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裡應外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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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裡應外合（中）
有些回憶就像是破碎在陰暗角落的陽光，無憐不願提起也不願想起，那樣的陽光只會令她感到難過。 失去了光彩的東西又怎麼會發出耀目的光芒。
“憐姐姐，是不是不有什麼不好說的？”葉青察覺出無憐眼中的無奈，不禁問道：“如果不好說，我就不聽了，絕不會令姐姐為難的。 ”說著，她看了一眼無塵，那是為了徵求他的意見嗎？如今小姐不在了，能讓她完全信任的卻是隻有過短暫之交的無塵。
無塵接受到葉青渴望的目光，卻只是淡淡一笑。 葉青迷惑了，低下頭去，努力地在小腦袋瓜裡思考著，猜測著無塵笑著時候的表情。 他總是這樣，用笑來回答一切。
“聽聽姐姐是這麼說的，想那麼多做什麼。 ”無塵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伸出手摸了摸葉青的腦袋。 她個子很小，矮他一個頭還要多一點。
“別摸我的頭嘛……。 ”
“呵呵。 ”
無憐刻意忽視他們倆人之間的眼神交流，清了清嗓子說起了過去的事情。
“過去……。 ”
“過去這裡的老主人還有一個徒弟，早在小藍小姐來之前就有的一個女徒弟。 ”小麥說道，女徒弟引起了葉善喜的注意，“你說還有一個女徒弟？”
“嗯。 ”小麥點點頭。
“你說那女徒弟叫什麼名字？”張澤突然想起了什麼來，緊張地問道。
“就是要我來見你們的姑娘。 無憐。 ”小麥肯定地說道，眼中地神情透lou著她的對此話的堅定。
“就是我，我就是靜若苑老主人第一個徒弟。 ”無憐說起這番話時，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情。 “師傅當時見我和弟弟兩人孤苦伶仃，於是收留了我們，又教了我們武功。 開始幾年我們還住在靜若苑裡，後來等無塵大了點。 我們便是一週去上幾次。 就是這樣的日子我們過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 她的到來，很多事情變悄悄起了變化。 ”
“你是說小藍嗎？”葉青小心地問道。
無憐嘆了一氣，默默地說道：“師傅說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天賦的女孩子。 地確，她是個很聰明的人，師傅一開始還是很疼愛她地。 師傅一直是個高傲的人，從來不輕易收徒弟，也不輕易將心裡的喜歡錶現在臉上。 也許小藍便是利用師傅這一點。 她從一個單純活潑的女孩子，變成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惡魔。 師傅很寒心，但是那時已經晚了……。 ”
“晚了？為什麼？”葉青倒吸了口冷氣，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為什麼？無憐的眼中一片惆悵。
“那時候已經說什麼都晚了，晚了……。 ”小麥說得十分真切又十分感慨，彷彿從口中說出的事情是經歷過了親身體驗地。
見小麥說說就停了，葉楠楠急了，搖著鐵欄杆就說道：“繼續說呀。 你別停啊！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哦，等會，我去看看有沒有人過來了，我來這時間長了會引起注意的。 ”小麥說著，朝四周看了幾眼。 葉楠楠也不急著問，回頭看了一眼聶小曲。 竟見他微微張著眼睛看著自己。 “啊！你醒了？善喜，小曲醒了！”
聶小曲勉強牽出一絲微笑，慢慢挪動著身子，想撐著坐起來。 葉楠楠見了，連忙上前扶住他，“慢點來，身上還疼嗎？善喜，就在我們的旁邊，只是隔了一堵牆。 ”
“我知道，迷迷糊糊中聽到她的聲音了。 還是那麼有活力呀。 ”聶小曲的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又十分微弱，在一旁的葉善喜又聽不見看不見地。 心裡急壞了。 “小曲，小曲，聽到我的聲音了嗎？我就在旁邊，你現在怎麼樣了？楠楠說你受傷了，這裡又沒有先進的醫療設施，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你可一定要挺住呀！不對，你一定會沒有事的！”
身上還是會感到疼痛，但是聶小曲的臉上還是lou了一絲笑意。 也許只有這樣，葉善喜才會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心。 她明明是很關心他，還很害怕失去他地。 想了想，也許身體上的疼痛就不會那麼強烈了。
小麥看著他們心裡只能乾著急，皺了皺小眉頭，突然眼睛一亮，說道：“對了，無憐姑娘給你們的瓷瓶裡不是裝著藥粉嗎，你們怎麼不試一試？”
“對呀！”葉楠楠一邊說著，一邊從手在四周的地面上摸索著，“瓶子呢？藥呢？”
“是不是那個？”小麥往聶小曲的腳邊指了指，“我剛剛看你隨手放在了那。 我這還帶來了水和飯菜，你們就湊合吃點吧！”
“這時候有吃的就不錯了，還說什麼湊合不湊合！”明世易已經餓壞了，這幾日來吃的都是瞎對付的，沒有一次能讓他滿意的。 雖然這麼說，在這樣的情況還有吃地，哪怕是樹根他都願意嚥進肚子裡。 如今已經不比在京城地日子了……。
葉善喜看著眼前的明世易突然感到了悲哀，多日前還是一個精神抖擻地富家公子哥，如今便同乞丐沒有什麼區別。 想了想，還真是令人感到寒心。 但是回想起來，這樣的日子雖苦，卻十分充實。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本只會發生在電視劇裡的情節就這樣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什麼闖蕩江湖，什麼武戲奇緣的，原來是這麼的真實……。
小麥看著他們，突然很想哭，但還是忍住，勉強牽起一絲微笑來。 她身手麻利，很快地將僅有的飯菜分成幾份，分別給了他們。 葉楠楠吃飯前還不忘給聶小曲喂藥，小麥小心翼翼地遞過了水。
“你打算這麼處置他們？”躺在**的林海若輕輕喘了口氣，慢慢地問道枕邊的人，“藍，你睡了嗎？”
小藍睜開了眼睛，一場翻雲覆雨後，她幾乎快要進入甜mi的夢鄉里，就這樣被林海若的一句問話徹底地激醒了。 “睡了……。 ”
“藍，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林海若微微轉過身子，貼進她的耳邊，軟綿綿地說了幾句話。 小藍將身體蜷的更緊了，像個等待著命運降臨的可憐的小動物。 其他這時候的她是很脆弱的，這一點，只有林海若清楚。
“我都說我睡了，怎麼會生你的氣。 ”小藍有些惱火，閉上了眼睛，但是她閉不上自己的心。
看著小藍留給自己的背面，林海若用手指輕輕劃過那光潔的面板，指尖盡顯溫柔。 “都在說話，怎麼騙我說睡著了。 我知道你沒有睡著，你心裡想著事情，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們想的是一樣的事情。 ”
小藍緊緊閉著眼睛，卻真切地感受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融化著。 自從那一次後，她就愛上了這樣的感覺，像吸食著毒藥一般，令自己欲罷不能。 這麼多年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愛著他什麼。 而他卻不止一次地背叛著自己，無論是從心靈還是身體上。
窗外的月色更朦朧了，小藍那雙迷茫的眼睛蒙著一層水霧，深深地透lou出她的哀傷。 不止一次她想躺在林海若的懷裡死去，那也許是件幸福的事情。 她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時常她會夢到死去的那些女子朝自己索命。 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她只是一個女子，會愛著一個男人的女子。 而那個人卻只是違心地愛著自己，一邊又恨著自己。
“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
“小藍？”
“嫦娥真可憐。 ”說著，小藍起身坐了起來，身上沒有一件可以遮體的衣物。 月光下，她完美的後背再一次清楚地呈現在林海若的眼前。 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也跟著坐了起來，小心地問道：“這麼了你？嫦娥是很可憐，但畢竟是成了仙人。 世上的事本來就是有失有得。 ”
小藍聽了林海若的話，慢慢回過頭來，哀怨地看著他，輕聲說道：“那你呢？你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是我，害死了你的青梅竹馬，你曾經痛不欲生，而此時此刻那個曾經痛不欲生的你卻在我的床第上夜夜流連……。 ”
林海若無話反駁，也無力反駁。 是的，面對著自己的仇人，他卻忘記了一切，只想到**，滿足暫時的身體慾望。 如果有一天讓他面對死去的裕兒，他該情何以堪。
“說話呀，反駁我呀！你到是說話呀你！說你愛過我，愛過我勝過愛裕兒！”
小藍歇斯底里地叫著，目光中透lou著她的絕望和哀傷。 她知道自己是白問了，林海若從來就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問題，每一次只要她提起，倆人都會不歡而散。 即使是這樣，即使讓她遍體鱗傷，她還是要問。
遍體鱗傷的不止她一人，林海若也感到了身心疲憊。 他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帶著對裕兒的愧疚和思念離開這個地方。 但不是現在……。
“問這個又有什麼意義？”
林海若說話時，避開了她的目光。 小藍卻用自己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盯著他，企圖想從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使是假的，她也願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