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七 綠野仙蹤 1

卷七 綠野仙蹤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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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綠野仙蹤 1

谷昭深知北方漢子知情重義,若再拒絕恐會傷了歏善的好心。眼下時間緊迫,谷昭不再推辭,收起令牌,抱拳道:“那就多謝大將軍了,兄弟先行告辭。”

歏善執意送二人至城牆上,派人絞起吊籃。谷昭二人乘籃直下,下到地面,回首遙遙一拱手,道別歏善。往前路眺望,此山原本有參民和土著獵人踩出的一條羊腸細路,但是被大軍封山後,因久無人踩踏,早已荒草齊腰,看不出原來面目。二人只得沿著參奴消失的林隙前進,沿途古木參天,林廕庇日。手臂粗的樹藤,如同巨蟒在林間縱橫纏繞,遇到過於密集的地方,谷昭便揮動參鏟開路。谷昭的參鏟前端為鏟,後柄中空內旋藏匕首,通體玄鐵打造,比得上兵器。這是參黨必備的裝備,參黨挖參時用前鏟,若遇強盜便反過來,把匕首旋出,倒擰於鏟柄上,便如同二尺多長的一把簫劍,用來防身。

二人在林間穿行。到了夜間,谷昭找個避風的矮石崖,在其下側支起帳篷,叫綠笛兒進去休息。自己則橫臥在石崖上仰望蒼穹。此時,皓月當空,明月引起谷昭無數感慨,回想數年來奔波於江湖,做了無數懲惡揚善之事,卻並未得到天下人認可。反倒恨他的人不計其數,一顆心真是傷痕累累,自己真的已經倦了。眼下佳人在側,不管多苦,總有說不出甜蜜,自問生平從未有如此愜意之時。以前是滿腦子打殺,現在卻一肚子柔情,難道這便是人言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綠笛兒在帳篷裡,也是輾轉難眠。從前在江南水鄉烏篷船上,眾雅士賞風吟月,談笑弄笛。日日詩情畫意,視名利富貴如浮雲,從未有任何羈絆。如今不同了,這半年多來,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被那個青色身影纏繞。為了這個身影,她甘願放棄毫無羈絆的優雅生活,甚是做出背叛結拜姐妹的不義之舉。她為他做了這麼多,那個他心裡到底有沒有她呢?轉念又想,遇見雨儂後自己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向她解釋呢?姐姐會不會原諒我呢?想起雨儂便越發睡不著,心亂如麻。

這時只聽谷昭在巨石上似乎快意至極,口中輕吟道:“落拓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綠笛兒心下更惱,我為他煩惱的睡不著覺,他竟在想著其他女子。不由重重地“哼”了聲。

谷昭聽見,立即住口,從崖上探頭下看,見並無動靜,剛要縮回去。不料,綠笛兒在帳中道:“你在揚州快活得很吧,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揚州弱水三千,不知是哪個女子讓你如此魂牽夢繞?”

谷昭立覺酸氣撲面,忙道:“姑娘想多了,在下去揚州辦案到是有過幾次,可從未久駐,適才仰望星辰,心下愜意,便想起杜牧的這首‘遣懷’。不過,在下跟杜牧不同,在下從不去那花柳之地。”

綠笛兒醋意更甚,怒道:“你去沒去過別人怎麼知道,你一愜意別的不想,卻單想起這首詩,只不知是前兩句令你遣懷呢?還是後兩句‘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令你難以忘懷。”

谷昭這才知道引發酸氣的根源,忙陪笑解釋道:“綠笛兒姑娘,在下吟的前兩句,卻不是要對杜牧的後面兩句。在下終日奔波於江湖,有一年行至魯國故地,姑娘當知文壇自有‘齊風魯韻’一說。魯地更是文化之源,那裡民風重文輕武。人稱,三人能文,六人能書。就是說三人中必有一人擅寫文章,六人中則必有一人兼擅書法。谷某到魯地辦事自然少不得瞻仰先賢遺風。一日,在‘孔夫子聞韶處’旁的一座古碑上見到一個叫庵的人續改的杜牧遣懷,甚合吾意,姑娘請聽:

落拓江湖載酒行,

楚腰纖細掌中輕。

一生總為痴情故,

江山紅顏兩零仃。”

這話一出口,綠笛兒那邊立刻煙消雲散,笑道:“續得好。”

谷昭見此詩有撥開雲霧見日出之功效,不禁對那魯國庵人,敬佩有加。

綠笛兒道:“一個是花花心腸,一個卻是痴情好男兒,不論結果如何,字裡行間便看出做人的天差地別了。”

谷昭暗咋舌頭,心道:女兒心,海底針,惹不得。一時無心之語,差點引發一場“戰爭”。嘴上道:“其實,在下欽佩杜牧的小節不拘,大節堅貞的頑世灑脫的態度。但並不代表欣賞他所有的為人處事。”

綠笛兒問道:“那麼,有沒有詩文人品俱和你意的呢?”

“這個嘛……姑娘可曾聽過僧貫休此人,此人詩賦流傳不多,但在下卻極為欣賞:

貴逼身來不自由,幾年辛苦踏山丘。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萊子衣裳宮錦窄,謝公篇詠綺霞羞。

他年名上凌雲閣,豈羨當時萬戶侯?



說到做人嗎,此人剛直不阿。當年僧貫休因避黃巢之亂,欲效仿先賢智者投奔明主建功立業。來到越地,將此詩呈給吳越王,以求晉見。吳越王一見此詩,果然十分讚賞,但是又嫌‘一劍霜寒十四州’一句氣象不夠,沒法體現他的遠大志向,讓貫休改‘十四州’為‘四十州’才考慮見他。貫休聽說後,吟詩四句回他,‘不羨榮華不懼威,添州改字總難依。閒雲野鶴無常住,何處江天不可飛?’吟罷飄然遠去,從此隱世不出。光憑這‘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的氣節,谷某便欽佩有加。”

綠笛兒靜靜聽完,道:“沒想到谷大哥你文武雙修,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文章典故也如此精通,小妹最佩服的便是你了。”說完,黑暗中臉已羞紅。谷昭那邊一時語塞,老臉亦覺發燙。

第二日,二人早早起來,開始艱難的尋參之旅。一連幾日探索,一無所獲。眼見又迎來一座白頭山,谷昭打算二人憑藉輕功,專挑那連野獸都難以行動的路線前進。便找了個最高的古樹,施展輕功跳上樹冠,觀察一下四周情況。這一看才發現,前方不遠出有一片不大的草地,竟然圍滿了士兵,似乎出了什麼大事。谷昭帶著綠笛兒趕至空草地。那些士兵看見二人,立即包圍過來。谷昭將金牌一亮,立即好使。一為首的將官,過來施禮道:“閣下既有大將軍令,想必是歏善大將軍派來的了?”

“正是,不知將軍在此何為?

“你有所不知,這裡面便是迷子林,據傳說萬年參王便是這裡發現的,故大將軍下令閒雜人等一概不得進入。”

話音剛落,陡見人影一晃,眼前倆人已經消失無蹤。那將領還以為見了鬼,揉揉眼問手下:“我剛才和誰說話?”

手下乖乖道:“一男一女。”

那將領詫道:“人呢?”

谷昭怕那將領羅嗦個沒完,知道終於找對地方了。一時興奮,拉著綠笛兒施展輕功狂奔了半個時辰。然後,他們便明白什麼叫迷子林了。

果然,迷路了!

就在谷昭二人進迷子林時,白頭關外又來了一男二女。正是白筱天和紅泠、竹葉兒二女。他們動身晚些,再加上倆女人事兒多,所以遲遲方至。

此時關外聚集遇阻的人數近萬,叫苦連天,罵爹喊娘之聲不絕於耳。

三人被阻隔人牆之外,遙遙看見城頭高及二十餘丈,城牆上隱約有“白頭關”三字。人海擁擠不堪,往前走一步都很困難。紅泠見旁邊有一手持參鏟,背小竹筐的藍衣婦女,便問道:“這位大姐,這裡為何如此擁擠,怎們都不過關?”

那婦女氣道:“過關?怎麼過?你沒見朝廷已經派兵封關了嗎?要麼,你去文闖,答對三道題便可過關;要麼硬闖,你看到沒,城下已經連射帶摔,死了數十人了。作孽喲。”

紅泠聞言氣道:“真是霸道,難到就沒有人能闖過關的嗎?”

那婦人旁邊的虯髯漢子道:“據說三日前,曾有一男一女文闖關成功,他們是真正的參民,對採參之道有極高的造詣,歏善大將軍特准放行。”

竹葉兒道:“那二人什麼模樣?”

“我夫婦二人亦是今日才到,俱是道聽途說,不曾親見,不過據說那一對男女,男的似乎是我女真族兒郎,女的卻是一身漢人裝扮,清麗出塵如仙子。”

“啊,定是大師兄。”紅泠手舞足蹈地看著師傅,白筱天帶著斗笠,微微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

白筱天此時心下琢磨:昭兒選擇文過,定然是為了身邊的女子。我眼下帶著兩個女子,硬闖怕是不好辦了,不如亦來個文過。須知,谷昭採參之術俱是白筱天傳授,谷昭尚且能過,白筱天心中更是信心十足。

正想著,前面一片驚呼聲打斷了他的思路,白筱天尋聲望去,只見百丈開外的城牆前,兩條人影,一灰一紫,急速衝至城牆下方。紫色人影縱身上躍至三丈處,升勢漸緩,那灰色人影如大鵬展翅緊跟其後向上躍起。紫衣人力盡之時正好一腳踩在灰衣人肩頭,出奇的是兩人並未下跌,那灰衣人猶如一隻壁虎緊緊貼附城牆之上。眾人齊聲讚道:“好!”都不明白這二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城頭黒旗箭手張弓搭箭,心道,又來送死的了,看那倆人姿勢,一箭真正好來個對穿。紛紛瞄準在上的紫衣人。但聞一聲令下,“嗖嗖嗖”之聲不絕於耳。城上箭如雨下,眾人心都懸到嗓子眼,替那二人擔心,此刻那二人就算想跑也來不及了。

只見紫衣人不慌不忙,從後背抽出一把銀傘,迎著箭雨撐開。一陣急促的當當聲,如冰雹擊打瓦礫。紫衣人將傘一旋,落箭立時受反震亂飛。靠著城樓近的人士多有涉及,人群慘呼不斷,轟然後退。然而,人群過於擁擠,退不得幾步,便已有人踩踏。這時反倒沒人再擔心那二人安危,全都暗咒二人快被射死,省的被流箭誤中。趁著人群**,白筱天一手一個,抓緊二女從人牆之上踩著眾人肩頭急速向裡層飛去。眾人被人浪擠壓,哪裡還能顧得肩頭。白筱天只提一口氣便已飛至距離城牆不足二十丈。這裡看得真切,只見那灰衣人施展壁虎遊牆功,肩頭馱著一人,冒著箭雨,不退反進,正向上游去。

竹葉兒沒見過這等功夫,問白筱天:“白伯伯這是什麼功夫啊?灰衣人活脫脫好象只大壁虎。”

白筱天道:“此乃壁虎遊牆功,原算不得什麼絕學,但在此時此地,卻是最好用的輕功。此壁雖高,卻也難不住尋常武林高手。但是,此人卻肩負一人百斤的重量,再加上這些黑旗弓手的箭雨擊打於傘上的壓力,他所肩負的力量何止幾百斤?這二人光憑此功力便已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了。”

竹葉兒道:“那女的也這麼厲害嗎?看不出,她只不過站在肩頭撐傘嗎,要是我也沒問題,撐傘能費多大勁?”

離得近了,方看出那紫衣人身材婀娜,顯然是個女子。

紅泠一敲竹葉兒腦殼,教訓道:“你這呆瓜,看不到她撐的傘只是尋常的油紙傘嗎。要不是有高強的內力揮動此傘,她就是撐鐵傘,也早被洞穿了,你光看看黒旗箭手射的箭,雖被格飛,餘勢依然能飛出十餘丈洞穿人臂,便可知黑旗射手的威力了。”紅泠指著前面一個誤遭流箭的人說。

竹葉兒此刻才服了,伸出舌頭,做個鬼臉,調皮地道:“待會鈴鐺你站到白伯伯肩頭也這樣闖關,別忘了在白伯伯腰上拴個繩子。”

紅泠詫道:“拴繩子幹嘛?”

竹葉兒道:“當然是給妹妹我拽著啦,就你妹妹的功夫,也只有拽繩子的份了。”說罷,露出副苦瓜臉,自怨自艾。

“哼,誰叫你練功不努力,知道什麼叫‘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了吧?”紅泠一副人五人六的樣子。

這姐倆全沒悲苦之心,不論何時何地,總能苦中作樂,一有機會便貧個沒完。

說話功夫,只見那灰衣人已經遊移到離城頭只有三丈不到的距離。陡聽他大喝一聲“呔!”運起一臂,朝城牆插去。城牆乃是千斤條形巨石壘成,那灰衣人一拳,擊在條形巨石中間,竟然一拳沒入。就勢手掌抓在凹坑,左臂托起紫衣女腳底,用力向上一舉。那紫衣女就勢雙腿一屈,騰身而起,距離城頭尚有三丈,憑藉灰衣人一託之力,翩然躍上城頭。城頭箭矢紛紛射來,紫衣人油傘微合,整個人半掩於傘下,黑旗箭紛紛落空。

城頭譁亂,歏善急忙探頭觀看。正好見到如此驚險一幕,不禁道了聲:“好傢伙,武闖到此的,這是頭一個。”紫衣人甫一落地,黑旗箭手怕誤傷自己人紛紛停射,城樓內湧出數十持刀士兵,將紫衣女團團圍困。這時,那個灰衣人如鷹擊長空,展袖凌於城牆之上。雙手一揮,這些身經百戰的甲衛便紛紛東倒西歪,和紫衣女背對站於一處。士兵如潮水般迅速圍攏二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並不進攻。二人稍作喘息的功夫,只見城樓上兵牆如潮水分開,眾星捧月般現出一員將領。正是歏善。歏善猶為賞識英雄豪傑,拍手讚道:“二位好功夫,終於有人武闖至此。這才爽快嗎,前面那些文過的實在無趣。”

紫衣女一方絲帕遮面,聞言秀眉微蹙道:“那些人是何時過的關?”

“呵呵,他們三日前便已進入。”

二人聞言,俱為之一震,四目相交,似乎要準備動手突出重圍。歏善立即道:“不過有個人接下本將軍一箭,反手擲回,飛行四十餘丈尚射穿本將一員衛士。不知閣下能否接下本將一箭,倘若接得,便立即放行。”

那灰衣人傲然道:“這有何難,儘管朝咱家射來。”

歏善一招手,手下早已將五石巨弓拿來。歏善立於城樓之上,彎弓搭箭,“嗖”的一箭,箭勢去如流星閃電,直奔灰衣人。那灰衣人袍袖只一揚,利箭便如泥牛入海,不見蹤跡。灰衣人朝紫衣女一使眼色,旋身一甩,一道寒芒電射歏善。同時,二人提身向內城牆躍下。歏善身前衛士眼見寒芒飛向歏善,紛紛拼死站在歏善身前,以身擋箭,但見寒芒從第一個衛士胸甲投入,連續射穿八個衛士,直至第九個衛士胸甲前,終於力衰停住。箭尾猶自被內力激地嗡嗡顫抖。歏善等人俱瞠目結舌,待回過神來,朝二人遠去方向喊道:“好漢留名!”

但聽,遠遠一聲厲喝:“某乃秦付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