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鏡內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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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鏡內空間
左玉聽過之後身子就是一震：“胡大哥，這不會是真的吧！”
原來胡不歸告訴左玉，他在趕到那處魔教據點後就看到了死在左玉附近的魂谷老妖。這魂谷老妖的死狀十分詭異，整個人變成一具乾癟的皮囊，看起來就好像是一身的生機都被什麼人吸盡了一般。這般情景就讓胡不歸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是在大約五年前，蜀山劍派的掌門劍雲給他寄來一封信。信中要胡不歸幫忙留意一件事情，那就是天下間是否有出現一種能夠吸食人全部修為甚至血液的邪惡功法。信中還告訴胡不歸，如果有什麼發現千萬不可輕舉妄動，因為會這種功法的人可能是來自一個隱匿千年的邪惡門派。
信中雖然沒有具體說出那是一個什麼門派，但僅僅是那語氣就讓胡不歸明白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是五年過去了，胡不歸也並沒有得到一點關於這種邪惡功法和那個門派的線索。就在他快要將此事淡忘的時候，魂谷老妖的死狀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為那魂谷老妖身上不剩一滴血液，骨骼肌肉坍塌乾癟，怎麼看都和劍雲描述的情況很像。
見左玉一臉驚訝，胡不歸說道：“恐怕不會有錯。天下間的確有不少能夠吸取對手修為的功法，但像魂谷老妖這種連血液和生機一同被吸乾的情況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邪惡的手段絕非正道之人能夠做出，魔教的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因此殺死魂谷老妖的有很大可能就是來自劍雲大哥提到的那個神祕門派。”
胡不歸併不知道那魂谷老妖其實是因為觸發了鑑天鏡的自動護主，而被金剛化魔印所殺，他的修為則被轉化之後送進了左玉體內。
胡不歸說到這裡，臉sè一正，道：“左兄弟，當時你這仙寶就放在你的胸口。我想那神祕人應該不會看不見，之所以沒有順手拿走可能只是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但從他能夠殺死魂谷老妖來看，對方的修為應當非同小可，事後若是回想起來，說不定就會懷疑到它是一件仙寶。所以左兄弟你千萬不可將這仙寶隨意的顯露人前，以防招來禍端。”
左玉笑了笑：“我會小心的，胡大哥請放心。”
胡不歸見左玉毫不在乎也是哈哈大笑，讚道：“好小子，知道有危險還這麼自在，果然夠爺們！”
左玉聽得一臉苦笑，這位胡大哥誇起人來總讓他感到有些彆扭。
就聽胡不歸又說道：“這件事情我早已經告訴了崔姑娘，昨天見你還沒有醒來，她就先行趕回蜀山去向劍雲大哥稟告了。”
左玉點了點頭，心道崔師姐沒有立即回返蜀山，怕是因為關心他的狀況吧。如此一想，左玉心中溫暖。
胡不歸正了正臉sè，說道：“崔姑娘走的時候要我向你詢問一件事情。”
左玉道：“胡大哥儘管問。”
“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我的疑問。你說你使用了忘生訣，據我所知這應當是一種自傷法術，用自身的極大傷害換來功力的暫時提升。”
左玉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便將當時他發動忘生訣使功力提升，和之後感到自己經脈盡斷生機將逝的情況告訴了胡不歸。
胡不歸盯著左玉，道：“可是你如今非但沒有受什麼傷，反而經脈的堅韌程度遠遠大於常人，而且修為大進。”
左玉如今五識境界，自身的一切都如在眼前，他自己也正為這件事情疑惑，但哪裡解釋得出原因。
“胡大哥，我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我用的忘生訣並不完全吧，那只是我無意間看到的。”
胡不歸一搖頭：“我不是疑惑你為什麼沒有因為自傷法術而受傷或者死掉，因為以前也有人因為種種原因而在發動自傷法術後仍能無事的。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像你這樣不僅沒什麼事情還功力大增的。這可真是奇怪！”
“這——我也不知道，可能還是道靜之體救了我一命吧。”
“這不是老胡我能夠知道的嘍，那道靜之體本來就只見於傳說之中，稀奇玄妙可遠非我能相像。小子，你氣運不凡，將來絕對大有作為。”
“我現在只想練好本領，查清身世，至於作為什麼的，我還沒有想過。”
“哼，我的左兄弟，如果天賜之福不取，那同樣是逆天而行，禍害不小啊。你有如此氣運，就是你想要平凡一生，也不可能……”
聽胡不歸說這些，左玉心中紛亂。
有所成就、揚名天下，左玉不是沒有過這種希翼。但此刻，他也的確沒有心思更沒有能力多想，查清身世報仇雪恨，才是他要做的。
“胡大哥，你現在修煉到什麼境界了？”
“驅物中期，炎陽功十層。”
“胡大哥可真是厲害，武破虛空指ri可待。”
胡不歸咧嘴一笑：“傻小子，你恭維我幹什麼。不過你這話可差了太多，莫說我這僅僅驅物中期的境界，還差得很遠。就是這六大派中，有一人在數十年前就已經修到了通竅後期，如今卻還連那化神境界的門欄也摸不到。可就是這樣，他就已經被稱作最接近天道的人。”
“你說的是仙劍宗的宗主麼？”
左玉也曾經聽過這個“最接近天道之人”的稱呼。
“不錯，就是仙劍宗的宗主歐陽無情，若說我們這六大派中最有可能做到武破虛空的人就是他了。唉——想到這千年來唯一羽化成仙的武者就是出自他們仙劍宗，如今最接近的一位還是來自他們仙劍宗，我怎麼就覺得有些不舒服呢！”
見左玉愣愣的望著他，胡不歸哈哈大笑：“哎呦，說漏嘴了，不過我也確實有那麼一點嫉妒。哈哈哈——”
左玉一笑：“胡大哥想什麼就說什麼，這才子是男子漢真xing情。”
胡不歸大樂：“左兄弟果然對我老胡脾氣，哈哈哈——”
二人又是一番交談，胡不歸向左玉介紹了一些頗有名氣的靈寶祕聞，又再次叮囑左玉藏好鑑天鏡。
最後胡不歸說道：“左兄弟，你好好睡一覺吧，養好jing神還要跟魔教大幹一場。”
左玉笑道：“我可是一點也不困了。”
胡不歸說道：“也對，這前前後後你算是睡了五天了。那就這樣吧，你好生休息，老胡我先回去了。該死的魔教怎麼會派了魂谷老妖這般高手過來，肯定有什麼蹊蹺，我還得去查一查。”
二人告辭，胡不歸邁步出門。
左玉望著胡不歸的背影，嘆了口氣，他最後也沒有把體內那古怪的金sè真元團的事情告訴胡不歸。倒不是他刻意的要對胡不歸保密，而是因為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只能去等他的師父劍清解答。
也睡不著覺，左玉便擺弄起鑑天鏡來。
“胡大哥說鑑天鏡是個是仙寶，我怎麼不覺得有什麼特別。”
如此一想，心中意動，鑑天鏡懸浮在面前。
現在的左玉成就五識境界，神識比之前強橫無數倍，終於可以將神識探入鑑天鏡。
神識一進入鑑天鏡，左玉卻十分意外。
據胡不歸介紹，靈寶有其靈xing，可以與主人神識相通。但左玉神識進入鑑天鏡卻只看到霧濛濛一片，空空蕩蕩恍若虛空。
別說與其靈xing溝通，在裡面時間久了，左玉的神識都感到一股震盪，那是一種無處依附的空虛。
試探幾次，皆是如此。左玉略一思考，便想到了一種可能。
前幾次鑑天鏡出現異象時都是突然的就吸走了他一點真元力，想來這關鍵恐怕就是真元力。
對於如何讓鑑天鏡吸取真元力，左玉倒是有經驗，只要他手持鑑天鏡運轉功法，就會玄而又玄的產生一絲真元力，並且被鑑天鏡吸走，這在之前就已經發生過了。
盤膝而坐，鑑天鏡放在膝上，左玉就將造化訣運起。
如今的左玉境界大進，真氣隨心毫無拖泥帶水，只是片刻，左玉就感到鑑天鏡一閃，但緊跟著不同的事情的就出現了。
這一次那一絲真元竟然沒有出現在左玉的真氣裡，而是直接出現在左玉的丹田之中！
那裡，正是那枚奇異的真元氣團。
而更讓左玉意外的是，這絲真元竟然沒有被鑑天鏡吸走而是哧溜一聲鑽進了那金sè氣團，轉而消失不見。
“這？這是怎麼回事。”
與之前不同，這一次鑑天鏡並沒有將那一絲真元吸走，於是也沒有打斷左玉的真氣執行。但這樣一來，左玉似乎也再沒有辦法去檢查那鑑天鏡，畢竟連他的神識在鑑天鏡中都一無所得。
這真說不清是好還是壞了，但總的來說是好事，總不能將來對敵時一不小心觸碰到鑑天鏡反而使自己無法發動真氣吧。
左玉苦笑一聲卻也沒有放棄，權且死馬當活馬醫，既然鑑天鏡弄不明白那還不如就趁此機會好好研究下體內這個詭異的金sè真元團。
然而當左玉鼓動著真氣使那金sè真元團緩緩轉起時，卻異變突生。
“咦！”
只見隨這那金sè氣團越轉越快，幾絲肉眼可見的金sè真元彷彿被甩了出來一般融入左玉的丹田氣海。此刻包裹在金sè氣團外面的是白sè的造化訣真氣，那幾絲金sè真元一進入造化真氣，左玉立即感覺到體內真氣彷彿強盛了一些。
而同時，那幾絲金sè真元已經消失在了造化真氣中！
相融！正是造化真氣那特殊的能力。
而左玉細看之下，也發現了另外的不同之處。他丹田氣海中那造化真氣在不久前有一大部分都被那金sè真元團染成了金sè，而如今卻有一半左右都恢復成了本來的白sè。
“對了，一定是我突破到五識境界，體內真氣也大幅提升，這才使得造化真氣稍稍可以與那金sè氣團抗衡。”
不過想到體內真氣竟然可以和高出一個層次的真元力相抗衡，左玉更加好奇那《造化訣》是何人所創了。
但此刻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隨著左玉繼續運功，那金sè真元團上在此甩出幾絲真元力。同樣的，轉眼之間，這幾絲真元再次融入造化真氣。
如此往復近百次，彷彿是造化真氣已經到了所能容納的極限，左玉感到那金sè氣團再也無法分離出真元，這才停了下來。
而此刻，左玉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真氣比運功之前龐大了幾分。
“哈，太好了！”
左玉興奮的笑起來。無意間的發現不僅可以讓他的修為增長飛快，更有可能是解決體內這個詭異真元團的方法。
因為左玉相信，那真元團中的真元絕對不可能是無限的。只要ri復一ri，他終有一天能夠將那真元團全部吸收殆盡。而到那時，不知他的功力也會增長到怎樣的程度。
想到這些，左玉再次感謝他的師父劍清選擇讓他休息造化訣，也只有造化訣這神奇的功法才能跨層次去吸收真元力。如果左玉修煉的是其他功法，只怕不用敵人單是體內這真元團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壓下興奮之情，左玉再次運功。他想要知道，當體內造化真氣趨於飽和時，那金sè氣團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然而，轟——
“糟糕，這下可玩大了……”
兩種強橫的力量在一起，如果不能相互融合，那便是相互吞噬，幾乎沒有可能相安無事。
但現在左玉體內的造化真氣和那金sè元力就恰好處於一種相安無事的狀態。
原因無他，平衡二字！
造化真氣仗著那奇異的“融”之特xing，從金sè真元團中汲取力量又壯大自身，這才勉強構成了這樣一種平衡的場面。
然而左玉這一魯莽運功可就不好了，此刻的造化真氣趨於飽和，吸無可吸，但隨著左玉的運功，那金sè真元團再次動盪起來。
此刻左玉又沒有外放功力，那激出的力量無處可去，瞬間就將左玉的丹田之內絞起滔天大浪。
“糟糕，這下可玩大了！”
左玉就感到體內真氣混亂，丹田鼓脹yu裂，莫名多出的力量幾乎要將左玉的丹田撐爆！
還不只是玩大了那麼簡單，現在左玉體內的造化真氣與那金sè元力鬥得正歡，鼓盪起來，左玉幾乎沒有辦法控制分毫。他即便想要將這力量放出去解了危機，此刻卻也做不到！
然而就在左玉感覺自己就要體內這混亂的力量撐爆之時，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威壓降臨身前。緊跟著，他體內那罪魁禍首金sè真元團就是一窒，再也動彈不得分毫。
與此同時，左玉就感到一樣東西猛的貼上他的小腹，一股微微發熱卻又讓左玉舒服無比的力量嗖的轉進左玉體內。
這還沒完，那力量進入左玉體內之後，就如長了眼睛一般直撲先前那激發出來，卻無法被造化訣融掉的幾絲金sè真元。
快！比造化訣快無數倍的速度！
這溫暖的力量彷彿餓極了的嬰兒一般，直接將那幾絲金sè真元包裹，那情景，分明就是——吞噬！
危機立刻解除，左玉終於睜開眼睛，他的感覺沒錯，小腹部位正僅僅的貼著一樣東西，一樣他熟悉東西。
正是那鑑天鏡！
而異變並沒有就此結束，那讓左玉感到溫暖的力量吞噬金sè真元之後卻沒有停下來，反而直奔左玉的丹田而去。
這速度太快，彷彿億萬分之一個剎那，左玉幾乎還沒有反映過來，那力量就已經鑽進左玉丹田。
而幾乎就在同時，左玉感覺到小腹出猛然大熱，在左玉驚訝無比的目光中，那鑑天鏡一點一點的陷入左玉的身體。
“啊！”
驚駭莫名，左玉腦中一片空白，他何時見過這等詭異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一面鏡子竟然會鑽進他的身體。
看起來，那鑑天鏡鑽進左玉身體似乎緩緩進行，但這竟然是一種錯覺，一種左玉無法理解的錯覺。因為當左玉猴急的用手去阻擋那鑑天鏡時，卻忽然發現那鑑天鏡已經完全融了進去，這一切分明就只發生在一個剎那，甚至更短……
左玉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小腹部位，一如平時，一點點變化都找不出來，更別說有什麼傷口。
“靠——這太他媽的過分了！”左玉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這怨不得左玉，任誰看到這種情形恐怕都比他更加不堪。
罵歸罵，左玉並不敢大意，這鑑天鏡可是鑽到他的肚子裡了，那可是要命的地方。
“這是——”
心神一瞬間沉入體內，左玉就看到在他丹田深處已經發生了變化。
如月般皓白的造化真氣此刻正平靜的充盈在左玉丹田之中，而這最中心的地方——鑑天鏡？
之間那詭異的鑽入他體內的鑑天鏡竟然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他的丹田氣海，此刻就穩穩的懸浮在最中心的位置。而之前的那個金sè真元團則懸停在鏡面上，閃著金光詭祕異常！
就在此時，左玉感到心神一震，一段奇異的資訊突兀的湧入他腦中。
“鏡斷yin陽，巡仙凡兩界，鑑妖鬼魔仙；法破乾坤，展金剛佛印，度八方無常。法之善用，可鑑天地，是名鑑天。”
這一段資訊說得莫名其妙，左玉猜測大概是介紹這鑑天鏡的，也便不再管它。而接下來的資訊卻讓左玉大吃一驚。
因為接下來的資訊講得十分明白，介紹了鑑天鏡中含有一套威力強大的金剛化魔印，更是介紹瞭如何使用這種法印。
左玉見了這資訊又驚又喜，可是轉瞬之間這種驚喜就被摧毀的一乾二淨。
因為接下來一道資訊說明了這法印的使用條件：“仙家真元，儲一成即引佛印，施威力之百一；儲五成則施佛印，得威力之十一；儲十成方展佛印，竟威力之全功；佛印施畢，再則需待百ri。”
這就是說要想施展這種金剛化魔印，最少也要在鑑天鏡內儲存一成的所謂仙家真元，而且施展一次之後就得間隔一百天才能再次施展……
鑑天鏡！
雖然這奇異的資訊直入左玉腦海，無聲無形，但左玉卻就十分肯定的知道這資訊是來自鑑天鏡。這種感覺玄妙無比，彷彿天生就存在於左玉腦海裡，莫名的由來。
而是就在這段訊息過去不久，左玉彷彿感到自己神識一晃，嗖的一聲竟然被吸入鑑天鏡內！
如此突兀的被鑑天鏡把神識吸進去，左玉卻並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驚慌，因為就在他進去的同時，心中卻莫名其妙的有著一種奇異的安全感，就好像他知道，這鑑天鏡絕對不會傷害到他一般。
混沌的世界，恍若虛空，正是左玉之前用神識探查時見過的地方。
但與之前不同，此刻在左玉神識前面不遠處的地方出現了變化。
那是一尊鼎，八足五耳高似萬丈，巍巍然恍如一座巨山屹立在左玉面前。
神識感官與肉眼不同，神識一動，範圍之內的一切本應盡在腦海。但此刻，左玉的神識卻無法將這巍峨巨鼎看清，他自己在這巨鼎面前就好像螻蟻，渺小，再渺小。
“這是什麼？”
就在左玉疑惑的同時，答案就在左玉心中突兀出現。
“鎮魔仙鼎。”
這資訊就和之前鑑天鏡傳給他的一樣，但之前左玉本以為那是煉製鑑天鏡的人在裡面的留言，可此刻這卻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莫非這鑑天鏡是活的，還能和我對話？”
左玉大驚，自從鑑天鏡進入他體內，他就發現自己和鑑天鏡之間那奇異的練習清晰了許多。但從來沒有感覺到這鑑天鏡是活物，此刻怎麼就回答起自己問題來。
“是誰在說話？”
左玉神識跳動，卻沒有迴應，半點沒有。
……