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梅花二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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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梅花二弄(下)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高氣爽,chun意盎然,田野的清香,山泉的清澈,讓人心曠神怡。帶著周洛,一路上愜意的享受在走近水鏡山莊大門的時候,全然沒了,只剩下一絲苦澀。大門內,正傳出一陣悠揚的琴聲,還是那種平和中的奮發之意。不同的是,今天這琴音絲毫不再掩飾撫琴人一生的渴求,不掩飾那種意圖天下的豪情。
呆呆地站在門口發傻,我不知道自己是進還是退,心跳的厲害,想走不甘心,想留又害怕,雖是四月的天,汗水卻溼透了我的內衣。周洛看著嘴脣上都沒了血sè的我,嚇了一跳,要扶我走,卻被我凌厲的眼神嚇在了當場。我就這樣站著,聽著這熟悉的琴律,感受琴音中熟知而又有些陌生的韻律,不知身究竟在何處。我就站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一聲呼喚在耳邊響起。
“子云,你怎麼不進去?在這裡傻待著幹嗎呢?”
喊聲把我從夢遊般的神sè裡驚醒過來,雙眼無神地看向來人:“嚇著我了,原來是廣元兄。”
石韜一笑:“我嚇著你了?哈,那我臉上豈不是飛金了!德公說你今ri要帶上等好茶來,我趕嘴來了。哈哈,別說你沒有準備。”
我苦笑:“龐叔父一個月不找機會宰我幾次,他不甘心呀!”
石韜哈哈大笑:“你是被幾個老師吃死了。走,還不進去,你剛才發什麼愣?”
我閉眼深呼吸,躲不過,也逃不掉:“剛才裡面有高人撫琴,琴音讓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廣元,你知道今天還有誰來嗎?”
石韜笑笑:“能讓幾位老師看得上一起品你茶的人不多。既然此人的琴技讓你大為嘆惜,又是你不知道的人,那我猜,不是公威就是孔明。公威的琴技比不上孔明,比老師就差得更遠了,看來,是孔明瞭。你們兩個終於碰上了,今天有意思。哈哈!”
預料中的答案,我心中苦笑,你們哪裡知道,我們已經見過面了。深吸一口氣,笑道:“果如廣元所言,我倒真盼著是他才好。”
石韜搖頭就是樂:“子云,你可真好鬥。孔明和別人不同,他一般情況下不與人爭鬥,真鬥起來,你未必佔得到便宜。不過,一個是牙尖舌厲,一個是針針見血,你們兩個真鬥起來,可有好看的啦!走,走,走,進去啦!”
我笑笑,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穩步走了進去。屋裡人還不少,除了司馬徽、龐德公、諸葛亮,連黃承彥、韓德高、向朗都在。見我們進來,眾人都站了起來。龐德公趕緊招手:“子云,廣元,怎麼才來?快,過來,我來介紹,”他一指諸葛亮:“這位就是……”
石韜嘿嘿一樂,把話接了過去,衝看見我們進來後就有些發愣的諸葛亮道:“孔明出手就是不凡,子云早到了,在外面聽著琴音發傻呢!”
屋裡眾人都笑了起來。韓德高便道:“子云,你的笛子未帶?怎麼不合一曲?”
我已經穩住了自己,放低了聲音微微一笑:“咋聽到天外仙曲,嚇的忘了自己還會這手了。對孔明兄的琴技我是久仰了,果不其然,佩服!”
諸葛亮聽我如此一語雙關,臉上卻黯然了許多,眼睛看著琴,苦笑了一下,並未答語。我也未在多說,走上前給眾人見禮,故意不去理會他們好奇加期盼的目光。
等我站在了諸葛亮面前時,卻是相對無語。他睦子裡有些疑惑,也有些探尋,更多的是難堪。而我直視他的目光則帶上了少許責備,我用這個來掩蓋心中的一絲恐懼、害怕,雖然有謊言在前,身上的衣服也用了薰香,可我還是不敢擔保諸葛亮認不出我來。
就在我們默默對視中,諸葛亮臉上微微發紅,眼睛避開我的直視。而眾人則用有趣的目光審視著我們兩個,只是,我和諸葛亮之間並不是他們想的那種鬥雞似的關係。看到諸葛亮有些紅了臉,我側身,嘆惜一聲,歸了自己的座位。從這個時候起,我再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帶來的茶葉拿出來,用烹製茶水來平復自己的內心,來思考下面的話題。我與往常不同的沉默,諸葛亮低頭無語的遊離神態,讓一直觀察我們兩個的眾人有些疑惑了。
茶水的清香飄在屋子裡後,我的心境也完全平復了下來,也想好了對策。今天,我不會和諸葛亮較量什麼才學,也不會較量各自的政治觀點,我要抓住諸葛亮多少有點感覺對不住趙芸的心思來做文章,總之,不給諸葛亮認真思索的機會。
依次為眾人遞上茶水,遞到諸葛亮手中的時候,他明顯頓了一下才接過去,用很低的聲音問了我一句:“她,可好?”我一愣,搖頭不語歸座。
一直觀察我們的龐德公終於發話了:“孔明,子云,你們兩個見過面了?吵架了?”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眾人也都探索地看著我們兩個。諸葛亮尷尬地看了我一眼,搖頭道:“初次見面,久聞大名。”
我則淡淡地回龐德公:“叔父,神交也算,您說是吧!”
龐德公哎了一聲:“我怎麼覺得這麼怪?”
司馬徽一笑:“德公,年輕人的事情你攙和什麼?這麼好的茶也堵不上你的嘴。子云,你別理他,用心烹茶。”
他的話讓大家都笑了。我也只好笑著說:“先生又笑我了。要說茶,今天這茶可是真好,我才得的新茶。”
黃承彥微笑著看了看還是不言語的諸葛亮,又看了看我,才說:“我不偏心,要說琴,孔明比子云要強,可烹茶,孔明怎麼都不是子云的對手。”
龐德公哈哈笑了起來:“還說不偏心。孔明的琴技的確出眾,可子云的笛音也不遜。子云,快吹一曲,和孔明比比。”
我瞪了龐德公一眼:“叔父,我覺得您是惟恐天下不亂呀!孔明兄的琴技本來就高,我剛才在外面已經聽痴了呢,可不敢在這裡獻醜了。”
石韜撲哧笑了出來:“真沒見過子云如此謙遜的時候,莫非你見到孔明才有自知之明?”眾人大笑,我臉上開始發燒,卻說不出話來。
向朗還是不信:“廣元兄,你說的是真的?子云,老師可說你的笛音是世外之音。就不為和孔明兄比,你就讓我們欣賞,欣賞。我還聽說,你在江東經常和那個周公瑾合奏。孔明兄的琴音如此美,你們也來合奏一番,讓我們也聽聽。”黃承彥、韓德高等都在點頭,顯然都同意向朗的建議。
我看了鬱悶的諸葛亮一眼,心裡暗暗好笑,有黃承彥在場,他十分才氣怕也只能露出五分,還不要說我說話總是一語雙關,有他受的,哪還有心情和我合奏。所以,我是故意笑道:“既然各位都想趙如在孔明兄面前來個班門弄斧,我獻醜就是了。”
“好,好,好。哈哈,司馬,還是你面子大。”
司馬徽好笑:“德公,關我什麼事?今天都是你們攛掇出來的,怎麼推到我身上來啦?”
龐德公大嘆氣,指指我:“只從這小子叫我叔父後,就學足了士元,對我是沒大沒小起來。這不,不打你的招牌,他還不來。唉!”
我苦笑著看著滿屋子大笑的人道:“叔父,我在您眼裡就這麼不堪?不要說您老用先生來壓我,就是您親自召喚,我敢不去嗎?”
黃承彥看了看總算有點笑容的諸葛亮,衝龐德公笑道:“這點我作證。子云挺好的孩子,被你教壞了。”眾人看著龐德公大笑。龐德公也只好恨了黃承彥一眼,不說話了。
慢慢飲盡杯中水,我緩緩起身,把玉笛拿了出來。穩住自己的心神,笛聲以清麗起音,輕快跳躍之間,一抹chunsè漸漸展現。笛聲忽高忽低,忽輕忽響,高入雲霄,低至谷底,反覆盤旋著,每個音節都清晰可聞,便如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在聽笛人耳中,繁音漸增,先如山泉飛濺,繼而清流緩緩,又有群卉爭豔,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一幅chun意盎然的景象。慢慢地,悠緩的笛音在眾人面前展現出一幅美景:chun花簇擁中的清泉邊,一個少女在花中翩翩起舞,美麗的舞姿讓人陶醉。
環顧一下眾人頜首享受無上chunsè的神sè,我瞥向諸葛亮。他卻是神情寥寥,低首閉目,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我心下一狠,笛聲突變,急促地拔高,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相突現。疾風勁雨中,百鳥離去,chun殘花落,一股纏綿哀怨盡現眼前。滿目淒涼中,少女倚欄望水,陷入了對心上人的思念。接著,少女那無人理解的悲哀,刻骨銘心的記憶,滿心痛苦的失望展現在眾人面前。
屋中的人,除了諸葛亮,沒有人能聽懂笛音中的含義,他們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悽苦幽怨,纏綿苦澀的笛音驚動,每個人都感覺極端不舒服,緊皺眉頭看著我。只有諸葛亮雙手緊緊握在案几下,嘴脣閉的死死的,眼睛盯著案几上的茶盅,身子也有些微微發抖。
眼見效果已經達到,我把笛音一轉,雨後天晴,雲淡風輕,鮮花清泉依舊,只讓涓涓清流帶走了淡淡的哀怨,帶走了少女的思念。萬物慢慢復甦中,笛音漸漸變低變遠,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
我慢慢放下笛子,飲了一口冷茶,淡淡一笑:“獻醜了。這茶已冷,我重新沏過好了。”不理會每個人不同的探詢表情,我神情自若地重新烹製了一壺好茶:“今ri這茶叫雨前,全是穀雨前一天的嫩尖,清晨採下後,馬上翻炒烹製晾晒。晾晒的時候,要人守在旁邊每小半個時辰翻一次,直到完全乾透,時間絕對不能超過4個時辰。”
我轉移話題的目的沒有達到,反而顯得有些yu蓋彌彰。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向朗馬上就關心地問道:“子云,你可是遇見什麼困苦之事?還是辜負了什麼人?”
我口中的茶差點噴了,旋即笑道:“向兄開玩笑了。”
韓德高搖頭嘆惜:“子云xing情中人,有這般思念之情,也是必然。不過,也太……”
我真是一臉尷尬了:“我說你們這是怎麼啦?我不過是有感而發,至於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眼睛不由地瞥了一眼諸葛亮,果然他一臉地落寞。
石韜哈哈大笑了起來:“有感而發?莫非我聽錯了?笛音表述的竟然是你自己的哀怨?哈哈哈哈。”
我苦笑著直搖頭:“廣元,看來州平兄不在,你就放肆起來了。或者你想起什麼話題來找罵了。”
石韜嘿嘿直樂:“你別轉移話題。唔,表現的很反常,你是真有心事。”
望了一眼低頭默默品茶的諸葛亮,我衝石韜道:“唉,你倒是說對了,確實是有心事。昨兒,我看了一首詩,到現在心情都平復不下來,笛音中自然就帶了出來。”
“哦?什麼詩?”
我慢慢為自己續了一道水,方笑著回答:“也算不上是詩,一人的信手塗鴉之作,說出來倒叫大家好笑。我只不過看著它過於哀怨,心有不忍罷了。”頓了頓,我念道:“清風徐徐月如鉤,梅枝斜影照籬頭,香消霧緲琴絃冷,帶動往事幾番憂;突聞天外梵音起,林中已無賞梅人,知己難尋人難留,曲終人散獨自愁;水光月光又交融,雲想衣裳花想容,疾風不解伊人意,狠叫落紅鋪滿地;羅矜不奈五更寒,醉看chun怨入簾籠,花自飄零水自流,萬般相思為誰種?”
一時間眾人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龐德公撇嘴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呀,總是這麼多愁善感。有那功夫,不如多學點本事,多做點事。”
我打個哈哈,順著龐德公的話笑道:“叔父教訓的是,今天是我不對,好好的聚會被我給攪和了。算了,不提了,這個世道,這種事情原也多,這人想開了就好。”
石韜反覆唸叨著:“花自飄零水自流,花自飄零水自流。唉,這句真好。做詩人的才情可見一斑。子云,這人是誰,也該介紹我們認識。”
我淡淡回他:“對不住,這個女孩是我的一位至親,她不應該在塵世間露面。但事有特殊,偶爾出現一回,就已經哀怨如此了,我哪裡還敢介紹她給你們認識。”
眾人都有些驚異,韓德高便問:“聽說子云的夫人是個美女,莫非這是她的佳作?”
我搖頭:“不是。我夫人雖與我是患難之交,卻沒有這樣的才情。”
眾人見我不yu深說,也不再問。諸葛亮更是從頭到尾不說不笑,仿若未聞一般,只有他一直緊握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掙扎與痛苦。我也知道,他的思想鬥爭很激烈,再說,黃承彥在這裡,我何苦逼他太急。此後,我們慢慢轉移了話題,逐漸說說南北文章,說說時局發展等。眼見太陽西斜,大家也算盡興,約好以後再聚,自然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