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雙飛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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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雙飛客
劍芒在空間中劃出簡單流暢的線條。
胡亂揮舞的鋒刃，每一擊都只是豁盡全力的攻擊而已———技巧在迷糊的神智面前崩潰，之所以還能持續的戰鬥，大約只是本能頑固的堅持罷了。
精妙這種不屬於凡人之物，打從一開始，我就從來沒有掌握過。
清脆的金石之聲，劍戟的交擊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那些回顧起來近乎荒謬的守護者歲月，無數的戰鬥在堅持中得到了勝利，其結果就像奇蹟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明明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不應該再有力量站起來了才對。
———明明知道再怎麼堅持也無濟於事，眼前的敵人不是此身可以戰勝的對手。
可是那被鮮血所迷茫的雙眼，瞳孔中剩下的只有不屈的意志。
揮出的雙劍，荒唐的帶著比上一擊更加沉重的力量！已經變形了的心不斷忍受著崩壞，明明知道自己的理想毫無價值，可為什麼………那握著劍的雙手，卻仍然堅持著不屈的表情。
殘軀在強大的對手面前持續崩裂，勉強挺立的身姿壓抑著隨時都可能失去的意識，瞳孔裡倒映著劍戟交錯的火花。
飛揚的聖骸布上，染滿了自己的鮮血。
就這樣倒下吧，不要再堅持了，那些沒有結果的願望什麼都拯救不了。
正義的夥伴已經變成了嘲笑的聲音。
被看成是歪曲的心靈承受著別人難以想象的煎熬。
這是愚蠢的！這是矛盾的！在你揮舞的鋼劍下面，鮮血所浸染的殺戮本身就在否定著那個愚直的夢想———想要讓所有人都不再悲傷的夢。
如今看起來，卻像是盛滿了自己所有怨恨的噩夢！惟是如此，那個愚直的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走在自己決定好的道路上，雖百死而無悔。
心中激盪著曾為之憧憬的誓言。
此身所期待的。
此身所堅持的。
那個美好的理想在任何人面前都絕不後退。
———貫徹到死的決心。
再一次的，揮出了令敵人動容的一劍。
強大的氣勢支撐著殘破不堪的身軀，如同蜘蛛網般支離破碎的風衣灑下點點血跡。
賭上一切的姿態，大約，連自己的性命都已經忘卻了吧。
但是，那樣勉強而且難看的攻擊，卻包含著———令人無法置以嘲笑的氣勢。
敵人終於倒下去，這樣的結果看上去近乎荒謬，但到底還是勝利的結束了。
只是，這樣的對手真的是敵人麼？被雙劍所抹去的生命，原本正是自己理想中應該拯救的存在。
夢想被現實殘忍的擊成粉碎，凝視著雙手已然只剩下了罪孽的存在……———那些遙遠的過去被歲月凝聚成回憶。
不願意記起的東西，就算是資料也會變得模糊。
“呼………………………………”心中泛起幾分緬懷的意味，深深的呼吸排遣著那突如其來的寂寞。
四面沉浸在靜謐的黑暗中，露天廣場的霓虹燈以固有軌跡做著重複的勞動，正好掃過的光芒照亮了那被我和公主殿下佔據的木質長椅。
深夜的時刻，周圍已然沒有了行人的蹤跡。
“———好難喝！”用力的皺著纖巧的眉頭，璐琪手中握著我從醫院拿來的血袋，雪白的俏臉上全是十分難過的表情。
不過儘管如此，那深紅的血液還是持續透過細長的吸管，源源不斷的輸入少女口中。
解決吸血衝動這種事情，雖然新鮮的血液和冷凍後的血包所達到的效果完全相同，但其中的過程則呈現出了天淵的差距———享受和受罪各自給予了極端分明的表現。
就像是解渴，喝飲料和苦茶都能達到目標，但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抱歉了，公主殿下，請忍耐一下吧……為了表示歉意，明天的料理我會全力以赴，敬請期待。”
既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那麼支付相應的代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代價對我來說，只是駕輕就熟的操作而已。
“嗯！———”非常滿足的點了點頭，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彷彿那早已失去新鮮的血液也不再難喝了一般。
這樣的璐琪，給人的感覺，和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並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更加的，惹人憐惜而已。
如果說給予伊莉雅怎樣的寵愛都不過分的話，那麼給予少女足夠的憐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們期望的，後來變成奢望的，原本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
———卻偏偏誰都不肯給予。
尊敬也好，容忍也好，漠視也好………居於王座的公主和被當成道具的少女，只是理所當然的被賦予了眾人期待的目光，卻誰也沒有想過她們應該得到的回報。
———還有她們，所想要得到的回報。
“唔，璐琪，冷麼？”稍稍側過目光，冗長的黑髮覆蓋下面，姬君的嬌軀在深夜的寒意中微微瑟縮。
理智的大腦很迅速的分析出結果，做為死徒之王而言，會畏懼寒冷這種事情就像是太陽裡的冰塊那樣絕無可能。
所以，大約只是少女那太過柔弱的表情，使得意識不自覺的產生錯覺了吧。
“冷！”斬釘截鐵的回答，璐琪那充滿魄力的表情實在讓人覺得居心叵測。
不過既然已經作繭自縛，那麼再去後悔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干脆的堅持到底———這種程度的覺悟，我早就有了思想準備。
右手揚起鮮紅的風衣，聖骸布裹住少女的嬌軀，抵禦著寒冷的侵襲。
很開心的偎依了過來，兩人共著一件風衣的姿態，怎麼看都覺得非常曖昧。
———頗有相濡以沫的味道。
清脆而歡快的笑著，少女黑色的長髮沐浴在月光之中，這無意之中所營造出來的氣氛，意外的令人感覺溫馨。
只是下一秒，從背後傳來不滿的冷哼聲，徹底粉碎了這份寧靜。
“還真是甜蜜的令人羨慕呢……看來，相處的非常愉快嘛！”**見面了，見面了，我們幾乎被遺忘的大小姐，終於隆重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