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光明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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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光明與黑暗
第34章 光明與黑暗(1/3)
阿眉不知道阿寧要去哪,她只知道自己要追上她。阿寧有自己的方向,她用了二十年再度回到那個校園,又見到了趙杉。但阿寧不敢讓趙杉見到她,大概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配不上他。
在校園裡,她看到了一個女孩,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孤僻又愛讀書,沒有一個知心的朋友,阿寧透過論壇和這個叫鄭如的女孩建立了聯絡,長達三個月的交流中,她越來越喜歡鄭如,越來越不想讓鄭如受到傷害。
阿眉偏偏要傷害她,不僅鄭如,還有這個地方都激起了阿眉的恨意。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生氣,那麼討厭這個地方,她感覺這裡好像發生過什麼,但也感覺有什麼在這裡終結。
被她殺害的那些人,多多少少都與曾經有點聯絡。最先的兩個人與那幾個乞討者有血緣關係,李躍和鄭如都喜歡坐在同一個座位,那是嚴非寧以前的位置。
但阿眉當初殺這些人都在一念之間,她沒有意識,她根本不知道為什麼要殺他們,她所知道的,就是殺人會讓戾氣更重,那些戾氣圍繞在身邊,讓她很有安全感。
這些年來,阿眉彷彿一隻蠶,而那暗黑色的戾氣,就是包裹著她的蠶繭。
說到這裡,阿眉嘆了一口氣,她彎著腰,從心臟的部位掏出那顆雙生珠,雙手捧著交給周行之。
“就是這顆珠子,它讓一個嚴非寧分裂成兩個部分。一個美麗,一個醜陋,一個代表光明,一個代表陰暗。說到底,還是光明的那個一直處於主導地位。不然,僅憑藉陰暗的阿眉,始終無法再回到這裡,來完成最後的心願。”
阿眉喃喃自語。
周行之把雙生珠吞進腹中,說:“你無法殺掉阿寧,是因為你無法放棄過去。”
“也許吧,沒有阿寧的話,可能我永遠都生活在混沌裡,沒有過去,沒有愛。”
有時候,阿眉也是矛盾的吧,在每一次找到阿寧,抽打阿寧的過程中,她自己就不難受麼?打阿寧,其實就是討厭過去的自己,和
阿寧起爭執,也是跟自己過不去。
每個人都有兩面,善良或是狠心,急躁或是散漫。就好比早上起床不斷掙扎的時候,也會有一個聲音在說起床吧今天很忙的,另一個聲音則說再睡一會兒吧還早呢。
我們可能在某一時刻討厭自己,可能因為自己走極端偏離了軌道,但最終會遵從於本心。
因為本心,最清楚該去往哪個方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明白阿眉為什麼會殺我。
阿眉帶著歉意低了頭:“是一個人讓我殺的。”
“是誰?”
“我不知道那是誰,只接到了訊息,說是要殺掉秦小布,不然我就會有危險。當時覺得你就是個普通女孩,找了個女鬼去殺你,沒曾想他出現了。”阿眉指了指周行之,“我很清楚他讓你參與這件事情,是為了雙生珠。你的生死與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而雙生珠是我珍愛的寶物,是我的心臟,沒有了它我也就不復存在。所以我不再理會你,而把目標換成了他。”
說這話時,阿眉已經完全恢復了嚴非寧的長相,身子變成了半透明的,紅裙子像天邊淡淡的晚霞,美得恰到好處。
她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書來,嘩啦啦翻著書頁,把裡面夾著的信封遞給我,讓我分別交付給趙老師和鄭如。
趙老師就在此時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一個稀世珍寶。
她的脣邊掠過淺淺的笑意。
時隔二十年,他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句:“我愛你。”
“好好活著。”
說完這句話,嚴非寧就消失了,化作一片煙雲浮在空中,趙老師伸手想要去抓住,可掌心空空如也。
她最後的心願,大抵就是這樣吧。再見他一面,死在他的懷裡。
趙老師無奈地拭去眼角的淚珠,聲音顫抖著:“她、她去哪兒了?”
“往生去了。”
周行之說話向來簡單粗暴。
“人,真的可以往生嗎?”
“可以的。她下輩子一定會生在一戶好人家,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然
後……”
我本來想說遇見一個真心相愛的人,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在趙老師面前說這個不太好,於是就此打住。
趙老師悽慘地笑了:“但願她不要再遇見我,也不要再遇見一個像我一樣的人。我太軟弱了,要是那個時候我不顧父母勸阻,被他們綁著也一心過去找她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些痛苦了……”
可是,沒有用了。
轉身看去小木屋裡的書架已經消失,整間屋子空空如也,周行之出門望了望天空,有些慌張地喊道:“快走!”
外面傳來“轟隆隆“的聲音,一道紫色的閃電劈了下來。天色陰沉起來,黑壓壓的雲堆積在一起,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被雷電劈過的那片天空裂了一條縫,好像有誰用一把大剪刀把天空給剪開了,更恐怖的是,整個天空沿著那道裂縫在消融。
“怎麼會這樣!”
“這個世界是嚴非寧創造的,現在主人消失了,世界也會消失!”
我跑了幾步,又想起趙老師還沒離開,又回過頭去多看了幾眼。
只見趙老師遲疑著站在木屋門前,也不知道是想走還是想留。
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活人留在這個世界,而且它即將消失,趙老師留在這裡也就意味著死去,情急之下我雙手作喇叭狀,迎著風大喊:“趙老師!你要是記得阿寧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就趕緊離開!”
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才行啊。
趙老師把那封信緊緊地攥在手裡,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起來。
穿過鏡面的時候,我問周行之,是不是他把趙老師弄暈的。周行之跟我說,他只是讓趙老師身體不能動彈,但思維還在,所以嚴非寧講的故事,趙老師一字一句都聽到了。
得知這些,我竟然替嚴非寧感到釋懷。
場景回到古槐附近,有知覺的時候我是半坐著靠在槐樹上的,手被程一澤握住了,大概是這個姿勢保持的時間過長,手臂有些發麻。
周行之不滿的眼神停在我的手腕上,提醒道:“夫人,注意分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