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六十四章 怨毒

第六十四章 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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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怨毒

不等蘇思曼反應,梁少鈞已快步離開房間。

蘇思曼聽得腳步聲,微微側首,注目著那一抹頎長的白色身影,有幾分單薄,卻挺得筆直如松,透著股蒼勁,彷彿千鈞之力亦無法壓彎他的脊樑。

從前她也這樣注視過他的背影,只是那時候他總是穿著表明他太子尊貴身份的紫色衣裳,雍容沉冗,映在一大群穿綠著藍的宮女太監中,顯得鶴立雞群,可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寂寥孤獨。今日一身白衣,多了幾分清爽高潔,卻也添了幾分羸弱單薄,尤其這個背影,巴掌寬的腰帶勾出來的寬肩窄背蜂腰的形象,細弱得像個少年。那筆直的脊樑上,卻似被千斤重量死死壓著。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身形微微一滯,頭也不回走出了房門。

蘇思曼回過神來,有些懊惱。

他在房裡呆了許久,原來只是為了向她發號施令,蘇思曼脣畔忍不住浮出一絲哂笑。

還真是想看看這個面癱臉上現出些別的表情來呢。

養了幾日,脖子和後背的傷漸漸癒合,手臂上的傷口較那兩處要深些長些,有一道傷再深上半寸,便要傷及骨頭了。郎中給她縫了十三針,傷口並未發炎化膿,只是癒合慢些。

碧璽還未被找回,這幾日照顧蘇思曼的都是鶯紅。

要不是聽鶯紅說蠡垣那夜受了重傷,她還矇在鼓裡。就這件事來說,蘇思曼有些愧疚。

鶯紅給蘇思曼換好藥,又替她將袖子放下,低頭絞著帕子有些臉紅:“蘇姑娘若是擔心李小哥,奴陪姑娘一道去看看他吧。”

此番離京,他們都用的化名,蠡垣便是化名李昭,一行隨從皆呼梁少鈞為梁少爺。

蘇思曼點點頭,隨即站起身。

“蘇姑娘,你同李小哥是熟識麼?”鶯紅拉拉蘇思曼衣袖細聲打聽。

“也算吧。”蘇思曼想了想才回答,見鶯紅略低著頭,面上有些不太自然,不由微微一笑,過了一會斂了笑意,正色問道,“他武藝那麼高,是誰傷了他?你可瞧見?”

“他原是不會受傷的,都是為了救我。”鶯紅澀然,面上表情複雜,“他跟那夥人打得正激烈,突然來了個黑衣人,想將我從他身後拖走,他回頭想救我,結果被那人當胸刺了一匕首。他還來不及還手,原先纏住他的那人又趁機偷襲,要不是他身手利索,性命怕是就丟在那裡了。最後還是另兩個小哥及時趕到,才救了我們。”

蘇思曼默然,心思卻落在那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身上,會不會就是救自己的那個?會是誰呢?跟仲曄離王霄玥等人又是什麼關係?她依稀是聽到了王霄玥那聲狂怒的咆哮:叛徒,叛徒……到底會是誰呢?

她在思索著這個問題,而鶯紅還在唏噓。她是個平凡的年輕女子,大抵是生平頭一遭遇到能捨身救己之人,還是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心猿意馬也在所難免。兩人各懷心思,一路過去,都沒再言語。

步入院子時,遠遠看到門口立著兩個小廝作扮的侍衛,隱隱有低低的談話聲傳出。

蘇思曼停住步子,對鶯紅道:“鶯紅姊,剛剛出來的匆忙,什麼都沒帶,總不像話。我那裡好像還有一隻人参,能勞煩你幫忙去拿過來麼?”

鶯紅不知她用意,但聽有好東西要送,面上一喜,二話不說應下,只道:“蘇姑娘受了傷手腳不方便,奴自然該多幫襯著點。”

待鶯紅走了,蘇思曼才向左走去,兩個侍衛見是她,均是面露詫異,一人慾入內通報,被她制止了。

隔著屏風,裡頭的談話聲清晰傳來。

“……你怎的如此魯莽,這次傷得這樣重……”梁少鈞低低的嘆息裡夾雜著憐惜。

“是末將無用,還望殿下恕罪……”蠡垣氣息有些不穩,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伴著什麼東西掉下地的聲音。

“叫你不要動。”剛剛還很溫和的聲音,立時就冷了下來。

“幸而太子妃安全回來,末將無能,還是叫她受了傷……”話還未說完,卻被梁少鈞打斷。

“明明知道是他們設局專等人去送死,為何你還要以身犯險,這次能活著回來純屬僥倖。我先前是怎麼吩咐的,你竟然全當了耳旁風!”梁少鈞話裡帶著少見的怒火。

蘇思曼輕輕退了出來,快步離開。

明明心中滿滿都是恨意,眼睛卻偏偏有些發澀。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在妓院裡,他早就知道!

原先有些事她想不透,今日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她在繪春樓頗有名氣,又日日被取血,甚至城中的高門子弟私底下拉場子競價,她原以為自己只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原來遠不止此,她還是條誘餌,被當做吸引梁少鈞上鉤的誘餌。

難怪她從前試過幾次,妓院各處都看守嚴密,可等她病癒,身體漸好,準備逃跑之時,卻發現後院有一處看守鬆懈。原來自己做的那些,全都在別人的掌控中,她的一舉一動,無不是在旁人的算計中。

可笑啊,他們竟然這樣沒眼光,拿她當誘餌。真是不曉得是哪個出的餿主意,白讓她吃了那許多苦頭。

對他而言,她是什麼人?

充其量就是個值得利用的政治工具,一味活的藥引子。

可笑啊,可笑啊……

蘇思曼沒受傷的那隻手扶著遊廊上的柱子,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

他說要她回宮,要她以什麼身份入宮呢?

已經被火燒死的太子妃?偶然看中而納入房中的*?還是……

她死死咬著嘴脣,下脣都被咬得出了血。

這一輩子,她從沒那麼恨過一個人,他作踐她,**她,利用她,輕賤她,除了這些,他還給過她什麼?

她早不是從前那個人,她手上沾過旁人的鮮血,她殺過人,也險些被人殺。死亡,嚇不倒她。

回宮,好得很。她總有法子親手殺了他,是的,殺了他。

他就是個魔鬼,一直以來陰魂不散,殺了他,她就自由了,她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