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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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哀莫大於心死
第81章 哀莫大於心死
書房中，一片乾淨利落。顧榮軒站在桌前，手中狼毫輕點墨硯，揮筆如飛。
先是山、然後是一汪碧潭。緊接著，在那碧潭邊，一抹嬌俏的身影漸漸成型。
一片山水之中，一明眸皓齒、顧盼生輝的女子揚著燦爛的笑容，美麗動人。那滿臉幸福的神情，笑靨如花的臉龐。隱約中，那銀鈴般的笑聲，似穿過畫紙，縈繞在耳邊。
放下手中的狼毫，顧榮軒痴痴的凝視著畫卷之中的女子。那眼神，是醉人的溫柔。
“星兒！”手撫上畫卷中女子的嬌俏臉龐，觸手所及的是紙張的冰涼，心中一冷。手僵硬在空中。
良久手指曲握成拳，顧榮軒痛苦的閉上眼。
星兒……
那是他一生所追求的夢。也是一個永遠沒有結果的夢。
原以為……
臉色一冷，顧榮軒陡然睜開雙眼，雙目中迸發出凌厲而嗜血的光。
“老爺……”門外傳來李民遲疑的聲音。
“什麼事？”收回冷厲的目光，顧榮軒問道。
“下人來報，說是五夫人絕食，要見老爺！”李民垂首站在房門外，恭謹的稟報。只是，眼中卻閃過一道幸災樂禍的神情。
他自小跟著將軍，自然對將軍的性子很是清楚。將軍最反感的就是糾纏，更何況，趙雲兒做出了那樣的事情。那等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的扇了將軍一個巴掌。若不是將軍極力壓制此事，恐怕如今整個嵐城的百姓，都已經知道將軍被戴了綠帽子了。
也怪五夫人平日裡便驕橫跋扈，如今落了難，別人沒落井下石，就已經是仁慈了。誰還會去幫她。可是，這五夫人也太不識相了，盡然還敢求見將軍。真是自找苦吃。
“既然不想吃，就不要給她送飯了。白白糟蹋了糧食。”絕情的話語從顧榮軒口中吐出，絲毫不顧念這幾年的情分。
“是！”李民無聲的笑了笑，躬身退下。
“哼！”一聲冷哼，顧榮軒的視線回到畫卷之上。
凝視著畫中的女子，良久，顧榮軒這才收回視線，將畫卷仔細收起，推門而出。
天，有些陰沉。想起前幾日得到的訊息，顧榮軒不由皺了眉頭。
皇上的身體大不如前，雖然表面上依然硬朗。但是，他得到的訊息卻說皇上已經是外強中乾。如今強撐著，不讓眾人看出，不外乎是為了穩定朝綱。
嵐餘暉有幾斤幾兩，眾所周知。但他是長子，又是皇后所出。繼承大統，是名正言順。但如今各勢力糾結複雜、盤根錯節，若嵐盛天在這個時候倒下，那嵐餘暉絕對坐不上皇位，甚至會遭殺身之禍。
可是，據他所知，嵐餘暉已經拉攏了魅傾城。有了魅傾城的財力，嵐餘暉或許真能坐上那個位置。畢竟，魅傾城的勢力，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敢小看。
而他想不通的，就是這個。
魅傾城的為人他雖不敢說完全猜透，但是，他絕不相信魅傾城會看不清楚形勢。不論是梁王、還是軒王，都比嵐餘暉強上百倍。
忽然想起魅傾城奪取洛城之事，雖然魅傾城的解釋似乎很合理。但是，他絕不會認為，魅傾城大費周章，不惜與朝廷為敵，就是為了那所謂的百姓。
難道……
眼神一厲，顧榮軒的眼中爆發出一陣冷光。他看上的東西，沒人能搶走，即便是魅傾城，若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他也絕不會放過。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思緒被打斷，顧榮軒不悅的皺了皺眉。
“出了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看著一臉慌張跑過來的李民，顧榮軒沉聲喝道。
“老爺，大事、大事不好了……”李民喘息著，語焉不詳。
“說清楚。”顧榮軒皺眉。
“老爺，方才奴才正要去西苑，卻在路上聽到有下人們談論、談論……”李民吞吞吐吐，看著面色不善的顧榮軒，卻不敢將方才聽到的話說出口。
“聽到什麼。還不快說？”見李民欲言又止，顧榮軒冷聲喝道。不怒自威的氣勢，令李民顫抖。
“不知是誰洩露了當日五夫人房中發生的事，如今整個東嵐，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李民小心的措辭，卻因顧榮軒渾身散發的殺氣而停止。
“那個賤人。”咬著牙吐出冰冷的話語，顧榮軒面色鐵青。
“老、老爺……”忐忑的開口，李民匍匐在地上，不敢去看顧榮軒的臉色。那凌厲、散發著殺意的氣息已經令他渾身顫抖了。
拂袖轉身，顧榮軒一臉陰沉的向西苑的方向走去。
“我要見老爺，我要見老爺……”
“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你們這些卑賤的奴才，等我見了老爺，我要你們好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未到西苑，便聽到趙雲兒尖銳的喊叫。
顧榮軒的臉色越來越黑，陰沉的似要滴出水來。
“砰！”的一聲，門被踢開。
“砰！”一個花瓶砸過來，顧榮軒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一手拂過，花瓶被擊了出去，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爺！對不起，我、我以為是那幫狗奴才。”見到來人，趙雲兒心中一驚，連忙辯解。
“老爺，妾身是冤枉的。妾身是被人陷害的。老爺，你放我出去吧！這裡好黑、好可怕。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老爺，看在星兒盡心侍奉你的份上，饒過星兒這一次吧！”趙雲兒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連忙向顧榮軒撲過來。
“閉嘴！”一聲怒喝，顧榮軒冷眼看著那張扭曲的臉，心中一陣厭惡。
“老爺，星兒……”趙雲兒似沒有聽到顧榮軒的冷喝，一心只想離開這裡。
在這裡，她無時無刻不聽到小青怨恨、索命的聲音。她再也不要待在這裡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的。
“啪！”一個巴掌，打斷了所有的喧鬧、叫囂。
“老爺？”趙雲兒捂著臉，目光呆滯的看向顧榮軒。
“星兒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顧榮軒一手扣住趙雲兒的脖子，滿臉冷厲。
“老、老爺……”雙眼驀然瞪大，看著絲毫不掩飾心中殺意的顧榮軒，趙雲兒心中一涼。
“趙雲兒。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扣著趙雲兒脖子的手驀然收縮，顧榮軒冷聲道。
“啊……”心中一驚，趙雲兒瞳孔驀然收縮。
驚恐的感覺瞬間襲上心頭，渾身顫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若不是這張臉，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顧榮軒鬆開手，將趙雲兒甩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趙雲兒只覺渾身冰冷。
“老爺，您早就知道的啊。星兒已經迷途知返，當年星兒已經跟你坦白了一切，老爺不是原諒我了嗎？”趙雲兒掙扎著起身，可身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卻讓她癱軟在地。
“你以為當初你不坦白，你今天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嗎？”顧榮軒冷眼看著臉色蒼白的趙雲兒。冷漠而絕情。
“我……”想起當初的背叛，趙雲兒心中一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你居然敢用這張臉，去勾引別的男人。你真是該死。”冷然捏起趙雲兒的下顎，顧榮軒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你……”下顎被制，趙雲兒痛到極致。卻抵不了心中的疼痛。
這個男人，她愛了那麼多年，為了他甚至不惜背叛救過她命的林薇兒，她拋棄了一切，背叛了所有。卻抵不過這張臉。
卻抵不過這張臉啊……
只因為這張臉是柳星兒的，所以，即便是她給他戴了綠帽子，他卻依然讓她活著。只因為，那張和柳星兒一模一樣的臉……
“哈哈哈……”淒厲的笑聲響起，趙雲兒瘋狂的大笑著，整張臉因怨恨而扭曲。
“你就給我待在這裡，再敢鬧事，即便你有這張臉，我也不會放過你。”不去看趙雲兒瘋狂而扭曲的模樣，顧榮軒冷然轉身。
“這張臉、一切都是因為這張臉啊……呵呵呵呵……原來，除了這張臉，我的一切你都不屑一顧……哈哈哈哈……”瘋狂的大笑著，眼角瞥見那一地的碎片。
趙雲兒掙扎著爬行著，拾起一塊碎片，狠狠的朝臉上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