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兩敗俱傷(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兩敗俱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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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兩敗俱傷(上)

江乘風逆風而掠,之前戰鬥中受的傷並沒有延緩他的腳步。他和司徒貝貝一樣,有明確的目的地。他要去的地方是銀龍堡。

雖然銀龍堡離此尚遠,江乘風根本沒有在別人追上之前抵達的把握,但他還是忍不住地要去。

衣袂破空聲響過,玉秋水攔在他面前。

江乘風收住腳步,他光逃跑就已逃了一個時辰了。體力與真氣的透支使他氣喘吁吁。

玉秋水也追得氣喘,美麗的臉上泛起鮮豔的潮紅。兩人就喘著氣對視著,久久不發一言。

“你想去銀龍堡?”玉秋水開口道。

“王翰肯在徐不疑面前揭下面具,洩露底細,代表著你們已有擊殺徐不疑的完整計劃。”江乘風笑了笑,道:“我只是想去銀龍堡報個信,讓徐博去為他爹報仇。”

“江郎……你依舊這麼聰明。”玉秋水的眼神盡是柔情,“只不過,我相信經歷過一場惡戰的你,不會再從我面前溜走了。”

江乘風苦笑道:“換做平日,你豈能追得上我!”

玉秋水輕輕地道:“不過,我知道,只憑我,還是殺不了你。但我還是故意搶在王翰之前來追你。王翰也明白我的意思,他沒有阻止我。”

江乘風笑道:“你想放我走?”

玉秋水不說話,美目望著江乘風,眼神清澈動人。

江乘風也望著她的眼,續道:“條件是要我不要插手你對銀龍堡的計劃?”

玉秋水點了點頭。

江乘風仰首望天,道:“如果藍老四和弈兒沒死,一切都可以商量。”

悲傷之色在玉秋水眼中閃過,輕輕地道:“要我給徐弈抵命麼?”

江乘風的眼神複雜起來,半晌才道:“以我的傷勢,現在殺不了你。”

玉秋水追問道:“如果傷愈呢?”

江乘風不說話了,良久,微微嘆了口氣。

玉秋水的神色淒涼,輕聲道:“你會的。即使你現在不會,等回去見到成櫻之後,還是會的。”

江乘風緩緩道:“所以你還是想辦法殺了我吧。徐不疑應該也很快就會追來,你們夫妻聯手,我完全沒有逃脫的機會。殺死我後,你就可以趁徐不疑得意忘形之時,忽施偷襲,取他性命。多麼完美。”

玉秋水嘆道:“江郎,你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江乘風哈哈笑道:“動手吧,你我之間,已經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玉秋水緩緩抽出玉簪,問道:“你既明知結局,為什麼還這麼有信心?難道你另有手段?”

江乘風神祕地笑了笑,沒有回答。赤蠍紅光閃過,魔刀出鞘。

玉秋水的眼睛被赤蠍的血色映得微微眯了一下,心中不停地盤算江乘風可能出現的應對策略,卻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玉簪依然掂在手中,那氣勢卻已低了半截。

紅刀破空而來,玉秋水悽迷的美目閃過一絲絕望:“江郎,我們認識二十五年,你第一次對我出手。”玉簪帶起尖銳的氣流,直射刀尖。

江乘風哈哈一笑,道:“玉馨心虛了。”健腕一振,劈在玉簪上,兩人同時一晃,江乘風嘴角微微滲出鮮血來,而玉秋水的臉色,也呈現出了病態的蒼白。

玉秋水確實心虛了。原本此刻她的實力勝過江乘風,面對江乘風並不迅捷的一刀,她應該利用玉簪的優勢,破開刀勢,直射江乘風眉心。而她卻選擇了硬撼。

江乘風不怕硬撼。雖然在此刻硬撼他更吃虧,但步入天人之境的他,自我恢復的速度絕對比玉秋水快。他此前的攻心,要達到的正是這個效果。

“啪!”紅刀與玉簪再次結實地碰撞了一次,濺出耀眼的火花。江乘風猛噴一口血,而玉秋水也是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到了喉嚨,又強行嚥了下去。

江乘風猛喘幾口氣,紅刀再次劈下。玉秋水的眼裡已經現出恐懼之色來。這種恐懼並不是代表她覺得不敵,而是因為她從沒有見過這種堅忍與悍勇。

“啪!”刀簪又是一次激烈的碰撞,江乘風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卻又馬上爬了起來,紅刀微挺,作勢欲砍。玉秋水終於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不能置信地看著江乘風的動作,臉都綠了。

“玉馨沒有試過刀頭舔血的生活。”江乘風聲音嘶啞,勉強笑道:“你的世界,本就只屬於美麗的運河。”

玉秋水知道江乘風現在受了多重的傷,她甚至沒有想過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對於江乘風這句話到底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江乘風口中說話,體內暗中調養,赤血魔功緩緩向魔刀聚集。事實上他受的傷並不像外表顯現出來的這麼重。他還不傻,真受這麼重的傷,一會怎麼對付徐不疑?玉秋水已經錯估了他的傷勢,他這蓄勢而成的驚天一刀,絕對是致命的。

玉秋水咬了咬牙,忽然說道:“你走吧。”

江乘風愕然。

玉秋水忽然像孩子般哭了起來,哽咽道:“我……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我倒寧願讓你像藍舒雲那樣,毫無知覺地死去!我無法看著你這樣掙扎,你走!快走!”

江乘風心中一震,漾起一圈圈漣漪。往日的情意一幕幕浮現在腦海,江乘風痛苦地閉上眼睛,腳底一陣虛浮。早已準備好的致命一刀再也劈不出手。

“徐弈也不是死在我手裡。”玉秋水定了定情緒,說道:“連局也不是我一人佈下的,而是與徐不疑、楚夢共同商議的結果。而致徐弈死命的根源,卻是他膨脹的野心,以及無視徐不疑養育之恩的無情。如果他不去刺殺徐不疑,我們布什麼局也是沒用,只能和他好好合作。”

江乘風雖不知道徐弈是怎麼死的,但聽這麼一說,卻也明白了八九分。想起以前李閒說的一番言語,江乘風微嘆一聲,道:“我知道為弈兒的死並不能完全怪在你身上,不過你畢竟是元凶之一。”

玉秋水緊緊盯著江乘風,道:“我認識的江乘風不應該執著於無法界定仇人的仇恨之中。就連李閒都可以放下和許子悠的恩怨,我們又為什麼不可以?”

江乘風沉默良久,說道:“玉馨,你脫離這個組織吧。”

玉秋水輕輕地道:“如果你能不再找組織的麻煩,我也願意脫離組織。”

“為什麼?”江乘風怒道:“這個組織有什麼值得你留戀?”

“於秋是我的親姐姐。”

江乘風怔住了。

“當然,這也是我曾執著於權勢的結果。這二十多年,組織的發展不知傾注了我多少心血,我為了它已經拋棄了我的音樂,拋棄了自尊。”玉秋水悽然道:“現在,我可以選擇離開,但不能看著它毀滅在你手裡。否則,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

遠處傳來一聲長笑:“那你們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