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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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奔東西
屋子裡的氣氛漸漸地又熱鬧了起來。
“糖，”花陀的眼睛盯著花小葉手中的糖豆，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說：“我，想吃糖，我，乖乖看病。殭蠶二錢，白附子二錢……”一說到藥方，花陀的口齒便伶俐起來，一氣說了七八味藥材，卻原來是一個養顏膏的配方。
“大伯，來，小葉請你吃糖。”花小葉非常豪爽地摸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糖豆塞進花陀手裡。花陀卻將糖豆全部塞進嘴裡一通亂嚼，咧開嘴大笑：“好吃，好甜。”然後，用力一吸溜，把已經流出一半的口水吸回嘴裡，又抬起袖子，很熟練地橫著擦了擦嘴。
杜藍的鼻子有些發酸，忙掉開了頭。
“小葉，你怎麼光請大伯吃糖？也給二叔幾顆。”葉嘯閣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看見花陀吃得歡，嘴裡也是饞蟲大動。沒辦法，花小葉的糖豆也不知道是哪兒買的，味道特別好吃，而且吃了渾身都覺得舒坦。
花小葉卻笑嘻嘻地道：“小葉喜歡姐姐，不喜歡二叔。小葉只請姐姐吃糖。”然後在葉嘯閣的瞪視下，將一把糖豆放在葉嘯池面前。
葉嘯池笑嘻嘻地接過糖豆，卻對葉嘯閣輕聲道：“來嘛，小閣不生氣啦，我分你一半。”
葉嘯樓悄悄地牽起杜藍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後對大聲道：“家裡兩位老爺子已經等不及了，我讓葉喜準備了兩輛馬車，我們今晚就趕回金陵去。”
葉嘯閣和葉嘯池沮喪地耷拉著腦袋嘀咕：“唉，這麼快就要回家去！”
花小葉卻興致勃勃地蹦了起來：“好呀，我早就想去金陵玩了，可是孃親一直不讓我去。”
花奴卻猶豫了一下，然後淡淡地開口：“葉兄，藍兒，我就不去金陵了。”
“為什麼？”這一次，是除了花奴和花陀外，屋子裡其他的人同時發問。
花奴淺淺地笑著，眼神始終溫柔地停留在花陀的身上：“我如今已經尋著了大哥，心中再無牽掛。如今，我只想帶著大哥找個僻靜的地方安安靜靜地過日子。金陵對於我來說，太過熱鬧了一些。”
“大哥！”杜藍急道：“我們大家在一起不是更好嗎？如果有大師伯和我師父聯手，大師兄肯定會恢復如初的。”
花奴卻微笑著搖頭：“藍兒，你覺得，如果讓大哥恢復如初，果真是一件好事嗎？”
杜藍突然想起花陀對葉嘯樓那變態的感情，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花奴輕輕地阻止了花陀又要用袖子抹嘴的舉動，用絲巾替他細心地擦去嘴角的口水，淡淡地道：“你們看，現在，只要有一把糖豆，就可以讓大哥這麼快樂。我想帶著大哥單獨生活，天天給他快樂的日子。”
杜藍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花奴和花陀雖然是兄弟，可是，由於花陀特殊的僻好，花奴曾經為了他扮過十多年女人，其間有些內情，外人是無從得知的。杜藍曾經聽花奴隱約地提及，可是卻從來不敢往深處想。看著眼前的花奴和花陀，杜藍突然發現，這兩人之間，原來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
花小葉突然緊張起來，趕緊脫離了葉嘯池的懷抱撲進花奴懷裡，大聲問：“乾爹，你是不是不要小葉了？”
花奴摸了摸花小葉頭頂的一撮頭髮，微笑道：“乾爹不會不要小葉的。乾爹帶大伯回咱們家去，等大伯好些了，就會來看小葉。”
“哦，乾爹要回家去呀。”花小葉放下心來，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大聲道：“乾爹，你要快點來看小葉哦，不然小葉會想你的。”
“會的。”花奴臉上慈愛的微笑引得葉嘯樓心中生出幾分莫名的嫉妒。
花小葉的眼珠子轉了兩圈，笑嘻嘻地道：“乾爹，說話要算話。嘻嘻，如果幹爹不來看小葉，小葉就自己來找乾爹玩兒。”
花奴依然笑得溫柔：“好，就這樣說定了。”
“糖，我還要吃糖。”花陀嘴角掛著口水，對著花小葉咧開嘴討好地笑開了。
花小葉毫不猶豫地又抓了一把糖豆給花陀，很仗義地挺著胸脯，神氣活現地道：“大伯，你以後要吃糖儘管找我，孃親和師祖奶奶給我做了好多呢。如果吃完了，小葉自己也會做，雖然沒有孃親和師祖奶奶做的好吃，也差不了多少啦。”
花陀和花小葉找到了共同語言，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甜。葉嘯樓卻悄悄地問杜藍：“這些年你們都住在哪裡？”
杜藍眨了眨眼，笑吟吟地反問：“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葉嘯樓突然發現，在女人堆裡無往而不利的他，自從遇到杜藍後，便有些寸步難行了。
…………
“乾爹再見！乾爹一定要來看小葉哦！”
花奴和花陀乘坐的馬車早已經看不見影子了，花小葉還在探出頭去對著後面揮手。三輛馬車一輛往北，兩輛往金陵，各自都已經走出了很遠。
葉嘯閣把花小葉拉進車廂裡，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嚴肅地開口：“小鬼，再給二叔幾顆糖。”
“不給！”花小葉嘟著嘴哼哼道：“當哥哥我才給。”
“你到底給不給？”葉嘯閣擰了擰花小葉的臉蛋，威脅道：“我是你二叔，你如果不聽話，我就罰你抄一千遍三字經！”
花小葉像只滑溜的魚兒似地從葉嘯閣手裡逃開，好奇地睜著大眼睛問：“三字經是什麼呀？”
葉嘯閣和葉嘯池相對無言，好半晌才同時嘆氣：“唉，真是個幸福的娃——都沒抄過三字經！”
葉嘯樓的馬車廂裡，杜藍悠閒地斜靠在錦榻上打盹，葉嘯樓一臉鬱悶地坐在旁邊，突然開口問：“這些年，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杜藍睜開眼，懶洋洋地問：“你是說花大哥嗎？”
“嗯。”葉嘯樓的臉色有些陰沉。
“沒錯，這幾年，我們一直在找大師兄。”杜藍瞄了葉嘯樓一眼，又緩緩地道：“發現有了小葉時，也幸好有花大哥陪著我。大哥的醫術很不錯，所以小葉才會這麼健康。”
葉嘯樓的臉已經黑得像用墨汁塗過了：“那麼，你生小葉的時候……”
杜藍臉上微微地一紅，瞪了葉嘯樓一眼，這才撇嘴道：“你想到哪裡去了？當然是找了個穩婆接生的。”
葉嘯樓明顯鬆了一口氣。
天上星疏月朗。金陵，已經漸漸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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