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佩琪·庫拉蒂斯:他生未卜此生休

佩琪·庫拉蒂斯:他生未卜此生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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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琪·庫拉蒂斯:他生未卜此生休

她是跟著爺爺長大的。

出生以後父母很少來看她,所以在她的印象裡,父母的概念是很模糊的。

他們的形象,更多的,不過是一個單薄的影子。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是一個人在房子裡彈豎琴,玩玩具打發時間。

後來,爺爺告訴她,她的父母都死了。

死在調整者的手中。

她雖然出於血脈的關係十分的傷心,卻也不是太過難過。

再後來想起來,她對調整者的厭惡,倒多半來自於爺爺的灌輸,爺爺的教育。

只是一抹淡薄而蒼白的影子,並非是太過實質的東西。

被爺爺撫養長大,就只是聽從爺爺的吩咐——除了爺爺,她還能聽誰的話呢?既然爺爺在禮儀,社交,音樂等方面對她進行了大力栽培,她就自然而然的要做到最好。

可是,縱使她的豎琴談得很棒,高超的技巧彌補了其他方面的不足,使得豎琴聲極富有感染力,卻也依然被音樂老師評價,沒有靈魂。

她的歌聲,也是如此。

再激昂的樂曲,都無法掩蓋她空洞而蒼白的內心——她從來沒有真正的投入感情。

至於社交?她的禮儀自然是完美的。

談話的技巧也十分充足。

可是,她最常接觸的人,除了爺爺之外,只有爺爺的保鏢——後來成為了她的保鏢——蜜莎。

也就只對他們投入了感情。

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她需要去接觸、應對的人,在她看來,仍然不過是一個個蒼白的影子而已。

他們虛偽、做作,內心的想法很多時候根本就是讓人難以想象的骯髒。

她可以完美的應對他們,卻從來沒有讓他們真正走進她的內心。

——就連她自己也是。

照著鏡子,她總是覺得,那雙淺紫色眼睛裡面映出來的人,不過是一個蒼白的倒影。

***她有兩句口頭禪。

“自然的法則不容破壞的……”這是爺爺經常教導她的,她深深的記在了心底。

而且時常要拿出來在各個場合說。

自然就成了口頭禪。

還有一句是……“爺爺讓我這麼做就這麼做了……”這是她自己經常在私底下嘀咕的話,除了蜜莎,沒有什麼人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有什麼用處。

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

一片茫然。

直到,她遇見了蘇。

***最開始的感覺,是他的名字真有趣。

MS.蘇和MR.SU的相遇,得到了他這麼一個孩子。

所以,有那樣的一個“奇怪”的名字。

他的父親,是爺爺的忘年之交。

也是藍色波斯菊的成員。

但是很諷刺的,他的母親,卻是調整者。

這樣的結合,很難說會是怎樣的。

反正,他們沒有結婚。

蘇小姐甚至根本就沒有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

直到,她在一次針對調整者的行動中死亡。

在經過了一陣子流浪之後,他才回到了他父親的身邊。

或者說,他的父親找到了他。

但很快,他的父親就死了。

似乎是因為心理上的問題。

而她的爺爺很欣賞他的那位父親,也就有意的培養他。

也於是,在她十四歲那年,遇見了十九歲的他——正好,是一個女孩情竇初開的年齡。

不是太英俊,甚至有些嚴謹刻板。

但是佩琪在相處後就知道,他有一顆溫柔寬容的心。

也沒有一般接觸到的那些人,包括她的那位爺爺的……怎麼說呢?那種偏執瘋狂的感覺。

他對待她總是很耐心,嚴肅的臉上會露出淡淡的微笑來。

因為不習慣,那張笑臉不要說帥氣或者漂亮,甚至還很彆扭。

但是,她覺得很可愛。

更加重要的,是他和她,有著近乎一樣的夢想。

不是金錢,不是權力。

不是上流社會的那些繁華與奢靡。

而是在一個和平的時期,沒有那些戰爭與爭執的地方,平平淡淡的生活。

***在一起的感覺,很溫馨。

散散步,聊聊天,就算是最普通的話題,也能夠讓心情愉快起來。

看書,寫詩,這些是她的愛好,他總會陪著她。

而為了她,她還學會了烹飪,在海邊彈琴給他聽……和他在一起,她終於不再是那個“精緻漂亮的傀儡娃娃”了,她活了過來。

儘管她從來都不敢告訴她的爺爺,他們真正的想法。

因為他們都知道,爺爺心裡的野望……還好的是,爺爺並不反對他們交往。

但是,要讓爺爺同意他們的事情,她和他都很清楚,他也必須要有相應的地位才可以。

所以,在軍隊裡面,他開始格外努力起來,爬升得也很快。

而她,就那麼等著,想要等到他合格的那一天。

雖然這樣做,不管是她還是他,都覺得很無奈。

***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天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就如同她的爺爺,從來都不會告訴她他的工作包括哪些內容。

所以對她來說,戰爭簡直是突如其來的,就爆發了。

再然後……經過了緊急的訓練,她被捧成了“地球的歌姬”,用來宣傳,用來激勵軍民。

和天上的那個“粉色歌姬”對抗,遙相呼應。

他們告訴她,她的歌聲,遠比那位更加激勵人心。

但是她很是清楚明白,那一個人的歌,擁有她永遠也無法擁有的東西——唱自己想唱的歌,把自己的靈魂和情感灌注在歌聲裡。

曾經,她也很喜歡那個粉色少女的歌的。

她喜歡那歌詞中的意境。

儘管爺爺不喜歡她接觸這些東西。

那是一種溫柔的堅強,對未來的展望,永遠沒有失去的方向……但是,就在她成為對抗她的歌姬的那一刻,她卻不免開始恨她。

正是因為她在PLANT外交上的作為,她的影響力,讓他們想到了地球軍也可以找出這麼一個類似的人物來。

她單純的等待和夢想被打破,因為她,她必須要出入自己不想去的場所,必須要說自己不想說的話,必須要唱自己不想唱的歌,雖然那個時候她,在爺爺的教導下,還在自我催眠,她憎恨著調整者。

她的名聲越是傳揚天下,她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便越是茫然。

只能安慰自己,終有一天和平到來,便可以……***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面對奧布的公主之後。

她其實真的很羨慕她,也仰望著她。

儘管表面上,她一絲一毫也沒有表現出來。

那是一個多麼堅定的女孩啊!讓她望塵莫及。

她坦蕩堅強,敢作敢為,敢愛敢恨。

直到自己在做什麼,而且堅定無比。

但是她呢?她完美的完成任務,卻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空等著和蘇在一起的未來,卻從來都不知道,在那之外,她還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難道她的人生,就只有想象中和蘇的未來?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工具。

完美的扮演好地球軍需要的角色,也是爺爺的政治籌碼。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的,那些黑暗的東西。

也一直都知道的,她在說謊。

——尤尼烏斯7是調整者的自爆作戰,這樣的謊言,也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吧?那麼,她就真的,真的甘為工具,茫茫然的度過這一生嗎?卡嘉麗•尤拉•阿斯哈,她點燃了她心底的火焰。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渴望愛情,幻想愛情。

甚至除了愛情,在意的事情實在不多。

天下大勢,那些戰火硝煙,還有死亡,不關她的事,也不是她該管的事。

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麼理所當然的以為的。

但從那一次開始,卻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胸口湧動起來……***而真正讓她改變的,是那一次,和那位聞名已久的粉紅歌姬的相會。

禮儀完美、言詞犀利。

這一點,她們彼此彼此。

這位粉紅的少女,有著和她柔弱外表所不相符合的城府和心機,這一點,也和她自己,以及她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她無法像喜歡奧布公主那樣喜歡她。

但是,要說對這位PLANT公主的映像或者說感覺的話,應該說,是“敬佩”吧!除了禮儀和言辭外,她擁有她所欠缺的東西,那就是,在她的眼睛裡,是堅定和睿智的光。

她同樣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明確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麼她呢?她自己呢?那個粉紅的女孩不會知道的吧?她說出的她的父母的死亡真相,其實,只是讓她看明白了,她雖然作為自然人對調整者有一定的牴觸,那份仇恨,卻不過是為了爺爺和那個“死亡原因”特意告訴自己的東西罷了——必須要去仇恨。

她這麼告訴自己。

所以,不過是水月精花。

而在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才懂得了自己的“本心”。

成為一個工具,為他們說謊,欺騙民眾,用虛假的言詞和貌似大義的話語鼓動他們去仇恨,去戰鬥,進一步的擴大戰火,這就是她在做的事情,而她事實上,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無法贊同的,不是嗎?只不過,不想失去——戰爭結束後就能平和安詳的生活在一起的希望罷了!所以,才會迷茫啊!明明一直,都知道這些東西的……至於那些隱藏在謊言下的真實,那份人性的黑暗,她其實,早已經知曉,也早已經習慣。

***——你在使用這些手段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感覺?她很想這麼問出來,卻終究沒有。

是不是就此恨上了爺爺,恨上了他的隱瞞和狠心?她一直這麼問自己,卻終究沒有答案。

只不過想清楚了,就不免抗拒。

抗拒那些安排給她的活動。

直到,阿拉斯加……***曾經,我只想做你的新娘;曾經,我以為戰爭就會這麼結束;曾經,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遵守一個工具的職業道德,一直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曾經,我以為我不會在意那些黑暗、謊言和死亡;曾經,我以為我可以就這麼看著戰火燃燒,人類哀號,不掛心懷愧疚。

但終究,這些都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罷了。

我在意,我無法視而不見,我無法接受,無法就這麼昏昏然的度過一生,而問心無愧。

所以……我必須說出真相。

就算,會因此迎來死亡。

什麼也不做,就算是和平到來,就真的能接受嗎?真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嗎?原諒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或者……我們只是生錯了時代。

在這樣的時代,我們註定無法為了愛情而放棄一切。

無法為了愛情,欺騙這整個世界。

那麼,蘇,我們是不是隻能放棄現在?那麼,蘇,終於做了一件真正想做的事情,終於做了一件無愧於心的事情,我是不是可以……去祈禱一下未來,祈禱一下,來生?希望我們來生,還能相逢,還能相愛。

*******海外徒聞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聞虎旅傳宵柝,無復雞人報曉籌。

此日六軍同駐馬,當時七夕笑牽牛。

如何四紀為天子,不及盧家有莫愁!——李商隱《馬嵬》當然,這首詩整體而言,是完全文不對題的。

不過,單獨看著一句的話,應該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