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集 月落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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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集 月落皇都
夜闌人靜,獨自一人諦聽著蟲兒在冷漠地、不停地鳴叫,黑夜與睡夢彷彿將大地籠罩,四周萬籟俱寂。慘淡的光芒,就這般清揚揚的照射著雪地上的血跡,也照射著茫茫的山野,山野間是一片雪白,看不見一點路的痕跡。
千峰山又開始下雪了,墨黑的天空像是經清澈的水洗滌過,水靈靈,潔淨淨,既柔和,又莊嚴;沒有月亮,沒有遊雲,抬眸,萬里一碧的蒼穹,只有閃閃爍爍的星星,宛若無邊的黑緞上的灑印著數不清的碎玉小花兒。
踏著紛揚飄落的雪花,豔墨雪獨自一人走著,抬眸,只見鬼剎殿已然威嚴的肅立在自己面前。
決定了嗎?
她問自己,又是無眠的一個月,在不斷的掙扎裡度過。最終,豔墨雪還是做出了決定。雖然現在她還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但她相信,就算過去五十年、六十年,她依然不會後悔今晚在這裡所作出的決定。
“我決定了。”一踏進鬼剎殿,就能看到鬼剎負手而立的背影,“我要回去。”那絲毫不帶猶豫的話語,從豔墨雪的口中說出,讓整個夜晚顯得更加冰冷刺骨。
聞聲,鬼剎緩緩回眸,銀黑的面具在月光的勾勒下尤為森冷。“回去?回哪裡去?”
豔墨雪快步上前,腳下輕快的動作也代表了她心中的決定。“我不知道。”然而,她卻驀然搖首,“但是你說過,還有三個我至親至愛的人會因為我而死,我不想讓他們死,也不想坐以待斃,所以我想去尋找答案。”一句話,非常幹練的從她口中說出,不帶任何遲疑。
“可是你要知道,你越接近他們,他們就越有可能因你而死。”
聞言,豔墨雪低低垂下眼簾,精心描摹過的長睫覆下寧和而深沉的影子,連那笑意也逐漸深了,彷彿匿進了脣角的苦笑裡。“那你要我怎麼做,難道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嗎?”她大聲質問道。
一個月了,其實豔墨雪又何嘗沒想過,只要自己乖乖呆在豔剎堂,或許什麼詛咒,什麼七星葬花就都不會發生。
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心裡明明清楚有人會因她而死,卻因為害怕詛咒,而不敢踏出這個門檻。這樣的自己真的好窩囊,豔墨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落到這副田地,窩囊到甚至不敢踏出千峰山。
然而,一個月過去了,這種悲觀的想法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衝動,不甘於被詛咒所束縛的衝動。
為什麼會是她?豔墨雪曾不止一遍問過自己,有時望著左肩上的七星葬花,她也會這般問自己。但是,沒有人知道答案,這或許就是她的命。
可她就是不甘於認命,堂堂焰魔門的豔羅剎,又豈是會認命的主。於是,在那個平凡的夜晚裡,豔墨雪望著緊緊握攏的指端,看著股股青筋似要爆裂出來,她終於下定了決定。
“你說過,不解開身上的詛咒,整個天下都會受害的。”她冷冷說道,忽地一笑,“雖然……這個天下與我無關,我也不在乎毀了這個天下,但我討厭坐以待斃的感覺。”這話,才像是豔墨雪會說的話。
“那你打算怎麼做?”聞言,鬼剎沉聲問道。
豔墨雪默默搖首。“我不知道。”雖然她是不想坐以待斃,但從目前來看,她卻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
“或許我給你指一條明路。”一句話,讓豔墨雪眼前一亮。
“什麼意思?”她聲音怔了怔,然後急急問道。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你肩上另外三片花瓣是如何消失的。”
聞言,微微皺眉。“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
鬼剎頷首一笑。“我是不知道,但或許就與那《七略》有關。”鬼剎淡淡說著,忽的又將目光拉遠,眼眸略顯深邃的望著遠處。
“《七略》?”豔墨雪喃喃道,在腦中不斷思量著,“沒錯,只要找齊那七本書,或許就能解開詛咒。”
沒錯,一直以來,《七略》似乎就在冥冥之中與她有關聯,雖然豔墨雪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聯絡,但她總覺得,《七略》或許就是解開詛咒的關鍵,要不然為何每次拿起它時,她的手就會無端刺痛起來。
這兩者一定有關聯,一定有。
想到這裡,豔墨雪似乎又有了決定,望著鬼剎,啟脣道:“我知道,那我下山了。”
“萬事小心。”鬼剎默默說著,“早日歸來。”
一輯手,算是和鬼剎告辭,然而沒走幾步,豔墨雪忽地停下步子,背對著鬼剎,幽幽開口:“對了,鬼剎你知道嗎?我在皇國曾經遇見一個人,他叫風澈,他和你很像。”
身後之人稍稍一頓,但依著他的武功修為,他料想豔墨雪也察覺不到。“是嗎?很好啊!”
說罷,豔墨雪便再不停留,朝外走去。
離開鬼剎殿的時候還不到日出,天剛有點矇矇亮。
那是一種美妙蒼茫的時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佈著幾顆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祕的薄明中。一隻雲雀,彷彿和星星會合一起了,在絕高的天際唱歌,寥廓的蒼穹好象也在屏息靜聽這小生命為無邊星辰唱出的頌歌。
遠山、近樹、叢林、土丘,全都朦朦朧朧,像是罩上了頭紗。黑夜並不是千般一律的黑,所有的這一切也都不在是靜的,都像在神祕地飄遊著,隨著星空遊動,朝著天際靠攏。
這一切簡直太美好了,豔墨雪抬眸,讓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穿過她的手指。
這一刻,心是平靜。
從這一刻起,她腳下的路,只為她自己而鋪。
夜,挾著涼爽的微風,吹過滴著露珠的高粱葉,吹過嘩嘩作響的白楊樹,吹過閃著光亮的河水,也吹過渾身發熱的林道靜俊美的面頰……這時候萬籟無聲,只有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將所有人團團圍住。
因為當日桃樂斯的一番話,讓豔墨雪踏上這片土地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看著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掛著一盞亮紅的燈籠,她不知為何,心中暖暖的。
然而,豔墨雪沒有忘記她回來的原因,為了《七略》,為了詛咒。
她還記得,當日她承諾就蕭冰時,東方傲便答應過她,會助她找到《七略》。雖然時過境遷,他與蕭冰也已決裂,但豔墨雪卻相信,他對她的承諾還在。
趁著夜深人靜,快速飛馳在屋簷之間,很快,豔墨雪便到了東方傲的寢宮外。
一晃,人已沒入黑暗之中,從這個角度望著,如夜般的墨色眼眸中映出嚴肅卻俊俏的臉孔。
東方傲就這般靜靜的站在窗前,月色下的他,格外的英挺,格外的翩然。清冷迷離的月光混合著寒冷的風,冷冷地從敞開的窗戶中侵透進來,照射在陰冷的地面上,形成一道又一道森冷恐怖的陰影。
豔墨雪險些看的出神,眼眸一帶,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默默垂下眼,從黑暗中走出,走進那被燭光包裹的世界。
“你終於出現了。”聞聲,東方傲沒有回眸,只是沉沉說道。
“難道皇王一直在等本尊?”豔墨雪緩步靠近,適才發現東方傲的臉色有些蒼白。
只見他緩緩抬起手,伸向豔墨雪,見她有些遲疑,反問道:“不敢嗎?”
豈會不敢,豔墨雪靠近他,中食指搭上東方傲的脈搏。混亂,完全混亂的經脈和氣息,彷彿是洶湧澎湃的大海,卻又漸息漸弱。無始無終,無根無源。“你……怎麼……”豔墨雪略顯震驚的鬆開手,望著東方傲,難怪了,難怪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過分。
“朕中毒了。”然而,東方傲只是平靜的訴說著。
“什麼?”豔墨雪微蹙黛眉,然後漣開一抹笑靨,在這種時候,恐怕也只有她還笑的出來。“皇王告訴本尊,該不會是想讓本尊幫你解毒吧?”江湖上無人不知,豔羅剎是用毒的高手,自然也是解毒的高手,可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料到,有一日會被毒所困吧。
聞言,東方傲只是配合的笑著,然後沉聲說道:“朕知道這毒該怎麼解。”
“那皇王剛才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豔墨雪略顯疑惑的問。
許久,仍不見東方傲回答,他只是一直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這個時候,他身上的傲氣似乎都被隱藏起來了,只留下那一抹寂寥,在慢慢鋪開。“你知道嗎?這毒在朕的體內已經有十年了。”忽地,他緩緩說來,“也就是說,從朕一登基起,他就已經在謀劃了。”
十年,沒想到這毒在他體內竟有十年之久,看來東方仁是從他一登基就開始計劃了。
那麼既然如此,為何東方傲還要與蕭冰決裂。“那皇王為何還要與他為伍?”
他驀然搖首。“朕別無選擇。”
好一句別無選擇。“不惜犧牲東方純月和蕭冰?”
“不惜。”東方傲回眸,那一雙黑眸,在月色下顯得異常堅毅。
不惜!
還記得那一日東方傲曾經說過,要成為王者,就要不惜犧牲掉身邊最親近的人,王者,永遠是最孤單的人。“很……好。”聞言,豔墨雪不再多說什麼,腳下頓了頓,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忽地,東方傲出聲道:“難道你今晚到此,就只是為了這些?”
豔墨雪止步腳步。“皇王以為呢?”她是為了《七略》而來,這沒錯,可現在,要她如何問出口。
“你放心,朕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然而,東方傲似乎已經料到了她來的目的,在豔墨雪離開之前,忽然略有深意的說。
“希望如此吧。”背對著東方傲,豔墨雪淡淡抿起脣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