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五章 黑色的白羊(1)

血色童話_第五章 黑色的白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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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五章 黑色的白羊(1)

咩,咩,黑羊啊

你有羊毛嗎?

是的,先生。是的,先生

三袋滿滿的

一袋給主人

一袋給夫人

還有一袋給

住在街尾的小男孩

——《鵝媽媽童謠•黑羊》

“菲茲,答應我,在不傷害你自己的前提下,要無條件尊重任何國家的習慣,千萬別犯眾怒,尤其不要招惹官員,不然的話,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都沒有人能幫你。還有,不論你能不能找到中國,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

“好的,叔叔,我答應你。”

普利茅斯的港口千帆蔽日,潔白的船帆被陽光晒成半透明,猶如天上的雲彩隨著海浪起伏。浪花拍打在港口的岩石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從甲板上看港口螻蟻般忙碌的人群,會讓人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錯覺。巨大的“朗斯洛特號”引來不少人豔羨的目光,卻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坐在船頭,失神地對著大海哼歌。

“船長。”西馬龍走過來。他已經開始學著像白人一樣穿衣服,但什麼都掩蓋不了他黑得發青的膚色,不斷地提醒他身邊的人,別把這個高大的黑人歸入自己的族群。菲澤塔不許西馬龍再叫她“神的使者”,讓他叫她“船長”。西馬龍不懂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是菲澤塔的命令,他願意服從。

菲澤塔回過頭來,對西馬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新的水手應該快來了。別再叫我船長,凱撒才是船長,我只是個啞巴小水手。”

“為什麼?”憨厚的黑人不明白。

“西馬龍,在你們的部落,只有最強悍的人才能當首領,對嗎?”

西馬龍點頭。

“我們也是一樣的。”菲澤塔回過頭,繼續眺望大海。

“你,很強。”

菲澤塔笑起來:“可我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小孩。如果是我這樣的船長去招水手,你覺得會有人肯上我的船嗎?”很多人都把強橫的實力當成勳章一樣毫不掩飾,其中的好處顯而易見——可以讓人望而生畏,直接避免不必要的戰鬥,對於僱傭兵、水手等等來說,也像個廣告,更容易招徠肯出大價錢的僱主,可以賺到更多的錢。不過沒有一個刺客會蠢到讓人看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刺客隨時都要裝得和滿大街的普通人一樣不起眼,菲澤塔從小在刺客嬸嬸的教育下,也已經不會顯擺自己的實力了。“我不想讓這一批船員也像上一批一樣,對我只有恐懼,沒有尊敬。在贏得他們的敬畏以前,我只是個和他們一樣的普通水手。一開始可能會比較辛苦,不過一旦我成功,他們就會成為我的親信。”就像西馬龍和他的族人一樣。

菲澤塔向凱撒大致提出自己的想法以後,凱撒覺得有點道理,雖然老海盜對她的做法的效果依然心存疑慮,既然是船長的命令,他作為大副,除了無條件服從以外,別無選擇。於是凱撒忙完新船下海時必須做的各種雜活,回到船上時,就看見菲澤塔被一群人高馬大的水手像抓小貓一樣拎過來,抓過去。

“這隻小老鼠是從哪裡來的?”

“該不會是來偷東西的吧?”

嗨,說話呀,啞巴了?”

菲澤塔被一群凶神惡煞圍在中間,只能從他們的*看到外面。西馬龍只懂西班牙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他們全部加起來,也不是菲澤塔的對手,於是抄著手站在一旁,根本沒有插手的意思。凱撒還沒有回來。

菲澤塔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動手,一個水手捏著她的臉頰*她抬起頭來,手裡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她眼前晃悠:“小子,再不說話,老子就把你的舌頭割了。”

菲澤塔朝天翻了個白眼,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

“等等!”水手中突然闖進一個青年,拉起菲澤塔就走,“你也真是,怎麼都不等我回來,就一個人先跑開了?”

一個水手攔在青年前面:“這小子是你誰呀?”

“我弟弟。”

不用動手了。菲澤塔鬆了口氣,終於有心思抬起頭打量“哥哥”。“哥哥”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黑色的頭髮和蜜色的面板像吉普賽人一樣,長相算不上英俊,卻一直帶著能讓太陽失色的燦爛笑容。

“呼……”菲澤塔裝啞巴,躲在“哥哥”身後。

“放心吧,沒事了。”“哥哥”摸了摸菲澤塔的頭頂。

“你騙誰啊?”水手們把“哥哥”一起圍在裡面,“小心老子連你一起打。”

“住手!”凱撒一聲怒吼。

“船長?”水手們回過頭來,露出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黑面板青年和菲澤塔,“我們抓到一個偷渡者。”

這幫子混球以為他們是小丫頭的對手嗎?要是把丫頭惹急了,他辛辛苦苦精挑細選出來的水手都得去見上帝,招徠水手的活又要從頭開始。凱撒急了,尤其是看到菲澤塔示意他不要聲張:“她……他……他……他……他……他是我兒子!”

一船的水手看他的眼神立刻像看王八。

“這小子長得像他媽。”凱撒一把拎走菲澤塔,扔給西馬龍,“黑鬼,看著點他。再有下次,小心老子把你的腦袋擰下來,塞你褲襠裡。老子就這一根獨苗,賠不起。媽的,早知道,就該找個結實點的婆娘,省得生完孩子,就給老子翹辮子,生的兒子還長得跟豆芽菜一樣。”

這下水手們看凱撒的眼神中只有豔羨。他的“婆娘”得是個怎樣絕色傾城的美人,才能給他生下這麼漂亮的兒子。

“還有你。”凱撒一把抓過“哥哥”的衣領,把他拖到自己面前,“你想當我家臭小子的哥哥?”

“哥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勉強笑了笑。

“那你給我去廚房裡給臭小子打雜。”

船長的兒子,原來是管廚房的雜役。

*****漲潮的時候,“朗斯洛特號”揚帆起航,突然港口傳來喧譁聲。一隊穿制服計程車兵追著一個上躥下跳的人影,所到之處,莫不雞飛狗跳,人仰馬翻。看起來不過是抓小偷,類似的事每天都在港口無數次地上演,要不是北斗說有一個很強的靈魂正在接近,菲澤塔根本都不會注意他們。“小偷”身手確實不錯,踩著沿路的商鋪往屋頂上爬,敏捷如同猿猴,一路逃,一路還不忘回過頭取笑因為穿的制服束手束腳,怎麼也追不上他的衛兵,可最後還是得意忘形,被*進死路——前面是爬上屋頂追過來計程車兵,下面是張著網準備抓他的衛隊,後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至於嗎?”“小偷”抄起手,“為了抓我,派出這麼多人,那個什麼伯爵大人可真給我面子。”

追他的衛兵早已氣喘吁吁:“魯契尼先生,現在您能跟我們回去了嗎?”

雖然雙方的距離比較遠,海風還是清清楚楚地把他們的對話送進菲澤塔的耳朵。看樣子,追他的人應該是某位伯爵的私兵,可是對穿得破破爛爛的魯契尼竟然稱呼“先生”,說話的口氣還挺恭敬。

“我考慮考慮……”魯契尼摸著下巴,看到正好從旁邊經過的“朗斯洛特號”,用腳尖偷偷挑起一塊鬆動的瓦片,冷不防一抬腿,瓦片就像迴旋鏢一樣把追他的衛兵全打下屋頂,然後飛回他的手中。魯契尼縱身一跳,用碎瓦片扎進“朗斯洛特號”的船帆,隨著一陣巨集偉的裂帛聲從天而降,落到“朗斯洛特號”的甲板上,而最大的船帆上多了道蔚為壯觀的口子。

這船帆可是新買的!!!前一天才剛剛裝上去!!!結果船都沒起航,船帆就被人毀得沒法用了。菲澤塔心痛得恨不得當場把他抽筋剝皮。

魯契尼似乎還沒注意到自己幹了什麼,爬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喲,夥計們,這船是去哪裡的?捎我一程。”

凱撒的眼睛裡已經在冒火了:“你個混蛋幹了什麼?”

魯契尼回過頭看了看船帆,然後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扯出一張無賴的笑臉:“可惜啊,我可沒錢賠你們。”

“把這混球給我扔下海!”

水手們把拳頭扳得“咯咯”直響,一點一點包圍魯契尼。魯契尼卻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用手指試了試碎瓦片的斷口:“夥計,看來我們還得相處一陣子。”

菲澤塔等著看魯契尼被水手們活活打死,腦中卻響起北斗的聲音:“小主,如果你不希望在損失一張船帆以後再失去所有的船員,最好儘快去阻止他們。”

“這傢伙很強嗎?”菲澤塔皺起眉頭。魯契尼一身髒兮兮的舊衣服,嘴上留著亂七八糟的小鬍子,看不出有多大年紀,一口英語帶著各國口音的大雜燴,怎麼看都是個跟著船四海為家的普通海員。

“小主如果覺得失去所有船員也無所謂的話,我們不妨拭目以待。”北斗一手撫胸,“當然,有我在,他絕對傷不到小主。”

雖然菲澤塔看不出魯契尼拿著一片碎瓦片對付一群拿刀的水手能有多大勝算,五桅帆船損失一張船帆還能航行,但是任何船都經不起損失所有船員的危險,而且菲澤塔覺得直接讓他死太便宜他了,毅然鑽過人群攔在魯契尼面前。

“丫……”凱撒差點對菲澤塔喊“丫頭”,“你丫的在那裡幹什麼?”

菲澤塔一步都不退讓,對凱撒打手語。

“你說讓這混球留在船上幹活,拿工錢抵債?”

菲澤塔重重地點頭。

“這主意好,我喜歡。”魯契尼把手裡的碎瓦片扔進海里,看著它打了十幾個水漂以後才沉下去,“不過我事先宣告,我對航海一竅不通。”話音剛落,就被水手們架起來扔進廚房打雜。

西馬龍和“哥哥”原本在廚房裡削土豆皮,冷不防聽見門開啟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個人被扔進來,“嘭”地一聲落在地上。兩人正好奇這傢伙到底是死是活,他已經一截一截地把自己撐起來:“喲,你們好,我是魯契尼。”

“威爾。”“哥哥”伸手扶他起來。

魯契尼也不客氣:“威廉?”

“只是威爾,不是威廉。”威爾指了指跟在魯契尼後面進來的小不點,“那個是船長的兒子……”威廉突然想起來自己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菲澤塔指了指自己的嘴,朝他們擺了擺手。

“真可憐,是個啞巴。”威爾轉向西馬龍,“他叫什麼名字?”

西馬龍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是船長的兒子?”魯契尼回過頭看了看身高只到他腰部的菲澤塔,“我還以為他就是船長。”

菲澤塔一愣,抬起頭,就看見魯契尼一臉促狹。

“黑人老兄也不會說話?可憐啊,一個廚房裡只有一個人可以聊天。”魯契尼找了個地方坐下,“你沒名字?叫你‘小不點’怎麼樣?”

菲澤塔拿起一把刀就朝他扔過去。

魯契尼一抬手接住刀:“謝了。”卻不幹活,而是坐在一旁和小刀說話。

“你在幹什麼?”威爾看不明白。

“和新朋友培養感情。”魯契尼似乎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和一把刀說話的情形在一般人看來有多荒唐可笑。

菲澤塔朝天翻了兩個白眼,卻聽到北斗倒抽冷氣:“太厲害了。”

“怎麼了?”

“小主,借你一隻眼睛。”

菲澤塔的右眼變成血紅色,就看見魯契尼手中玩具一樣的小刀上漸漸幻化出一個*的模樣。刀上的小孩好像剛睡醒,揉了揉眼睛,朝魯契尼伸出手,要他抱。

“那是什麼?”菲澤塔也呆住了。

“刀靈。”北斗一臉虔誠,好像在參加洗禮一樣,“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後天出現的刀靈。因為是一把很次的刀,又是剛出生,現在還很弱小,不過在這樣的主人手裡,假以時日,或許可以與名刀匹敵也不一定。”如果能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身邊,北斗就有吃不完的刀靈劍靈了。

菲澤塔不知道北斗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只納悶這麼一個人怎麼會跑到“朗斯洛特號”上來。

正好,威爾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我就是喜歡海上無拘無束的生活,自由自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魯契尼終於完成了和小刀“交流感情”的任務,開始幹活,“你呢?”

“想多賺點錢結婚。”威爾有些不好意思。

“有心上人了?”

“沒有。”威爾嘆了口氣,“會圍著我轉的只有小孩,還有他們的媽媽。”

“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馬戲團的小丑。”威爾拿了三個土豆,熟練地拋接,“雖然小朋友把他們的零食分給我,確實讓我很高興,不過零食填不飽肚子,賺到的錢用來買化妝用的油彩都不夠。”

菲澤塔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以威爾的膚色,扮小丑確實挺費油彩的。

“誰規定小丑一樣要是白臉的,黑臉的不行嗎?”魯契尼說話時看著西馬龍,想象他打扮成小丑會是什麼模樣。

“我試過,結果小朋友都被嚇哭了。”

“難道小孩的媽媽中沒有年輕的寡婦?”

“有,不過她們要一個人養孩子,已經夠不容易了,再婚的話,肯定想找個有錢的男人。”

“那就乾脆娶個有錢的女人好了。”

“我像小白臉嗎?”

“諒你也做不成小‘白’臉。”魯契尼大笑,接著看向菲澤塔,“不過小不點要是個女孩就好了,你娶了她,老婆和錢都有了。”

威爾沒聽出魯契尼話中有話:“我看到時候恐怕是船長老爹直接把我扔下海。”

菲澤塔卻越來越驚訝魯契尼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