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老實人》_第171章 挑三揀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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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老實人》_第171章 挑三揀四（二）
水龍威回頭望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陌生姑娘，拿了兩個小盤，撥了幾樣菜，夾了幾根寬頻面，放在茶几上，望著高中同學說：“你坐在這兒慢慢吃，嬌嬌陪你，我陪老爹喝兩杯。”
“電視劇挺好看，你去陪吧，不要管我。”姑娘兩眼盯著電視。
水龍威坐在飯桌上，夾了兩口菜：“爸，敬你一杯。”
水天昊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一下：“聽說你挺能喝？”
水龍威嘿嘿乾笑兩聲：“有時候單位聚會，不喝說不過去。”
“你也知道酒場上不喝說不過去？過去部隊上應酬，你媽媽不知道罵過我多少回，好像我故意要喝多似的。唉，女人吶，永遠不會理解男人。”
“你們父子倆喝酒，扯上我幹麻？”文雅潔瞪了老公一眼，不高興的說：“不理解男人，我幹嗎給你買酒喝？我一個女人家去商店買酒，還以為我是酒鬼哩。”
水龍威陪父親喝了幾杯，一瓶酒見底，沒說上幾句話。水天昊、文雅潔也沒有提起那位姑娘的事。
來者都是客，不管不問有失待客之道，水龍威撈了幾條寬頻面，去陪高中同學吃飯。
水天昊、文雅潔吃完飯，帶著嬌嬌上街散步。水龍威跟這位姑娘，緊挨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父母回來，姑娘趕緊理了理散亂的頭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水龍威慌忙站起身，強裝鎮靜的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高中同學聽他這麼問話，白了他一眼：“嬌嬌，爸爸媽媽買什麼好吃的了？”
嬌嬌快步跑過去：“爸爸給我買酸奶喝了。”
“長這麼大了，還喝酸奶啊！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天天吃麥當勞。”姑娘說這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麥當勞，哥哥給我買過。”嬌嬌還記得，她過生日那天吃過麥當勞。
水天昊拽了拽文雅潔，走進臥室，輕輕關上門：“這位姑娘那天過來的？”
文雅潔說：“昨天下午，她好像知道水龍威要回來，提前來家裡了。”
“這說明，他回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你沒問她倆是什麼關係？”
“我問過威威，他說是同學關係。”
“你也看見了，有這樣的同學關係嗎？”
“我都說過他幾回了，他就是聽不進去。”
“昨天晚上她睡哪兒？”
“說是睡沙發，我半夜上廁所，沙發上沒看見她。”
“你看這姑娘是睡沙發的料嗎？你這個母親啊，用過的產品，我看你以後怎麼退貨。”
“我早就跟兒子說過，這個姑娘一沒有好文憑，二沒有好工作，三沒有好家庭，兩個人玩玩可以，要是娶回家當媳婦，我堅決不同意。”
“什麼，玩玩，說得這麼輕巧，有你這麼當母親的嗎？”
“你讓我怎麼做，難道讓我拿棍子打出去？我做不出來。”
“好好，兒子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你看著辦吧。”
“我非常嚴肅的給他談過，這個姑娘當兒媳婦不行，乘早拉倒。威威說，這位姑娘纏著他，趕也趕不走。”
“晚上都睡一張床了，怎麼趕她？當初我趕你，你走了嗎？”
“拉倒吧，你趕我，當初呆在姑姑家，死皮賴臉貼著笑臉趕不走的是誰，你不會忘記吧。”
“不管誰趕誰，這個已經說不清了。兒子的事我從來不干預，要不要她做你的兒媳婦，這是你們母子的事，但有一點，不要等有了孫子再處理，到那時候，千方百計拆散他們，這不是害了人家女孩麼？”
“我不會讓她當我兒媳婦的。”
“你不讓她當兒媳婦，晚上就不該留下來，默不作聲，這就是默許，到時候你沒話說。”
“聽你這麼說，昨天晚上留宿，還是我的錯。這樣下去不行，小屁孩不懂事，真要是有了孫子，想分開就難了。不行，我得勸水龍威送回去。”
文雅潔聽老公這麼一說，心裡有點發毛，這位姑娘除了長得俊俏，看她的說話辦事，素質也不是很高，更談不上什麼修養，以後要是兒子跟這樣一個沒有穩定職業的女人成家，這不是害了他嗎？我得給水龍威講清楚，以後不許來往，更不能帶到家裡來。她想到這兒，趕緊走出臥室：“水龍威，你來一下。”
水龍威正在看電視，聽見母親喊他，起身進了父母的臥室。水天昊半躺在大床邊假裝看報紙，實則他想聽聽文雅潔怎麼跟他講這事。
水龍威習慣性的坐在電腦前，掃了一眼看報紙的父親，望著母親問：“神神祕祕，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神祕，媽有正經話要講。媽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
“什麼話，問吧，只要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這位姑娘到底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說過，同學關係，是她來看我，不是我去看她，像審問犯人似的，你都問過多少回了。”
“沒有別的關係？”
“沒有。”
“既然是同學關係，你沒必要留在家裡，這樣對你、對她影響都不好，要是被她家人知道，女兒就住在咱們家，還不賴上你。”
“賴上就賴上，大不了結婚。”
“你喜歡她？”
“談不上喜歡，只是覺得好玩。”
“什麼好玩？”水天昊忽的坐起身，兩眼怒瞪著他，像是要打人。
文雅潔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關著的房門，輕聲說：“客廳有人，不要生氣，我跟兒子說話，你就當沒聽見。”
水天昊躺回原位，氣得他喘起了粗氣。文雅潔繼續說道：“笨蛋兒子，俗話說，沒有愛情的婚姻像墳墓，沒有感情的婚姻像死穴，沒有真情的婚姻像圍城，你現在覺得新鮮好玩，等你結了婚，面對油煙醬醋鹽的時候，她不但幫不上什麼忙，而且成天向你要錢花，你每月就那麼幾個死工資，拿什麼滿足她。如果真的不喜歡，你就乘早放棄，不要害了人家女孩子。”
文雅潔說到這，瞥了一眼佯裝看報的老公，繼續說道：“說句心裡話，我不喜歡這個女孩子，她就知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你爸這次回來，她不但沒站起來，連句叔也沒喊，你說，這樣沒禮貌的女孩子能好到哪兒去，怪不得她考不上大學，找不到好工作，成天替別人打工看櫃檯能掙幾個錢？跟這樣的女孩結婚，對你有什麼好處？今天我把醜話撂這兒，以後不許帶她回來，我跟你爸不歡迎。你要是不聽媽的話，以後想上哪上哪，媽不會過問，你也不要回家來。”
“媽，你這不是威脅嗎？”我不喜歡你這種說話方式。”
“讓我怎麼說？你三天兩頭的換女孩，處物件，誇你有本事？”
“前面那幾個，還不是你挑唆讓我離開的？媽，你到底讓我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你才滿意？”
“不是給我找滿意的兒媳婦，起碼你要找一個有穩定職業、會過日子的媳婦吧，看看你前面找的那幾個，有幾個會過日子的？我這可是為你好，聽不聽，你看著辦。但有一點，今天晚上你必須送她回去，要不然我直接給她說清楚，你們倆不合適。人心都是肉長的，姑娘幾天不回家，做父母的哪個不著急，送她回去，這是必須的。”
“既然你們這麼不喜歡她，我送她回去，但是，我也要說說我的感受，以後不管找什麼樣的女孩子，希望你們不要過多幹涉，我是在給自己找媳婦，不是找你們喜歡的兒媳婦，我要跟她過一輩子，不是一天兩天，我不是小孩了，希望給我自由。”
水龍威說完，甩門而去。文雅潔坐在床頭上，兩眼望著門外。
“我送你回去吧，我家有人不喜歡你。”他帶著那位自稱是同學的姑娘走出家門，乾瘦的身影在路燈的影射下忽長忽短，時隱時現，這兩人的結局到底如何，還要看文雅潔的態度。
水天昊扔掉報紙，下床洗了個臉，像是要睡覺。文雅潔不曉得自己這麼說到底對不對，老公是怎麼想的，她跟在老公屁股後面想問個明白：“老公，我這麼處理，你看行不行？”
“我說過，不干預孩子的終身大事。”
“我問的不是干預問題。我讓他送回去，以後不要來往，我的態度夠堅決吧！”
“態度堅決，目標明確，希望他找一位你喜歡的兒媳婦，這不是給他找愛人。你跟那些干涉子女婚姻的父母一樣，犯了一個十分低階的錯誤。”
“這不是你的意思麼？”
“我的意思，我啥時候有過這個意思？我只是說讓他送回去，不要沒有名份的留在家裡，特別是你這位母親，睜隻眼閉隻眼，這是慫恿孩子犯錯誤，用你錯誤的思想，幫助孩子達到後悔的結果。”
“你不要用那些酸詞腐調，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什麼意思，直接說。”
“這麼通俗的話你都聽不懂，怪不得會慫恿孩子犯錯誤。姑娘留在家裡過夜，你以為兒子佔了便宜？他這是好奇，過了這段好奇心，就會轉移目標，另尋其他姑娘，一旦染上了這種惡習，想改都困難。萬一這位姑娘有了孩子，他不想玩了，一腳踢開，尋死尋活的鬧出人命怎麼辦，身邊這樣鮮活的事例還少嗎？女人也有尊嚴，不要害了這位姑娘。”
“照你的意思，到底是想讓他倆好還是散，給個明確答案。”
“我說過，不干預孩子的婚事。孩子的事由孩子做主，父母最好不要插手為好。”
“兒子以後交什麼樣的女朋友，我現管不了那麼多。這個女孩沒教養，我就是不同意她做我的兒媳婦。兒子要是娶了她，今後有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我也是為他好。”
“你就是再為他好，也找不到你稱心如意的兒媳婦，自古以為，婆媳矛盾，一直是困擾家庭關係的主要矛盾，以我看，就是范冰冰當你的兒媳婦，你照樣處不好。”
“范冰冰是當兒媳婦的料？說不定嫁過去就是奶奶，兒媳婦的年齡比她還大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辦事我放心，挑兒媳婦的事交給你了，睡覺。”
水天昊覺得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影響心情。兒子都是二十好幾的成年人了，他想做什麼事，做父母的能干預得了？你要是不過問，他還向你說，要是干預多了，什麼話不給你說，等你知道，孫子都好幾歲了，這樣的事例身邊還少嗎？
早晨起床，水天昊剛洗過臉，接到總經理魯大山的電話，說是市委宋書記帶相關部門領導赴施工現場檢查市政建設情況，請他趕快回去。
他安排魯總帶施工單位經理、相關部門負責人趕快去建設工地，清理好施工現場，打掃好會議室，準備好飲料，迎接宋書記的檢查。
宋書記是市委第一把手，自任職以來，還沒有檢查過建築工地。這些領導精力旺盛，雙休日也不休息，蒞臨現場檢查重大市政工程，工程現場管理的好壞，直接關係到公司今後的承建量，此事不可小視。水天昊顧不上吃早飯，開車去了建築工地。
水龍威睡了個懶覺，慢騰騰的起床，看見父母的臥室關著門，洗涮、上衛生間也不敢發出響聲。母親和嬌嬌不在家，想必是帶她去美容院了。他草草吃完早飯，輕輕開啟電視，聲音放得小小的，就怕吵醒心身勞累的父親。文雅潔提著幾包新鮮蔬菜，匆匆從外面回來，眼愁著看電視的水龍威：“今天沒上網，咋變得這麼乘巧？”
“老虎在臥室睡覺，誰敢打攪。”
“你剛起床？”
“兩個小時了。”
“哈哈哈，你爸早回單位上班了。你沒上網，原來是害怕你爸在家。”
“哎呀，害得我兩個多小時沒上成網，看電視也不敢放大聲音，原來老虎早走啦。”
水龍威說完，快步走進臥室去上網。文雅潔又為這個不孝的兒子洗起了衣服。
水龍威去上班，本來每週回來，都要去見他那位高中女同學，自從文雅潔表明，不喜歡這位沒有好工作的小姑娘後，接連幾個禮拜沒有回家來，文雅潔打電話，手機提示，說是空號，看來這傢伙真的要跟這位高中同學吹燈了。
這位女同學打不通電話，多次去單位找他，宿舍老是鐵將軍把門，問同事，都說不知道。這位姑娘找上家門，向文雅潔打聽手機號碼，她也聯絡不到兒子，手機號換了沒不給她說。母親不曉得兒子的手機號，姑娘不相信，扔下一句狠話，“我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我要把他生下來。”
文雅潔聽說這位姑娘肚子裡有了水龍威的孩子，而且還要生下來，這可是兒子的親骨肉，她的親孫子，這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啊，這下難住了她，趕緊給水天昊打電話，水天昊說“自己惹的禍自己去處理。”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犯起了愁。
這位姑娘肚子裡是不是真的有了水龍威的親骨肉，表面上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隻有她自己知道。文雅潔再也坐不住了，帶上嬌嬌，開車去找兒子，她想當面問個明白，他跟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麼時間發生的關係，只要弄清同床的時間，就能側算出她肚子裡有沒有孩子。
水龍威白天就在專案部，晚上回宿舍休息。文雅潔一直等他下班回來，自然是狠狠教訓了一頓，怪怨他換了手機號碼，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
水龍威自有他的道理，反駁道，既然反對他跟女同學來往，長痛不如短痛，換了手機號，她找不到，自然會斷了聯絡。
事情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人家姑娘找不到他，找上門來問手機號，還說是肚子裡有了兒子的親骨肉，這事要是鬧大了，以後有處理不完的麻煩。貓急跳牆，狗急咬狼，要是姑娘肚子裡真的有孩子，侮賴兒子*了她，孩子就是鐵證，水龍威渾身長嘴也說不清；女人要是*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就是她肚子裡沒有孩子，為了打擊報復，她跟別人懷上，硬說是水龍威的種，雖說DNA鑑定可以為他洗清冤孽，一年多的麻煩，弄得他身敗名裂，做父母的面子上也不好過。
文雅潔講明道理，水龍威嚇出一身冷汗，突然覺得，母親真的是為了他好。他如實的告訴母親，這位高中同學，客廳睡到半夜，自己跑到他**，纏著他發生了關係。在這之前發生過一次，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而且這位女同學根本不是處女，說不定她跟多少男人上過床，哪能跟這樣的女人結婚。
文雅潔屈指算了算，拍拍兒子的肩膀：“沒事了，兒子，掙口氣，給媽找個好媳婦回來。”
水龍威是大公司董事長的獨子，是正宗的富二代，也是女生追求的高富帥，身邊不乏追求者。一位言語不多，端莊秀麗、勤奮好學的女技術員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位普通的女技術員比他早半年進公司，也是同年畢業的大學生，學習勤奮，工作努力，是分公司人人稱讚的好女孩，多少富家公子、大學同學都在追求，她都不為所動。唯獨她對水龍威特別關照，有事沒事老往他辦公室跑，還幫他清理髒亂的宿舍，引起好多追求者的妒忌。
文雅潔聽說這位女技術員是建築院校畢業的高材生，端莊秀麗，勤奮好學，談吐文雅，舉止大方，有著女人羨慕的魔鬼身材，是標準的好女孩，唯一的不足，就是她來自農村，看得出來，兒子對她十分愛慕，這讓她十分糾結。
水天昊工作繁忙，沒時間參加侄女的婚禮，匯去一萬元，算是對兄弟最深情的報達，因為，可愛的小丫頭是水天江夫婦坐火車連夜抱回家，滿月後送到了身邊。
他這一萬元的隨禮，又引起了家鄉親友們的熱議，期待著子孫們儘快長大結婚，得到這位富伯富爺一萬元的份子錢，還能喝幾年好茶葉。
水龍威告訴母親，最近他又認識了一位副局長的千金，是家裡的獨生女，大學本科畢業，安檢局的公務員，是去專案部安全檢查時認識的，這位女孩主動留了電話號碼，晚就請他吃飯，兩人就這麼認識了。這位女孩性格開朗，相貌適中，外強內秀，獨斷立行，唯一的缺陷就是身材矮小，跟帥氣的水龍威站在一起，不是十分般配，這讓文雅潔十分為難。
兒子的婚姻，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母親的態度，她糾結，兒子比她還糾結，挑肥揀瘦，母子倆陷入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