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5)

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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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5)

菲澤塔知道自己不認路,離開下榻的旅店,只敢緊緊地跟著凱撒,生怕離開了他會迷路。凱撒在旅店的櫃檯買了一瓶酒,卻一口都不喝,離開喧囂的旅店,走進濃重的黑夜。夜色掩蓋了菲澤塔的身影,海浪聲淹沒她的腳步聲,凱撒根本沒發現後面有人跟著,拐了幾個彎,走進一條齷齪的街道。這是海邊的貧民窟,住著無家可歸的水手、*、小偷和流氓。

菲澤塔看見凱撒熟門熟路地走向一條比較寬敞的街道,街旁停著一輛巨大的馬車。那輛馬車足足比一層樓還高一半,比吉普賽人住的還大,一邊可以放下來,就是一個簡陋的舞臺。舞臺兩旁畫著庸俗而花哨的丘位元、羊角之類的圖案,都已經褪色泛黃,幾乎看不出原來的色彩。舞臺前端一排十多個用於照明的扇貝形銅燈罩,也都鏽跡斑斑,裡面點著蠟燭,照亮畫在紙板上的粗糙不堪的佈景。一個老太婆站在一旁拉小提琴作為配樂,兩個演員演著毫無劇情可言的滑稽戲,他們身上豔俗的戲服只要稍微留心點,就可以看到補丁。男演員是個妝容誇張的丑角,和一隻禿毛老鸚鵡一起插科打諢,和觀眾鬧成一片,時不時爆發出的鬨笑聲配著小提琴悲悲切切的曲調,說不出的彆扭。女演員佩戴的假首飾像整個舞臺一樣暗淡無光,長得還不錯,可是一張小孩一樣的臉配著少女的窈窕身材,就像是有人把一個洋娃娃的腦袋擰下來,硬安在一個成年女人的身上,總讓人覺得彆扭,配上洗得已經有些發白的戲服、不苟言笑的面孔、僵硬的動作,她更像一個關節生鏽的舊木偶。在菲澤塔看來,這臺蹩腳的鬧劇中唯一值得她稍作停留的,就是女演員的嗓音。可臺下的觀眾並不會欣賞,不斷地用下流話打斷她的歌聲,甚至每當她走到舞臺邊緣,就會有人去掀她的裙子,似乎她的羞澀和窘迫才是這場演出唯一吸引他們的地方。

凱撒也停在大馬車前默不作聲,不過顯然不是來看一群下流胚騷擾女演員的,也不是來看一場蹩腳的街頭演出的,只是站在一旁。舞臺上的三個人還沒注意到他,鸚鵡先叫了起來:“凱撒,你個老不死的怎麼還沒進棺材?魔鬼都不肯收你嗎?”

臺下的觀眾一片鬨笑。

“閉嘴,‘傑克’!”凱撒直接走上舞臺,無視舞臺上的三個人詫異的目光,抓起老鸚鵡就去了後臺。配樂的老太婆和兩個演員互相看了看,收下觀眾的賞錢,就草草收場。觀眾意興闌珊地散了,老太婆先進去,兩個演員滅掉所有的蠟燭,拉動舞臺旁的絞盤。舞臺冉冉升起,像個摺疊式的首飾盒一樣關上。

菲澤塔有些好奇,三兩下爬上馬車,從小窗戶朝裡面看。馬車裡面的構造複雜得像個迷宮,劃分出一小塊一小塊的地方,作為各人的臥室,或者用來派其他的用處。舊戲服、鍋碗瓢盆、裝飾道具堆得到處都是,使得馬車裡面原本就狹小的空間越發顯得擁擠不堪。

從菲澤塔的角度,只看得到女演員在對著一面缺了一個角的鏡子卸妝。

“安吉爾,那個人是誰?”

“傑克的爸爸。”叫安吉爾的女演員頭都不回。

“那隻鸚鵡?”

安吉爾放下手裡的毛巾:“我說的當然是我的哥哥。”

“他是你哥哥的爸爸,那也是你的……”

安吉爾失去耐心了:“該死的,羅傑,你為什麼那麼關心……”

另一個房間裡突然傳出老太婆的怒吼聲:“你個說話像放屁的流氓!雜種!剁碎了狗都不要吃的砸碎!二十年前,你就騙我說會娶我,騙我說你會出去掙錢,讓我過好日子,把我騙得肚子都大了。結果呢?二十年了,我在這裡等了你二十年,你他媽的叫我再等你十年?你看老孃我他媽的還有十年可等嗎?就你這把老骨頭,還出海?你也不怕一個浪頭給你顛散架了。”

“老孃們,老子告訴你,獅子再老也是獅子!”裡面傳來凱撒的怒吼,“你少給我不識抬舉。”

“蝨子?我還跳蚤呢!”老太婆揮舞著手臂出來,“別以為幾個臭錢就能打發我。你當我是街上的婊子嗎?”

“你和那群賤貨有什麼兩樣?”凱撒跟在後面出來,“老孃們,話再多,信不信老子抽死你?傑克人呢?我看到他養的禿毛老鸚鵡了。叫他出來,老子給他找了個好僱主,能讓他賺大錢的人。”

“傑克死啦!傑克死啦!”鸚鵡怪聲怪氣地亂叫。

“你給我閉嘴!”凱撒衝著鸚鵡大喊大叫,“不然我就叫你死。”

“傑克死了。在海上被人一炮打中,只有這隻鸚鵡回來了。”老太婆用衣角擦了擦眼淚,“我叫他別出海別出海,他偏不聽,說什麼要做個像他爸一樣的英雄。呸!他爸就是個孬種!是個懦夫!是個無情無義的騙子!”

凱撒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把老太婆摟進懷裡:“瑪麗,這些年你受苦了。”

老太婆一把推開他:“兒子死了,你再也不用來了。我閨女不是你的種。”

“哈!”凱撒大笑起來,“你個見了男人就不要命的*,以為我真的會把你和哪個鄉巴佬生的雜種都當成自己的?就傑克那熊樣,一看就是哪個酒鬼的種,哪有一點像我?要不是看在老子教過他幾天航海的份上,老子才不屑來找他個短命鬼。”

“凱撒,你這混蛋……”

老太婆給了凱撒一個耳光,凱撒乾脆直接把她拖進房裡,關上一層薄得除了視線以外什麼都隔不開的木板。一開始老太婆還在裡面罵罵咧咧,罵到後面越聽越像撒嬌,到後來乾脆只剩嚶嚀聲了。

羅傑在外面聽得有些按耐不住,挪到安吉爾旁邊,雖然臉上還留著沒有擦乾淨的油彩,依然看得出其實是個長得很清秀的男孩子。安吉爾繼續若無其事地卸妝,羅傑在一旁痴痴地看著她,火辣辣的目光終於讓安吉爾不好意思起來,拿起劣質香水瓶砸過去:“我媽撿你回來,可不是讓你來吃我豆腐。要是讓我媽看見,她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羅傑卻趁機親了親安吉爾的臉頰,親完以後立刻跳起來。兩個年輕人一個還化著怪誕的舞臺妝沒有卸,一個還穿著花哨的戲服沒有換,在狹窄的馬車裡畫在道具紙板上的森林中一個追一個逃,彷彿是遠古森林裡的仙女與精靈嬉戲。

香水瓶落在角落裡,碎成一小灘玻璃渣,卻亮得好像是一堆碎鑽。車裡瀰漫出一股刺鼻的香味。廉價的香水,廉價的馬車,廉價的劇場,上演著廉價的愛情。

過了很長時間,凱撒才出來,帶走禿毛老鸚鵡:“老孃們,錢給你留著,你要是還下得了蛋,老子就娶你。”

“呸!”跟在他身後出來的老太婆紅著臉啐了他一口。

“還有你,丫頭。”凱撒摁下安吉爾的頭,“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吧,省得跟你媽一樣。”

安吉爾見羅傑在旁邊笑得不懷好意,偷偷踹了他一腳。

看到凱撒離開,菲澤塔也悄悄跳下馬車隨他回去。離開馬車以後,鸚鵡抖了抖羽毛:“老夥計,咱們去哪兒?”

“去見見新船長。”

“哪個嘴上沒毛的小子?”

凱撒大笑起來:“是個丫頭。”

鸚鵡吹了聲流裡流氣的口哨:“*大嗎?”

“平得跟搓衣板一樣。”

回到旅店以後,鸚鵡“傑克”看到菲澤塔的第一句話就是“嗨,搓衣板”,然後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菲澤塔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