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琴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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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琴殤(3)
我站在甲板上一動不動,心裡有千言萬語,可我卻說不出一句來。孫策站在城牆上也是一動不動,彷彿在等我說話。曹cāo也走出了船艙,站在我身後,我能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想了想,回頭苦笑:“主公,距離有點遠,雙方說話要用吼。”
“嗯,我知道。不過,我不許你過去。”
我搖搖頭:“如沒有過去的意思。我想用笛音來勸解伯符,看他能不能迴應我。”
曹cāo無所謂地一笑:“只怕他不會迴應你,你的笛音泯滅不了他的鬥志。”
“唉,試試看吧,我總要盡了努力才安心,如果能讓他失去心智,出城與我們決戰,曲阿就好拿下了。”我心道,只有他出城來戰,我才能將伯符毫髮無傷地生擒了。否則,在城池爭奪戰中,他不知道會受多少傷。
橫笛在手,我停了一下才吹出第一個音符。笛音低緩而憂鬱,我選擇了一首思鄉曲,離人遠去的背影,戰士出征的彷徨,依門望夫歸的少婦,拄拐往天的老父,繞膝難捨的幼子,濃濃的親情在空氣中飄蕩,我向曲阿城裡發出親人盼歸的渴望,發出我的渴望。建業城破,留在曲阿的將士心中一定是恐慌的,他們思念親人,關心親人安危的心情肯定是迫切的,這點上,孫策也不會例外,更何況我將他一家老少都弄去了洛陽。所以,我借這一曲笛音求他,求他放棄,求他出城跟我走,回洛陽。同時,我也在告訴他,如果他放棄強硬的姿態,我能說服曹cāo留下他的xing命,等天下一統後,我可以帶他們歸隱,去過一般人的生活。
笛音停止了,周圍一片寂靜,我眼望城牆上的身影,渴望他的迴應。可是,過了好久好久,那個身影一動不動,也沒有一點表示。我深深地嘆口氣,明白孫策再次拒絕了我的好心。雖然心底隱隱作痛,可我竟也有一絲欣喜,彷彿在我內心深處,也不願意看到他妥協一般。
“子云,你這一曲不管用,那邊沒有迴應,你的情意人家不理會。”曹cāo冷笑道。
我嘆氣,故意忽視曹cāo口氣中的酸味:“主公,伯符若是這麼容易就失去心智,還配做您的對手嗎?江東小霸王不是風流才子,也不是屈膝之輩。”
曹cāo呵呵一笑:“他雖不是風流才子,卻是重情重義之人。既然他不領你的情,就讓另一個人試試。”
我臉sè白了:“主公是想……”
曹cāo點頭:“不錯。孫伯符他們雖然已經得知水軍覆沒的訊息,然不見周瑜之面,怕是還有夢想。今天,我就讓他打消了求生的念頭。來人,將周公瑾帶到甲板上來。”
我想阻止,卻說不出口。曹cāo所說不無道理,即便孫策不會因為周瑜被擒就失去鬥志,曲阿城裡的其他人可就失去心中期盼的希望了。想到這裡,我嘆口氣,默默站在了一邊。不多時,周瑜被帶了出來,他看看周圍,再看看我,我尷尬萬分,將頭轉了開去,周瑜明白了。
曹cāo看著他笑道:“周將軍,事到如今,江東已經失去掙扎下去的任何可能了,cāo請將軍將此實情告知孫伯符,讓他放棄抵抗,若能束手來歸,cāo必厚待之,曲阿百姓也避免了一場生死劫難。”
周瑜仰首看著曲阿城牆,久久未說話,曹cāo也不去催,將周瑜置於此處讓曲阿城裡的人看見就達到目的了,他原也不指望周瑜會勸孫策歸降。過了很久,周瑜的嘴角慢慢露出一絲微笑,他緩緩轉身面向我:“子云,有琴嗎?”
我愣了一下,點點頭。從建業城出來時,為了給他解悶,我的確帶了一具瑤琴在船上。只是大家都沒這種心情而已。周瑜望向曹cāo:“曹公,此處距城太遠,瑜即便為爾等說話,那邊也聽不清,不如讓瑜彈琴一曲,學子云一般,為爾相勸吾主。”
曹cāo愣了愣,想了想,點了點頭。見曹cāo同意,我親自將琴捧到周瑜面前,讓人開了他手上的鎖具。周瑜活動了一下手腕,慢慢坐在了瑤琴前,輕輕調調音sè,對我笑道:“子云知我曾做一曲,名為長江吟,往ri因你不喜殺伐,我不曾彈與你聽,今ri兩軍對壘,卻正適合彈此曲。”
我一呆,暗道不好,曹cāo想用周瑜來擊垮孫策的鬥志,怕是正好相反。待要阻止他,周瑜已經撫上了琴絃。
琴聲初起,清雅如風,舒緩輕柔,似訴似歌,只覺一股清泉從山澗中流過,帶來遙遠的記憶。慢慢的,清泉從山澗中緩緩而出,彙集在一起,漸成河流,琴音由輕柔變得低沉而大氣,展現出一種氣韻萬千,風采十足的神姿。接著琴音逐漸向渾厚而篤實轉變,一如奔騰在平原上的長江水,連綿不斷、滔滔不絕,翻滾磅礴中變化莫測。不多時,周瑜十指急速撥弄琴絃,激昂奮進之音迴盪在天地之間,大江之上。驚攝心魄的琴音回聲浩蕩,氣勢恢巨集,讓人聽得心旌搖動,澎湃不已,就連船下的江水都攪動起來,人在船上,彷彿置身於波濤之中,感受江水的不斷衝擊,身不由己的顫抖起來。曲調繼續徘徊在高亢之中,時而如驚濤拍岸,時而如巨浪翻滾,帶著不屈,帶著昂揚,掠過千道險灘、萬澗溝渠,拍打著險石壁壘,夾帶著恢巨集無比的氣勢向前奔流入海,永不回頭,而它散發出的悲壯氣息則充盈蒼天大地,融入了滔滔江水,輝照出一片血sè殘陽。
一曲彈完,周瑜起身長嘯,將一腔悲憤盡數噴發了出來。彷彿相應他一般,從曲阿城牆上傳來一曲高歌,豪壯沖天,悲情似火:“吳越男兒兮傲天地,滿腔熱血兮映紅ri;金戈鐵馬兮決千里,豪氣縱橫兮泣鬼神;壯士斷腕兮將軍劍,袍澤相交兮生死同;君知我心兮莫悲切,高歌一曲兮裂斷腸;豈懼生死兮吾狂笑,蒼天不佑兮終不悔;來生再見兮同攜手,躍馬揚鞭兮執河山。”
本已被周瑜的一曲琴音攝取了七分魂魄,再聽得這一曲長歌,三魂也蕩了出去,我蒼白了臉,再也無法站穩,倒在了雲哥哥的懷裡。滿船的曹軍,包括曹cāo在內都被這一曲琴,一曲歌所震撼,時間彷彿凝結了般,連夕陽都暗淡了下去,蒼天大地滾滾江水也為之動容。良久之後,曹cāo才嘆息一聲,揮手讓人將周瑜押回艙內。周瑜帶著孤傲,帶著冷笑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船艙。
等周瑜的身影消失在艙內後,曹cāo才走到我面前:“你還存有幻想嗎?”
我搖搖頭,喃喃自語道:“沒有了,我早該想到,也早想到了。”
“那你還堅持嗎?”曹cāo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一些悲哀。
我抬頭看向他:“是,只要主公允許。”
曹cāo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我既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靠岸準備吧!”
“等等。”我離開了雲哥哥支撐我的身體:“主公,如也彈一曲給他們聽。”
曹cāo的眉頭皺了皺,而云哥哥則伸手拉住我:“如兒,不要去了。”
我輕輕掙脫他的手:“哥,我沒事。既然他們都不屈服,就讓如兒成全他們到最後。這是戰場,我能忍下心燒了江東水軍,也能狠心逼伯符出城決戰。”
坐在瑤琴旁,我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不喜歡殺伐之音嗎?公瑾,難道你還不明白,站在你面前的並不是那個滿心仁慈善心的小神醫趙如,而是譽滿大地的戰神,即便她不喜歡聽殺伐之音,也能奏出狠毒無比的樂曲。伯符,恨我吧,我們原本就是敵人,不是兄弟,你要聽好了,如要打破你心中的幻想,撕裂那個存於你心中的美好的趙雲如。
琴音蒼然而起,由宮音慢起,漸漸向角音轉移,都是單絃慢撥,琴音似乎沒有一絲情感,平淡中帶上少許壓抑,一如我的心情。漸漸地,五音齊響,宮商轉換之間模擬出軍隊集結的戰鼓之聲,一聲,停頓後再一聲,一下又一下,擊打在江面上,迴響在半空中,敲擊在人心裡,讓人喘不過氣來。敲擊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快,卻渾厚了許多,琴音漸漸高亢起來,慢慢地五絃之音混雜在一起,又此起彼伏,琴音聽起來雄壯了許多,彷彿將軍在下達軍令,軍士在列陣等待出發。
琴音到此低沉了一段後,突地拔高,低音處處沉鬱,高音激昂不斷,讓聽琴之人心神不寧,似乎身處層層圍困之中,四面都是黑黝黝的俯壓之勢,讓人透不過氣來。就在此時,變徽之弦突然從絃音中揚聲而起,仿若一支奇兵從天而降,殺氣頓時瀰漫在整個空氣中,充斥著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意。就著這一支單絃突出的音sè,五絃齊掄,聲音大作,直逼心絃,城裡城外、船上船下的人們彷彿置身在戰場上,人仰馬嘶、兵刃相擊、吶喊聲、哀鳴聲等等,驚心動魄,慘烈無比。漸漸地,低弦之音被壓了下去,高音的三絃不停輪換上揚,預示戰勝一方在窮追不捨。船上的曹軍將士此時的臉上才慢慢有了少許的血sè。
慢慢地,戰爭到了尾段,琴音再次低沉下去,悲愴之中充滿絕望之音,失敗者低垂著頭顱,無望的神情展現在臉上,空洞的眼神望著殘陽鋪就的血sè戰場,了無生氣。琴音平緩了許多,然空氣中的悲愴之意卻越發濃厚了起來,將戰敗者對生的渴望和對親人的思念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止不住地淚水在很多人的臉上劃過,哪怕這些人都是勝利方的曹軍。琴音緩緩而停,周圍陷入寂靜之中,人們的心裡卻無法平靜下來。
彷彿得知聽琴人的心聲似的,徵音突然迸發出來,一陣震抖之音中,聽琴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挺拔的身影,戰馬佇立在殘陽斜暉之下,孤傲之中豪氣沖天。就在人們對心中凸現的畫面而驚異的時候,琴音嘎然而止,而我卻長身而起,朝城牆上的身影發出一聲長嘯。就在嘯音響起的時候,城牆上也傳來一聲長嘯,壓在了第一聲長嘯的尾音上,死死地絞纏在一起後才歸於沉默。片刻的沉寂後,城牆上的身影轉身而去,帶著決然之氣頭也未回。靜靜地看著熟悉的身影遠去至止看不見了,我才回身向船艙內走去,在我身後,碰地一聲,瑤琴七絃同時震起,竟完全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