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告別長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告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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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告別長安

莎芳輕笑一聲,不露痕跡地道:“奴家不懂公子在說什麼,你懷中的女人中了我聖教毒煙,沒有奴家的解藥,必死無疑!”

因李秀寧不懂武功,剛剛被濃煙嗆了幾口,未免她難受,元越澤的手一直按在她背後,靠渡真氣的方式為她順暢呼吸,聞言收回真氣,李秀寧呼吸果然開始急促。恐怕真如莎芳所講的那樣,李秀寧中毒了。

他一邊繼續渡氣,一邊心中暗笑,他剛才這句話本就是誆對方的,在說之前,他已全神貫注地注意起對方一行人的表現,莎方的確沒露出破綻,但她的手下畢竟不如她,比如她右側那文士打扮的人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訝色。

想起宋玉致在營帳內說的話,再結合眼前的情形,元越澤心中輪廓開始清晰:這就是太子黨的陰謀,妄圖透過大批火藥炸死元越澤。午後可能就是李元吉準備實施計劃的時候,這批炸藥早就埋好,暗中也有人在操控。或許是元越澤誤打誤撞下與李秀寧一同進來,被暗中的人發現,李元吉臨時決定犧牲李秀寧來幹掉元越澤。此事若真可得成,事後他也可推卸責任,因為邀請元越澤來狩獵的是李世民。李元吉已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眼前這群人亦非好鳥,莎芳不但手段卑鄙狠辣,還企圖擾亂他的心境,這隻會激怒他。

再多問下去,莎芳一眾狂熱時宗教分子也肯定不會透露與太子黨勾結一事,於是元越澤一聲冷哼,銳利似刀鋒的眼睛掃過眾人,道:“烈瑕那個無恥之人早被我幹掉了,說出你們的名字吧,我也好教你們死個痛快。”

那群人面色立變。

要知道烈瑕可是明子之首,雖平時接觸不多,但其修之高,莎芳等人是很清楚的。

莎芳一愕後卻滿心歡喜,以她的修為,自然看得出元越澤只是在裝樣子,烈瑕確實幾日未與他們聯絡過,但莎芳相信以他的機智,絕不會死在元越澤手上。於是放心下來,暗忖我就說嘛,這麼多炸藥怎可能對他造不成半點傷害!

她卻渾然不知已中了元越澤的“實則虛之”之計。

右手一翻,閃著黃白妖芒的逍遙柝來到手上,莎芳發出一陣得意的嬌笑聲,臉上露出不屑神色,喘著氣一一為他介紹,情景彷彿結交朋友,沒有半分劍拔弩張的味道。

那吊死鬼模樣的是“濃霧”鳩令智。麵皮白淨,揹負長劍的是“惡風”羊漠。相貌醜陋,獅子鼻頭紅點滿布,手握雙刀的是“熄火”闊羯。最後一個身形矮胖,臉闊眉濃,脣突頜鼓的醜漢是“暗氣”周老方。

只看外表,這些人年紀均在三、四十歲間,不過練氣之士均能把真實年齡隱藏。像從前祝玉妍那個級數,橫看豎看都不超過三十歲,事實上已是成名近一甲子的前輩高手。

另外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珠光寶氣,眉眼間風-情萬種,顧盼生妍,一看就非良家婦女的年輕冶豔女子分別是水奼女,火奼女和“毒水”辛娜婭。

元越澤暗忖大尊許開山與原子楊虛彥卻沒有來,真是可惜,否則今晚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大概是受由於他的出現而引發的蝴蝶效應影響,原本該成為原子的段玉成此人此刻在哪裡都沒人知道。

李秀寧在元越澤源源不斷渡來的真氣下,身子一片暖洋洋的感覺,中了少許毒的事也被忘到腦後。以她的蘭心蕙質,從剛剛幾人的簡單對話中,發覺到了一些苗頭,今趟的伏擊很可能是自己大哥和三哥安排的,眼前這些邪教人與太子黨勾結,準備一舉幹掉元越澤,事後好處不用猜也知與幫助大明尊教在長安明建思廟,大肆傳教有關。錯非如此,誰可在李世民強大的情報網下埋好這麼多炸藥,並且暗中監控操作?

難道……

李秀寧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明亮的美眸瞬間黯了下去。

不過她的表現卻沒被任何人看到,只因其他人都已經進去戰鬥狀態。大明尊教一方人不但手執各式兵器,且均備有弩弓勁箭,森寒氣勁一經催發,鋪天蓋地地卷向元越澤二人。

殺氣漫空,狂飈四溢。

鹿谷與王營間距離很遠,且爆炸點又是在谷地最深處,看眼前大明尊教之人的猖狂,可知此次爆炸定未被李唐人察覺到。

元越澤左手抱著李秀寧渡氣,右手負後,凝神戒備。

莎芳一聲厲叱,幾十人似是默契地迅速散開,由四面八方攻來。後面尚留有十多個手握弩弓,齊齊瞄準元越澤的壯漢。

一時間風聲大作,如厲鬼悲號。

察覺到李秀寧的嬌軀越抖越厲害,元越澤放肆地用嘴巴揩著她嫩滑的臉蛋,輕聲道:“秀寧閉上眼睛,勿要看我殺人時的模樣。”

李秀寧只覺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不但顯示出他的強大信心,其中所攜的詭異氣氛亦教她不寒而慄。她清楚的知道,下一刻的元越澤,將比再生魔神,轉世修羅更可怕。於是乖巧地閉上雙眼。

鳩令智的鐵杖、闊羯的雙刀、羊漠的重劍、辛娜婭的短劍,將莎芳的逍遙柝圍攻中央,齊齊出手,招式猶如狂風暴雨,長江大河般洶湧罩向元越澤二人,大有一去無回的慘烈氣勢。一出手就已不留半分情面,且闊羯的攻擊物件是李秀寧,分散元越澤注意力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周老方與水火二女則速度略慢,在外圍防止元越澤逃跑,足見他們誅殺元越澤之心的堅定的計劃的周詳。

實際上元越澤根本不把這群人放在這裡,大明尊教的“明部”中,以化身為北疆數年前新崛起的北馬幫幫主,實為“大明尊神”的許開山修為最高,已近宗師級,其次則是五明子之首“妙空明子”烈瑕,與五類魔中的“毒水”辛娜婭,以及自私自利的楊虛彥為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據祝玉妍所說,烈辛兩人的武功比莎芳有過之而無不及,楊虛彥武學天分極高,修為該也在莎芳之上,不過當日強如烈瑕,都只能勉強接下元越澤兩招即喪命,更遑論此刻修為大進的他!

闊羯的行為惹得元越澤怒火大盛,但遠處一股乍現倏沒的陌生劍氣同時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來不及多想那藏身暗處的人,元越澤注意力瞬即回到戰場,以輕靈步法來回遊走,單手或爪或掌,幻成寒光片片,似霜降若雪飛,姿態優美,動作有若行雲流水地卸擋封架。同時故意誘敵,作出呼吸轉為紊亂的模樣,口中喝道:“許開山、烈瑕、楊虛彥都不在,你們戰力大打折扣,看掌!”

這一句攻心的話非同小可,倉促間,闊羯迴避不及,眼睜睜看著胸口被打得深陷入骨的手印,“啪嗒”一聲飛出數丈栽倒,再沒有了氣息。

莎芳等人心急如焚,不理死去的同伴,冰寒陰冷的凜冽殺氣沖天激射,強招再起。

這一次,他們化成三個小隊,一隊是莎芳和鳩令智,一隊是羊漠和辛娜婭,原本在外圍的周老方三人自成一隊,也參與近來。三隊人之間默契異常,你攻我擾,你進我退,彼此互補,爭得喘息回氣之機,妄圖以車輪戰消耗對手。

氣勁交擊聲不絕如縷,昏暗的光線下,泥雪飛揚,慘叫聲接連響過,羊漠、鳩令智、水火二女飛退,內臟盡被震得粉碎。

元越澤已沒心情陪他們玩耍。

腦後卻突然傳來破風聲,周老方亦在同一時間前撲,肥手變得紫紅,直取在元越澤懷裡閉著雙目,神態安詳的李秀寧。遠處本是持弩弓的人亦前欺幫忙。

莎芳的逍遙柝氣化剛易柔,如靈蛇般纏向元越澤。

以身體護住李秀寧,元越澤硬受三人一擊。

轟天巨響過後,三人喜出望外,剛剛辛娜婭與周老方已靠祕術催動真氣,早經過鍛鍊,潛藏體內,來自《光明經》的巨毒隨真氣走遍全身。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與元越澤同歸於盡。

看樣子,他們的確成功了。

但他們高興得太早,未等他們收手,只覺冷風侵體,電光石火間,最近的幾人接連中擊,慘叫聲接連響起。

元越澤突然反擊,一腳橫掃包括周老方在內的身前數人,威猛腳力掃碎數人頭顱,紅白相間的腦漿漫天飄舞,令人作嘔。同時反手一拳,重重挫中退了一步的辛娜婭的左肩。

辛娜婭很幸運,若沒有退的那一步,必被元越澤一拳轟成兩段,即是退了一步,中招後的她依舊覺得五臟欲裂,拖曳著奪腔而出的鮮血,她失形震飛,直向莎芳跌去。

莎芳後撤途中尚在納悶元越澤為何沒有中毒跡象時,就見辛娜婭飛了過來,心忖催動根本就沒有解藥的“光明毒氣”後,辛娜婭的渾身都是毒,給她碰一下或鮮血濺上,絕非好事。而且她受了元越澤一擊,恐怕也活不久了,乾脆……

“砰!”

邪教妖人私心狠辣,莎芳為求自保,全無同伴情義,逍遙柝影暴起,往辛娜婭攔腰掃去。

辛娜婭渾身劇痛,表情愕然,充滿震驚與怨恨的目光與莎芳不存一絲歉疚,冷酷無情的視線接觸下,豁盡殘餘功力,張口噴出一口黑紅相間的毒血,直迫莎芳的臉蛋。

莎芳在各種場合摸爬滾打許多年,自生出殺辛娜婭的心之後,自然會有所防備,可憐如爛泥般摔倒在數丈外,再無動靜的辛娜婭沒能看到莎芳躲過毒血的那一幕。

或許不知道真相,對她來說,是個好事。

此時除莎芳尚可站立外,大明尊教的其他男女徒眾伏屍處處,死狀千奇百怪,教人看得心寒,可見元越澤下手毫不留情。

被元越澤氣機死死鎖住的莎芳驀地撮嘴尖嘯,發出一個“楊”字後,再也無法說話。

元越澤的身影已經閃了過來,右手直伸,沒有任何憐惜地緊扣住她的脖子,提得她雙腳離地,以冰冷的口氣道:“你要叫楊虛彥嗎?難道不知那人自私至極點嗎?你若乖乖合作,我保你一命!”

最初那道劍氣早已消失不見,從莎芳的神情看,八九不離十就是楊虛彥隱藏在暗處,準備偷襲,卻被元越澤的強大弄至信心皆失,所以逃了。

莎芳七孔滲血,雙目神光漸逝,元越澤收回些力氣,等她選擇。

莎芳目光堅定,喃喃地道:“楊虛彥……不得……好死……”頓了一下,復又艱難地道:“明尊保佑……大尊會為我報仇的!”

話音剛落,劇震一下,憑餘力自斷心脈而亡。

元越澤鬆開大手,任由莎芳頹然墮地,心生無奈與感慨:這些人對宗教已狂熱至入魔的境地,怎麼說都不會做出半分對不起大明尊教的事,既然與元越澤立場不同,註定了他們的滅亡,或許早死也非壞事。

“為什麼人們總要自相殘殺!”

許是憶及己身,大唐公主潸然淚下,睜開雙眼後環顧一週,軟軟地靠在元越澤身側,發出如夢囈般的聲音。

回望一眼不遠出辛娜婭的屍體,元越澤暗自嘆息:剛剛見莎芳對戰友毫不留手的表現,他竟一時起了惻隱之心,以雄渾氣場託了辛娜婭一下,哪知還是沒能助她逃過厄運。

腦中閃過祝玉妍對他的評語:夫君頂多只能算是個俠士,你的性格註定與梟雄二字無緣。

“俠士起碼像個人,有情有義。梟雄只求利益,絕情絕義,有什麼好羨慕的?”

不屑地嘀咕一句,元越澤緊了緊胳膊,挾著神不守舍的李秀寧走向谷口,消沒在夜色中。

※※※※※

西內苑,貴賓館。

衛貞貞將連貴妃的遭遇及請求講出,單美仙幾女都沒有言語,陷入沉思中。

從樣貌裝束推測,連貴妃愛上的無情-人幾乎可以肯定就是未施行魂魄轉移大法的劉昱。劉昱本該可以自己“播種”,不過從時間上推測,那時他該已施行過魂魄轉移大法,新軀體嚴格說來,再非從前的他,所以他也不計較誰是“播種”人,反正都是利用的工具,最終的目的只是他自己親自坐上帝王寶座。他以為連貴妃對他死心塌地,利用了她,又不管她的死活,可這柔弱女子始終是個正常人,也會由愛轉恨。

說到底,都是人心在作怪。

“砰!”

房門被推開,出去打探訊息的婠婠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平復下來後,婠婠方對盯著她的幾女甜甜一笑,道:“師尊還沒回來嗎?”

幾女同時搖頭。

祝玉妍在春節當晚就去履行承諾,暗中救出趙德言,將其送到城外,不過幾天過去了,她還沒回來。

婠婠也不擔心,繼續道:“尹祖文今趟要倒黴了。”

接著對不解的幾女解釋道:“對於李淵明顯的疏遠和防備,老奸巨滑的尹祖文怎會沒有察覺?他府邸外早被李淵安排好兵士埋伏,人家也是渾水摸魚溜進去的,聽到尹祖文和許留宗的談話,話語裡說到楊文幹原本藏在他府裡,前幾日才逃到城外,楊虛彥原本與李元吉勾結,二人想出一個辦法對付李淵的滴血認親,不過聽尹祖文的口氣,好象楊虛彥看出李元吉只為借其力量,一直都在敷衍利用他,所以在石之軒不在的情形下,做事一向謹小慎微的楊虛彥目光放得長遠,逃掉了。加上師妹離奇失蹤一事,尹祖文已猜到是師尊或夫君乾的,窩火下惟有破口大罵,難聽死了。”

幾女見她皺起小巧可愛瑤鼻的嬌憨模樣,哪有半分一派之主的風範,不覺莞爾。

雲玉真介面道:“婠兒評價楊虛彥的話一定是自己推測的吧?”接著把衛貞貞從連貴妃那裡得來的訊息說了出來。

婠婠恍然大悟。

她也認為楊虛彥再謹慎也不至於丟下懷了他骨肉的女子,何況那骨肉還是他借之操縱朝政的本錢。現在才知道,原來連貴妃竟是劉昱一派的人,眼下楊虛彥被迫重投“邪王”麾下,無論多此事多隱祕,他也不敢再與大明尊教牽扯過多。原本連貴妃確實是個好棋子,怎奈石之軒不聲不響就消失了,留下一個沒有多大震懾力的楊虛彥和已有被投閒置散,甚至家業不保苗頭的尹祖文,自然是難成大事。

蕭琲蹙起秀眉道:“我總覺得有些不妥,按常理來說,李淵完全可以暗中害死連貴妃,其後隨意找個病死的藉口,就可解決此事。又或者等孩子生下來,當場滴血認親,不過他該不會採用這辦法,因為一旦孩子生下來,發覺真不是李家骨肉,那將是一件醜聞,李淵愛面子,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出現。問題卻在於……”

她曾在皇宮生活近二十年,對於皇宮中各種狠毒手段及醜陋之事的瞭解,較其他幾女的經驗要多上許多。未等她說完,幾女已有發現。

李淵若要害死連貴妃,的確不會留到今日,甚至還允許她私下面會外人。若要等孩子生下來的話,一定要著內侍宮娥們好好看住連貴妃,萬一她“不小心”跌倒,導致流產,那豈不是死無對證?

只看連貴妃仍可私下見衛貞貞而無阻,可知蕭琲懷疑不無道理。

單美仙率先開口道:“確如妹妹所講,此事並不尋常,我猜是李唐準備害我們。”

她與李淵打交道多年,對其性格,行事方式極為了解。李唐很可能是借連貴妃來誘元越澤上當,只要元越澤家裡人把連貴妃救走,那麼定不會逃過李唐眼線,事後只要大肆宣揚,對於元越澤聲威上的影響極大,且雙方接下來就要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衝突,此事甚至還可對士氣產生不良影響。

幾女都是冰雪聰明,一點即透,不約而同地點頭稱是。

衛貞貞猶豫道:“連妹子命真是苦,一直被人利用……”

她是想說命運坎坷多桀的連貴妃是無辜的,但幾女已大概推測出李唐用意,所以連貴妃絕對救不得,是以衛貞貞亦只有徒嘆奈何。更讓她心寒的是,她知道連貴妃最終絕逃脫不了死的命運,就如蕭琲推測的那般,李淵極有可能會在孩子生下之前偷偷將她處決。這怎能教已與連貴妃在勾心鬥角中建立起微妙友情的衛貞貞不為之傷心惋惜!

傅君婥安慰道:“要不等玉妍姐回來,為那連貴妃施個‘囚神法’吧!李淵最多隻會賜毒酒給她,這樣她也可假死,待我們收到訊息後,可再來救活她。”

雖然無法保住那無辜的小生命,但這也算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衛貞貞連忙點頭。

婠婠摸著自己的小肚子,懊惱地嚷道:“我們是沒有生孩子的命了!”

元越澤被雲機子強行煉化身體,已失去使女子成孕的能力,但古人對傳宗接代一事極為看重,即便幾女都接受了許多先進理念的薰陶,骨子裡還是希望能為心愛的男子誕下一男半女。沒有懷過孕,體會新生命誕生瞬間一腳陽界,一腳陰間,極喜與極痛並存感覺的女人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女人。

廳內只有單美仙與蕭琲體會過那種感覺,特別是蕭琲曾生有二子一女,感觸頗深。二子均喪,憶及自從十四歲就嫁予宇文士及,在雙龍滅宇文化及後就不知所蹤,其後遍查無果,生死不明的唯一女兒南陽公主及同樣生死不明的侄兒蕭戈,蕭琲悲從中來,異常難過。

單美仙瞪了婠婠一眼,拉住蕭琲的手,道:“那法後也不知是生還是死,回到洛陽,待師妹的大法得成後,反正夫君也要到草原去走一遭,到時妹子就陪在他身邊吧,也好沿路打聽訊息,你侄兒不就是我們的侄兒嗎?公主的事,落雁定不會馬虎,希望回到洛陽時,她手下的人會有線索。”

蕭琲微微頜首。

婠婠再及時岔開話題,哀愁氣氛這才被沖淡。

※※※※※

初五清晨。

元越澤摟著依舊在懷中大睡,如兩條美人魚般伏在自己兩側,粉面上春意未消的商秀珣與宋玉致,心中泛起平淡卻又幸福的感覺。

這次春獵,隨李淵出來的兒子只有李世民和李元吉,自從元越澤滅掉大明尊教的教眾以後,做賊心虛的李元吉從未出過帳篷,元越澤也去偷偷看過,打算閹掉他,哪知李元吉的人根本不在營帳內,可能是被嚇破膽,早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那晚以無上真氣為李秀寧驅毒之後,他也再沒見過李秀寧,但他內心卻是歡喜的,她的兄長如此絕情,這種事若再發生幾次,李秀寧極有可能拋棄一切地跟隨元越澤。

理由再簡單不過,誰的心不是肉長的?

用過早飯後,與李淵等人虛情假意一番,元越澤告辭返回長安,遺憾的是李秀寧依舊沒有出來送行。

與諸嬌妻會面後,駕起馬車,一家人暢通無阻地行出朱雀門。

小鶴兒這些天都在上林苑陪伴紀倩,路過平康坊時,元越澤下車去接她。

紀倩依舊沒給元越澤好臉色,元越澤同樣看都不看她一眼,二女淚眼婆娑,依依不捨得又說了好半天,元越澤才與小鶴兒走出上林苑。

沒走幾步,胡小仙急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公子請留步。”

元越澤望了過去,只見她打扮得花枝招展,邁著碎步一路小跑走了過來。來到二人身邊,三人並肩向大路走去。

元越澤道:“長安內再無令尊的敵手,他做夢恐怕都會大笑了吧!”

胡小仙微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換在平時,她定是媚眼兒亂飛,一副迷死人的俏樣兒。

元越澤好奇道:“池生春已經完了,怎麼姑娘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胡小仙仰起螓首,仔細端詳元越澤,眉宇間有種說不出的幽怨,道:“沒有了池生春,還會有其他人來迫家父將奴家嫁出去。”

前方十幾丈外,已可看見停在大路上的三駕豪華馬車。

元越澤微笑道:“那我是否可以是其中一員?現在去和令尊求親?”

胡小仙愕然,眼中閃過一絲欣喜,隨後又被黯然所取代,道:“公子有心,但卻請免了。家父認為前途一片大好,絕不會放棄長安的。”頓了一頓,又以極低的聲音道:“奴家永遠也不會忘記公子說過的話。”

說完略帶嬌差地翻開少許領口,露出雪白修-長的玉項,以一個惹人遐思的誘-人動作,玉手探進領口內去,將仍儲存她體溫和幽香的珍珠項鍊取下,塞入元越澤手中,轉身疾奔去了。

手握溫暖香盈,光華奪目的項鍊,元越澤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