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3)

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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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童話_第四章 聖盃騎士與吹笛人(13)

海上的男人都知道帶女人出海不吉利,辛普森算是親身體會到海船上有個女人不吉利到什麼地步了。為了莫名其妙救上船的四個落難者,辛普森不但一分錢都沒有撈到,還要加上死在菲澤塔手裡的水手家屬的撫卹金,還丟了好不容易僱上船的保鏢,更是不得不放棄原定計劃,多繞了幾十海里的路,先把他們送到倫敦,然後才能去做他的生意。誰知道到時候他的客戶會不會因為他的遲到,故意打壓物價?

船靠岸以後,水手們像送瘟神一樣地送他們下船,馬修點了點人數:“路易呢?”

此時此刻,辛普森船長正在船長室,毛骨悚然地盯著坐在他的桌子前笑得像只狐狸一樣的男孩。

“別緊張,辛普森先生,我只是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順便來結賬。”路德維希拿過桌上的紙筆,“我知道在海上平白無故多出四個人,要多消耗掉多少補給,加上現在阿拉貢為菲茲幹活,食宿費得算五個人的——當然是按照陸地上的十倍價錢來算。……”

路德維希說話時頭都不抬,一面說,一面在紙上寫下一串串數字,一面運算,直到算出最後結果,推到辛普森面前:“覺得這個數字滿意嗎?”

辛普森只感嘆這小傢伙的腦子是什麼做的,一邊說話一邊算賬,還能一點都不出錯,下面的數字也很誘人,不過辛普森覺得路德維希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除非他真的以黑斯廷斯家的少爺的身份留張字條,再留個信物。

“覺得怎麼樣?”

“可以。”辛普森接受了。

“那麼我們繼續。”路德維希拿回辛普森手裡的紙,“斯第爾頓醫生上船以後一直在給你們做免費的船醫,他的食宿費都要減掉……”

馬修是真的過意不去,才在船上幫忙,想不到成了路德維希訛詐辛普森的藉口。

感謝上帝,馬修吃得少幹得多,要是自己另外僱一個船醫,可能還不如馬修。辛普森覺得自己還不虧。

“好幾次在海上遇到危急情況,都是凱撒在替你的大副指揮船員,如果沒有他的靈機應變,你的貨物損失將遠比現在大。所以他的食宿費也要減掉,然後再加一筆小小的佣金。你覺得五馬克怎麼樣?和你可能經受的貨物損失比,這絕對是一筆小錢……”

辛普森作為船長,僅僅是船的主人,船上的水手全部都由大副指揮。自從凱撒上船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天災人禍,他的反應永遠比大副快比大副正確。可憐的大副原本在船上是一人獨大,凱撒上船以後,他只能像個見習生一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聽他指揮,在船員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撇開海盜的身份不說,凱撒的航海經驗確實遠遠勝過辛普森自己僱的大副,也確實為他挽回了不少損失,不虧。

“然後遇到海盜的時候,要不是菲茲和阿拉貢,你恐怕已經沒命坐在這裡和我‘聊天’了。”

想到那次海盜襲擊,辛普森就覺得頭皮發麻。

吝嗇如辛普森,都能不惜花重金讓阿拉貢上船,自然是因為他選擇的航線經常有海盜出沒,極其危險。阿拉貢和他解除僱傭關係以後,辛普森每天惴惴不安,生怕遇上海盜,可人偏偏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凱撒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海盜旗:“是德拉克的船。這殺人不眨眼的畜生。”能讓一個老海盜都看不下去,對方的凶殘可想而知。

船上頓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還沒開戰,就先在心理上輸了。

“菲茲,你和阿拉貢能行嗎?”馬修的手已經開始抖了,生怕得到的回答是“不行”。

菲澤塔叫醒北斗。

北斗不懷好意地打量阿拉貢:“如果小主是像他一樣的身材,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滅了。”

“算了。”菲澤塔硬把北斗塞回去,“如果是單打獨鬥,沒問題,問題是他們人多。阿拉貢,你呢?”

“蟻多咬死象,如果是別人,我或許還有勝算,可對手是德拉克。”阿拉貢搖了搖頭,“別朝我看了,小豆芽菜,我還是你的手下敗將。”

路德維希在背後打量了一下阿拉貢和菲澤塔懸殊的身材比例,突然有辦法了:“菲茲,單打獨鬥的話絕對沒問題嗎?”

“沒問題。”

“那就可以了。”路德維希回過頭,“船上所有的人,照我說的做,或許我們能嚇跑他們。”

德拉克和他的船員登上“珍珠號”,發現所有的水手都是各忙各的,好像誰都沒有看見他們一樣。德拉克還算鎮定,先朝天放了一槍:“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總算有幾個水手抬頭看了他一眼,看完以後繼續幹他們的活,誰都沒把他們當回事。

“沒看見大家都忙著嗎?誰有空搭理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推著一個幾乎和他一樣高的桶,從幾個全副武裝的海盜身邊經過。

德拉克第一次知道原來海盜打劫,還要看被打劫者的心情,而且口出狂言的還是個孩子。德拉克的大副想掏槍殺了這孩子,卻被德拉克阻止。他做了二十幾年的海盜,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有趣的事:“小子,去告訴你們的船長,德拉克船長要向他借點錢。”

“你就是德拉克船長?”孩子抬起頭看他,眼神中沒有一絲畏懼,“那你一定是他們中最厲害的人嘍?”

“那當然。”

“要見船長,先過我這關。”

德拉克看了看自己麾下的海盜,大笑起來:“什麼關?”

孩子解下背上背的東西,是一把形狀很奇怪的劍,別人都以為他是要動手,孩子卻把劍柄遞給德拉克:“只要你抽得出我的劍,就算你贏。”

海盜都以為這孩子瘋了。

德拉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我接受你的挑戰。”摸到劍柄時,德拉克還以為是焊死的,剛要發火,稍微多用點力,就拔出來了,正得意,不料“北斗”出鞘以後,劍刃轉個彎,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德拉克脖子上噴著血倒下,海盜們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孩子只是舉了舉劍鞘,接住空中的劍刃,柔軟的黑劍就像印度人養的活蛇一樣乖乖鑽回去。

“你們的船長也不過如此嘛。”孩子一臉不屑。

海盜們終於反應過來了——剛才,一個小孩,連劍柄都沒碰,就把他們船上最強的船長給殺了!

“小不點!”一個壯得像頭熊的漢子推開幾個海盜,一把就將孩子拎起來,“別以為船上來了幾個小毛賊,你就能偷懶。把甲板擦乾淨以前別想吃晚飯。”然後像拎小貓一樣把他拎出去。

“放我下來,你這頭大黑熊!”孩子不停掙扎,卻像是獅爪下面的兔子。

“黑熊”湊近小孩,說話的聲音只保證幾個海盜能聽見:“小樣,還敢跟我頂嘴?待會來給我洗衣服,不然我就把你是女孩的事說出去。”

小孩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跑了。

輕而易舉地殺了他們的船長的小孩居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連男孩都不是!海盜們看了看滿甲板人高馬大、肌肉像小山一樣的水手,只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背往上冒。

“嘿,你,”“黑熊”回來了,“你們這裡還有個能管事的嗎?”

海盜們把大副推出來。

大副定了定心神,不知為什麼,總覺得船上的水手們沒有表面的那樣鎮定:“那孩子該不會是你們船上最強的吧?”

“他?”“黑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完了,一拳就把實力僅次於船長的大副打得整張臉像被馬車碾過一樣,“把你們船上值錢的東西留下,算我們的誤工費,這次的事我們就不計較了。”

德拉克海盜團就此解散。

“阿拉貢的佣金是五十盎司黃金對吧?還有菲茲。當然,他們兩個的食宿費也不能算。”路德維希繼續算賬,紙上的數字在他的筆下銳減。

“等等!”辛普森喝住路德維希,“我只承認菲茲幫過忙,阿拉貢那傢伙在船上只是個吃白飯的。”感謝上帝,菲澤塔的胃口可比阿拉貢小太多了,而且也沒有明碼標價的佣金。

“那麼菲茲的佣金就算一百盎司黃金吧。”

“你這是打劫!”辛普森拍案而起。

“鼠目寸光。”路德維希搖頭,“你這樣的眼光,永遠賺不到大錢。菲茲為你做了什麼?輕而易舉就殺了德拉克海盜團的首領,而且是以‘全船最弱的人’的身份殺的。那些活下來的海盜會告訴別的海盜,你的‘珍珠號’上的水手全是阿拉貢那樣的劍客,以後你再也不用僱任何人幫你保護船隻,海盜看到你的‘珍珠號’,就不敢靠近。阿拉貢僱一次就要五十盎司黃金,僱兩次就要一百盎司,可你僱菲澤塔一次,以後每一次的五十盎司黃金都可以省下來了,而且永無後患。作為一個商人,這麼簡單的賬,你都不會算?”

辛普森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路德維希拿起紙看了看:“幫你打個八折,再去掉零頭,現在你欠我們三百英鎊。付錢吧。”

“我怎麼可能在身邊帶那麼多錢?”

“沒錢?”路德維希摸了摸下巴,“我想我的父母應該會對我的這次冒險經歷很感興趣,什麼部分都不想錯過,比如被人從荒島上救下來以後,又差點被我的救命恩人殺死……”

辛普森吞了一口唾沫。坐在他面前的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的路德維希•黑斯廷斯少爺,謀殺黑斯廷斯男爵的獨子的後果,絕對不是他承擔得起的。

路德維希繼續摸還沒開始長鬍子的下巴:“查爾斯•歐•哈拉是我的姐夫,不過我們感情很好,就像親兄弟一樣。我想他也不會樂意聽到有人在背後離間我們的感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辛普森兩邊臉頰下垂的肉微微顫動,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從船長室的一個暗箱裡摸出一袋錢,數了數,發現數量不夠,再從手上拔了個戒指下來湊數,“走吧,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路易!”馬修回到船上來找他,“路易,你怎麼在這兒?”

“斯第爾頓醫生!”路德維希回過頭,揚了揚手中的錢袋,“辛普森船長真是個好人,怕我們在路上惹人注意,還給了我們一筆錢做路費。”

“這怎麼能收?”馬修按下路德維希的手腕,“辛普森先生,你已經救了我們的命,菲茲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收你的錢了。”

路德維希背對著馬修,對辛普森做了個口型。辛普森也沒注意他說的到底是什麼,連忙把錢袋塞進馬修懷裡:“求求你,拿著吧,別讓我一輩子良心不安。”

馬修又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才帶著路德維希離開。等到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辛普森立刻癱倒在椅子上,只覺得好像在地獄轉了一圈以後撿回一條命,頓時覺得此時處處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