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72第三十一章

172第三十一章


龍騰三界 一播三折 天才布衣 首席總裁的小甜心 文聖 龍遂 女王養成記 CS英雄本色 網遊之冰封王座 透骨生香

172第三十一章

冰原天氣說變就變,前面還陽光燦爛,轉瞬就飄雪下來,氣溫驟降,魏淑子打了個哆嗦,把帽子戴上捂緊。兩人從冰湖寺塔的密道斜穿天湖,直達妙光山,再從妙光山坐船登岸。划船的是個魚臉怪人,名叫三條,據張良說,這三條是石田英司從海里帶上來的。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們除了修身養息,也積極巡遊各地熟悉環境,地下鬼怪混雜,水氣地氣太重,不適合人類長久居住,為了生活方便,總需要找幾個能看家顧門的打雜小弟,不能引進人力資源,也只好學查桑貢布就地取材。

目前已經找到五個幫手,月秀為圖省事,全用數字單位取名,從一條到五條,不僅好記,叫起來也順口,像打麻將喊牌似的。

沒多久上了岸,魏淑子又一次目睹朝拜的盛景,沙灘上喇嘛僧扎堆,全都面朝海灣磕頭跪拜,行等身大禮,當有人走近時,喇嘛僧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紛紛散開,他們在跑動時腳不落地,悄沒聲息的,像在演一出啞劇。

沿海走出不遠就能看到一片樹林,枝梢間纏滿白色蛛絲,蛛絲上掛著羅漢鏢和風牌,經過時連環震盪,發出細微的鳴響聲,應該是一種傳遞訊號的陣法。

琉璃光剎周圍的樹被砍了不少,鋪上石子路,打理得整潔乾淨,門前開了四畦菜地,圍上一圈柵欄,菜地裡散養著幾隻長彩色尾羽的雞狀生物。四條和五條正蹲在田壠上灑水,這兩怪人的樣貌和三條很像,都長著鯰魚臉,嘴上還有兩撇小鬍子似的肉須。

魏淑子被張良牽進廟門,發現大院裡多了木桌椅、篩子、籮筐等日常用具,月秀正坐在桌前編藤蘿,石田英司正在過濾飲用水,把濾出來的水全倒進大缸裡,這分明是要長久過日子的光景。

張良把魏淑子介紹給月秀,朝兩邊看了看:“田洋呢?”

月秀和石田英司都沉了臉色,原本就愁雲慘淡的臉上更添幾分陰鬱。月秀把張良兩人帶去田洋的房間裡,魏淑子見田洋靠坐在藤**,眼神呆滯地看向正前方,既不說話也不動,像是個木頭人似的毫無反應

“洋洋的記憶力消退得很快,最近常常發呆,前天正走著路,忽然昏了過去,醒來後就變成了這幅痴呆的模樣,怎麼喊他也不理會,吃飯要人喂進喉嚨口裡,連大小便也不能自理。”月秀坐在床頭拭淚。

石田英司看了看掛在門前用來記時的滴漏壺,對月秀說:“到時間了,我帶他出去方便。”轉身蹲在床前。月秀把田洋扶趴在石田英司的背上,用繩子在兩人腰上綁了一道,石田英司就這麼揹著田洋出門去了。整個過程中,田洋只瞪著無神的雙眼,隨人怎麼擺佈,他明明還有呼吸,心臟也在跳動,卻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假人。

魏淑子下意識地摸上耳朵,只覺得背脊森寒。這就是丟棄耳牌的代價,腦晶片失效後不僅會造成記憶衰退,還會摧毀人的正常思維。魏淑子的耳牌被樓天然扣了下來,如果到了期限不歸隊,她也會變得和田洋一樣。

魏淑子從來沒質疑過佩戴耳牌的意義,如今親眼見到田洋的慘狀,心上像被扎滿了刺。

“既然已經和解,不如讓田洋回總部接受治療,讓晶片重新運作,也許就能清醒過來。”魏淑子覺得田洋很受上級重視,就算鬧出大事,也不是毫無轉圜餘地。

月秀一口回絕:“不用,我們不會再和特刑部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會讓那些人抓住洋洋當把柄,被人照顧總比被人利用要強,他現在不會再難受了,無憂無慮,無牽無掛,這才是他最輕鬆快樂的時候。”

魏淑子不知道田洋是難受還是真的輕鬆了,只知道月秀很難受,這位超齡胖嫂在說話時目眶含淚,聲音顫抖,好不容易才和親孫子天倫重聚,誰不想好好過日子呢?田洋如今成了個活死人,只比真死人多一口氣。對月秀這種跨越了好幾個時代的人而言,死亡未必比沒知覺的活著更糟。之所以維持現狀,恐怕是在等那一絲可能性,田洋能忽然暈倒,忽然變痴呆,也許哪天就能忽然醒過來。

張良把魏淑子帶到自己房間休息,這房間位於正殿後,原本是僧舍,一連三間,內部沒什麼擺設,雜物全堆在地上,最裡間掛著一個單人吊床。

張良把魏淑子打橫抱起來,輕輕放在吊**,隨手撈過一條薄毛毯蓋在她身上,說:“先休息,你已經一整夜沒閤眼了。”

長途跋涉確實疲累,但魏淑子沒忘記這趟來的主要目的:“良哥,你說要上床,就是上這吊床嗎?你沒經驗,第一次就來這麼高難度的,成功率肯定不高

。”

張良用毛毯裹住魏淑子的頭,胡亂搓了一通,沒好氣地說:“我看你滿腦子都是黃毒,該怎麼上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快睡吧!”

等張良再揭開毛毯,魏淑子已經打起呼來,以前她總是睡得警醒,也不會這麼快入睡,這會兒卻睡得很沉。張良親親魏淑子的臉,又把她凌亂的頭毛理到耳後,挎上揹包,轉身出門。

月秀正在外面等著,兩人轉到設了坐化壇的小房間裡,這間房是唯一上鎖的隱祕場所,裡面整齊地羅列著形態各異的泥塑像。

張良把石碑從揹包裡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坐化壇上:“這是從娘娘廟遺址那裡找來的,是我自己刻的一塊靈碑,你看看元神在不在裡面。”

月秀用蛛絲探索石碑內部的靈場,確實蘊藏著一股異樣的魂氣,之所以說異樣,是因為這股氣不像普通魂氣一樣有流動感,而是呈氣團狀,觸上去有膨脹感,和高度凝聚的靈體極為相似。

“是元神,但覆蓋在表面的魂氣太罡烈,煞氣太重,和我的陰性體質相斥,沒法再深入窺探細節。”月秀收回蛛絲,留意到碑面上的刻印,又問,“這是誰的八字?”

張良坦然相告,還把他和魏淑子之間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月秀便能確定張良的元神肯定是在落水時遊離而出,被吸引至浸過血、烙上八字的石碑裡。娘娘廟倒沉在水裡,同命碑掉落的地方是個次神位,靈牌在次神位吸收廟裡殘餘的香火氣,長久受香的確能注陰壽。

而魏淑子和張良的八字刻在一起,不管張良有沒有變成人魔,兩人之間都可以互借陰壽,並將對方陰壽轉成陽壽。但這種延命法極損陰德,通常也只有祖上陰功豐厚才敢這麼消耗。

月秀不免好奇:“你怎麼想起來要做這同命碑?這石碑借壽的法子可不常見,不僅損陰德,還會禍延子孫,稍有些見識的人都是不敢用的,你祖上難道幹過什麼廣積陰德的差使?”

張良揚手說:“哪啊,我祖上軍閥土匪什麼都幹過,就是沒幹過跳神的,我算是頭一個,說起這石碑,總之是我自己做的,那時要死不活,腦袋裡都被掏空了,就怕死了沒人知道,大概是出於那種心理,才想到要給自己立個碑,恰好那時身邊有小丫頭陪著,好處當然要一起享用

。”

月秀忍不住嗤了聲:“這也算是給你撞上糊塗運了,我問你,這石碑真是你親手做的?”

張良拍胸脯擔保:“這點我保證,我試著在石板上刻過字,就和碑上的筆跡一個樣,絕對沒差錯。”

月秀在張良胳膊上“啪啪”拍兩下,說道:“能記得這個就成,依我看,這石碑是你自己做的,又有些年代,魂氣吸附緊密,沒必要再轉移到其他塑像上,只要找個藏風聚氣的位置供奉就行了,帝釋天宮的主神位打理打理還能用,上次沒便宜到那個查桑貢布,這次可算便宜你了。”

“借犢的事我另有打算,暫時不急。”張良把石碑擺進牆壁上的供養坑裡,雙手合十,對著自己的牌位拜了一拜,又對月秀說,“來找你是有別的事,想請你給個建議。”

月秀爽快地說:“有什麼事儘管提。”

張良走到坐化壇上坐下來,很嚴肅地問:“怎麼才能在不造成傷害的前提下,讓那丫頭承受我體內的兩種魂氣。”

兩性、交、合時涉及到魂氣的相互傳遞,道家佛家都有采氣補陰陽的修行方式,如果是人和人之間則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但張良不同,他體內的煞氣是很少見的陽煞,罡氣極重,普通人未必承受得住。

張良覺得自己控制力有限,尤其是在面對魏淑子的時候,情緒起落特別大,如果在過程中外散魂氣導致神智失常,很可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月秀想了想:“外散魂氣是必然的事,這點你沒法避免,從外部環境入手吧,我這邊也給你把香上著,小魏既然借了你的陰壽,對你的魂氣肯定也有一定的抵抗力,你不是說你以前給她喝過血?”

張良點頭:“那時我沒多想,就覺著我的血能化蝙蝠,喂進別人身體裡說不定也能,我怕小丫頭出意外,就滴了兩滴血在水裡給她喝了。”

月秀沒好氣地說:“你這異想天開遲早要害死人,幸好是小魏,換成普通人,那兩滴血就是穿腸毒藥,凡事要多考慮後果。”

張良聽月秀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後怕,但轉念再想,如果不是魏淑子,他壓根就不會有留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