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漁家傲
三月走失的孩子 作者和反派絕逼是真愛 鳳臨天下:朕的廢后誰敢動 總裁一見不鍾情 美人如此多嬌 異界騙神 天界之門 異界暴徒 無限之重建主神 牽手一生一世
第四十回+漁家傲
紀文一見這幾支金鳳釵有一支朝著虞華去了,忙向前一縱身,伸前一撥那枚釵,將那釵撥在一邊,整個便緊跟著來到了虞華的身邊,虞華沒好氣地說:“你還救我幹什麼?還是讓我死了的好!”紀文道:“說這些幹什麼?你忘了你一個月前對我說的話了?”虞華一聽這話猶豫了。
這時,鄧霞琳仗著青鳳刀朝虞希材攻過來,虞希材也早拔開了幾枚釵,忙仗劍相迎,兩個人適才已經狠鬥了一場,現在卻仍然不覺得累。只見鄧霞琳展開她的青鳳刀法,刀刀似乎都在閃光,刀法妙絕快絕,將虞希材的整個人包裹在一團刀影之中。不過,虞希材自小練就的《逐日劍法》卻是以防守見長,所以,儘管鄧霞琳佔據著明顯的攻勢,但她卻依舊不能取勝。兩個人這樣互相逼的時候一長,二人心中都生出一種急燥的心情,正鬥間,鄧霞琳忽然賣一個破綻,向後一跳。虞希材乃是久經“沙場”之人,豈能不知這是一個詐招,但他偏偏將計就計,一劍朝鄧霞琳的腿上刺過去。鄧霞琳一見他上了自己的當,忙在空中揮刀朝他拿劍的手砍過去,不料虞希材寶劍微撤,把手向上一抬,兩個人的兵刃便相撞了。只聽“當”的一聲,上面迸出一串火花。
虞希材笑道:“小丫頭,功夫不錯嗎!”鄧霞琳也冷笑道:“功夫不好,就枉稱了‘青鳳神女’!”說著,她一擺刀,將刀一轉,挑開了虞希材的這一劍,虞希材就勢將劍鋒一收,猛地一劍朝鄧霞琳的胸膛刺過去,鄧霞琳忙使一個鐵板橋的功夫,身子向後猛仰,虞希材的這一劍竟擦著鄧霞琳胸前的衣服走了過去,由於鄧霞琳的功夫真到了家,竟是連衣服都沒有劃破一絲一毫。她接著擺刀就朝虞希材拿劍的手砍去,虞希材此時已經失了一招,心下正亂,見她又一刀砍來,當下沒有多想,便向後一撤劍。不料,這卻給了鄧霞琳機會,鄧霞琳用腳一蹬地,整個身子向後滑了一段,身子接著直起來。她又緊接著叫了一聲:“老賊,拿命來!”說著,將手一抬,做一個發暗器的姿式,一個很小的東西放了出去。虞希材生怕那是金鳳釵,忙回劍就挑。不料,鄧霞琳突然手上又扣了三枚金鳳釵,叫一聲:“你上當了!”三枚釵一下子朝著虞希材發了出去,虞希材格開了前頭的一個東西,卻原來是個小石頭。但後邊的三枚真金鳳釵沿著上中下三路朝著他打過來,他一時間沒了頭緒,忙去從下向上挑開那幾枚釵,不想,下面的兩枚挑開了,最上面的一枚卻是再也躲不開了。那枚劍一下子紮在虞希材的腦門。不過,由於距離偏遠,沒有打到大腦,但虞希材卻立時覺得頭皮一麻。他心中忙道:“不好,這釵有毒!”
一想到這個,虞希材馬上道:“鄧霞琳,你卑鄙!你們派的這金鳳釵從來都不喂毒的,你今日怎麼餵了毒?你……你喂的是什麼毒?”鄧霞琳冷笑道:“哼,對付你這種人哪裡還能去理會這暗器上可不可以喂毒。我這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你本身就是這麼一個卑鄙的小人,你還指望能死在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法之下。只怕你有心,別人卻沒那個功夫!告訴你吧,我這毒叫‘三花腐骨散’,凡中者三個時辰之內必全身的皮骨盡爛。好了,我不管了,你還有什麼後事,就交給你女兒辦吧!”說著,鄧霞琳收刀便向門口走去。她正要推門,虞希材突然怒吼道:“小丫頭片子,拿解藥來!”他吼叫著,仗劍直朝鄧霞琳打過來,鄧霞琳卻絲毫不理睬,縱身一跳,跳上房去,虞希材的劍卻只扯下了她的半條褲腿。虞希材忙追出房去,卻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這時,虞華從屋裡跑出來,道:“爹,你感覺怎麼樣?毒厲害嗎?”虞希材道:“毒……很是厲害!”虞華道:“爹,你不是平時很精通毒道嗎?今日難道不能……?”虞希村笑道:“醫不治己啊!再說,這‘三花腐骨散’是由三種毒花製成,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種配法。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只有運功把毒逼出來了!”說著,虞希材伸手拔下那金鳳釵,走進屋內。他看來本想就地運功逼毒,但他一見到紀文,心頭的惡氣便不知從哪裡來的,全都冒上來了。他一晃手中寶劍吼道:“紀文,今日那姓鄧的來報父仇,得了手。你也來吧,再晚了,你就找不著人了。”紀文看了看虞華,只見虞華一臉的渴求望著他,他拱手道:“既然岳父大人已經身中不治之毒,我看我就不必再動手了,也免得破壞了我和華妹的這份感情!”虞希材“呸”的一聲道:“什麼華妹?”他說著揚手一個耳光,將虞華打出老遠,摔在地上,嘴角當時便流了血。虞華捂著臉道:“爹,為什麼要打我?”虞希材面露凶光道:“老子打你?老子不光打你,老子還要殺你呢!我問你,你問得這姓紀的小子他劍譜的所在了嗎?”虞華道:“不……不就在他身上嗎?”虞希材哈哈大笑道:“華兒,你和他串通好了來騙我啊!你以為我不知道?這小子在你們新婚的那天晚上就告訴了你他的劍譜不在身上。”虞華驚奇地問道:“爹,你何以知道?”虞希材哈哈大笑道:“你還記得你們新婚晚上那隻貓嗎?哈哈哈哈!”虞華站起來,道:“看來,你始終都在監視我們。你也始終都在利用我!”虞希材道:“不錯。今天,既然你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你們就一起上吧。我今天正有這個與你們同歸於盡的想法!”紀文道:“華妹,咱們走吧,這個老瘋子,我都懶得殺他!”說著,他收了劍,牽了虞華的手向外走去。不料,他們剛走到院子裡,虞希材大叫一聲道:“都給我站住!姓紀的,你拿命來!”紀文這時只聽向後“叮”的一聲響,他還沒有來得及回身,幾枚針早已經打在他的後腰上。不過,所幸相隔較遠,中針不深。
紀文一中針,“啊”的一聲叫出了聲。虞華忙問道:“相公,你覺得怎麼樣?”紀文道:“先……先幫我把針拔出來!”“噢!”虞華一伸手,幾枚針全都拔了出來。這時,只聽虞希材冷笑道:“紀文啊紀文,你說我活不了,我看今天活不了的是你!”紀文聽得這句放,心中正怪,但不覺得內臟一震,一口血已經吐了出來。虞華一看便急了,忙問道:“相公,你怎麼了?”紀文這時只覺的身子裡面的一切臟器都攪動了起來,伴隨一陣陣劇烈的絞痛。他仔細一看覺,剛才中針的地方並沒有中毒的跡事。他腦子一轉,頭上的汗登時便下來了,他低吼道:“虞希材,你卑鄙,你竟然在這針上餵了‘朱靈草’!”“什麼?”虞華一聽這句話倒退了一步,因為她的心裡明白紀文如果現在中的朱靈草那意味著什麼。虞希材笑道:“不錯,你的感覺很好嗎。實話告訴你,我在你婚宴上和你的那次交手便已經感覺出來你的右手腕處聚著‘百花荼靈草’的毒素。別人可能真的不知道,可我偏偏知道這‘百花荼靈草’一旦聚合,雖然不會再發作卻最怕朱靈草這味大補的草約。怎麼樣?紀文,服了吧,你已經只剩下半個時辰的壽命了!”紀文這時覺得肚子裡面疼成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疼。他強行定了定神,對虞華道:“華妹,對不起了,今天我必須除掉這個惡棍了!華妹,求你快去請海清大師來想辦法救救我!”虞華道:“好。相公,千萬小心吶!我爹他不好對付的。”說著,她轉身向著摩天大廳的方向跑去了。
虞希材聽得虞華最後的這句話哈哈大笑道:“還是我的親生女兒瞭解我,知道我不是那麼好對付!”紀文強忍住體內的劇痛,卻笑道:“虞希材,華妹雖然說的沒有錯,你不是那麼好對付。但我今天卻非要殺了你不可,為我爹報仇,也為我自己報仇!虞希材,你接招吧!”說著,紀文拔雙劍在手,身子猛一用力,也不顧得疼了,將整個身子橫在空中,又是一招“天旋地轉”朝著虞希材攻了過來,虞希材卻猛地跳在空中,使一招“天柱下凡”朝著紀文的腰刺下來,紀文的身子此時靈動異常,他在空中將身子一轉,轉在一邊,虞希材的這一劍便算走了空。虞希材剛落地,紀文的身子便在空中平著轉了起來,雙劍盤桓,一劍一劍地把虞希材逼到院子裡的一個角落裡。虞希材驚道:“你……你這用的是什麼怪招?”他正說著這句話,紀文一劍正朝他的頭削過來,他嚇得一縮脖子,這一劍卻只削掉了他的一塊頭髮。虞希材這時看準了時機,一劍朝著紀文肚子刺了過去。不想,紀文的身子又一用力,整個人又在空中立了起來,紀文用左腳一踢劍柄與劍鋒相交的地方,整個人便藉著這股力道向後飛去。虞希材見機會來了,忙一擺劍,朝紀文的小腹刺過去,紀文哪裡肯吃虧,身子一墜,落在地下。卻又猛一縱身,整個身子又躍起老高,卻是使了一招“萬道金光”,將虞希材的頭鎖在了劍影裡。這一時,紀文雖在空中無法借力,虞希材在地上站著似乎很佔優勢,但紀文卻始終佔著上風。一時間,真是逼的虞希材只有招架之功,無有還有之力。
這樣打了一會兒,虞希材看來是覺得這樣不行,卻大吼一聲,一劍向上挑去。這大吼一聲乃是他《神狂經》運功的開始,他這一劍之中卻蘊上了《神狂經》的威力。這一聲只震得周圍樹葉都撲簌簌地落下,這一劍卻也是一下將紀文的萬道金光破除的一乾二淨。紀文心頭一慌,卻早被一劍刺中了左臂,虞希材接著手一抖,便在紀文的左臂豁了一道二尺來長的口子。紀文大叫一聲,跳了開去,落在不是很遠處的地上。
虞希材笑道:“怎麼樣?姓紀的小子,你身體裡面那麼疼還能與老夫打成這樣,老夫已經很是佩服你了。好了,我看你省省吧,還是留著點氣力等死吧!對了,老夫還要問你那《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的下落呢!”紀文強按著肚子道:“我基本上練成了《摩天劍譜》和《摩天大法》都打不過你,你要那些劍譜何用?”虞希材笑道:“你這笨蛋,你只有這些功夫當然本事不大了。可我有《神狂經》的基礎啊!再加上這《摩天大法》的內功修行和《摩天劍譜》全本那精妙的劍法,我就是如虎添翼吶!到那個時候,那白庭亮還能打得過我?我自然就可以得到武林盟主的席位了!紀文,反正你也快要死了,這些東西,對於一個死人來說是沒有用的,你不如乖乖地說了,也省去了你的心事。”紀文咬著牙道:“那劍譜的所在我說什麼也不會告訴你!我死了,那劍譜對我來說是沒有用了!可是,它們對我娘和我姐姐可還有用,我為什麼要給你?”虞希材笑道:“紀文,其實我根本就用不著你說了,它們一定在彩莎莊,對不對?”“你!……”“哈哈,讓我說中了!”“你的訊息好……好厲害!”紀文說這句話,他只覺得胸腹間有如一陣刀剜,他再也支援不住,劍也鬆了手,趴在地上昏了過去。
正在這時,虞華和海清大師趕來了。虞華一見紀文向地上趴去,忙叫了一聲:“相公!”便要向這邊衝過來,但虞希材一扭頭,一雙滿是凶光的眼睛看著她,她一時間害怕的不敢上前了。虞希材狂笑著,走到紀文身邊,用腳踢了踢紀文的腳,見紀文沒有反應,便笑道:“這小子抗毒的本事也太差了,本來這毒要折騰人半個時辰,可就才這麼一會兒,他就完戲了。哈哈哈哈,好了,下一步,我就要去踏平彩莎莊了!這個武林就要是我的了!哈哈哈哈!”虞希材一時間竟是得意忘形,張開雙臂,卻做出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式,仰天大笑著。
殊不知,虞希材的笑聲滿蘊著內力,虞華內力一點兒也不深厚,所以並沒有感受到虞希材的內力。而海清大師卻已經從他的笑聲感到了他那逼人的內力。紀文這時死了嗎?當然還沒有。既然沒有死,他體內的氣息便沒有停止運動,虞希材的笑聲在空中激盪,卻引得紀文的內力也在體內激盪,紀文在冥冥之中只覺得身體內“咯吧”的一下,他突然醒了過來,一醒過來,他便真真正正地聽見了虞希材那駭人的笑聲,他一時間怒不堪言,大叫一聲:“惡賊!納命來!”伸手摸起身邊的一把劍,身子“突”地一聲向上拔了起來,手中的劍也從下往上劃了上去,虞希材這會兒正好面對著紀文。這一下,虞希才卻被從正面給開了膛。虞希材大叫一聲,身子向後猛退幾步,血噴了出去,腸子也從體內流了出來。虞華雖然討厭自己的父親,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她一見虞希材這樣,大叫一聲“爹”衝了上去,虞希材這時倒在了地上,她撲在他身上大哭著。虞希材這時自然尚有一絲氣在,他睜開眼,見虞華在那裡哭著,怒道:“你這小賤人!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活著幹什麼?”說著,虞希材提劍便朝虞華頸項處斬過去。紀文見狀不好,大叫一聲:“華妹,小心!”身子卻猛地向前一衝,抱住虞華滾了開去,虞華是避免了傷害,可那劍卻又在紀文的後背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又湧了出來。
虞華一見紀文受了傷,忙關切地問:“相公,你怎麼樣?”紀文搖了搖頭道:“我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壽命了,還管受不受傷幹什麼?”只聽這時虞希材躺在地上喊道:“紀文,虞華,你們這對狗男女。我虞希材今生今世殺不了你們,我做了鬼,轉到來世,我也饒不了你們。啊——!”隨著一聲長長的慘著,摩天門的一代掌門虞希材終於結束了他那罪惡的一生。
虞希材死了,紀文卻也在那裡站不住了,他的身子向前方倒去,虞華忙扶住了他,道:“相公,你撐著點兒,我把你扶到海清大師那邊去。”海清大師這時見事情解決了,也向這邊走來,兩方在中間相遇了。海清大師道:“阿彌陀佛,紀少俠體內的‘百花荼靈草’當時到老衲那裡時便早已經有了,只是老衲當時無法可以醫治,所以沒有開口提及。不想今日毒發,本來人說,‘百花荼靈草’之毒一旦聚合,再遇‘朱靈草’天下無藥可救,老衲今日要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以‘洗髓經’試一下了。”虞華這時道:“大師,求求你快救救他吧,我去把我爹的屍體簡單料理一下。”“好。”海清大師於是將紀文扶過來,讓他盤腿坐下,就摧動功力,以洗髓經透入紀文的休內,紀文只覺得渾身一震,而後只覺得有無限的熱流送進身體中來。就這樣,海清大師運功為紀文逼毒,很快兩個人的頭上都見了汗。虞希材的屍體很快就料理完了,虞華便過來看著海清在師運動。她的臉上顯出無限的焦急,卻又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功一共運了三個多時辰,海清大師突然收了功,他調了調氣息,看了看虞華,只見虞華這時正睜大的眼睛等著他的好訊息,而他卻不得不搖了搖頭。虞華不解地問:“為什麼?大師,為什麼會這樣?連您的功力也不行了嗎?”海清大師道:“不行啊!這毒實在太厲害,我運了這麼久的功,不過只讓紀少俠多活了這一點而已。現在紀少俠剩的壽命與我沒運功前剩的壽命是一樣長的。”虞華上來抓住海清大師的衣服問道:“大師,難道真的再沒有別的方法以了嗎?”海清大師搖了搖頭道:“老衲別無他法。”虞華一聽這話,淚水當時就奪眶而出,她一下子撲進紀文的懷裡,哭道:“相公,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是先天剋夫命,剋死了你。我……我該死,我該死!”紀文對虞華柔聲道:“華妹,你不要自責,這與你沒有一點兒關係的。這也許就是命吧。華妹,在我和你爹鬥智的過程中有一件事,我應該給你解釋清楚,我卻始終沒有解釋。今天若不解釋便再也沒有機會了。”虞華道:“你說。”
紀文定了定心神,強忍住劇痛道:“這件事是關於海嫂的那件事。這件事其實很簡單,本來你爹派她來偷聽我們說話,被我們發現,捉住了她問話。不想這事被你爹知道了,他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便惱羞成怒,以內功震殺了海嫂,然後又偽裝成她自殺的樣子的。”“就這些?”虞華問。“就這些,其實事情就這麼簡單。”“看來真的是我想複雜了,我還以為是你在我去做飯的時候偷偷去殺了她,然後才偽裝成自殺的樣子的呢。”紀文笑道:“這可是你想的。我可沒有那麼壞。好了,華妹,我該解釋的事情解釋完了。我想,我該留下遺言了吧。”虞華一聽這話,悲道:“相公,你……”紀文笑道:“華妹,你何必那麼悲傷呢?‘人生自古誰無死’?唉,只可惜你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這樣吧,今天拿紙筆是來不及了,我們就請海清大師做個見證如何?”“幹什麼呀?相公。”“我們就請海清大師做個見證,我在此休了你,我死之後,任由你改嫁,免得誤了你的青春年華。”虞華驚道:“什麼,相公,你……你不要我了?不,不行,不行。我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了,你這時休了我,算什麼?”海清大師也道:“善哉!善哉!萬念俱為空,全然在於心。這個時候,虞施主當然不願意離開你,少俠過世之後,我想就聽憑虞施主的意見行了,她願意改嫁,便算你休了她;她不願意改嫁的話,你又何必強逼呢?”紀文道:“多謝大師指點。華妹,你看怎麼樣?”“好吧,就這麼辦吧。反正我是橫豎不會改嫁的。”
紀文道:“那就只好由著你了。”說著,紀文從懷裡掏出肉桂檀香劍來,道,“華妹,這‘肉桂檀香劍’是我爹留給我的遺物,現在我把它給你。至於它的好處我今天來不及說了,你以後找我娘問問就知道了。你以後再把它給咱們的孩子吧。”虞華接過劍來,道:“好,我記下了。只是……相公,我看你給孩子留個名字吧。”紀文笑了笑說:“我看算了吧,上一次我給如雪腹中的孩子留名字,卻害得她不久後便遭人殺害。這次我看也不必了吧,只是請你在孩子出生並定下名字到海邊向著大海告訴我就行了。”虞華道;“好吧。相公,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撫養教育咱們的孩子的。”紀文道;“如此,我就先謝謝你了。”虞華道:“夫妻之間何來得個‘謝’字呢?”紀文笑了笑,又對海清大師道:“海清大師,我想求你一件事。”“少俠請講。”“我先說一聲‘對不起’,剛才我們見到了鄧霞琳,卻因為形勢緊張忘了討要《達摩易筋經》,大師,……”海清大師擺擺手道:“這不是大事,請少俠說出你的請求吧。”紀文道:“大師,我想求你幫我護送我表妹虞華安然回到彩莎莊,讓她去見她娘。”“好的,我一定照辦。”虞華一聽這話,上來問道:“你說什麼?我娘還活著?”紀文點點頭道:“不錯。”“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吧?快告訴我!”紀文剛要說,不料一開口,一口血卻噴了出去,紀文一時間只覺得五臟似乎翻了個個兒,剛才還可以強行忍住,這會兒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
紀文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地,艱難地道:“華妹,對不起,這些事,我無法對你細說了,等你見到了你娘,再行詢問吧。我……我怕是不行了。”虞華一聽這話又哭了起來,她撲過來抱著他道:“不,不會的,你不會死的,你不會的。你告訴我,你不會死的。”紀文道:“華妹,不用……不用再騙自己了。我真的就要死了,華妹,在我臨死前,我想再聽一次你彈唱的《摩天劍俠傳》。”虞華道:“好,我這就去拿琴。”
虞華說著,飛快地跑回屋去,去取了一張琴回來,盤腿坐在紀文面前,一邊彈一邊唱道:“天邊風起雲翻,空際雨紛亂。腰挎雙劍走千山,哪管虹西邊。紅塵日落落不盡,只留雲霞滿心間。未見知己人已走,摹然回首笑青天。一劍定萬川,豪氣衝霄漢。海沙留客船行遲,半邊明月半重山,小重情絲揮不斷,日月門裡血淚寒。摩天劍,”這個時候,紀文已經不知道肚子裡面是什麼滋味了,他反而覺得不疼了,腦子裡面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
昔日的富春江畔,風景秀麗。在富春江畔的一個偏僻的村落的岸邊,站著一個長得很結實的孩子,他約莫只有七八歲,由於常年在富春畔打魚,風吹日晒的,皮肢黑黝黝的,顯出一種健美來。他的身上只穿著一件河下短裝,身後揹著一把木劍。他看著這浩浩蕩蕩的富春江水,心想:娘曾經說過,這江裡有個大妖怪,專門吃小孩子。不過,我身上有劍,我不怕,我今天就要下水去殺這個妖怪。想到這兒,他縱身一跳,躍入水中。他在水中游著遊著,只見水裡黑洞洞的,雖能看見東西卻看見的只是一些魚,至於什麼妖怪他卻是看不見。這少年水性極佳,看起來像是個能在水底下呆個三日五日的人,他一邊遊一邊找一邊想:奇怪,我是個小孩子,娘說那妖怪一聞到小孩子的氣味就會出來的呀,怎麼他到現在都沒有動靜啊?對了,可能是我下來的時間太短了,再多呆一會兒,自然就好了。
於是,那孩子在水裡待了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漸漸地太陽落山了,可他還是不知道。他正在那裡等妖怪呢!怎麼會知道天黑了呢?再說,天黑了妖怪才會行動呀!他在水裡若無其事地等著,家中的王氏可急壞了,她見天黑了孩子還不回來,便急急忙忙地到江邊上來找,她叫著:“小文,小文,你在哪兒?天黑了,該回家了!”那孩子在水底下聽得母親在上面的叫聲,心想:天已經黑了,看來今天是出來晚了,妖怪已經睡覺了。明天我可得早點兒出來,好了,今天只好到這裡了,我也餓了,該吃飯了。對了,我讓娘著了急,就捉條大魚回去吧。想著,他伸手一撈,已然有好幾條大魚進了他的懷中。他帶著大魚們露出水面,大魚們一掙扎,跑了好幾條,只剩下兩條笨的仍在他懷中。那孩子望見在岸上的母親,便叫道:“娘,我在這裡。看!”他一手拿起一條大魚,道,“今天晚上咱們有大魚吃了!哈哈!”王氏看了看道:“小文,有大魚就好!快上來吧,你都快把娘給急死了!”那孩子游上岸來,王氏過來問道:“小文,你上水底下去幹什麼來著?你這麼小的年紀,萬一讓那大妖怪給捉去吃掉了可怎麼辦呢?”那孩一指身後揹著的木劍道:“娘,我今天出來就是去找妖怪的,你放心,我帶著劍呢!我不怕它,它只要敢出來,我就能殺了它。不過,它今天倒是怕了我了,它嚇得一天都沒敢出來!”王氏笑道:“好了,我看它不會出來了,我覺得它好像已經被你給嚇死了!”“什麼,嚇死了?噢,我嚇死妖怪了!我嚇死妖怪了!”說著,他蹦蹦跳跳地回了家。王氏看著他的背影,在夜風中輕輕地搖了搖頭。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還是那個孩子,不過已經長成了少年,約莫也有十二三歲了,他天天跟著一位落第秀才學讀書,學識字。讀過了《三字經》這基礎課程,那秀才便又給他開始上“對課”。“我說‘風’。”“嗯,我對‘雲’。”“糊塗,‘風’怎麼能對‘雲’呢?”“先生,那‘風’應該對什麼呢?”“‘風’當然是應該對‘雨’了。‘風風雨雨’嗎!”“是,先生,‘風’對‘雨’,那麼什麼可以用‘雲’來對呢?是‘煙’嗎?”“糊塗,‘煙’自然是對‘霧’了!‘雲’、‘雲’、‘雲’,唉,對了,‘雲’可以用‘雪’來對。”“那麼,如‘雲’就對著如‘雪’了?”“是啊!是啊!”
“你們這五個女魔頭,快還我爹孃命來!”
“我……我就捉了你去遊街!”
“哎喲喲,可疼死我了,像磨盤絞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殺了於小姐就好像是殺了自己的親人似的。”
“姐姐,難道沒有辦法把斷掉的肢體再接上了?”
“如果是男孩兒,就叫他紀振明吧,取振奮明達之意;如果是女孩兒,就請妹妹看著給取個名字吧。”
“我勸你最好先向海清大師他們道歉,然後在這裡燒一個月的香,念一個月的經,吃一個月的齋,然後,出去以後,再也不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就行了。”
“想要傷人,先過了我姓紀的這一關!”
“好,我打!咱們去浣溪!”
“即使你不認我,即使你殺了我,我還是你的弟弟。”
“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我倒可以認你這個妹妹。”
“憐香,納命來!”
“如果我和你爹真的打了起來,你會幫著誰?幫著我,還是幫著你爹,還是誰都不幫?”
“行走江湖邊;為紅顏,傲笑在人……”這時,只聽“錚”的一聲,琴絃斷絕,紀文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微笑,兩條腿慢慢地伸直了。“間——”虞華用著一種盡乎哭泣的聲調硬撐著唱完了這最後一個音。大叫一聲:“表哥!相公!”趴在紀文身上,大哭不止。
這悠長的哭聲使摩天門的人都聽見了,他們圍攏了過來。有人一見這情況,大呼道:“弟兄們,虞掌門和紀堂主都遇害了,一定是鄧霞琳那個臭婆娘乾的。咱們說什麼也要找到她,殺了她,為虞掌門和紀堂主報仇啊!”“是!”說著,那些人便各自回去準備了。虞華本來能夠解釋一下,可她這時早已哭成一個淚人,哪裡還管周圍的人怎麼樣了。
海清大師這時走上來道:“善哉!善哉!人死不能復生,請虞施主還是節哀順便吧。”虞華聽了這句話,抹了抹眼淚,道:“大師,咱們把他們二人焚化了吧。”海清大師道:“虞施主,令尊的屍體你儘管焚化,但請你不要焚化紀少俠的屍體。”“為什麼呢?”“因為紀少俠的體內還存在著‘百花荼靈草’的毒素。這種毒在世上還有,若少有人會解,我想我把紀少俠的遺體帶回去研究一下,也許可以解開這種毒也說不定。只是,也許紀少俠的遺體會被解剖的不成樣子,虞施主你……”“大師請便,我想,這也是我相公生前的一個願望吧。”海清大師道:“如此,我代表這大千世界的芸芸眾生先謝謝虞施主了。”“大師不必客氣。”“這樣吧,我想楊五小姐見了紀少俠的屍體一定會十分悲痛的,我看我就送你到彩莎莊附近我便離開吧。”“也好。”二人於是焚化了虞希材,負了紀文的遺體,上路奔著彩莎莊而來……
虞華的講述到此為止了,眾人聽後甚是悲痛,楊雯莉和紀素娟都哭昏過去數此。楊雪莉過來勸道:“五妹,人死不能復生,我看我們還是節哀順便吧。好在,華兒已經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了,但願這是個男孩兒,也好沿下賀三公子一線血脈來。”“唉,但願如此了。”
可是,不久後,虞華生產了,所生下的是一個女孩,並且這個女孩還因為腿上有一條蛇形胎記被看作是不吉利的象徵,差一點被扔掉,後來,因為不久後紀素娟也生下了一個女孩,才為二人分別取名為紀源麗和劉源美,以同詞“美麗”取名讓表妹用了前面的字,這才留下了紀源麗。
“盛夏的大海真是好美啊!麗麗,你說是不是啊?”虞華生產半年多之後,她抱著紀源麗來到了大海的邊上,她欣賞著那美麗的景色,不由得問小紀源麗,小紀源麗看著那大海的景色,似乎也十分高興,“咯咯”地笑著。虞華這時向著大海道:“表哥,我終於保住了咱們的孩子,可惜是個女孩兒,不過我相信你不會怪我的。我現在就告訴你她的名字,她叫紀源麗。表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麗麗撫養好,讓她將來成為咱們漁家的驕傲!”
“謝謝你,表妹!”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在虞華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這力量、這聲間是那麼熟悉!虞華忙回過頭來看時,卻是紀文正站在他的身後。她高興地道:“表哥,你……你又復活了?我……我不是做夢吧!”紀文笑道:“你當然不是做夢,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死,只是一時屍厥。海清大師救醒了我後,傳了我洗髓經以保自身,可是……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到底真的能活多久!”虞華道:“表哥,多久都不重要。我說過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樂,很快樂!”“華妹!來,麗麗,讓爹抱抱。”說著,紀文就去抱紀源麗,不料,紀源麗沒有見過紀文,這一抱,她竟“哇哇”大哭起來。虞華這時嬌嗔地道:“看你,把孩子都嚇哭了!”紀文無奈地說:“我……我的臉很可怕嗎?”虞華道;“再可怕……我也認了!”說著,她向紀文的懷裡偎去。
兩個人相依偎著,紀文抱著紀源麗在海灘上坐了下來。
轉眼已是黃昏了,夕陽在大海上留下一片廣闊的餘暉,真的好美,好美……
已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