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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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風雨欲來
第104章 風雨欲來
日子緩緩流淌，顧夢琪之事在嵐城轟動一時之後，卻也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之中。一切，又恢復了曾經的平靜，只是，在這平靜的表面下，有蘊藏著怎樣的波瀾壯闊，卻是不得而知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看著窗外陰雨連綿的天氣，淺冥墨居於溫室之中，品著香茗，悠然自得。
“什麼時候走。”魅傾城懶懶的開口，微閉的雙眸始終不曾睜開。
“等這裡的事情瞭解了，和我去北冥，好嗎？”持著茶杯的手頓了頓，隨即覆上那清冷淡薄卻性感的雙脣，話語淹沒在茶水之間。
“再說吧。”微閉的雙眸微微轉動，卻沒有睜開，清冷淡漠的話語流瀉而出，卻是極其悅耳。
“魅兒，和我下盤棋吧。”沒有強求，淺冥墨放下茶盞，走至魅傾城身側，將那慵懶的身子拉起。
無言起身，纖手輕抬，那黑白分明的棋子在那瑩白如玉的手中，竟是那般賞心悅目。
自古棋局如戰場。一番廝殺，幾番凋零。
一勇往直前，過關斬將；一進退有度，攻守兼備。一時間，竟分不出勝負。
“踏、踏、踏……”寂靜的街道被一陣急促的馬蹄打亂，在這陰沉的雨天，令人心生煩躁。“這天，要變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魅傾城眼中光芒一閃。
“該變了。”嘴角微勾，淺冥墨笑得意味深長。
話雖如此，可屋中的兩人，卻氣定神閒，絲毫沒有被外界的因素所打擾。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就是萬古不變的定律。
一封邊關急報，打破了這平靜的京都。滿朝沸騰，人心惶惶。文武百官，連夜上朝。這一夜，將是不眠之夜。
“邊關急報，西瓊國大元帥席遠率三十萬大軍，欲與我東嵐開戰。各位大臣，你們有何良策？”嵐盛天高坐龍椅，臉色陰沉。銳利的雙眸掃視著滿朝文武，心，漸沉。
“皇上，臣以為西瓊來勢洶洶，我們不該正面迎擊。可以派遣使臣，出使西瓊，或以和親，暫緩局勢。”嵐頂天上前，躬身道。
“太子，你認為呢？”雙眼看向嵐餘暉，卻見他雙眼亂瞟，心中怒氣上湧，臉色冷了幾分。
“皇上，西瓊大軍壓境，如此無視我東嵐國威，兒臣以為，該出兵迎戰，將他打回老家，以定國邦，以安民心。”嵐餘暉立刻上前，激動道。
母后說，顧榮軒手握兵權，對他的皇位最有影響，如今西瓊進犯，若是藉此機會將顧榮軒引出京城，父皇的身體日漸衰弱，他又有魅傾城的支援。到時候，他順應天命，繼承大統，再收回兵權。如此一來，就算顧榮軒再有能力，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心中打著如意算盤，似預見了自己登基為帝的景象，嘴角咧開，竟不由笑出聲來。
“你在笑什麼？”一聲冷喝，嵐盛天一拍龍椅，怒斥道。
“啊？不，兒臣只是想到那西瓊被咱們打敗的樣子，喜不自勝，這才失態，求父皇恕罪。”心中一驚，腦子倒是轉的挺快，立刻為自己找到了藉口。
“各位大臣，你們的意見呢？”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一眾大臣左顧右盼，終是沉默不語。
“哼……”一聲怒喝，嵐盛天拍案而起，一臉的怒容，冷聲斥道“平日裡一個個的高談闊論，萬般能耐。怎麼，如今大敵當前，大軍壓境，你們一個個的，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既然如此，朝廷養你們這一幫廢物又有何用？”
“臣等萬死，請皇上息怒。”一陣呼喊，滿朝文武跪於一地。
“息怒？若要朕息怒，你們便給朕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出來。”一聲冷喝，嵐盛天拂袖道。
“臣等以為，太子所言甚是。”
“臣等以為，梁王所言甚是。”
兩派臣子紛紛出言，只是，卻還有一些大臣匍匐於地，沒有表態。這些人，支援的自然是軒王嵐昊然。
嵐盛天收斂怒氣，回身坐於龍椅之上，看著那一地的大臣，心中湧上一股悲涼。
皇位之爭，自古有之。他不就是從皇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嗎？踏著士兵的屍體，踩著兄弟的肩膀，一步步，走到今日。
手，摩挲著身下的龍椅。為了這個位置，他的手，染滿了鮮血。那些血，是誰的？他的皇兄？他的皇帝？還是他的父皇？不知道了，死在他手上的人，太多、太多……
而如今，他的兒子，他的兄弟，又在為了這個位子，走上了他的路。而如今，他已經沒有辦法去評論他們的對錯。畢竟，這就是他曾經做過的，不是嗎？怪，只怪他們生於帝王之家。這個位子，就是他們這一生的目標。
只是，雙眼掃過那一地的朝臣，那匍匐的身影。他們，真的能夠撐得起這東嵐的江山嗎？他們，真的能夠守住這東嵐的國土嗎？他們，真的可以嗎？能做到嗎？“皇上，兒臣以為，皇叔與皇兄所言都有道理。那麼，咱們何不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清朗的聲音，帶著沉穩和冷靜，在這鴉雀無聲的金鑾大殿中響起，若拂面的清風，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哦？”嵐盛天眼皮微掀，看向出聲之人。
嵐昊然與之對視，雙眸中堅定而自信，面色從容。絲毫沒有因為這壓抑的氣氛和降至冰點的朝堂而影響。
隱隱記得，生他的那個女人長相清麗，卻一臉怯懦。每每見到他，就像是兔子見了狼，畏懼而小心。這樣的女人，自然是淹沒在了繁花似錦、陰險妖嬈的後宮之中。
這個兒子，也是本本分分，功不曾有，過卻也無。只是，柳邑在時，曾隱隱提過他，他本想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卻因柳邑辭官一事，擱置一旁。如今，看著他滿臉從容，竟有幾分他昔日的影子。
“怎麼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嵐盛天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找個兒子。
“派大臣出使西瓊，已公主和親為藉口，令西瓊以為我東嵐心生懼意，放下戒心，同時命顧將軍暗中前往邊關，集合大軍。西瓊之所以敢進犯，完全是因為顧將軍遠離邊關，若是能為他拖延時間，令他及時返回邊疆，縱使西瓊三十萬兵馬，我東嵐，亦無懼。”一番話語，侃侃而談，從容而自信。
“依你之見，該派誰出使西瓊？”含有深意的眼，看向嵐昊然，眼中滿是興味。
“此人必定要有一定的身份，能夠震懾西瓊，必要時能夠成為質子。如此，方可令西瓊相信我們的誠意，令西瓊放下戒心。”嵐昊然說著，雙眼不由看向一旁跪著的太子嵐餘暉。
“父皇，兒臣以為，此計既然是皇弟提出，不如就由皇弟擔任這使者，出使西瓊。他是皇子，身份尊貴，足以令西瓊放下戒心。”嵐餘暉心中一驚，連忙開口道。
“昊然，你意下如何？”視線從嵐餘暉身上收回，掩去心中的失望，看向嵐昊然，眼中閃過一道希望。
“兒臣願替父皇分憂，只怕能力有限，令父皇失望。”微微頷首，嵐昊然坦然道。
“能力是可以鍛鍊的，昊然，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望你好自為之。”眼中光芒一閃，嵐盛天開口道。
“兒臣遵旨。”
雙手垂於身側，緊握成拳。這，是一次機會，而他，只能成功。
“朕已經派顧將軍連夜啟程，前往邊關，昊然，你去準備一下，天一亮，即刻出發。”大手一揮，出口的話，卻令一眾大臣張口結舌。
嵐餘暉面色一變，原來，嵐盛天已經準備好一切，而這一番問話，無非是為了試探他們。而他，竟然將這麼好的機會，生生的推給了嵐昊然。
心中憤恨，看向嵐昊然的眼中晦暗難測。不過，這使臣的身份，可不是好當的。若西瓊王一生氣，可就回不來了。而且，所有人都走了，對他來說，才更有利，不是嗎？“皇弟，此番前去西瓊，可要保重啊。”如此想著，臉色倒是好了很多，看向嵐昊然的眼中，也顯出幾分得意來。
“多謝皇兄關心，昊然一定完成任務。”沒有理會嵐餘暉眼中的嘲笑和譏諷，嵐昊然轉身離開。
“哼。”一聲冷哼，嵐餘暉拂袖離開。
不遠處，梁王嵐頂天卻是趁著天色未亮，脫離人群，往後宮的方向走去。
不知，當黎明劃破天空，當朝霞取代那漫天的黑幕。該是如何的絢爛多姿？而這東嵐的天下，又該有怎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