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懷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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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懷疑1
望著精緻的糕點，若寧莞爾，她夾起一塊掩袖放入口中。“你做的糕點一直都這麼好吃。”“娘娘喜歡便好。”蓉兒輕笑。
若寧苦笑，又道：“若是你能一直做糕點給本宮吃那該多好。”她抬眼望著小芙，欲言又止。“蓉兒當然願意一直為娘娘做點心。”她笑得燦爛，若寧又道：“怎麼可能，你不是一直盼著本宮死嗎？”
若寧的話讓蓉兒嚇了一跳，“娘娘您說什麼呢，蓉兒怎麼會希望娘娘死呢？”蓉兒辯解道，一臉的焦急。
若寧站起身，從袖中取出蓉兒帶來的那塊糕點。看到糕點，蓉兒瞪大了眼睛，她有一絲驚慌，“你……你沒吃？”
將糕點扔在桌子上，若寧搖頭嘆道：“我本那麼相信你，你卻要置我於死地，我想給你一次機會，你又偏偏執迷不悟。”
原來，蓉兒所做的一切，若寧早已洞察。在軟禁的這段日子裡若寧並不是他人所想的樣子，終日頹廢不堪以淚洗面。她從悲傷中站了起來，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決這件事。
雖然有譚嗣同在外面為她查明真相，不過若寧自己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由於被軟禁，她得不到外面的資訊。只能憑藉記憶，慢慢分析。
她首先懷疑的並不是蓉兒，而是慈禧派過來的薛清。薛清是她們幾個中最謹慎小心的，她做事滴水不漏。
但正因如此，反而惹得若寧懷疑。她是個有祕密的人，想起不久以前的那個薛釗，她猜測，薛清入宮一定是另有目的。
在被軟禁的時間內，若寧思索了很多。包括那天在觀星臺上，既然譚嗣同懷疑有人故意縱火，那推倒若寧的人一定脫不了關係。
她取出一張紙，憑藉自己的記憶，大致畫出了當日觀星臺上每個人的位置。當時光緒和珍妃被簇擁著向樓梯口奔去。皇后和瑾妃若寧沒有看到，她不能確定二人的位置。
薛清當時被人流衝撞與她分開，她不可能推到若寧，這也就是若寧打消對她懷疑的原因。譚嗣同在她的前方，她一直能看得到。
若寧在房中踱步而走，模擬著當日的情景，她隱約記得，自己身後一直有人跟著，只是那模糊的記憶不足以讓她記起那是何人？
不過若寧料到，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幕後黑手知道譚嗣同介入調查，一旦他查出線索，定不會坐視不理，拼死一搏，能除掉一個是一個。
珍妃那裡有光緒守著，自然無法下手，最好的選擇便是若寧。所以她這幾天一直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幾天下來並沒有動靜，直到今天，她等來了蓉兒。
仔細想一想，當日她被人推倒在地，第一個上前扶她的正是蓉兒。
靜靜的聽若寧說完，蓉兒笑了，她笑得依然燦爛，“娘娘果真冰雪聰明。”“蓉兒，你為何要這樣，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你？”
若寧蹙眉，她現在還是沒有辦法相信，那個天真膽小的蓉兒竟是暗地裡向她捅刀子的人。
蓉兒沒有回答若寧，她走到桌前，低下頭將點心收入盒中，道：“雖然你揭穿了我，不過有些事卻是你意料不到的。”
她的笑容漸漸消失，眼中滲透出一陣陰冷。她突然抽出袖中的匕首衝向若寧，她竟會武功！若寧見情況不妙，急忙奔向門口，豈料蓉兒突然攔住了她，手臂用力一陣，若寧整個人便被彈了回去。
匕首刺向若寧，她飛快的閃過，蓉兒凌空又是一腳，直接將若寧踢到了櫃子前。“哼，你逃不掉了。”蓉兒突然冷笑，“你殺了我，一樣逃不出去。”若寧步步退後，最後緊靠在櫃子上。
“是誰告訴你我要逃的，我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蓉兒咬牙切齒的說，“到底是誰，值得你這樣為她賣命？”若寧不甘，她不想這樣死在蓉兒手中，就算死也讓她知道答案。
“這個……”蓉兒想了想，突然甩出手中的匕首，“你去陰曹地府問閻王吧！”匕首如劍一般飛向若寧。
若寧閉緊眼睛，來到大清這種場面自己經歷了不知多少次，她已經不再害怕，說不定自己死了就能回去了，只是這樣死了，心中終究不甘心。
突然窗外一個扇子飛了進來，正巧打飛了向若寧刺來的匕首。隨即是破門而入的譚嗣同和載恆。
看到二人趕來，蓉兒大驚，她飛快的跑過去想要撿地上的匕首，載恆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一把擒住蓉兒的肩膀，只見蓉兒突然抬起右腿將載恆踹開，二人糾纏起來。
譚嗣同急忙跑到若寧身邊將她護好，“你沒事吧。”在他的眼中若寧看到了焦急，她竟一時之間不知說些什麼，輕微的搖搖頭，並不言語。
這時載恆已經制伏了蓉兒，他綁起蓉兒的手，笑道：“小丫頭，就憑你也想從我手中逃走？”他又回過身，看見若寧無事才放下心來。
蓉兒很快便被趕來的侍衛帶走，驚魂未定的若寧依然坐在房中，默默不語。“你早就計劃好要引蓉兒出來對不對？”譚嗣同坐在她對面，蹙眉說道。
對於若寧的做法，他很是生氣，這丫頭總是愛逞強冒險，今天他們要是來晚一步，譚嗣同恐怕要後悔一輩子了。
“我沒有想到是她。”若寧沮喪的說，她現在的心情也很鬱悶，自己曾經那麼信任的人居然處心積慮的要自己死。
雖然明白後宮爭鬥向來如此，若寧也深知在宮中生存絕不能心慈手軟。但親身體驗過才發現，原來想做到鐵石心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著若寧難過的樣子，譚嗣同嘆了嘆氣，道：“下次莫要再如此了，有什麼是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冒險。”雖然這是關心她的話，但若寧聽後竟有些失望。
瞧著滿臉苦相的二人，一旁的載恆嘆道：“蓉兒已經捉到，事情很快便會真相大白，二位何須一副苦相？”
他起身拾起地上的匕首，又拿起桌上蓉兒帶來的糕點，幽幽道：“走，我們這就去找皇兄。給他看看這些。”
若寧三人求見時，光緒剛剛從永和宮回來。珍妃的心情已經逐漸平復，身體也復原的不錯。可是眉宇間總是有那麼一份哀愁，揮之不去。或許還是在為她那死去的孩兒遺憾吧。
坐在乾清宮的案前，光緒審視著載恆呈上的匕首和糕點。他抬起頭，看著跪在地上的若寧譚嗣同載恆三人，他第一次覺得，他與他們的距離那麼遙遠。
看著一直靜靜沉思的光緒，譚嗣同開口道：“皇上，微臣已經調查清楚，從上次觀星臺走水，到這次寧嬪娘娘遇刺，都是蓉兒所為，寧嬪娘娘當日的確是被冤枉的。”
譚嗣同說完，光緒微微抬起頭，若寧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
“皇兄，蓉兒已經被收押天牢，只待之後審問便可查出幕後主使。”見光緒一直不語，載恆又一次說道。
“好，載恆，朕派你去審蓉兒，務必找出幕後主使，還寧嬪一個公道。”光緒終於開口，他始終望著若寧。
光緒的話若寧聽得一清二楚，這一次，他沒有提及珍妃和她死去的孩兒，只是單純想還她一個公道。
聽到這句話，她心中竟然有些感動，譚嗣同為她奔波查案尚且沒有讓她動容，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討回公道便讓自己的心有了起伏。
終於有那麼一次，讓她覺得自己在光緒眼中勝過了珍妃，女人有時就是這樣奇怪，雖然她知道自己這樣想實在可惡至極，不過她還是想可惡一次。
“皇上，能不能讓若寧去看看蓉兒。”若寧低聲說道，“想去便去吧，不過莫要讓她再傷了自己。”或許是心存內疚，光緒這次答應的很爽快。
“謝皇上。”若寧福了福身，“那若寧退下了。”她現在便要去見蓉兒，她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何人想置她於死地。
“載恆，你隨寧嬪去天牢。壯飛留下，朕有事同你商議。”“是。”載恆答道，他瞥了一眼譚嗣同，示意他放心，便隨著若寧走出乾清宮。
在載恆的陪同下，若寧來到了天牢。這是她第一次來天牢，獄卒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天牢並沒有若寧想象得可怕。在她看來，天牢定是黑暗無比，獄中的犯人終日喊叫廝殺，痛苦無比。
若寧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載恆，載恆聽後極其鄙視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說的那是地獄，不是天牢。”
天牢的光線還是不錯的，不僅能看清監獄走廊曲折的水泥路，牢房中犯人的臉也清晰可見，這也讓若寧和載恆很快便找到了蓉兒。
蓉兒的牢房處於天牢最深處，那裡陰寒之氣很重，晦暗的光從狹小的窗戶縫中擠進來，讓人辨不出是什麼時辰。
若寧站在牢門外，望著裡面蓬頭垢面的蓉兒，她的眼神渙散，像一灘泥一樣癱在牆角。若寧有些不忍，這天牢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地方，能把一個剛剛送進來不到半日的人折磨成這樣。
“她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他們對她用刑了？”若寧回過頭，急切的問身後的載恆，“無人對她用刑。”載恆搖搖頭。
他輕蔑的望了望獄中的蓉兒，似笑非笑的道：“或許是她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對不住她主子，現在心中定是愧疚萬分。”
“你會對她用刑嗎？”若寧望著載恆，小心的問道。“會。”載恆幾乎沒有由猶豫，脫口而出。“皇兄命我查清此事，不用刑我怎麼讓她招供。”他說的這般理所當然，好像一個不容爭辯的事實。
若寧沒有反駁，她輕輕的嘆了嘆氣，望著獄中的蓉兒道：“蓉兒，你我主僕一場，我也不想看著你死。若是你肯交代一切我保證定會饒你一命。”
蓉兒的目光移向若寧，她惡狠狠的瞪著若寧，懶洋洋的說道：“哼，蓉兒賤命一條，毋須寧嬪娘娘搭救。”
到底是低估了蓉兒的決心，若寧不再言語，倒是一旁的載恆訕笑道：“你也知道自己賤命一條，就算你為自己主子死守祕密，你又能得到什麼，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性命。”
載恆似乎說道蓉兒的痛處，她突然坐了起來，瞪著載恆吼道：“不，蓉兒的命是主子的，他想要我的命，我也願意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