還是菲澤塔玩他玩夠了,劍鞘一伸,軟劍乖乖地回到劍鞘中,才沒讓他繼續出醜。柴田勝家被她玩得沒臉見人,菲澤塔倒是大大咧咧地坐倒在屋前休息。
“你的武藝很不錯。”
“是啊,不然的話,怕是沒命回來了。”菲澤塔冷冷地嘲諷。
“我記得當時還有一個人和你在一起,他怎麼樣了?”
“託你的福,好得很。”
真介原本躲在後面,希望織田信長不要注意到自己,想不到菲澤塔毫不留情地把他指出來,只能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然後躲進角落。織田信長也驚得瞪大了眼睛。前一天真介還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現在已經像沒事人一樣,難道陰陽師的醫術真的高明如斯?
菲澤塔一個響指喚回織田信長的注意力:“我記得那時和我們一起被抓的好像還有一個人吧?他怎麼樣了?”
“自盡了。”織田信長的口氣輕鬆得好像僅僅是死了一隻螞蟻一樣,“身為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用日語吵架還吵不過一個來日本只有兩個月的南蠻人,還算是有自知之明,會羞憤自盡。”他故作輕鬆想贏得菲澤塔的好感,卻在無意中讓他先前努力做出的親切模樣全都化作泡影。
獅與虎可以對只配給他們做食物的兔子和鹿保持相當大的耐心,可以對只配給他們做走狗的豺與狼保持相當大的寬容,正如任何一個心懷天下的統治者都可以對順民和忠臣保持相當大的耐心和寬容。但是當獅與虎相遇時,如果一方想讓另一方臣服於自己,結果只有鬥得你死我活,所以梟雄之間的交往從來不會讓人愉快。菲澤塔自從從第一次見到織田信長,就知道他絕不會是甘於屈居人下的人,聽到他對走私軍火的當鋪老闆之死不屑一顧,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從來不曾痴心妄想把他招徠到自己麾下,而當時的織田信長卻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是把幼獅乳虎當成了小貓。
“你們的國家想必距離日本很遠。”織田信長看了看海灘上的破船,“船上的其他人呢?”
“死了,兩百多個人,只剩我和凱撒兩個。”菲澤塔閉上眼睛,“朗斯洛特號”上人間地獄一樣的場景又歷歷在目。兩百多個船員,凱撒是唯一的倖存者,不是死在暴風驟雨中,不是死在海盜的刀下,而是死在自己的船長手裡。
“你有沒有想過在日本安定下來?”
菲澤塔向織田信長投以好奇的目光。
“只有兩個人,你們也沒法回南蠻了。”
菲澤塔卻是嗤笑出聲:“要是這麼點小事就能阻擋住我的腳步,我恐怕連日本都到不了。”
“你到底是要去哪裡?”
“大明國。”
“大明國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明國人向來心高氣傲,不容易接受異族人,而且你人生地不熟,連他們的語言都不懂。我看你還不如留在日本。”織田信長一把抓住菲澤塔的手,“現在日本連年戰亂,正需要你這樣的大將之才。雖然你只是個流落異鄉的南蠻人,若是能助我完成統一日本平定天下的悲願,總有一天能當上一國的大名也不一定。”
“對不起,我的忠誠只屬於伊麗莎白女王陛下。”菲澤塔有些不高興地抽回手,“五十貫的訂金呢?”
織田信長讓人夫把五十貫錢拿過來給菲澤塔,菲澤塔卻是推到里正武藏面前:“武藏爺爺,這些錢給村子裡的大家分了吧。”
“這……這麼多錢……”別說是村裡的年輕人了,就連武藏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一直以來還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一點心意而已。”菲澤塔看了看真介,“真介大叔家的那份就不用了,他和雅子嬸嬸還有千鶴都要和我一起去大明國,應該再也不會回日本了。”
織田信長聽出菲澤塔的話其實是說給他聽——不論真介以前是做什麼的,很快他也會是個和日本沒有任何瓜葛的人,別為難他。
“剩下的五十貫錢用銀子付吧,我怕你們這裡的銅錢到了大明國沒法用。”
織田信長聽到了機會:“日本沒有人會煉銀,只能靠從國外買。現在到處都在打仗,要弄到銀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沒銀子就用金子。馬可•波羅說的“盛產黃金和珍珠”的日本該不會名不副實到連黃金都要靠進口吧?不過看織田信長的樣子,就算菲澤塔提出可以用黃金支付,他也會找別的藉口推脫。
“沒關係,明年春天以前能湊齊就可以了。聽說日本的櫻花不錯,我打算看了櫻花再走。”如今日本處於亂世,她卻還帶著遊山玩水的心情。
“那麼這段時間就請你和你的家臣先住到清州城去,直到我湊齊錢。”織田信長站起身,“那個……真介?”
“是。”真介誠惶誠恐地爬到織田信長面前雙手伏地。
“我記得你說你是個木匠。城裡正缺人,你跟我們一起走。”織田信長還是不放心真介,要把他關在自己身邊。
“是!”真介只能領命。
龍皇則是不無得意地看了看菲澤塔。織田信長來買火炮只是順便,來買菲澤塔的人心才是主要目的,都被他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