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竹魄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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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竹魄噬心
“神禽聯盟本已是曠古未有的奇事，可更奇者是在各種神禽聯盟的時候，一些異獸也逐漸聚集在一起。
想那異種怪獸各個心高氣傲，而且有的還是天生對頭，誰知竟然也會如神禽一般聚首聯合。
青丘國乃九尾狐一族，九尾狐向來能言善辯，國主先是去硃卷國遊玩，數日之後便傳出訊息，青丘國與硃卷國結為同盟，此時眾人方知九尾狐王乃是去遊說硃卷國食象蛇王。
原先兩國雖是相鄰，然而硃卷食象蛇暴戾凶殘，青丘九尾狐則心機狡詐，兩國向是敵對，如今居然聯合。
之後為了躲避魔道獵殺，又有多個海外異獸種族遷往兩國，雖然至今尚未有上古神獸加入其中，但是多個異獸種族的聯盟也絕對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刀楓說到這裡，停了一停，本想繼續說下去，轉念想想自己說了這麼多五百年來的重大變故，是引起了兩個老頭極大的興趣，可一直說話的都是那個“肥豬老人”，那尋竹老人一言不發，雖然是一臉驚異想要說話的樣子。
心裡嘀咕著，莫非這尋竹老人是個啞巴根本就說不了話，否則為何我在這裡費盡脣舌說得口乾舌燥他卻還是不發一言，可“肥豬老人”說他不是啞巴，當不會騙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心中不免有點氣來，不行，一定要問清楚為什麼這老頭不說話，否則恐怕我在這裡說到死恐怕也不能讓他說出話來。
於是開口問道：“尋竹老人，你為什麼不說話啊？我看你很想說話的樣子啊！”尋竹老人連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巨竹老人說道：“你問他他也說不出來的，我只告訴你要能讓他說話只能透過說話講故事，如果你講的什麼事情能讓他感興趣……”突然他像說錯什麼似的，趕緊閉口不言。
刀楓更奇怪了，說道：“剛才我講的事情他很感興趣啊，我看他也很想跟我說話啊。”
巨竹老人接著便道：“不行不行，總之你講的事情雖然很是奇異，但是還是沒有奇異到能讓他說話的地步，這五百年的事情我們不想聽了，你講點別的。”
話雖如此說，可他自己明白自己兩人是多麼希望刀楓能繼續說說這五百年的事情啊，看他剛才的語氣，似乎在異獸聯盟之後還有異事發生，不過現在卻不是聽這些的時候。
又說道：“只要能讓他說出話，這一切前因後果老夫自然會告訴你。”
刀楓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腦中念頭轉了幾轉，既然不說五百年間的，那我便說五百年前的，乾脆再遠一點，把從古書上看到的和師父講過的上古傳說講出來，他們雖然見多識廣卻也未必知道這些比較祕密的傳說。
於是說道：“兩位五百年前便已經是天下聞名的高手，自然對這五百年間的後輩晚生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那我便說說五百年之前的事情。
請問天下間最長壽的是哪個種族？”還是巨竹老人開口，說道：“自然是龜，最多能活萬年之久。”
刀楓接道：“龜能活萬年，神禽神獸修煉之後也大多能活數千年。
其餘珍禽異獸呢，最多也就兩千年。
那請問人呢？最多能壽至幾何？”巨竹老人道：“最多也就是個兩千年吧。”
刀楓說道：“常人即使修行那也活不過兩千年，天下間最長壽的當數不死國和軒轅國之人了。
不死國人即使不修行也能壽至千年，不過他們不喜修行，況且即使去修行了也活不過兩千年。
軒轅國人一般都能活到八百歲，如果苦修真元，便可活至兩千歲。
可兩位有沒有想過，為何無論一個人修為多深功力多厚都活不過兩千年呢？”兩老對視一眼，巨竹老人說道：“修行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上天讓人壽至八百，人偏要想盡辦法修行以延長壽命。
若人能長生不死，那天下還不亂套了啊，所以人活至兩千年則必死無疑，自古皆然，這還有什麼原因！”刀楓說道：“我猜定是上天專為此所作的限制，想想那些修行千多年的前輩高人，無論在一千九百九十九歲時多麼生龍活虎，兩千歲時必遭天劫而死，落得個神形俱滅。
……再請問，自有史書開始到如今，歷經多少年了？”巨竹老人得意的笑道：“這還用問，記史由軒轅國開始，那是在兩萬年前。”
刀楓點點頭，繼續道：“兩萬年與亙古便有的滄海桑田茫茫宇宙的歷史相比，只能算是一瞬間。
然而就人來說，即使壽如不死國人也經歷了幾十代人的變遷了，這又算得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兩萬年前自軒轅國開始記載史事，其餘各國各個效仿，雖然大多是在為國主治世歌功頌德有些記載頗有失實，然而總的說來還是把這兩萬年間的事情都記了下來。
但兩萬年前呢？那時沒有史書，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口頭傳誦代代流傳，久而久之，一些真實的事情變成了傳說，而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又似乎成了史實，真真假假很難讓人分辨。”
“這倒也是，到得如今，除了兩萬年間新立的小國，那些歷史久遠的國家甚至連是怎樣立國，由誰立國都變成了傳說，說也說不真切了。”
巨竹老人感慨得說道。
不過他說的這個“如今”可就是五百年前了。
刀楓又道：“軒轅、崑崙、姑射、鬼國、流火、犬戎這幾個大國，還有巫咸、不死、青丘、森水幾個小國，都是兩萬年前開始記史時便已經立國很久了。
到如今，那遠古時候的立國英雄和他們的事蹟都成了傳說了，人人都對那段歷史充滿幻想，但是誰也不知道如今流傳的故事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隨即話鋒一轉，說道：“可是我便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雖然所知不多，但絕對正確。”
二老先是瞪大了眼睛，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隨即都尋思這肯定是刀楓在騙人，想靠這個突如其來的話引得尋竹老人“一不小心”說出話來。
巨竹老人笑道：“小子你就會吹牛，那些上古前輩英雄的事蹟真假連各國的史官都搞不明白，你個毛頭小子又能知道些什麼！”顯然他們二人對刀楓的話絕不相信。
刀楓見二人不信也不生氣，說道：“我師父學究天人，過往事蹟包括遠古歷史，他都瞭如指掌……”話還沒說完，便被巨竹老人打斷：“你師父是誰？”刀楓道：“我師父不讓我把他老人家的名號說出來，不過即使我說出來了恐怕二位也沒聽說過，嘿嘿！”“什麼？你師父既然學究天人，那定然是位了不起的高人了，只要是五百年前便有的高手，老夫沒有不知道的！對了，你小子叫什麼名字？”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他才想起來還不知道刀楓的名字。
刀楓說道：“我叫刀楓，刀劍的刀，楓樹的楓。
我師父不止學識淵博，修為更是精深，但他淡薄名利，極少下山極少與人動手，在修行界沒什麼名氣，所以我才說即使我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巨竹老人顯然不信，道：“如果你師父真那麼厲害，為何你自己如此差勁？”語氣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刀楓好像沒有聽到，也不理他，心中暗暗竊笑，你個傻老頭知道什麼，我的修為若能被你看穿便不是我師父的得意弟子了。
口中說道：“你只管聽我說便是，問這麼多幹嗎？只要我能讓尋竹老人說出話來，你管我說的是真是假？”見巨竹老人又想開口，搶先被刀楓用話給攔住：“你到底還想不想讓尋竹老人說話啊！想的話就不要再開口，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要問。”
見巨竹老人沒有太大的反對錶情，便接著說道：“先從最遠古說起，相傳……這個是傳說，我不能確定是真是假……世界由起初的渾沌一片到後來有了日月星辰宇宙萬物，那是上古時期盤古、女媧、伏羲等大神的功勞，後來他們功成身退，把世界留給世人，讓他們自己來掌握自己的命運，當然這些傳說你們一定都很清楚了。
然後……從現在開始可就是真的事情了……世人便在洪荒中開始艱苦奮鬥的生涯。
當時天下沒有什麼國家，只有一些部族，都不很大，勉強能夠在各種不測天威和洪荒怪獸的環伺之下艱難生存。”
“不過人終究比較聰明，漸漸掌握了一些對付野獸的方法，有的部族逐漸壯大起來，不只獵殺野獸也開始了侵吞別的弱小部族。
慢慢得就出現了幾個大的部族，這段時間是十分漫長的，在人們與外界的爭鬥中不斷挖掘自己的能力，同時也盡力吸收世間能為自己利用的能量。
這樣慢慢下來，這些大的部族中就出現不少能力超過常人的人，也就是如今用各種方法修行的修行者的老祖宗。”
“再後來經過歷代人的磨礪，各種修行方法漸漸成熟起來，終於在距今三萬年前到達鼎盛時期。
當時確實是鼎盛時期，如今天下修行者眾多，不過比起三萬年前的英豪來說還是差了很多。
當時天下修行高手不計其數，軒轅黃帝、西王母、祝融、刑天等等如今各國傳說中的先祖更是其中最著名的高手，另有蚩尤、共工等如今被稱作上古魔神的不世高手。
他們各自帶領自己的部族征戰天下，其中一些便開創了後世的一些大國。”
巨竹老人忍不住打斷刀楓的話，說道：“這些傳說可謂人人皆知，老夫二人更是知曉，你說的這些又有什麼稀奇？”刀楓微微一笑，說道：“你著急什麼，剛才那是開場白，我要說的在後邊呢！這些流傳於今的傳說我也不想再提，便說些你們聽都沒聽過的事情。
……就先從鬼國說起吧，鬼國從立國到如今始終像裹在一團迷霧之中，三萬年來沒有人知道鬼國國主是誰，有多少國民多少軍隊，但是自古以來各國便都遵從一條不成文的規定，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招惹鬼國，當然也從來不用擔心鬼國會來入侵自己的國家。
因此鬼國自立國以來國土大小几乎沒有變過，其餘各國均各有很多關於立國先祖的傳說，惟獨沒有鬼國故事流傳世間，我要說的便是鬼國的立國先祖……”巨竹老人迫不及待地問道：“鬼國的立國先祖？那是誰？”刀楓緩緩說道：“上古魔神——蚩尤！”話剛說完，突然看到尋竹老人渾身一震，似乎極其震驚，而向來脾氣很急的巨竹老人卻僅僅是露出些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已。
刀楓奇怪，為什麼尋竹老人對這件事情這麼大反應，看來突破口便在這鬼國上。
說道：“人人均知在當年的炎黃兩帝與蚩尤的大戰中蚩尤戰敗，於是便理所當然的認為蚩尤便是個失敗者，卻不知這個‘上古魔神’豈是浪得虛名之輩？神祕莫測的鬼國便是他闖出來的天下。
三萬年前英賢無數，後來都離開人世，有人說他們是都過不了人壽兩千年這個檻兒，在天劫中灰飛煙滅，有人說他們已經悟通生死飛昇神界。
對於這個，我知道他們中有的人肯定不是因為活到兩千年遭天劫而消失的，因為那以巫術醫術聞名的巫咸國立國先祖巫咸神巫便不止活了兩千歲。”
“上古英賢戰死的戰死，消失的消失，留給後世的只有難辨真假的傳說。
不過……據我所知，至少有一位並沒有離開人世，說不定到現在仍在世間，那便是——蚩尤！”突然尋竹老人又是渾身一震，脫口說道：“什麼？！”話剛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突然說出話來。
然後馬上在臉上就顯現出興奮的神色來，巨竹老人更時如此。
他兩人馬上盤膝端坐，巨竹老人著急地說道：“小子，趕快坐好，緊守靈識，這神陣轉眼即破，‘竹魄噬心’的威力卻也是此時最為厲害。
記住，不論如何痛苦千萬不要用真氣抵抗，否則只能越加難受！”刀楓見二老如此慎重如臨大敵，雖然不知道竹魄噬心到底有多厲害，不過他向來小心，馬上聽了巨竹老人的話盤膝坐好，絕大部分心神沉入靈海，只留出一絲來感知身體外部的變化。
耳中聽得噼裡啪啦的響聲不絕於耳，如爆豆一般，身下的竹枝搖晃起來。
緊接著聽到咔喳咔喳的聲音，似乎是樹枝折斷一般，自下而上升起三道濃濃的藍霧，把三人裹得嚴嚴實實。
又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有如悶雷炸響在三人耳邊，二老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刀楓卻還是神色自若。
二老感到痛苦是因為，從藍霧裹在他們身周伊始，這藍霧之中便如同有無數鋼針刺入他們的經脈，雖然五百年來日日受此折磨，可今日神陣馬上便破之時這痛苦更加厲害。
刀楓亦是身在藍霧包裹之中，不過卻沒有一絲的痛感，隱約感覺到藍霧似乎要往自己身體裡邊鑽。
轟隆轟隆的悶雷聽在二老耳中有如九天神雷，直能震散靈識，刀楓耳中聽到的卻只是普通的雷聲，也不甚響。
三人身周的藍霧很濃，三人互相之間都看不到，否則若二老看到刀楓一副毫不在意的表現還不奇怪到極點，而此時刀楓也不知道二老正經受著巨大的苦楚。
如此過了良久，巨竹老人和尋竹老人已經是汗流浹背了，而藍霧漸漸淡了下來，在三人身周慢慢皆成三個圓形淺藍光罩。
此時二老已經沒有鋼針刺脈的痛苦了，可二人依舊不敢鬆懈下來，因為他們知道剛才那只是竹魄噬心的第一波“竹針刺脈”，更厲害的還在後頭呢。
雖然藍光光罩很淡，可依舊阻隔了三人的事先。
刀楓看不到已經汗流浹背的二老，二老自然也看不到仍然神色自若的刀楓。
悶雷聲小了下來，歸於沉寂，藍色光罩光暈流轉。
刀楓看不到身下橫架在尋竹之間的無數細竹都已經不見，他跟二老正凌空端坐在藍色光罩之中。
但見無數的穿天藍竹靜靜矗立，連竹葉都一動不動，半空之中飄著三個藍色光球一沉一浮，天空之中烏雲聚合，黑壓壓的雲從四面圍攏到竹林上空，甚是詭異。
如此良久，突然間狂風頓起，自地上升起旋轉著上升，捲起藍竹枝葉，片刻之間便猶如形成一條藍色的巨龍，呼嘯而上，把三個藍色光球卷在其中。
二老所在的光球隨著颶風轉了起來，越轉越快卻不上升，刀楓卻剛好在颶風的中央靜靜的飄著並不轉動。
藍色颶風扶搖直上，直衝天際，天空烏雲也隨著這巨大的藍龍轉動起來，形成一個詭異的烏黑漩渦，緩緩轉動。
突然之間在東方有陣陣紅氣升起，融入烏雲之中，烏雲慢慢轉紅，變成深紅血色。
當不再有紅氣上升的時候，天空深紅色的雲層如變成實質一般，濃濃的像極了人血，在藍色颶風的“攪拌”之下越轉越慢。
“咔喳！”炸雷響起，原是數道藍色閃電直劈而下，轟在二老的光球之上，二老身體大震，竭力保持平靜，護住一點神識不滅。
炸雷閃電不斷轟下，不一會兒又下起雨來，紅色的雨滴緩緩降落，而且都集中到二老的光球上去，一經沾上就立即融了進去，二老臉色更是難看。
刀楓在光球之中只隱隱感覺到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無奈睜眼看到的只是一面藍色的光牆。
他雖然等了良久亦不見有什麼動靜，不過見巨竹尋竹二老說得那麼慎重，他自是不敢掉以輕心。
此時外界再生異變，雲層中間的紅色迅速向中間聚集，那藍色的颶風有如巨龍吸水一樣剎那之間把紅色都吸到中間，同時再颶風的底部與地面相接的地方，從地底也湧出濃濃的藍色**，聚集在一起，慢慢融合，形成一個高約兩尺的胖嘟嘟的藍色嬰孩，順著颶風向上飛去。
颶風頂端聚集的紅光也形成一個同樣的嬰孩，卻是紅色，順著颶風中央向下飛去，兩個嬰孩的目標竟然是安坐當空的刀楓。
一紅一藍兩個嬰孩停在刀楓身外的光球旁，手拉著手，紅色小孩向東方望去，藍色小孩望著腳下和身周的藍竹，眼神中似是十分不捨。
卻聽得一個女子聲音嘆道：“你們去吧，莫要管我。
我在世間等了近三萬年，終於有了他的訊息，這個刀楓將來定會揚名天下，他身上異寶甚多心地善良，你們跟著他既安全又能繼續修煉，我也就放心了。
去吧去吧，莫要回頭！”兩個嬰孩眼中流出淚來，咿咿呀呀卻是說不出話來，那女子又再催促幾聲，語氣甚是堅決，兩孩無奈，只好轉過頭盯著刀楓。
刀楓自然不知道有兩個小孩正在他身旁盯著他看，更不會知道這兩個小孩以後將要跟這他一起修行了。
兩個小孩擦去眼淚，向對方點點頭，像下了很大決心的樣子，抬腳走入刀楓身周的藍色光球之中，一眨眼間便融入刀楓的身體之中。
刀楓似乎感到剛才有兩個東西走了進來，可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全身一麻，那兩個東西竟鑽進了自己身體裡面。
緊接著感覺半邊身子特別的熱，半天的身子卻是特別的冷，極其痛苦，急忙運出靈氣來對抗，卻不知那兩道冷熱之氣甚強，刀楓抵抗不住。
只覺得過了一會整個身體都冷了下來，冷入骨髓，一會又熱了起來，燒入心肺。
刀楓在在這冷熱交替的折磨下漸漸意識模糊，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已經經歷過很多此的古怪夢境之中。
又過了許久，刀楓身體內的冷熱之氣慢慢相交融合，刀楓的身體裡也綻出彩光來，最後猛然間彩光大盛，又馬上歸於沉寂，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