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笛箏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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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笛箏對弈
恆山。
重陽教所有巨頭全部齊集在藍舒雲床邊,人人呆若木雞。不是因為藍舒雲病情惡化,相反地,經過司徒銘的治理,藍舒雲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失去因他重傷而來的難過心情,只想狠狠揍他一頓。
他的話是:“快給老子弄個女人來!”
成櫻、莫白羽和司徒貝貝三人,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司徒銘目送老婆女兒離開的背影,苦笑道:“藍色鬼你能動嗎?”
藍舒雲有氣無力地笑了,但笑得很開心:“連根指頭都動不了!”
“他孃的,那你還想女人!”在場的男人同時罵出這一句話來,屋子裡頓時充滿了喜氣。
“我的手腳是不聽使喚。”藍舒雲涎著臉笑道:“但有某處也一樣不聽使喚地堅硬如鐵……”
成笑走到燭臺邊,抓起一根蠟燭,送到藍舒雲眼前時,蠟燭已在他的小動作下變得柔軟如棉。“這是否你所謂的堅硬如鐵?”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事實上自從蕭如非兄妹逝世以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地亂開玩笑了,藍舒雲死而復生,竟打破了恆山上持續數月的緊張沉悶的氛圍。
“他孃的。”藍舒雲忽然低喚一聲,疼得呲牙咧嘴:“重傷在身,實不宜大笑。老三快把老子這句切身體會的經典名言寫到你的大作上去。”
“你還真是有力氣。”司徒銘失笑道:“快給我調息!半時辰後老子要給你施針,若發現你內息沒有老老實實聚合,休怪我打爛你的屁股!”
藍舒雲苦著臉,道:“起碼也要先讓我說說你們該幫我去找誰報仇,要不我哪有心思調息?”
“你果然知道對方的來路!還不快說!”蕭無語佯怒道:“是否要大刑伺候?”
“關中劍派和蒼梧劍派的婊子沒有那麼破釜沉舟的凌厲手腕。這種大規模的夜襲只有可能是許子悠那小雜種做的手腳。”藍舒雲收起那副嬉皮笑臉,閉上眼睛正色說道。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心中的驚駭。“和對方的首領交過手嗎?”
“在我很有理智的時候,老子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物。”藍舒雲忽然又哈哈笑了笑,道:“但迷糊中倒是碰到個高手想要壓制老子,被老子一膀子掃得血肉模糊。”
眾人大喜,追問道:“能想起來那是誰麼?”
“不用想,一定是白馬堡的突襲騎兵隊長荊勤。後來也跟幾個崽子打了幾招,都是荊勤的部將。”藍舒雲決然道:“起初和這隊鳥人交手時,我就感覺到他們的進攻方式與陣型配合相當面熟,動作疾如狂風,頃刻間把我們想要撤退的隊伍團團圍住,很像是白馬突擊隊引以為傲的‘侵掠如火’四字要訣。但他們棄馬改為步戰,一時間被瞞過了。”
蕭無語肅然點頭,道:“老四這麼說,那是不會錯的了。可笑我們一直以為白馬堡在薛昌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沒有精力和我們發生大規模衝突,不料正被他們把握了我們的心理,來個出其不意。”
藍舒雲閉目養神,一邊說道:“我們必須先弄清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成笑攤開一張地圖,說道:“他們必定是從薛昌掌握的這小塊區域偷偷潛向我們南面的。之所以往南面突襲,正是希望我們誤會那是關中劍派和蒼梧劍派的聯軍。”
“可是以他們的立場,是不應該害這兩派的,應當合作對付我們才是正理。”蕭無語沉思道:“事實上,他們這次襲擊的根本目標是太行分舵。他們急於掌握太行,是什麼道理?”
“太行是把那兩個劍派阻於我們勢力範圍外的最大屏障。”司徒銘道:“若是白馬堡奪取太行,則有兩重發展。”
成笑點頭道:“一是與兩派合兵一處,強攻恆山;二是……白馬將與兩派交鋒。”
蕭無語苦笑道:“無論哪種可能,都不合理。若是第一種,沒有理由讓身處北方的白馬堡來付出努力奪取太行;若是第二種,他們怎會從我們手上搶地盤之後,反而私自對敵?”
閉目不語的藍舒雲開口道:“實話說,我這些日子雖然像個活死人,不能動不能說,但是心裡清楚得很。我一直不停地在思考這個問題,得出的結論是,我們或許弄錯了兩個劍派的目的。”
三人悚然動容,追問道:“此話怎講?”
“這兩個劍派自在太行以南安營紮寨後,就再沒有絲毫動靜,靜得實在不合理。他們最終的目的或許是對付我們,但目前卻一定不是。”
蕭無語渾身一震,道:“他們是去對付柳牧之或者薛昌!”
司徒銘冷冷地道:“若是如此,白馬堡的行動就可以解釋!”
“如果他們是去對付柳牧之的,那麼白馬堡此舉是為將來他們合兵共平恆山先鋪路搭橋;如果他們是去對付薛昌的,那麼白馬堡這麼做則是一石二鳥,一是讓我們懷恨兩派,二是佔據要地,出其不意地對兩派迎頭痛擊。”成笑猛地一扯地圖,道:“他***,我們先滅了他們再說!”
蕭無語輕嘆一聲,道:“我們的處境不利,若是貿然進攻白馬,不知其他各方的行動會不會有所變化。”
眾人都沉默下去。在這樣步步荊棘的時刻,每一個行動都不容有失。若是……有個教主,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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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山弈臺。司徒貝貝獨自坐在一塊大石上,玉笛輕輕奏響。連月來,每天都是練功、學醫學樂,事先經過厲天拓寬了經脈的司徒貝貝進展極快,早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但司徒貝貝的進展,卻與母親不同。
同是一曲《蒹葭》,莫白羽的鳴奏曾讓無數天山弟子陷入痴狂,自覺從隱跡的密林中衝出來受死。而司徒貝貝此刻的鳴奏,卻讓百鳥在頭上久久迴旋,驅而不散。
乍看上去,就彷彿九天神女,莊嚴而美麗,那種仙姿令人有忍不住頂禮膜拜的衝動。
事實上,莫白羽、於秋水、如煙這些人,都有如仙之韻,而同為樂道高手的楚夢,卻如精靈,在樂與樂間,體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淨化與頹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歌聲不知從何處飄來,濛濛的,如同弈臺四處不見五指的迷霧。
聽到歌聲,笛聲忽然頓了一下,百鳥瞬間飛散,轉眼不留痕跡。空中偶爾飄落數根羽毛,彷彿蕭瑟的敗葉。
“理想與愛人,同樣都是那麼可望而不可及,猶如水中伊人。”歌者逐步從霧中出現,白衣如雪。“《蒹葭》常是很多人喜歡的曲子。”
“我們都還沒有一人聽過你的歌聲。”司徒貝貝收起玉笛,淡淡道:“原來你的歌比之你的箏毫不遜色。”
“貝貝姑娘聽到過我的箏了?”歌者本正朝司徒貝貝飄然移進,聽這句話,腳步卻遲緩下來。
“我沒聽過,但李閒形容過。李閒對樂理頗有所悟,他卻轉述不出楚姑娘箏音的深意所在。可見楚姑娘的箏是如何超凡入聖,已是不言自明。”司徒貝貝沒有看向楚夢,時至今日,她依然害怕當初那乍見楚夢時的心蕩神馳。
楚夢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忽然變戲法般,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方小小的古箏,隨手放在弈臺上。“既至弈臺,豈能不對弈一番?可惜小妹對棋藝一竅不通,我們不如以樂為棋,對弈一局如何?”
自楚夢莫名其妙地出現,司徒貝貝就已不停地在尋找她的破綻,但以目前進步了無數倍的武功與靈覺,竟找不出任何破綻來。確切地說,破綻不是沒有,而是像漫天星辰般,閃爍無定,令人無從拿捏。
楚夢的約戰入耳,司徒貝貝一句:“比就比,本姑娘怕你不成?”硬生生吞回肚子裡,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道:“小妹對棋也是初學,但卻知道棋局勝負往往都有賭個彩頭。不知楚姑娘是否已有定見?”
楚夢心中暗自嘀咕,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狡猾起來了?
“實不相瞞,小妹此番潛入恆山,只不過為了向重陽透露一個訊息,並且尋求合作的可能。但忽聞貝貝姑娘的笛聲,忍不住技癢,想做一番對比,如此而已。”楚夢伸出手來,在箏上輕輕一撥,箏音散於四周的雲霧裡,消失得不剩一點漣漪。但司徒貝貝卻忽然有了種眩暈的感覺,忙運功相抗,玉笛又握入纖掌。
“既是如此,貝貝怎能敗了楚姑娘的興致?”司徒貝貝一句話畢,玉笛橫於脣邊,也吐出一個細細的音符。
楚夢只覺渾身經脈隨著這聲音符有了種奇妙的共鳴,旋又消失,一切平復如常。楚夢心中懊惱不已,這是中了仙音追魂的跡象。這小丫頭真不簡單,居然不動聲色地借比較聲樂為名,向自己種下了仙音追魂!
對這門奇功楚夢是聞名久矣,因此對它施術時的徵兆十分了解,但自己一直沒有學習它的機會。她的箏是玉秋水教的,但連玉秋水也不會這門奇功。這是莫白羽的獨門奇技。
楚夢心中懊惱,手上卻更柔和了。
司徒貝貝在此之前,絕想不到有人能用這麼柔和緩慢的動作,彈出珠落玉盤般連綿迅急的音調。司徒貝貝只覺自己獨自一人,至身於無窮無盡的禿原,天空陰冷晦暗,陰沉沉地令人透不過氣來。緊接著暴雨傾盆而下,砸得人無處可逃,既而夾雜著奇異的狂風,尖利刺骨,偏又無從捉摸,就像地府裡無數索命的冤魂。
一縷柔緩的笛聲在箏音中輕輕飄起,就像暴風驟雨裡的一葉扁舟,面對漫天風浪,卻依然悠悠飄蕩,永不傾頹。漁夫半臥於扁舟裡,手上提著釣竿,一蓑煙雨,自在平生。
箏音忽變,輕柔而低沉,令人茫茫然不知所在,就像被蒙起雙眼投放於不知名的地方,空曠無人,只想縱聲狂嘯,以洩心中壓抑。忽然有溫暖的手在身上撫摸,舌尖輕舐著耳朵,送來**蘼的低吟與嘆息。壓抑變成心跳,人在沮喪之中迅速墮落。
司徒貝貝的臉紅透到耳根,笛音轉為尖利,隱含殺伐之氣。就像一道劍光破開迷霧,劍光到處,血光噴濺,淒厲的尖嘯打破**蘼的呻吟,鐵一般雄偉的身軀,有種高山仰止的威嚴。落在楚夢眼裡,那劍光分明閃爍著詭豔的藍。
箏音忽止,笛聲幾乎同時消斂。
“貝貝姑娘的廝殺經歷略為不足。”楚夢的雙眼有些迷離,嘆道:“那是種擊破天地的霸道,漠視人間的冷傲。”
司徒貝貝臉上的紅霞尚未消退,低聲道:“我怎知你會想到那裡去?”
楚夢一怔,忽然失笑,道:“多謝貝貝的玉笛。楚夢有一個領悟,願與貝貝分享。”
司徒貝貝的心情好不容易才從這場難見的對弈中平復下來,正容道:“請楚姑娘指教。”
“樂為心聲,是自己的心聲。”楚夢幽幽地道:“切莫沉陷於他人的誘導中,自生心魔。”
“人怎能拋開自己的情感?”司徒貝貝嘆了口氣,道:“樂者最是有情人。”
楚夢沉思半晌,終於笑道:“但願我將是個例外的樂者。我現在去找重陽諸仙,我們有緣再會。這一曲合奏,楚夢永記於心。”
目送楚夢無限美好的背影消失於雲霧中,司徒貝貝輕嘆道:“你永遠也例外不了。”
那樣的箏,激起他人心底無數墮落渴望的箏,一個無心無情者是休想彈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