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英雄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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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英雄大會
眾人眼見兩人從樹上落下，心想以他二人武功，縱然身受致命重傷，也不至於墜落崖下，一時呆住，陳琦躍到絕崖邊上，大叫道：“謝幫主，謝幫主”忽然間一個踉蹌，如同喝醉酒似的，竟也一頭栽下了絕崖，大家正吃驚間，唐少名喝道：“大家小心，樹中有人”
韓次飛身撲起，半空中長槍一招怒龍入海，刺入蔥蔥的樹冠之中，只覺黑暗中長槍一緊，已給一人赤手抓住，那人用起內力，往前一撞，正好擊在韓次的前胸上，韓次怎禁得起對方這一擊，頓時眼冒金星，仰天跌落崖下，江紅霜輕叱一聲，身子飛起，急速的落至韓次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衣領，雙足在絕崖上連點數下，已飛回崖上。
高陵等人怒喝聲中，一團黑影從樹中飛躍而出，在密林中一閃已逝，大家慢慢走上絕崖，花錚大叫道：“師父，師父”只見雲霧茫茫，那裡還有半個人影。
待到韓次清醒過來，已躺在密林間的一座草屋之內，他睜開雙目，卻見眼前金光回射，時辰已是中午，照顧在他身邊的紅霜長長葉了口氣道：“韓次，你終於醒了，你可差點把你姐姐急壞。”這時屋門處草簾一動，雲夢端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見他醒來，忙將粥遞給韓次道：“快急壞我了，唉！多虧了江姐這十幾日的精心照顧，也多虧了高莊主他們，否則我真不知如何才好”說到這裡，眼圈不由一紅。
韓次喝了幾口粥，聞言猛一抬頭，已見到雲夢一臉憔悴，不由驚道：“姐姐，冰凌子大師他……”江紅霜忙道：“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這些江湖人，誰都有橫屍天涯的那一天，韓次、雲夢你們要堅強起來，特別是你，整整昏了十一天才醒了過來，可能你昏這麼多天，是因為你傷心過度，要不是高莊主，你不死也得重傷，要記住的，以後不要感情用事了”她說這幾句話時，倒象是在勸一個頑皮的小童。
韓次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慌忙的看了紅霜幾眼，定了定心神，道：“姐姐，那冰凌子大師呢？謝幫主呢？”
雲夢道：“我們找了十幾天，沒有找到陳前輩和花前輩的蹤跡，只是謝幫主身受重傷，已有人把謝幫主送到少林療傷去了。”
韓次用過吃過粥來，感覺身上有了點力氣，走出屋來，卻見林邊蓋了數座草屋，江紅霜笑道：“我們富貴幫的英雄大會要在這裡舉行，所以造了這麼些房子。”
江紅霜拉著他出了林子，來到明珠寺，只見在寺中僅存的一座大殿前，唐少名抓了一柄長劍，正慢慢地走著劍招，那高陵在旁便不住點頭，江紅霜笑道：“唐少俠，你在劍術方面很有天賦，昨天還被高莊主訓得一無是處，今天便練得如此之好了。”高陵見兩人過來，嘆道：“他的天賦不在劍上，而在鏢上。韓次，你醒來了更好，我恰將分水劍法教完，今天正準備教少名一門玄功，此功名日玄陽大法，對付雙蛇幫的靈蛇掌有一定效用。”
唐少名聞言大喜道：“多謝師傅，待我們日後與那些小蛇相見，定要讓他們知道惡有惡報，江女俠，韓次，你們跟我一起練吧，以後我要對付那麼多的蛇蟲，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江紅霜見韓次神色漠然，忙拉著他向高陵行禮道：“多謝高莊主”
高陵見韓次呆呆樣子，便嘆道：“韓次，你不必太傷心，你若真正傷心，便應學好我這對付靈蛇掌的玄陽大法，那樹中之人我們雖不知道是誰，但想來應該是雙蛇幫的高手，我這功動靜結合，內外兼練，你們要細心學習。”當又便將玄陽大法的功法。講了一段，並且抬足舉手，一絲不苟地走了一遍。
這玄陽大法是一門精奧的陽剛功法，練得淺者可防病驅寒，練得深者可聚全身之力，燒灼物體。且可隨意將功力運至指掌拳腳，腿時肩腰之處，全身各處皆可出招傷人。
韓次幾人在高陵的督促之下，沒有幾天，很快便學得其中的訣竅，餘下的就是各自的修行苦練了。
這日晚上，韓次與雲夢對高陵講了自己姐弟要北上長安之事，唐少名奇道：“怎麼？你們不知道再過數天，謝幫主就要從少林返回明珠寺，要在這裡召開英雄大會，推選下一任幫主，我們正好一飽眼福，多結識些朋友，日後出門行事會很方便的。況且峰下名條路徑已給富貴幫封了路，沒有八大長老的命令，是不許一人下峰的。”
這時江紅霜也正好走了過來道：“韓次，謝幫主為人豪爽，你又救過他，待謝幫主回來後，你讓他把幫中長老舵主給你介紹幾個，人走江湖靠朋友，你日後自會有好處方便的。”
韓次聽得她如此是說，便默默點了點頭，無言地回到林中，向姐姐說了幾句閒話，便回屋睡覺去了。一覺睡到日落西山，雲夢喚他吃了晚飯，韓次睡了一天，怎有睡意，有心出去散散心，又不願見得眾人，只得回到屋中，將屋門開了一條小縫。讓月光從門縫中透進來，自己掀了塊石頭坐到門縫處，望著門處月下的景色出起神來。
不知不覺中，他便睡了過去。過了很久，忽覺得一陣冷風吹來，此峰雖處長江附近，氣溫較暖。但已入十月，這夜風也有些是寒冷，韓次打了個寒戰，韓次打了個寒戰，醒了過來。伸手抱在胸前增加體溫時，卻覺得身上多了件薄袍，忙睜開四望，卻見一個紅衣女子抱膝坐在門外，一臉微笑地望著自己。忙跳起身來，拉開屋門道：“江女俠，快進來罷，你有什麼急事嗎？”
江紅霜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們幫主的令牌，你與你姐姐出門在外的話，也許有用處的”從背後摸出一塊物事，擲進屋來，韓次順手接過，卻是一塊二寸見方的竹牌手接過，卻是一塊二寸見方的竹牌，厚如銅錢，也澤金黃。正面刻了“謝鐵亭”三個阿文篆字，背面刻了一根短短的竹棒，竹牌一角有個小孔，用紅色絲線繫了，韓次見牌上有謝鐵亭的名字，知此物非同尋常，微一遲疑，收好道：“謝謝江姐，你有什麼心願嗎？我以後可以幫你的”
江紅霜聞言愣了愣道：“幫我，好嘛，便是你以後成了大英雄，雲白那時也就做了幫主，你須得與雲白做朋友，幫助他重振富貴幫聲威。”說罷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入了自己的茅屋中。
不幾日後，已是十二月二十八，平素寂靜的峰上人頭攢動；數百名富貴幫幫眾齊集在明珠寺內，在唯一的大殿前聚集，圍了一個大大的圓圈，眾人只在殿外的廣場上的大聲說笑，這日天氣極好，眾人已時已經全部到齊，而大會在午時才開始，故江紅霜帶了韓次，唐少名在人群中亂轉，見到有些名氣的人物，便向兩人介紹。
此時福貴幫雖然衰落，比不上鼎盛時期的好手知雲，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此時幫中好手還是遠非一般門派所能比肩的。過了半天，韓唐兩人也不過認識了一小半，唐少名望了望日頭道“江女俠，你們富貴幫的人物，我們兩天了認不完，你目讓我們見識一丈八尺長老如何？”
江紅霜苦笑一下，將他們引到附近林中，找了個僻靜地方道：“這八個長老是金河、趙飛羽、郝連濤、吳令、梁弘、蘇時章、張重義與李元估，前兩個長老是謝幫主的高徒，後面三個是前任程慄程幫主的高足，最後三個是憑功績從江湖中打進富貴幫，升任長老的，昨天晚上來了七個長老與一位少林寺高僧，現在他們正與高莊主在殿內商議今日之會，誰也不許進內的。當然，這個命令是我也是必須遵守的，你們不會見怪罷。”
唐少名笑道：“好，江女俠，現在我們不見也罷，反正他們一會要出來的“說著轉身對韓次道：“韓次，你我兩人見到謝幫主後，理應力薦江女俠做下任幫主，這樣富貴幫才有希望，常言道：寧信貧少年，莫信富老翁，謝幫主是不取懷疑我們少年的先見之明的。”
正在這時，“噹噹”場中響了幾下鐘聲，眾人的說話聲立時靜了下來；三人忙出了林子，到場中一角站住，只見高陵與一個行者站在場中，身後立著七個老叫化子，或胖或瘦，或高或矮，個個沒精打彩。更有兩個面色蠟黃，似是受了傷的神氣。
唐少名見狀嘆道：“謝幫主言出必行，他說今天到會，卻沒有來，必有原因。我看這大會設有謝幫主，十有人九是開得一塌糊塗。”江紅霜贊同嘆道：“那郝長老沒來，他是八大長老中勢力最大的，他不來這會開不成，來了而不現身的話，後果就更難說了。”
那高陵抱著團團一揖道：“名位富貴幫的朋友，老朽高陵，受謝幫主之託，在此等候謝幫主回峰，好召開這英雄大會，但目下謝幫主有要事留在少林，託了少林一位高僧前來主持大會，我與眾位長老商議了一下，決定照計劃舉行大會，少林的高僧便是這位行者無心大師，請大師講一下大會規則罷。”
此言一出，眾人大譁，原來少林有三大高僧名震江湖，一為方丈無實，二為主持無覺，三為行者無心。無實與無覺雖不常下少林，但素有俠舉，一些成名人物多上寺拜見過，識得其人，而行者無心與此兩人雖是師兄弟，但性情偏激，喜酒好肉，愛管塵世間之事。在藝成之後，也未讓師父剃髮，就披著長髮下了少林，在江湖中雲遊，見惡除惡，逢弱扶弱，做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素來獨去獨返，不喜現身，故他的名頭極響亮，卻無人見過他的真面目，這聽得高陵說出此人便在眼前，故此大譁。
只見那行者六十上下，身材不高，卻甚是肥胖，披了一領舊黃色袈裟，頸間手中也沒有什麼念珠，只是頭上箍了只鐵環，黑白相間的長髮披在腦後，直直站在地上，有如石像，此刻見眾人議論，那無心把雙目往四周一掃，打了個稽首道：“貧僧無心，因平日稍有些聲望，故受了謝幫主之託，來做此會主持，只是這大會極是重要，我一人擔當不起此重任，故我請高莊主與眾位長老一起主持這大會，不知各位是否信得過在下？”
他這雙目一掃，猶觸寒芒快刃，在每個人面前一劃而過，眾人心中各自一凜，齊齊住了口，一時之間無人答話，在這寂靜中，忽響起一聲陰森冷笑，從林中走出一個頭發半白的叫化子道：“眾弟子聽令，把這個無心給我拿下了”場中眾人面言一愣，數十個叫化子身形閃動，已把那無心團團圍住。
那叫化子走進場中道：“高莊主，你是老俠客了，見多識廣，且看我的眼睛是怎麼回事？”高陵見他走到場中，見他雙目混濁發綠，忙伸手一搭他脈搏，大吃一驚道：“郝長老，你的雙目如何中了這五蟲失明散？”
眾人聞言又是一驚，這五蟲失明散是取蠍子、蜘蛛、蜈蚣、毒蛇、蟾蜍五種毒物的毒液，混合晒成的粉末，人吃下去一大把，只要治療得當，也不會有事，若雙目中站上一點點粉末，則會在百日後雙目失明，即使你身有武功，最多也不過雙目半明而矣，此毒配方容易，故許多黑道人物使用，在場眾人聽後，心想這郝長花憑他的心機武功，怎會中了這等普通而無治的毒藥，當下有十餘位舵主紛紛上前，仔細察看了他的雙目後，個個瞠目結舌，相顧無言。
郝連濤從懷中取出一信，交給高陵道：“這封信是李雲白交給謝幫主的，謝幫主看後又轉交於我，我想信是李舵主交來的。信是無心大師所寫的。看時也未加小心，誰知這信上竟作了手腳，謝幫主功力深絕，自可無事，我卻……那花錚是持信交給李雲白的人，是本幫叛徒，李舵主見他本應收擒，反而替他將信交於幫主，這是怎麼回事？”
高陵接過信，在陽光下又抖了幾抖，從信上抖落一篷白雪，見狀沉思了一下道：“此毒確是五蟲失明散，大師寫的信，這……”那無心低聲湧了聲佛號，從高陵手中取過信，粗粗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搖了搖頭還給高陵道：“這信不是我寫的，如果是我寫的，我就不會下此五蟲失明散，這點大家想必都明白，而郝長老懷疑信是假的，人也不一定是真的，是嗎？”
那無心講到這裡，從懷中取出一支紅色的尺餘長的小竹鞭來，高舉過頭頂道：“這支紅玉鞭不是假的罷，這是謝幫主親自交給我的，如果大家還有懷疑，請看這大力龍爪手！”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拳頭大的青石，右手握緊，“嘿”地一聲，“吱吱嘣嘣”一陣聲響過後，那青石化作一逢石粉，從指縫間散落下來。
眾人見狀齊喝了一聲“好”心想這手功力，不在少林寺練上二三十年，絕不會有此功力，郝連濤將頭別過一邊道：“好不好我不知道，現在我的目力連八十歲的老漢都不如，沒看清你手裡的是石頭還是別的。”那兩名臉色臘黃的見老見狀上前，其中一人道：“各位長老，各位弟子，謝幫主委託無心大師前來主持大會，將是不假！”
他說到這裡，“哧”地撕開胸前衣服道：“謝幫主在少林醫好內傷，在十多日前，我李元佑與張重義便去少林迎謝幫主，我們與幫主李雲白舵主出得少林，在嵩山腳又逢到了呂家兄弟，即雙蛇幫幫主，他兩人正與太行三盜爭奪紅玉鞭，適到我們後，三方一場混戰，我們奪回了紅玉鞭，擊殺了太行三盜，但我五人也身受重傷，那呂家兄弟對我們下殺手之際，正好無心大師雲遊歸寺，將我們救下，但謝幫主舊傷又發，便與雲白重上少林醫傷，把紅玉鞭交給無心大師，委以重任，我胸前的傷便是呂方洞打的。”
眾人閃目望去，但見他胸口印了兩個青灰色掌印，那張重義嘆道：“郝長老，我後背上了也中了一掌，現在我們大家好不容易聚齊，又不好不容易找到了紅玉鞭，怎能鬧個不歡而散，散了大家的心”語氣低沉悲傷，直似哀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