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清醒（已增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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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章 清醒（已增補）
任芊芊被抓的十天後，離在天就醒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看見了他的母妃和大哥，奇怪的是他的母妃變得很年輕，就像從前一樣的美麗高傲，不變的是她看著自己的眼神依舊是那麼溫和慈祥。
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素色的帳頂，這個“景色”他看了十幾年，早已爛熟於心，充愣了片刻之後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他自己的臥房，他現在已經在自己的王府裡了，他安全了，雪瀾也安全了。
其實他在任芊芊來照顧他之前就醒過幾次，甚至還交代了一些事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都忘了。
想到雪瀾他下意識地就往四周看去，尋了一圈理所當然地沒有找到，心裡正微微失望著，坐在床邊凳子上打盹偷懶的婢女差點栽了下去，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看見他睜著眼睛，顧不上請罪馬上大呼小叫地招呼太醫。
太醫們魚貫而入，在床邊圍了一圈，對離在天身上已經止血的傷口則責稱奇。離在天喝了水，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就把張總管叫來，問他王府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張總管支支吾吾地把任芊芊謀害太妃和被送進刑部的事情說了，離在天陰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叫人把雪瀾給找來了。
“精神挺好的嘛，我還以為醒不過來了呢。”雪瀾一進門就沒好話。
其實離在天身上都是皮外傷，傷口潰爛發炎造成高燒不退，加上失血過多才一直昏迷不醒，後來又中了七蟲七花膏情況一再惡化，把毒素清理出便沒什麼大礙，太醫們的醫術雖然不比無心雲澈那樣神通，卻也不是吃素的，靈丹妙藥往他身上一乎，憑他的體質十天八天也是時候該醒了。
“聽說你把任芊芊給殺了？”離在天的臉上寫著我恨不得把你給殺了。
雪瀾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她還沒死呢好不好，是刑部的柳城柳大人、你曾經的岳父把她給抓進刑部的。太妃被人毒殺，屍骨未寒，理應追查凶手，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你不會因為她跟你同床共枕就向著她把。”
被子底下的手攥的死緊，好啊，你還有理了？“謀害母妃的凶手我自然不會放過，只是你說是任芊芊乾的，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證據啦，人家可是側妃，沒有真憑實據我怎麼敢隨便亂說。卓炎，你跟王爺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卓炎就是雪瀾的狗腿子，立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交代了一番，離在天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可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反正他是什麼也不知道，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離在天聽完氣的不行：“任芊芊不僅是側妃，還是任封的女兒，有什麼事情不能等我醒了再說，你就這麼急不可待地想把弄死，莫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她手裡。”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平常百姓被人殺害，捕快還要來抓凶手呢，何況*是皇帝的妃子。我不過是向刑部柳大人檢舉了任芊芊，捉拿她的手諭可是國主下的，側妃的名字是寫進宗室玉碟的，我有什麼權利把她送進刑部。”
“你……”離在天眯著眼睛，銀牙咬的咯咯作響：“你就這麼想我死是不是？”
他娶任芊芊的目的雪瀾不可能看不出來，明明知她一直在有意壞他的事，卻依然任她去鬧，因為任芊芊並不是太重要，但是她也著實太過分了。
雪瀾心裡一慌，嘴上硬道：“對，恨不得你死無全屍。”
離在天怒了。他死了，對她能有什麼好處？難道這些年她不是在依附著他，特別是這種時候，他要做的事不成功便成仁，她又懷著他名義上的孩子，他失敗了，她怎麼可能會有好下場。
“滾——！”許是太妃過世的刺激，又許是剛剛清醒脾氣有些暴躁，離在天抄起枕頭就往雪瀾頭上砸，床邊的凳子上還放著個藥碗，順手也給砸了過去。
雪瀾不躲才有鬼，跳起來竄的老遠：“你用不著心疼，你的郡主側妃早就被放出來了，離死還遠著呢。”
離在天聞言倒是一愣：“你說什麼？”
“任芊芊進了刑部大牢，第二天下午就被放出來了，國主下的聖旨，現在正呆在自己孃家靜養呢，情況比你好多了。”雪瀾這話說得真昧良心，其實任芊芊被提出來的時候就剩半條命了，柳城上次吃了虧，這回人一帶進去就上了刑，整整一天一夜沒歇氣，把任芊芊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當然代價是他和任封徹底對上了。
離在天的心忽地顫了一下，看著雪瀾的臉越發覺得可惡起來：“在我決定掐死你之前，趕快給我滾，從哪來滾回哪去！”
雪瀾冷哼了一聲：“正有此意。”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離在天疲憊地靠在床頭，胸前的繃帶上滲出一片片鮮紅，他也不去理會，滿腦子都是雪瀾剛才的話。
離翔天會放過任芊芊，一定是任封向他妥協了什麼，如果任封投靠了離翔天，他的事情就會難辦很多。可是任封會投靠離翔天嗎，不、不會，任芊芊不足以讓他這樣做，但是關於這點他也不能肯定，一旦估錯了任芊芊的位置後果會很嚴重，或者說任封已經想到辦法解決那件事，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是一顆死棋。
所以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試探，然後啟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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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是每年一次是秋季狩獵，所有的皇室成員都要參加，離在天當然也要去。
那日秋高氣爽，離在天一身英挺的騎裝，騎著高頭大馬，顯得威風凜凜，但是蒼白的臉色和僵硬的動作都顯示出他依然重傷未愈。
離翔天身為國主要主持大局，自然沒工夫“關心”離在天，倒是忠義侯徐林和李蕭然在他周圍一番冷嘲熱諷，話裡話外較著勁。
離在天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遠遠聽見離翔天一聲令下，狩獵開始，馬鞭一揮絕塵而去。
騎馬來到一處密林，離在天突然捂住嘴猛烈地咳嗽起來，身下的駿馬不安地在原地打轉，搖晃的身子險些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可就在那來回間，他眼角的餘光輕輕一瞥，潛藏在密林的一點深處森冷的寒光，沒有逃出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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